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祝泽清把第二个滑轮中间的孔凿出来,然后给江一宁,“小心点儿手。”
“嗯。”江一宁听话地应下。
祝泽清开始凿第三个滑轮,凿了一半,“咔嚓”一声木料裂成了两半。
无奈扔掉,“浪费了。”
江一宁指了指地上的木块,“重新拿一个,这个只能当柴烧了。”
祝泽清只能重新拿一个,放到木板凳上,继续凿,这次没有发生事故,顺利地凿了出来,然后开孔。
江一宁此时开了一半的槽。
没有多余的工具,祝泽清继续凿第四个滑轮,做多了之后,有了手感,后面就顺利很多了。
两人忙到半夜,把四个滑轮做好了。
江一宁把做好的滑轮拿到手里看,好奇问,“泽清,这怎么用呢?”
“我用给你看看。”祝泽清取来一截木板,从中间劈开,取两根同等长度宽度的木条,打磨光滑,中间钻孔。
一根木条钻两个孔,然后削两根木稍,滑轮夹到两根木条中间,用木稍固定起来。
剩下的一个滑轮则固定到一个长方形框里,框的上面用来栓绳子,下方挂勾,勾用来吊东西。
祝泽清将两组滑轮用绳子组合起来,“一宁,你去取一个篮子过来。”
江一宁跑得飞快,“我马上去。”
一眨眼他就把篮子取回来了。
祝泽清道,“把篮子挂到勾上。”
江一宁照做。
祝泽清把绳子的另一头递给江一宁,“你提一提。”
江一宁抓住绳子往上一提,惊讶道,“哇,好轻啊!”
如果篮子有一斤,那他提着的重量感觉只有二三两。
(一个动滑轮省1/2,两个省3/4,三个省7/8,以次类推。)
江一宁恍然大悟,“泽清,我明白了,你是打算用这个来吊石头是不是?”
祝泽清点点头,“有了这个,石头可以慢慢从水里放下去,到时候直接放到石头上,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江一宁取来一块石头放到篮子里提着玩儿,忍不住夸赞,“泽清,你好聪明啊。”
祝泽清很淡定,“多看书。”
江一宁偏头看着祝泽清,“你是从什么书里看到的?”
祝泽清假装回忆了一下,道,“书院里杂七杂八的书很多,偶尔不想学习了,就去看看,看了不少,具体是哪本,有些完了。”
江一宁没有追问,感慨道,“看来还是得多读书才好。”
祝泽清笑了笑,“时间很晚了,洗澡睡觉吧。”
“我还没玩儿够,你先去洗,我再玩儿一会儿。”
“那你玩儿吧,我去洗澡了。”
……
早上吃过早饭,祝泽清把木匠的工具还了之后,便来到河边搭建滑轮版起吊机。
第一步,搭建一个三脚架。
搭三脚架需要选择大腿粗的木头,能承载足够的重量,不然在吊石头的时候,肯定会塌。
祝泽清把祝巍叫来帮忙了,他力气大,可以帮着搬运木头,不然他那个小身板儿怕是扛不住。
为了稳固,祝泽清让祝巍跟他一起往地下挖了一米的深度,把木头直接撑到坑里,用粗石块填埋,又用细石子填缝隙,要是可以的话,他都想倒点儿水泥,最后用泥土夯实。
如此将三脚架的三个腿都撑到了地里。
三脚架的上端用婴儿拳头粗的麻绳给缠绕起来,木头表面用刀砍粗糙,这样绳子不会滑动。
三脚架弄好后,祝泽清找来一根长七米,大腿粗的树,顶点的位置固定滑轮。
滑轮周围的木条和木框他换成了铁,不然根本不可能承重。
有挂钩的那个滑轮是活动的,可以调节挂钩的高度。
绳子换成了最坚韧的麻绳,并且麻绳的另一端沿着树缠绕到了树末端的一个大滚轮上。
这个大滚轮来自板车。
滚动滚轮可以调节挂钩的高度,一会儿放石头入水,直接滚滚轮就行了。
树被绑到了三脚架上,树梢向上,树根向下,捆绑的位置在树木三七分的地方。
树根绑了一根麻绳,留了一米五长的麻绳到空气里,麻绳的另一端绑到一块石头上,以免一会儿起吊的时候翘到天上去,同时留一截麻绳调节树木顶端的左右角度。
说着简单,把这起吊机弄起来,花了祝泽清半天的时间。
周围围满了看稀奇的人。
“这东西真的可以把石头吊起来吗?会不会塌啊?”
“石头那么重,靠那几个滚滚就可以吊起来吗?看着有些悬!”
“要是这东西有用的话,以后建房子运材料倒是省力了。”
在大家的议论中,祝泽清取来一根麻绳把需要放到水里的石头绑起来,然后把挂钩放下来挂到麻绳上,“一宁,你转动滚轮。”
“他一个这么瘦的少年怎么可能把石头吊起来,不要胡闹。”
“快停下,一会儿伤到哪里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这东西从来没人使用过,万一出了差错,伤到人就不好了。”
江一宁相信祝泽清,听着大家的话,他大声道,“大家听我说,不,看我做,一会儿就能证明谁对谁错了。”
简君杰,龙璿华,詹恩景对视一笑,都很期待效果。
江一宁握住滚轮上的把手转动起来,转动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非常费劲,反而很轻松,随着他的转动,麻绳开始绷紧,三脚架,树木,地面的大石头都开始发力……
江一宁继续转动,然后在大家目不转睛的视线里,被吊的那块石头逐渐离地,慢慢升高……
祝泽清道,“一宁,可以停下了,转动树木。”
江一宁把把手用一根铁稍固定住,然后抱住树根慢慢往右转动,随之石头往左移动,被吊去了水面。
大家看着这一幕都呆了。
“真、真的可以把石头吊起来啊!”
“是我们想差了。”
“这东西蛮好用啊,以后要是遇到同样的活儿,不就轻松了。”
“绳子的长度我已经量好了,放完就是石头放到底……”在大家的议论声中,祝泽清跟孙海贵说一会儿怎么操作,怎么放绳子这些,然后就准备下水了。
孙海贵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试着操作了一下后,祝泽清和十个水手再次下水,安放石头。
石头终于成功地放到了第一块石头上。
随后祝泽清把昨天放下了的那块石头绑起来,挂上挂钩,然后扯了扯绳子,孙海贵立马转动滚轮把石头往上吊。
这是商量好的,滚轮转两下就可以了。
石头以“十字”的位置放到第二块石头上,解开绳子,水手们把石头掰正,然后第二块石头也放好了。
祝泽清和水手浮到水面换气,顺便告诉孙海贵放第三块石头。
接下来很顺利很轻松,剩下的石头全都放到了昨天放好的石头上,一个正方形的空间终于围了出来。
剩下要做的事就是把空间里的淤泥清理出去。
这就更简单了。
十一个人,清理了半个时辰,除了水有点儿浑浊,大家兜了一头的泥以外,其他都还好。
祝泽清爬上岸,“孙哥,河底是一整块石头。”
孙海贵有点惊喜,“一整块石头的话,接下来的施工就没任何问题了,一会儿我再下去看看,要是没问题,一会儿就把支架安放起来……”
祝泽清点点头,“行,我去换衣服。”
孙海贵看了看浑浊的河水,又看了看祝泽清的背影,这个少年以后怕是了不得。
过了一个时辰,河水清澈后,孙海贵下去看了看,还真是一块石头,挺坚固的,一上岸,他就着人过来帮着他安放支架……
工程再次顺利进行起来。
……
县城凌府。
病了三日的凌封锦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他被江子星推到了花园儿里。
江子星小声问,“少爷,你想看什么书,我给你拿?”
凌封锦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好似透明了起来,微微偏头,“今天不看书,把琴拿来。”
“好。”江子星快步返回去,把琴抱出来,“少爷,需要去亭子里吗?”
“不用,就在这里弹。”凌封锦把琴接过来放到腿上,低头,墨黑的发丝被风吹得轻轻扬起,有了些飘逸的美感,雪白的手指一动,一缕缕琴音便如清风般飞扬开来。
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
江子星默默站在一旁,听着听着,不由沉醉到了其中,在曲调中,他感受到了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生机勃勃的气息……
忽然,他睁开眼睛,“少爷,你弹奏的是“阳春白雪”?”
凌封锦轻轻应了一声,“你听出来了?”
江子星有些兴奋,“不是听出来的,是感受出来了。”
凌封锦煦阳一笑,“不错,确实是“阳春白雪”,之前你想听,但是没有听到,正好我今天有兴致,弹给你听听。”
“谢谢少爷。”江子星非常开心,他在书里看到了“阳春白雪”介绍,但是没听过,这事他一直记在心里,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这时,门房走了进来,“少爷,门外有个自称江一宁的人找江子星。”
江子星一双眼睛亮锃锃的,“一宁来了?”
凌封锦气态雍容,“你去看看吧。”
“谢谢少爷。”江子星说完,便向大门狂奔而去,“一宁,一宁……”
江一宁一看到江子星就道,“泽清做了一个起吊机,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么新奇,一听江子星就很感兴趣,“我去问问少爷。”
江一宁抓住江子星的手腕,“这样吧,你问你少爷,要不一起去看看吧,可稀罕了。”
江子星直点头,“行,你等等我啊。”
凌封锦正好也想出去走走,只是没有好去处,这会儿听了江子星的话,就同意了。
就在两人往外走时,旁边房门打开,一个慵懒的红衣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像没睡醒的样子,“你们要去哪儿?”
江子星道,“去河边。”
红衣少年指了指江子星,“你家少爷最好不要出门,最好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你不知道吗?”
江子星也很担心凌封锦的身体,听了红衣少年的话,紧张起来,道,“对、对不起,我们不出门了。”
凌封锦温和道,“没关系的,我正好闷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有小神医在,想来我不会有事的。”
宴宗灏向凌封锦走来,一边走,一边打哈欠,“既然你想出去,那出去走走吧。”
于是三人一起出府,跟江一宁会合,往河边走去。
江一宁频频看向宴宗灏,这个人穿红色锦袍,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太扎眼了。
宴宗灏回头,盯着江一宁,他眼神充满打量,“小双儿,你看我做什么?被我迷住了?我可告诉你,别喜欢上我啊!”
江一宁,“……”
江子星忍不住说道,“一宁已经嫁人了,不用担心。”
宴宗灏,“……”
他又回头打量了一下江一宁,脸倒是长得好看,就是这穿着嘛,有些惨不忍睹,“这样就最好了,免得麻烦!”
江一宁无语,“我就是没嫁人,也不会喜欢你。”
谁会喜欢一只花公鸡?
他还是比较欣赏泽清那种能力强大、为人可靠的男子。
宴宗灏看到江一宁眼里的嫌弃,不服气道,“小双儿,你可别太自信,京城喜欢我的人可不少,被我无情拒绝后,躲在屋里哭,我也是好心才提醒你。”
江一宁,“……”
“是不是你瞎猜的?”
宴宗灏最不能忍受别人质疑他,“你要是不信,以后去京城我证明给你看。”
江一宁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敢兴趣。”
宴宗灏,“……”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双儿,你不怕我打你?”
江一宁瞅着宴宗灏,他一点儿也不怕,要是这个花公鸡是个坏人,凌封锦肯定不会让他一路,“看不出来,你还要打人!”
凌封锦微笑开口,给宴宗灏解围,“你不要跟一宁一般见识,他年纪小,什么也不懂。”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好再跟他一般计较。”宴宗灏挥了挥手,没再说刚才那茬。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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