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歌完全懵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文河,本能的挡在连翩面前,半是恳求半是呵斥:“林大哥,你忘了吗, 你是来道歉的!”

  林文河不愿意在华清歌面前露出这一面, 但连翩激发了他的恨意和暴躁,半笑不笑的道:“清歌, 你真是傻的可爱。”

  那天在医院华清歌说穿他的心思后, 林文河的确恼羞成怒, 甚至摔了东西。

  才意识到低估了华清歌的聪明。

  但聪明人不一定就过得好,比如华清歌, 即使聪明但太过心软,他只是恳切的求上门去承认错误,华清歌就原谅他了。

  更是轻易的就答应了将连翩约出来,想让两人握手言和。

  林文河没和华清歌废话。

  这家餐厅是林家的产业, 他在包厢连着的休息室埋伏了人, 叫出来直接将华清歌拉进了休息室。

  华清歌挣扎的很厉害,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 即使力气不是特别大, 动作也没有章法,但的确碍事。

  林文河不得不让手下将华清歌绑起来, 还用胶带封上了嘴。

  绳子和胶带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迎着华清歌仇恨的瞪视,他拿出最后一点耐心安抚:“放心, 我只是想和他好好聊聊。”

  林文河和华清歌对峙的时候, 连翩没有插手。

  确认华清歌事先不知情, 只是被骗。

  再一个看样子林文河不会伤害华清歌, 绑起来对华清歌来说是安全的, 一会儿要动手也不至于波及他,或者是拖自己后腿。

  华清歌被关进了休息室。

  林文河看连翩居然毫不惊慌,事不关己的站在那里看上去玉树一样光彩照人,想打破这种光彩的冲动更加旺盛。

  示意刚才绑了华清歌的两个保镖动手。

  魁梧的保镖并未将瘦削又好看的青年放在眼里,这种人他们见多了,都是绣花枕头,跟鸡崽子一样好拿捏。

  其中一个保镖伸手去攥连翩的肩膀。

  下一瞬腕骨脱臼的咯噔声听的人牙酸,再而后便被一脚踹了出去。

  谁都没想到连翩竟然有这样凌厉敏捷的身手。

  另一个保镖吓了一跳,但他跟着林文河暗地里没少做一些肮脏事,惊摄之后凶性毕露,一拳打向连翩胸口。

  连翩偏身躲过,一拳砸在保镖侧颊,将人打了个侧翻。

  这时原本手腕脱臼的保镖,咬着跪地硬生生给手腕正了骨,又站了起来。

  两个保镖都是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壮汉,一拳一脚能伤到他们但却不会让他们立即失去攻击性。

  只是再站起来,面对连翩时已经满是忌惮。

  是畏惧,也是顾忌。

  有一个人回头看林文河:“老板......”

  连翩隔着这两人遥遥盯着林文河一眼。

  他一向平和从容,即使高傲随性时也并不惹人讨厌,反而漂亮的让人心惊,但这一眼却俯视般的带着上位者的寒意和威压。

  林文河后脊一凉,但他本就暴躁蛮横,这时候更添几分一不做二不休的戾气,厉声道:“还不滚出来帮忙!”

  霎时间休息室又出来两个保镖。

  连翩顿感压力,四个人加上林文河,今天怕不能善了。

  林文河原本只当连翩是个身娇体弱空有一张脸的人。

  计划能轻而易举的制服他,再抓着人拍几张不那么能见人的照片,以此威胁连翩不再针对他,在沈拂行面前再说说好话。

  这种把柄是一辈子的。

  有些人可能没皮没脸不在乎,但他观察连翩行止坐卧都很讲究,装的很,来京市明显是要攀高枝,被拿了软肋一定会忍气吞声。

  只是拍个照片,身上带了伤容易被人追究,提前吩咐手下人下手注意着点。

  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当下就道:“只要不把人弄死,抓住他!捆起来......”

  休息室,手脚被捆胶带封嘴被横放在沙发上的华清歌,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但捆他的人手法很专业,他挣不开。

  悔恨又焦急。

  尤其听到包厢里乒乒乓乓的动静,绝望至极。

  是他害了连翩,也害了沈拂行,是他愚蠢,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连翩的......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动静骤然收刹。

  满脸是泪为了挣脱绳索脸红脖子粗的华清歌,仰头看向休息室门的方向,心里有极不好的预感。

  包厢中,连翩靠在墙角,呼哧呼哧喘粗气。

  四个保镖两个已经站不起来,另外两个一瘸一拐的靠近他,林文河站的最近,盯着连翩肩膀上的针头。

  这玩意儿是禁品,他好不容易弄到一只。

  强效麻醉剂,飞镖一样扎过去后便能自动推入体内,不会让人失去神智但却会手脚无力,见效极快。

  林文河看着被保镖一拳砸在脸上而嘴角溢血的连翩,脚尖蹬了下他肩膀上:“再横啊!小兔崽子,弄不死你!”

  包厢一片狼藉,但依旧能看到富丽堂皇的底貌。

  这不是林文河选中的让连翩留下耻辱照片的地方。

  他选的地方是一片烂尾楼。

  看上去金尊玉贵的贵公子,在废墟和尘土中像死狗一样被折磨,想想就痛快。

  林文河退开几步让开位置:“带他从后门走,按原计划。”

  保镖伸手去抓连翩。

  因为药物作用眼皮都已经无力抬起的青年,骤然起身将他踹了出去,那力道不重但却吓人一跳。

  电光火石间,他从兜里掏了个东西出来,狠狠的砸在林文河的方向。

  那是手机。

  手机砸在包厢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再然后,连翩再支撑不下去,倒了下去,哇的一声吐出好多血。

  抓人和弄死还不一样。

  林文河吓了一跳。

  保镖也是,赶紧捏着连翩下颌查看,松了口气:“他咬破了舌头,不是内脏出血。”

  如果是别人有这样的血勇,林文河怎么都要佩服一下,但这个人是连翩就让人更厌恶。

  弯腰掐着连翩脖子让他抬头:“挺有心眼啊,咬破舌头抵抗药力?死心吧,那东西一头大象都能弄翻......”

  连翩嗤笑一声:“虚伪的懦夫,有本事单挑啊——”

  这话无疑踩中了林文河的痛脚,但他并没有立即暴跳如雷,反而站起来:“带走。”

  单挑......

  他练过拳击,论身手不比保镖差。

  超出计划太多东西,原本准备保镖两个抓人两个押送,但现在其中两人已经废了。

  林文河匆匆嘱咐了一句让躺地上那两人先等着,想想华清歌一时半会也挣不脱开绳索,回头再做工作,便再没管。

  这是他的私人大包,基本用具俱全。

  临出门又走回去,自抽屉拿了一支解毒剂,单挑就单挑,事已至此,他正好手痒。

  等回头降服了连翩,让他去外地养伤几天,一切天衣无缝。

  这一层他吩咐过,不会有人来。

  餐厅自私人电梯直达一楼,转过一条通道就是后门,那里早停着一辆黑色的SUV。

  车辆启动,呼啸着往城外去。

  副驾驶的林文河看了眼后座靠着车玻璃的,手被绑着的青年,见他闭着眼仍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凌冽,总觉得很不安。

  也许是这人靠山太硬吧,但只要做的严密,一定没有问题。

  林文河不知道的是,在连翩的手机砸在墙上四分五裂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安市的家里,茶几上的手机疯狂响起。

  那是一种刺耳到极点的提醒。

  阳台浇花的洪伯骤然一惊,这铃声自从少爷去京市后第一次响。

  少爷遇到危险了!

  按照原本的约定,洪伯会等待半小时,如果不来信才要采取措施,毕竟手机也有可能不小心砸在哪里,这也会触发警报。

  但洪伯听到警报后心跳的就很快,很慌,有种莫名的不安。

  不等了。

  哪怕最后只是一场乌龙,总比少爷真的遇到危险却耽误了时间要好。

  洪伯拨通了那个只打过一次的电话:“裴总,少爷好像出事了......”

  .

  连翩不知道洪伯安排的人什么时候到,但可以确定的是,林文河绝对不敢要他的命,应当是想用一些卑鄙手段辖制他。

  当然,如果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连家势大,林文河走投无路之下说不定会破罐子破摔。

  林文河对他的压制和威胁建立在他家世背景不如林家的基础上,自以为只要威胁他不对沈拂行开口,就没人替他讨回公道。

  对李宣玉来说的确如此。

  但对连翩来说,连家就足够让林文河和他的家族吃不了兜着走。

  度量过后,连翩决定还是不冒险曝光身份了。

  不过等人救援不是他的风格。

  在林文河让人给连翩注射解毒剂,说要和他单挑时,连翩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林文河这个人对上虚与委蛇日久,内心积累了太多的愤懑,说他虚伪和懦弱,简直是痛穿了肠。

  药力起效,连翩感知到力气渐渐恢复。

  但经历了从车上颠簸一个多小时再到被拖进这个无人的废楼,肾上腺素再无搏斗时的那么飙升,周身的疼痛让人太阳穴都发麻。

  他坐在地上,不客气的要了水和食物。

  林文河坐在早就安排人放好的椅子上:“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让我看看到底是你懦夫还是我懦夫。”

  考虑到连翩的战斗力,他临时又调了四个保镖过来。

  六个亲信保镖个个壮硕如牛,手持钢管守在四周,这种纯力量上的碾压给了林文河极大的底气。

  没有资本,没有阶层,没有偏向。

  只要他想,就可以将眼前这个尽管你伤痕累累,但还是像一只敏捷的豹子一样的青年按死在这里。

  二十分钟后,连翩扶着墙站了起来。

  林文河施施然站起来。

  在距离这栋废楼更远的地方是最繁华的城市,最密集的人群,越野车怒吼着如同出笼的凶兽,朝这个方向而来。

  越野车后,鳞次栉比的高楼其中一间。

  收到拼命挣脱开绳索,用鲜血淋漓的手打出的电话的沈拂行,推开了包厢的门,看到一地狼藉就是一楞。

  脚步惶急中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那是一个手机壳,背景透明,右下角是一角叠青瓦的屋檐,似楼似亭,很有意境的一幅画。

  心头霎时一颤。

  他认得,这是连翩的东西。

  连翩的手机一直用黑色的手机壳,忽然换了这一个,还总欣赏这画,身边人不注意到都难。

  .

  时间缓慢往前,但又骤然极快,

  快到连翩一个过肩摔将林文河像死狗一样摔在地上,正要欺身向前锁住对方脖颈来个擒贼先擒王时,眼前骤然一片迷蒙。

  就地抓了一把灰石扬在连翩脸上的林文河,惊骇大吼:“还愣着干什么,抓住他!”

  保镖闻声而来,将连翩按在地上。

  林文河被扶起来。

  连翩满头满脸的灰,嘴角有血,T恤露出的胳膊上满是伤痕,只有那双眼明亮又漂亮。

  他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

  那是一句“懦夫。”

  林文河看懂了,暴躁的一声“艹!”

  一脚踹翻扶着他的保镖:“傻站着干什么,去!扒他衣服,扒干净了拍照,怎么难看怎么拍,不是要靠脸吃饭靠脸攀高枝么,我让他攀!”

  连翩想过林文河想怎么辖制他,拍不雅的照片也设想过,但真到了这时候,还真是难以接受。

  拼命挣扎。

  现学现用抓了地上的灰尘砂砾就是一扬。

  按着他肩膀的几只手就是一松。

  趁机挣扎起身,往二楼跑,再往上,骨头缝都疼,只拼着一口气绝不停止。

  更往上是三楼。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文河气到发抖:“抓住他!李宣玉,你私心吧,这地方鬼都不来,你就是爬到十楼二十楼,结果都一样!”

  三楼足够了。

  连翩站在没有护栏只有一层水泥板的三楼边缘:“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追上来的保镖齐齐愣住。

  林文河惊愕的抬头:“你敢......”

  极致的体力消耗还有残存的药物让连翩视线有些模糊,人也摇摇欲坠,他单膝跪地,就那么蹲在水泥板边缘。

  稳了稳气息道:“你看我敢不敢,比起受辱,我宁愿死!我死了,有的是人给我清算,你还有整个林家,都会不得好死。”

  连翩当然不想死。

  如果真的没办法,拍照就拍照,留得青山在,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比他更珍惜生命。

  但人总要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

  希望救援来的即时。

  林文河不敢赌,他见过沈拂行对连翩的呵护,听过裴家那位对连翩的迁就,他只想让连翩闭嘴,不想让他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人,绝对会被翻出来。

  他恨不得连翩去死,但这人的死不能和他牵扯上关系。

  气氛一时僵住。

  正在这时,汽车特有的轰鸣声呼啸而来,一举驶入这座废弃的大楼。

  动静极大。

  所有人都不进心头一紧。

  循着监控和车辙印来此的裴度下颌紧绷,抬头看到单膝跪地在楼板上摇摇欲坠的那个人,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尽管现在的连翩满头满脸的泥土、汗水还有血迹,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连翩。

  站在高处被逼无路的连翩。

  嘶吼道:“别动,小羽,别动——”

  连翩万万没想到先来的会是裴度,他穿着西装,高贵又整洁,和这栋废弃的大楼格格不入。

  林文河听过沈拂行的表哥裴仙楼,但没见过,联想不到这上头。

  但他看得出这人很不好惹。

  尤其这人扫了他一眼,无波无澜,像在看......在看个石头或者垃圾,总之是什么没生命的东西。

  裴度知道林文河这个人,特地看过照片,也知道他和沈拂行以及华清歌之间的关系,但没想到这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林文河最恨人看不起他,被裴度的眼神刺激到,畏惧又恼火。

  呵斥保镖们:“还愣着干什么,抓住他!”

  决不能有人跑出去告密。

  连追着连翩的那几个保镖也被林文河呵斥着下来助阵,林文河不敢赌,连翩已经够难缠,这个看着就难缠的男人......

  很快所有保镖就围住了裴度。

  连翩没见过裴度动手,但知道裴度力气很大,也许还很能打,但再能打的人也扛不住六七个人的围攻。

  便要下楼。

  裴度往上看:“小羽,往后退,站那儿等!听话。”

  前一句坚硬 ,后一句很轻柔。

  连翩忽然鼻头就是一酸,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裴度被围攻,他可以帮忙,他缓了缓,好多了。

  虽然站起来腿在抖,血肉模糊的手指也不自觉的颤动。

  心有灵犀还是别的什么,隔着尘埃和晦暗的光线,两人四目相对,裴度道:“别让我分心,你乖。”

  话音尚未落,趁着裴度说话,一个保镖举起钢棍朝他肩膀砸去。

  那是很快的一瞬。

  但更快的是裴度的动作,闪身躲过而后便是一拳。

  那一拳似乎有千钧之力,直将那举起钢棍的保镖一拳砸的身躯一百八十度调转,脑袋狠狠砸在地上。

  保镖重重砸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汗毛倒竖,不禁往后退。

  连翩倒抽一口气,知道他还是低估了裴度,有些放心了。

  林文河呵斥道:“抓住他,只要能抓住他,今天在场的每个人多加五十万!这么多人,怕什么!”

  五十万!

  他们这么多人......

  包围圈再一次缩小,好几根钢管错综而下。

  但没用。

  人都说好虎架不住群狼,但对裴度来说这些放在外面还算精英的保镖,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战斗结束的很快。

  没有人能挨得住裴度一脚或者一拳。

  直到所有人都躺下。

  林文河后退,裴度站在门的方向,他便往里跑,冲着楼梯的方向,想要挟持连翩。

  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太可怕。

  简直像个无情的杀戮机器。

  凶悍暴戾狠辣,如果人能够拟兽化,这人一定是会将遇到的活物生吞活剥的凶兽。

  裴度看出了林文河的意图,捡起地上的钢棍,扬手一抛,钢棍准而又准的砸在林文河腿上,当下林文河就扑倒在地。

  他追上去。

  钢棍就在一旁,没有拿。

  将人拽起来,一拳砸过去,砸倒再拽起来,有血溅出来,还混着牙。

  林文河起先还惨叫,后来便再没有声息,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沙袋。

  极致的愤怒和后怕让裴度凶性毕露,刻意没有看楼上,只不停手。

  这个垃圾,怎么敢!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喊他:“哥——”

  不能再打了。

  再打就出人命了,连翩不想让裴度背负这个。

  从裴度出现到目前,其实过了还不到二十分钟,车辆轰鸣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大更杂乱,来人很多。

  庄骁带着人进来,就见躺着一地的人。

  往上看,他家老大正走上台阶,迎接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过去。

  那是......那是连翩?

  还好人没事,他松了口气,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歹徒。

  抬手止住手下。

  这种时候他们还是老实站着。

  都往上看。

  就见灰头土脸的那个慢腾腾的下楼,看上去腿脚很不便,他家老大几步迎上去,将人拦腰抱起。

  抱着人,额头抵着额头。

  只是水泥板搭建了个雏形的楼,视野开阔的很。

  庄骁看的一清二楚,他家老大小心的摸了摸怀里的人的脑袋,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再然后......

  嘶——

  托着人后脑勺,亲上了。

  连翩也懵了。

  裴度抱着他的事他能理解,确实腿受了伤下楼疼的厉害,还抖,一不小心就能咕噜下去。

  问他脑袋疼不疼,有没有受伤,也很正常。

  但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就托着他脑袋亲下来了,很蛮横,很凶,密不透风,像要将他拆骨吸髓的吞进肚子里去。

  突如其来暴风骤雨似的吻,这是连翩最后的印象了。

  他只来得及动了动还有点疼的舌尖,算是和裴度的打了个招呼,就再支撑不住的失去了意识。

  更远处,又有车辆的咆哮声。

  庄骁使了个眼色,立即有手下去看,很快回报:“是沈少。”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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