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狱门疆。”

  羂索从他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个正六面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封印咒具。”

  “我们咒灵要想掌控世界,最大的阻碍就是咒术师。”

  羂索的指关节抵住狱门疆的棱角,“而五条悟作为最强咒术师,只要封印住他——我们的大计就成功一半了!”

  “狱门疆的封印范围是被封印者周身四米之内, 展开之后无人能够脱身。只要让五条悟注视狱门疆一分钟——我们就可以把他封印住了!”

  “漏洞太多了,加茂宪伦。”

  柳泯挑着眉毛,口中漫不经心的说道。

  !!!!!

  他知道我曾经用过的这个名字?!

  羂索瞬间心神不定,内心惊恐。面上却还努力的保持着镇静。

  “你拿这么一个满是漏洞的划来糊弄我,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喂?”

  柳泯仿佛没有注意到羂索身体的紧绷,不紧不慢的的跳下幼穗。

  剑尖在下一秒就架在了羂索的脖子上,“不过这个咒具倒是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柳泯就向羂索手中的狱门疆伸去。

  羂索注意到柳泯的这个动作立即惊慌的从愣神中同过神来,他动作迅速的反手把狱门疆又收回袖子中,“柳先生,这不好吧?您可还没加入我们呢。”

  “切。”

  柳泯也没多做纠缠,只是无趣地收回手,“我会拖住两面宿傩。”

  “毕竟,这不就是你来让我加入的原因,不是吗?”

  他,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的计划走漏了风声?这不可能啊!!

  难道是真人?

  ……

  羂索脑海中飞速掠过思虑万千,面上却强扯出一个笑来,“您说笑了……”

  “我不喜欢说笑。”

  柳泯说完就再次伸出手来,这次没有给羂索反应的时间迅速钳制住它的手腕,一点点的把狱门疆从它的袖子里抽出来,“这个,就作为我的报筹吧。”

  两滴冷汗顺着羂索的额角流下,被柳泯身上极密集和厚浓的杀气锁定住的羂索,整个咒灵的身体和之前的真人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泯跳上幼穗扬长而去。

  ……

  “话说这个,怎么启动?”

  离开了原地,柳泯对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端详着狱门疆上奇怪诡异的纹理,“那个咒灵还真是好骗。”

  “只不过随便一炸,就慌得不成样子了。”

  前几天柳泯去御三家的所在地溜了一圈。他除了秉持着奇怪的心理只是在五条家的外围得看了看,没有深入外。

  另外两家他可都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个底朝天啊!

  其中在加茂家看到的一间被下了一层又一层结界的房间,对柳泯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在一番好奇的打听下,柳泯大概摸清了那间房间的历史。

  那个房间属于千年前的史上最恶术士——加茂宪伦。

  可就算加茂宪伦的罪名远扬让加茂家在一种咒术家族里丧失了不少颜面,他们还是把加茂宪伦曾经的房间保留了下来。

  人类的心思可真是神奇。

  已经变成咒灵的柳泯理所当然的这么评价着。

  他刚才不过是随口用了加茂宪伦的名字称呼了一下妄图戏弄他的羂索罢了。

  毕竟在柳泯有限的记忆里,除了两面宿傩,只有后来知道的加茂宪伦的名字最让他深刻了。

  用加茂宪伦的名字一个原因是柳泯不知道其他名字,另一个原因就是警告。

  警告羂索不要在他面前太过猖獗了。

  至于柳泯是如何以一阶诅咒之身越过御三家里外重重叠叠的结界的嘛——这就只有柳泯自己知道了。[微笑jpg.]

  微弱的光线散落在狱门疆上,它表面犹如眼睛的凸起,显出几分活过来的诡谲怪诞之感。

  就在这时,柳泯感知了前方存在的几道不同的气息。

  还没等柳泯靠远,其中一道原本还十分陌生的气息骤然变为了柳泯熟悉到化成在灰都能认出来的气息——那是,那是两面宿傩!!

  原本还神情悠闲的柳泯,血色的眸子一下子睁大,身上平静的咒力开始操动,“出现了啊!”

  说话间,幼穗迅速加速。

  ……

  另一边。

  伏黑惠看着刚刚匆忙离去的咒灵,没有着急去追而是神色慌张的紧紧盯住被强塞了好几根手指的虎杖悠仁,语气带着强行镇静的意味,“悠仁?”

  虎杖悠仁刚才低着头突然抬起,嘴角勾起。

  就在虎杖悠仁完全抬起头,露出整个脸时。看清了的伏黑惠绿瞳猛然缩小,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

  伏黑惠咬牙准备强行招唤自己的式神时,一阵破空之声从远方传来,打断了伏黑惠的动作。

  伏黑惠错愕的盯着立于剑上的柳泯,他紧紧的盯着镶嵌在柳泯苍白的脸上的那双夺目的血红色瞳孔,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和不敢相信,“柳老师?”

  “小鬼,滚远点!这是我的战场!”柳泯垂下眸子把刚刚听见伏黑惠的话而产生的错杂的情感压了下去,只甩给还立在原地伏黑惠这句话就直奔两面宿傩。

  “柳老师……?”

  伏黑惠口中呢喃,保持着结印姿势的双手忍不住的微微颤抖.“……变成了咒灵?!!”

  在他还处在原地经受着现实的巨大震惊中时,柳泯已与两面宿傩打的翻天覆地,难舍难分了。

  又多了几根手指的两面宿傩实力极速上涨,在对战中显得轻轻松松。

  而不会反转术式的柳泯,他在每一次受到难以逆转的重伤时都必须要开一次小范围的领域。

  只重复了这个操作几次,柳泯就感受到了身上的咒力大幅降低。

  柳泯沾满血的右手在他身体又一次被两面宿傩从幼穗上轰下来时,指尖触碰到了他方才放在怀中的狱门疆。

  “不可多得的封印咒具?”

  柳泯把自己的指腹按在那个正六面体上,在那上面留下来一个深色的血块,“那应该能有点用处吧。”

  柳泯用自己的咒力包裹住狱门疆,从外部强行开启它的封印,“两面宿傩。”

  “嗯?”

  因为难得的肆意的活动了手脚,两面宿傩此时颇有耐心的回应了柳泯。

  “听说你被称为‘祖咒之王’?”

  柳泯借着自己站起的动作,把狱门疆暗中对准两面宿傩,“没想到你现在要活着,竟然只能依附于一个小鬼。”

  “激将法?”

  两面宿傩不屑的一笑,“我从来不受限于任何人!”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咳!”

  喉头一痒,柳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水来,他抬眼向两面宿傩看去,“真猖狂啊!”

  尘土飞扬,柳泯与两面宿傩相对而视,没有一个人准备先动。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狱门疆完成锁定。

  “虽然这样很傻B,但真是屡试不爽啊!”

  “反派在说话的时候原来真的不会攻击啊!”

  柳泯迎着两面宿傩难掩玩味的眼神中感叹。

  狱门疆散开的光芒与两面宿傩瞬间变了的眼神同步出现。

  因为这一分钟里面一直是两面宿傩控制身体,所以就算两面宿傩现在把虎权悠仁换上来也是无济干事。

  狱门疆锁定时间长,但封闭时间极短。

  只是一个眨眼,虎杖悠仁体内的所有两面宿傩的手指就都被关进了狱门疆中。

  虎杖悠仁在狱门疆关闭的下一秒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

  柳泯从地上捡起眼睛全部睁开了的狱门疆,心中对“杀死两面宿”这一执念也渐渐淡下。

  他内心深处涌起一阵阵的空虚,柳泯把地上的狱门疆捡起,血红色的杏眼环顾四周,“你认识我?”

  被那双眸子盯住的伏黑惠一愣,祖母绿色的眼中有藏不足的悲伤,“我认识的是身为咒术师时的你。”

  柳泯听到嘴角勾起了一个连自己都没觉到的温柔的笑,“可我现在是咒灵。

  “我对还是人类时的我可一点记忆都没有哦!”

  柳泯语气中带上笑意。

  “或许,你能跟我说说咒术师时的我?——小鬼。”

  柳泯收起幼穗向伏黑惠建议道,“作为回报,这个我能送给你。

  伏黑惠看向那个被柳泯抛起又接住的狱门疆,开口道:“您是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师,同时也是我的老师。”

  “是当代霓虹的最强,五条悟是您的学长。”

  “您是一位很认真敬职的好老师。”

  柳老师。

  伏黑惠看着柳泯那张除了瞳色一切未变的脸,话语间用的敬语是对身为咒术师时的柳泯的尊敬。

  现在伏黑惠知道为什么五条悟在少年院事件后,每当他们问起柳泯的下落是先沉默后才模糊的说,“柳桑他去出差了。”

  但丝毫不提回来的时间了。

  “这样啊~”

  柳泯把狱门疆抛给离他有段距离的伏黑惠,“看来我之前活得还挺受人尊敬的。”

  “如果是之前的我看到已经成为了咒灵的我,应该会很生气吧!”咒力从心脏处涌向指尖,幼穗再次出现。

  它玄色的剑躯如一位忠诚的骑士,沉默得悬浮在柳泯身侧。

  柳泯伸手握过剑柄,“幼穗之后,就请你交给来拿它的人吧。”

  “我总感觉不久会有人来寻它。”

  血红的眸子扫过暗红的剑穗,在伏黑惠还没回过神来时,它锋利的剑刃就没入了柳泯白皙的颈侧。

  祖母绿的猫眼瞬间睁大,血液如不要钱一般从柳泯的大动脉处涌出,“那就拜托你了。”

  “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