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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起, 树叶发出“絮絮”响动。
有点像恐怖片里总是出现的场景，大猫猫和三小只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天际。
落后一步, 慢吞吞走在后面。
虎杖：“师娘，是走这边吗？”
钉崎：“前面没路了。”
海胆头朝后面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谁，他飞快的转回去，那一眼不知是几个意思。
我：“嗯。”
我顿了顿, 继续说：“路被新修的商业楼挡住了, 后面的废墟就是你们要找的学校。”
几个人向前走, 绕开商业楼，走了几公里，果然看见了一座面积很广的废墟, 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杂草丛生, 树叶茂密, 枝丫延伸的方向堪称诡异, 像是一只被魔鬼附体的树木张开五肢体, 用力在呐喊自己心中不平似的。几座建筑孤零零又顽强的坚守在废墟里。
已经看不出几十年前的繁华景象。
一阵风吹过, 越发感觉到凄凉和可怖。
钉崎：“总觉得背脊有点发凉。”
虎杖傻白甜：“钉崎怕鬼吗？”
钉崎：“倒也不是害怕鬼，从繁华到衰败凄凉，感觉有点可悲罢了。”
三小只里话最少，但可能因为他的发型看起来很有攻击力的海胆头, 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里。一言不发的靠近最大的建筑物里。灰蒙蒙的月光下，他的身形看起来瘦削而坚韧。
钉崎：“喂, 别一个人耍帅啊。”
虎杖：“等等, 伏黑。”
伏黑：“早点完成笨蛋老师交代的任务, 早点回家休息。”
海胆头的声线冷漠，单刀直入，大猫猫嘟嘴抱怨说着“怎么都不给老师面子哒，明明你的师娘还在这里。”的话，我猜测三小只可能从白天就一直在寻找最后一只特级咒灵，耽搁到晚上十点多，难免会有些脾气和不满，只想早早的完成任务，回家洗澡睡觉。
但是。
我：“你走的方向反了。”
我盯着伏黑瘦削而坚韧的背影，不得不出声：“爆出怪谈的不是教学楼，在旧宿舍里。”
时间仿佛被凝滞。
那道瘦削而坚韧的背景顿住，连人也僵硬，酷哥停顿几秒，转过头佯装若无其事的换个方向走。另外两小只和没有师德的大猫猫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装逼失败。”
“哈哈哈哈哈哈。”
“小蕙，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好吗。”没有师德的大猫猫一手勾着虎杖，一手勾着钉崎，大声嘲笑着装逼失败走错路的伏黑惠，带着两小只换方向走。“走走走，我们去旧宿舍喽。”
我：“……”
怎么说呢，虽然看起来很不和谐，老师没有师德公然嘲笑寄几学生，同学公然嘲笑自己的同学。
但他们看上去气氛意外和谐融洽。
不理解。
我隔着几步看着他们笑，大猫猫带着两小只转过头，唇角的弧度顿住，僵硬几秒，两只搭在他们肩头的手飞快撤离，呈投降状高举过头顶。
五条猫猫喵喵叫：“美嘉子酱，我没有碰别的女生！”
我：“……”
不用在意这些小的问题。
我根本就没有在意。
*
这一次，被嘲笑的换成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好逊。”
“还没有结婚就被压制得死死的，你还记得你是咒术最强吗。”
“而且师娘根本就没有在意的样子。”
我：“……”
不要拉我下水。
你们怂不怂，有没有走错路，是不是气管炎，
又跟我社恐·花园美嘉子酱有什么关系。
五条猫猫对于学生的嘲讽不以为意：“你们不懂，美嘉子酱是外表清清冷冷，内心火热傲娇。她只是介意在心里，不说出来罢了！”
我：“……”
并没有。
你要跟花园美嘉子结婚，跟我社恐有什么关系。画风不同，不必强融的道理小猫咪大概永远不懂。
我转身，说出“我带你们来到旧宿舍，我先走了”这句话，我准备走人，被大猫猫抓住，“美嘉子酱……”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感觉到一股冷意从地面出现，一寸一寸攀爬到我的小腿上。
我顿住，身形一僵。
我身边的几位也进入了备战状态。一改先前嬉笑打闹的不正经态度。他们全部向着大猫猫靠了过来，背靠着背。我忽然想起在哪部电影里看过这样一句话。
——你永远可以对同伴露出脆弱的背部。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感觉三只和五条猫猫不和谐，但又感觉到和谐的矛盾感觉吧。没有事情的时候，他们是普通的朋友，嬉笑打闹不正经。但遇见危险，却可以团结的靠在一起。
钉崎：“是特级咒灵吗？”
虎杖：“有点冷。”
只有海胆头没有说话，召唤出一只白毛蓬松，威风凛凛的玉犬，玉犬吐舌殷红的舌头“汪汪”叫了两声，黑曜石的眼睛灵气十足。我感觉到我的手手在蠢蠢欲动。
我的手抬起，就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抓住。
我抬头，看见大猫猫盛世美颜的脸上，有些不甘心。
大猫猫：“美嘉子酱很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吗？”
我点头。
大猫猫：“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该不会是因为我像是毛茸茸的猫咪，所以才提出想在一起的吧。”
我点头。
我老老实实的点头，大猫猫却没有因此而露出高兴的表情，反而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我不懂，但他的表情似乎是好不容易接受了某些认知，现在得到真相后才知道真相的真相是什么的怀疑人生的表情。
让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大猫猫是以为我喜欢猫咪，
艰难的接受了被当成猫咪的事实，如今才知道，我喜欢猫咪，但并不局限于猫咪。
怎么办，
大猫猫看起来有点惨有点可怜巴巴的，但又有点好笑，直接笑出声是不是太坏啦。
大约是我停顿的时间有点久，让大猫猫的不满累积，我似乎可以看见大猫猫背后隐藏的毛茸茸尾巴，生气的左右用力的甩动，写满了暴躁。
大猫猫：“美嘉子酱只能喜欢我！！”
来了来了，又来了，猫猫式诱哄发言。
我：“……别闹。”
东京都挺好的，我还想继续在东京都生存。
三小只无语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自在的跟大猫猫拉开一定距离，社恐和社交牛逼症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本就是逆天而行，我们应该分手。
钉崎忽然说。
“我发现一件事，五条老师在师娘面前，都是不戴眼罩的。”
随着钉崎的话，伏黑，虎杖都转过头，看向我身边的五条猫猫，不约而同的一怔。
“……”
“真的诶，我刚注意到！”
“所以老师的六眼不会消耗体力了吗。”
我：“……”
我震惊的是，他们会震惊五条猫猫戴不戴眼罩的问题。
六眼我的确不是第一次听说，消耗体力的说法也不是第一次见，但似乎比我想象中更严重的样子。
作为发现钉崎摸了摸自己下颌，一副“谁都别想瞒的过我”的名侦探经典表情，睿智的光芒在眼睛里一闪而过。“答案很简单，因为师娘喜欢五条老师的脸，五条老师除了脸以外并不别的优点，为了和师娘在一起，所以只能靠着脸取胜！”
我：“……”
大猫猫：“……”
我和大猫猫面面相觑，没有嗦发。因为我们都知道钉崎说的其实是事实。大猫猫撅起嘴巴，炸毛似的决定力挽狂澜，拯救他根本在同学眼里不存在的尊严。
大猫猫：“才不是~！我除了脸还有别的优点~！我可是非常非常有钱的。”
钉崎：“可是师娘说不在意你有没有钱。”
“…………”
我想起之前对三小只说过的话，没想到那句话最终运用到的地方竟然是在这里。感觉到几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顿了顿，发现他们似乎想透过我冷漠无表情的面瘫脸看出我真实的想法，我肩头一僵硬，硬邦邦的转移话题。
我：“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
“师娘又在转移话题。”
“太生硬了。”
“你看，就连虎杖都能发现。”
虎杖：“…………？”
我被三小只当场拆穿，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准备借上厕所盾逃跑，脚底下的寒意再一次发挥威力，让我们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我没有转移话题！”
“……”
“……”
“……”
钉崎：“师娘的关注点，从某方面说起来也是很厉害。”
她意义不明的对我如此评价，大猫猫低笑了一声，还没说出想说的话，我的眼前一暗，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我拖到了地下，我听见大猫猫在叫我，三小只也发出惊呼。
最后我被拖拽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
习惯了三小只和大猫猫的嘈杂。
置身在安静的环境后，前后落差，让我有些不能适应。
我低头看着地面，周围有火把，不太清晰的光芒至少可以让我看清脚上踩着的地面，是大理石砖铺成的地面。小学在十年前，的确是用大理石砖铺成的，但在几十年后，应该不会如此完好才对。
-“哐。”
我听见奇怪的声响，听上去像是手里拿着的蜡烛掉在地面出现的声音。
这与我记忆中的声音重叠。
我好像知道，某只大猫猫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