小阳儿跑过来,趴在祝泽清的大腿上,圆圆的眼睛望着他,“大哥,我们晚上又吃鱼摆摆好不好?”
祝泽清道,“没有鱼摆摆了,晚上吃不了。”
小阳儿伸手指着祝三郎,“我让爹去抓。”
祝三郎就道,“爹要挖池塘,没空去给你抓鱼。”
“那大伯,二伯,大舅,二舅呢?”小阳儿小嘴巴开开合合,把大家都安排上了。
祝大郎道,“大伯要种花生,没有空。”
祝二郎道,“二伯要栽豆苗,也没有空。”
祝三郎道,“你大舅二舅要帮爹挖池塘,你阿爷和爷爷要挖田,其他人要做米糕,大家都没有空。”
小阳儿还没有放弃,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祝泽清。
祝泽清失笑,莫非自家小弟是个小吃货,道,“大哥下午要去帮着挖池塘……”
这时,凌封锦忽然开口打断了祝泽清的话,“你大哥一会儿跟我去县城拿东西,可以去集市给你买。”
祝泽清问,“拿什么东西?”
凌封锦缓缓摇头,“我爷爷让你去府里,他说有东西给你,至于是什么,他没有告诉我。”
祝泽清道,“那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嗯。”
小阳儿双眸像两盏小灯,锃亮的望着祝泽清,软软地喊,“大哥……”
祝泽清伸手捏了捏小阳儿的小脸,“我去买,但是买回来也明天再吃。”
小阳儿灵动地转了转眼珠,稍微妥协了一点点,“那也行。”
闲聊了一会儿,简君杰三人要忙着去河边建水车,就跟祝泽清告辞了,“泽清,我们先过去了。”
“你们认得路吗?我送你们过去?”
“认得,跟着搭建好的渡槽桩子走就行了。”
秦玉堂道,“我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陶子衡举了举手,“我也去。”
“走吧,现在就过去。”简君杰起身跟祝家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然后向外走去。
其他几人也对祝家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然后往外走,除了凌封锦,大家都走了。
现在都是自家人了,祝二万忍不住问赵永霞,“娘,你快说怎么回事?”
赵永霞脸色一下沉了,“杨琳珍的娘就是个混账,她见我去找她,竟然说二十两彩礼少了,要五十两,而且还得给杨琳珍的四个哥哥找活儿干,否则休想娶她闺女。”
祝河山皱了皱眉,“什么二十两?五十两?”这件事他还不知道。
赵永霞有些怕祝河山骂她,硬着头皮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祝河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们一个个是糊涂鬼吗?这样的亲家也能要?”他指了指祝泽清,“他们不清醒,你也跟着胡闹。”
听着这话,赵红玲心里莫名有些畅快,当初一万娶她才一两银子不到,却花二十两娶二儿媳,是二十倍的差距,搁谁心里都不舒服。
祝泽清暗暗道,他也是没办法。
现在他手里有钱,如果不拿出来,这个家怕是要离心了,因为二十两银子把现在还算和谐的三房人搞得关系僵硬,也不值得。
祝二万连忙道,“爷爷,这件事跟泽清没关系,你别说他。”
祝河山因为齐正安对舅哥们予取予求,痛恨了半辈子,所以给孩子们选亲事,他绝对不会选那种太恶心人的亲家。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不管是二十两,还是二两,就算是二钱,我都不同意跟这样的人家结亲。”
赵永霞小声道,“爹,我也是怕那姑娘寻短见。”
祝河山激动道,“她寻短见关你什么事,她娘都不在乎,你个才见一面陌生人在乎做什么,你去告诉她,就说我不同意。”
“知道了,爹。”赵永霞也被点醒了,这样的亲家,就算二万多喜欢那姑娘,都不能结。
祝河山道,“二万,你听懂你爷爷的话了吗?”
祝二万没说话,他现在有些纠结,他确实对那姑娘有好感,但她的家人也真的让人无法接受。
他想了想,问祝泽清,“堂哥,家里就你最聪明,你觉得呢?”
祝泽清不可能帮他做决定,“二万,我帮你分析一下。”
“如果你娶了那姑娘,就必须面对她的爹娘,她的四个哥哥。”
“首先咱们分析她的爹娘,很明显,她的爹娘把她当成了摇钱树,她做鞋子不是一两天了,但是钱呢?”
祝二万心里默默补了句,肯定是给她爹娘了,然后她爹娘拿去补贴几个哥哥了。
“其次,她的四个哥哥明知爹娘压榨妹妹,却没有阻止,说明也把她当成了摇钱树,姑娘嫁给你,这摇钱树就转移到了你身上。”
“你想象一下,他们一家一没钱了就来找你拿,不拿就闹事,你的日子怎么过?你想过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吗?”
“好,咱们退一步讲,你说你不给,她四个哥哥,明显人品不怎么样,万一打你呢?把你打得半死不活,又怎么办?”
很多媳妇在婆家泼辣强势,就是仗着舅哥多,上门闹事,没人顶得住。
利害关系分析地很到位,大家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
祝二万脑海里的迷糊逐渐清明了,“堂哥,我明白了。”他对赵永霞道,“娘,你去回绝她吧。”
赵永霞松了口气,“好,娘马上就去说。”
说着就冲出来门,之前她倒是没想那么多,经过刚才泽清一翻分析,她吓得不行,真要跟这样的人成了亲家,以后她别想有舒服日子过,家里也别想再有钱了。
祝泽清拍了一下祝二万的肩膀,“不一定要娶姑娘,双儿也不错啊。”
祝二万抬眸看了看祝泽清,这话啥意思啊?
祝泽清微微挑眸,“我的意思是,选择的范围扩大一点儿,总会有好人的。”
祝二万苦笑了一下,“堂哥,我知道了。”
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
祝泽清去洗了一下澡,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跟凌封锦一起出门了。
……
半路上,秦玉堂和陶子衡追了上来。
秦玉堂道,“泽清,你那个驱蚊药在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些。”待了大半天,他一点儿都没被咬,可见驱蚊药是好用的。
祝泽清缓缓开口,“我自己配的。”
几人震惊,“……”
“你还会医术?”陶子衡不可思议地打量祝泽清,这人这般深藏不露吗?
祝泽清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不会医术,我是照着一个古方配的,我也不知道是在哪儿看的古方了,那日被蚊子咬得没办法就试着配了药,没想到真的管用。”
秦玉堂试探着道,“泽清,你要不再配一点儿出来,我们拿钱给你买。”正好帮祝泽清摆脱生活困境,一举多得。
祝泽清思考,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做做蚊香生意。
驱蚊药一两一瓶,太贵了,难以普及,但蚊香就便宜了,而且成分全是中药,材料容易收集,也容易普及。
在现代,蚊香可是家家户户必备,相信这些古人用过蚊香后,一定也会离不开。
祝泽清道,“配驱蚊药的成分不容易寻找,我也是勉强配出这一瓶,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你们先回去,我做出来后给你们瞧。”
秦玉堂道,“能尽快吗?”
家里的熏香驱蚊,他一闻到就头晕头痛,但蚊子多,又实在没办法不用,真的是痛苦。
随着天气转暖,蚊子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还会增加浓度,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祝泽清点点头,“我尽快。”
“这个夏天就等着你的驱蚊药了。”陶子衡也很想要,等书院开学之后,每天他都会温书到很晚,蚊子每次都扰得他烦不胜烦。
祝泽清笑了笑,“行。”
告别二人,祝泽清,凌封锦,江子星继续往县城走。
江子星频频去看祝泽清,一宁捡到的不是一个宝贝,是一个宝库。
夏天大家最讨厌的就是蚊子了,这要是有个驱蚊药,那不得赚翻?
一宁说的铺着银子睡觉,现在看,貌似不是一个梦!
在江子星丰富的联想中,三人进入了凌府。
凌封锦被江子星推着去休息吃药,管家带祝泽清去找凌老。
祝泽清进入书房,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老师,你找我。”
凌老坐在窗户边看书,但书拿得老远,好像看不大清的样子,“泽清,你来了。”
他指了指祝泽清身后的两个箱子,“那些你拿回去。”
祝泽清怎么敢拿,“老师,箱子里是什么?”
凌老道,“就近几年一些县试、府试、院试案首们考童生时候看过的书籍,上面都标注批文,很容易懂,要是看不懂,你就来问我。”
想想徒弟望着自己求解难题的样子,他就无比期待。
“还有一些他们写的闱墨,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的,你一并拿回去看。”
顿了顿,“我听说你入学文章还没写,是不是不会?不会没关系,你把那些书先看看,要是实在不会,还是可以来找老师。”
祝泽清,“……”
这就是有老师关照的好处吗?
案首的意思就是第一名,县试、府试、院试第一名看过的书,还有批注,那不就是精华中的精华?
这东西要是放外面去,随便哪一样都能令一众学子疯狂,无价之宝啊!
自己老师到底什么来头,这些东西都能搞到?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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