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话, 我谁也不选。”
“好巧，我也是。”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很容易就能达成共识，毕竟不管是人生还是恋爱都不是必须二选一。
王子太蠢, 野兽太偏执，但几人里面问题最大的是公主。如果不是她轻信于王子，那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神前梨由口吻不屑，“她但凡聪明点，就不会变成青蛙。”
[果然是大小姐式的发言, 我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二选一的问题。”家入硝子叹气, “来大小姐, 二选一选择一下。”
[我讨厌诡辩。]
听到她的心声梨由挑了挑眉。
抱歉硝子同学，我不仅喜欢诡辩还特别擅长诡辩。
我真的特别想成为你讨厌的人。
“如果必须要选的话，那我两个都要。”梨由开口。
“咳咳咳咳……”家入硝子被刚灌进嘴里的啤酒呛到了, 她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看梨由的目光像在看神经病, “你是认真的？”
“嗯。”
“为什么。”
“是你非要让我选的。”梨由微笑, “那就只好都选了。”
“我不觉得你有选择困难症, 理由呢。”
“很简单, 让黑化的王子和野兽自己去斗, 我在一旁看着。”
“请你别擅自给王子加设定好吗。”家入硝子嘴角抽搐，“还有你以为你这是在养蛊吗！”
“哦……”梨由慢吞吞地应声，“我这难道不是养成游戏吗。”
[被你这么肯定养成游戏会哭的好吗大小姐。]
“然后你和赢的那个在一起？”
“不，我会干掉赢的那个人, 自己一个人达成he结局。”
[你这果然还是犯罪游戏……]
“喝酒！”再一次察觉到自己和她的三观有巨大鸿沟的家入硝子决定放弃这见鬼的恋爱话题。
太难了，还是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去死吧。
还有就是, 她总觉得梨由在故意逗她玩, 虽然她没证据。
[哼, 你们就自己折腾吧。]
家入硝子化悲愤为动力，一瓶又一瓶的喝着酒，就像在饮凉白开。
酒色氤氲着她眼角的泪痣。
坐在对面的神前梨由托腮看着她。
这女人明明自己就是医师却烟酒不忌，活得还没五条少爷讲究，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比所有人都固执。
如果说喝酒是为了开心，那为什么喝醉了会开心呢。
恐怕是因为这个世界同样让她很不喜欢吧。
生而就有的反转术式直接限定了她的一生，她从一开始就在别人到达不了的顶峰，但同样她也无法离开那里，一点都不自由。
她其实没那么喜欢高处的风景。
唯一能安慰到她的大概是这个时期的少女都会有的骄傲，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使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的人。
但在今天，她的“唯一性”被打破了。
五条悟的存在好像在嘲笑她。
有的人可以活得自由又强大，他可以朝着更高的山峰前进，但她却只能一直在原地停留。
就算家入硝子已经被那两人打击习惯了，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感到难过。
毕竟再怎么早熟，她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你羡慕五条悟吗。”神前梨由不怀好意地问她。
你在我这给五条少爷上眼药，礼尚往来，我也得在你那里给他上眼药。
“不羡慕。”因为醉酒心声已经模糊到听不清的家入硝子抬头看向她，视线虽然涣散但说话的时候舌头一点也没打结，“羡慕他不会说话吗？还是羡慕他幼稚如小学鸡一样的喜欢？”
神前梨由：“……”
好的，硝子同学，我已经接收到你对他的嘲讽了。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不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有读心术，你同时看的就是三个人的笑话，堪比月九连续剧。
嘛，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要说羡慕…其实也有点羡慕。”女孩慢慢趴在桌子上，说话带着些鼻音，“人到底得多自我才能活成他那样，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结果还真就让他成了天下第一。”
“你们生来就是为了打击别人的。”同样骄傲的少女把头埋在了自己臂弯里，话语里的委屈显而易见，“我快要跟不上你们了。”
是你们，而不是他。也就是说把她包含在内了。
神前梨由惊讶，她扯扯嘴角，“抱歉，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等你。”
似乎被她毫不留情的话气到了，女孩半天没出声。
神前梨由静静等了一会，她听到了对面响起的鼾声。
这家伙竟然没耍酒疯就睡着了，她到底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回想起女孩眼窝处就像被人打了两拳的黑眼圈，睡了十几天的神前梨由不由得心生怜悯。
太惨了硝子同学，作为那群家伙的同伴不得不操着老母亲的心，不省心的“儿子”出去做任务，她自己日日夜夜紧张到睡不着觉。
虽然很不想管这个跑到别人房间里胡乱把自己喝睡着的女人，但神前梨由还是给她拿了张毯子盖上。
作为对方给她买了海盐舒芙蕾的谢礼。
屋里酒气熏人，神前梨由把窗户打开后还是觉得味道大，所以她打算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只要注意别往人多的地方去，尽量跟别人保持一米的距离就可以。
没有锗指环的日子虽然艰难但不是完全进行不下去，说实话她现在都有点习惯这可怕的心声地狱了。
开门后，她看到了靠在外面走廊上吸烟的夏油杰。
神前梨由一点也不意外夏油杰在这里，毕竟咒术高专不可能单独让家入硝子一人离开学校。
少年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烟，他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闷了一会才吐出来。
见她出来，少年掀起眼皮看向她，原先黯淡到快跟烟雾融在一起的眉眼重新染上了色彩。
在暖色的灯光下，他那表面上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暗藏锋芒的眸放柔了一些，“梨由。”
少年的声音温柔到让梨由愣了愣。
以前夏油杰要么连名带姓的喊她，要么叫她大小姐，几乎很少叫她的名字。
下午在盘星教总部的时候，之前一直在“闹别扭”的夏油杰“单方面”宣布跟她和解。
他自己毫无心理负担地直接改口叫她的名字，也没问过她的意见，就好像她轻易就会原谅他一样。
是太过于自信还是太过于不要脸？还是他根本就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想法。
“硝子呢。”夏油杰掐灭手里的烟。
“喝醉睡着了。”
“那个家伙……”他无语，“专门跑到你这里喝酒，也是够厉害。”
“所以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神前梨由问他，“学校里应该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吧。”
请别没事来她面前刷存在感好吗。
“她很担心你，非要跟着我过来。”
“请问你过来干什么。”她不悦地蹙眉，说实话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夏油杰。
夏油杰一点也不在意女孩摆明了不欢迎他的态度，毕竟他知道神前梨由特别喜欢记仇，基本上可以算是有仇必报。
他之前以那种态度对她，现在活该被她讨厌。
“你从三好村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硝子非常担心你，再加上星浆体的任务又跟你有关系，她想的应该是亲自来看一眼才能放心。”
她放不放心跟我有什么关系。神前梨由很想这么说，但她动了动唇，还是闭上了嘴。
算了，家入硝子好歹给她买了海盐舒芙蕾。
黑发少年走到她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悟让我带给你。”
这令人熟悉的粗糙到近乎粗犷的花纹，是她的戒指！
神前梨由仿佛看到了戒指上宛若救世主一样的光辉。
[真没用啊悟那个家伙，竟然那么容易就暴露了。]
神前梨由要去拿戒指的手一顿。
看来夏油杰也是知情者，并且极有可能是共犯。
“五条少爷把戒指藏哪里了？”
“不知道。”哪怕五条悟丝毫没有人品这种东西，一有什么事就往他身上推，夏油杰还是在艰难地维持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友情。
[藏在你宿舍的马桶水箱里了，想让你自己亲自动手把戒指冲走。]
神前梨由震惊，这两个男人竟然比她还恶毒。
“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油杰好像看到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有些担心，“可是哪里不舒服。”
“多谢关心，完全没有。”她咬牙道，“如果要骗别人的话，请先骗过自己。”
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夏油杰：？？？
虽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心里有鬼的夏油杰知道这句话不能接，“你不要了？”
见神前梨由迟迟没有拿戒指，夏油杰有些奇怪。
“要。”神前梨由伸手拿过戒指，她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然后把戒指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你和硝子都不问我在三好村到底发生了什么。”神前梨由一直在等家入硝子问她这件事，但对方一直到最后都没问。
“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少年神色复杂，看向她的目光里有庆幸也有挣扎过后的释然。
但真正刺痛了神前梨由的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易碎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平等的看待我，还有你的傲慢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神前梨由很想这么说，但她发现自己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知道对方是出于好意，可她无法不恶意揣测。
因为……在她眼里结局只有两种，要么相互理解，要么分道扬镳。
[我不想再失去朋友了。]
[无论如何都不想。]
听到他的心声，神前梨由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是站在强者的角度朝她这个弱者伸出的手，所以她一直会处于他视线的下方。
他是一级咒术师，她只是个连咒力都控制不好的废材。
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却一直忽视了，只记住了当时朝她伸过来的那只手。
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关系发展到最后只会更加扭曲。
原来一直以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她恍然大悟。
神前梨由努力扬起嘴角， “哪怕是我——”蛊惑七海和灰原订下了束缚。
但她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这句话。
如果现在站在她对面的人是五条悟的话，她已经用挑衅的语气说出来了。五条悟肯定会大骂她恶毒，她大概会鄙视五条悟装模作样。
同样的如果当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夏油杰的话，她肯定不会用天内理子的消息去威胁他交出戒指。
果然因为对方是夏油杰，所以她才会在意啊……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夏油杰看向沉默了有一会的女孩，“你当时为什么会阻止悟杀死那群教众。”
“谁知道呢。”神前梨由弯眸笑了笑，“他没有非得杀那群人的理由不是吗。”
五条悟是为了她才选择杀死那群人，这样的理由她拒绝接受，绝对不能给对方碰瓷的机会。
不然的话以五条少爷的不要脸程度一旦沾上就赖不掉了。
哪怕她很想把五条悟染黑，那也不会利用他对自己的喜欢，这是她做人的底线。
随便利用别人的喜欢达成自己目的的人渣都该死无葬身之地，他们一定会遭报应的，或早或晚。
更何况，因为当时夏油杰在那里，为了自己可笑的“在意”，她也一定会阻止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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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头很晕写出的东西奇奇怪怪。大家早点睡晚安注意身体不要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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