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随着幼穗在两面宿傩的手中一寸寸的断裂，粉碎。柳泯的五窍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血行，他体内的咒术回路也在一点点的粉碎，口中的铁锈味儿一阵浓过一阵。
“啧，还以为能有点意思，结果——还是那么无趣！”
两面宿傩把彻底断掉的幼穗随手扔到了地上，神情有些无聊的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还以为能让我尽尽兴，没想到只是一只能蹦得高点的虫子。”
柳泯身上的体温在幼穗落地的时候就越来越低，他几乎完全模糊了的视网膜中唯有两面宿傩那张带着百无聊赖神态的脸最为清楚。
“你给我，给我放下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啊！
原本已经不剩多少生气的柳泯在说出这句带着破音的话后，周身突然绽出极大的气势。
随着他的话落下，柳泯全身的咒力回路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重新修复。
象征了不详的滚滚漆黑色咒力在柳泯的身上翻涌，他一双眸子莫然的睁大，原本清润的杏瞳此时变得冷冽，放大的瞳孔由温柔的深棕色变为了浓郁危险的血红色。
“哦？”
两面宿傩嘴角露出玩味的笑，他抱着双臂津津有味的看向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的柳泯，“在濒死之际因为执念太深转变为咒灵了吗？”他嘴角咧开，“终于让我有点兴奋起来了啊~”
浓厚的咒力把柳泯白皙的脸庞印的多了几分诡色，完全变成血红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两面宿傩，“幼穗。”
地上幼穗的断裂处开始涌动起浓浓的咒力，剑身不断的抖动，剑鸣声一声高过一声——在剑身重新变得光洁如新时，幼穗原本清亮正气的剑身已经变成了晦暗不明的玄色，那悲怆的剑鸣也平息下来。
沾了点点血迹的手接住飞来的幼穗剑身。
柳泯另一只手自额前向后抹去，柔顺的黑发尽数被向后梳去，让光结的额头和因为盘绕着郁气而显得锐利的眉眼暴露在空气中，“你TM算个什么东西！”
柳泯嘴角露出狂傲的弧度，“你凭什么把我当成乐子，啊？”
“领域展开——碎花剑异！”
在柳泯完全咒灵化的那一刻，柳泯寻求多年毫无迹象的领域自然而然浮现于他的心中。
“坠！”
瞬间，成万军压境之势的星剑自领域上空的穹顶向两面宿傩压去。
“不错，不错嘛~”
在密密麻麻的星剑中灵活穿梭的两面宿傩嘴角咧开的弧度加大，寒森森的尖牙暴露在空气里。
“嗬！”
两面宿傩强壮有力的手臂一横，五指成爪抓住了从他身边划过的一柄星剑的剑柄，“如果只有这种程度，那可没什么意思了啊~”
被他抓在手中的那柄星剑横挑斜砍，数把直指他的星剑被两面宿傩截下。
立在幼穗之上的柳泯一边接受着桔梗花丛的治疗，一边暗暗的观察着两面宿的状况。
但看见他把星剑轻轻松松截下来的场景时，柳泯眉头一挑，“看来有几分本事嘛~”
说话间柳泯心念一动，与刚才比，数量成几何倍增长的星剑再次自天幕冲下。
……
领域外，接到消息后就匆匆赶来的五条悟一进到少年院就看到了柳泯开启的领域。
五条悟掩在眼罩之下的眉毛一挑，惊喜于六眼提取到的信息：“呦，不错嘛~柳桑终于开领域了。”
他双手插兜，以一种极为悠闲的状态走到领域边，“看上去还挺强的嘛~柳泯是在和两面宿傩在里面打吗？”
“伏魔御厨子！”
“咔嚓！”
柳泯的领域随着两面宿傩也展开的领域而裂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的位置正好对着凑进的五条悟。
啊这?
五条悟扫了眼那道有继续扩大迹像的咧口，“两面宿傩这是也开领域了？”
“加油加油！”
柳泯是领域和两面宿傩的领域碰接，只有三根手指的两面宿傩略过占了上风。
领域破碎，原本在领域内的两人重新回到少年院的空地中。
“嗨~柳桑！”
五条悟伸直了手臂冲那个立在剑上的身影喊道。
柳泯听到的声音下意识回头，血色的瞳孔与够看对一切的六眼相对而视，“你，是谁？”
来人看见自己后，动作就停了下来。但是柳泯对眼前的人毫无印像
只是——心中空缺了一块的感觉越发明显。
柳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问题让五条悟以及少年院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五条悟眼罩下的六眼疯狂运转，他原本勾起来的嘴角一点点放下，“咒灵?”
两面宿傩看着两人相继无言，忍不住又大笑起来，“咒术师狗咬狗的戏码，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五条家的六眼，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带小鬼他们来的那人。”
两面宿傩感受着逐渐焦灼的空气，“好心”地为五条悟解释道，“在被我打得贫死的时候转变成的咒灵哦！”
柳泯注视着五条悟，内心不知怎么得就越发感觉烦燥，他恶狠狠地转向两面宿傩，“我的玩笑可不是给你随便看的！”
“幼穗——匕叻！”
幼穗斜指向下，一道包含了浓厚力的剑气直指两面宿傩。
剑气扫过之处，极浓厚的灰尘蒙住了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视线。
等到灰尘消散，剩下还站着的就只有五条悟和昏过去了的虎杖悠仁。
五条悟捡起虎杖悠仁，目光望向一个不知明的地方，掩在眼罩之下的仓天之眸神情复杂。
……
用剑气激起尘土，然后用余威把身体本就到极限了的虎杖悠仁砸晕。御剑离开的柳泯，一直到飞到很远的地方都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逃。
哦不是，是想离开。
血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自上而下的俯瞰着马路上涌动的人群。
已经变成咒灵的柳泯就算以一个站在剑上悬浮的一个，如此引人注目的姿式也不会被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
风吹过柳泯的衣角。他盯着神态，动作多异的人群，如玉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柳泯成为咒灵的那一刻，关于人类时期的所有记忆就都消散确尽了。
唯一还牢固的深扎在柳泯脑袋里的，只有对两面宿傩的恨了。
刻苦铭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