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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机里的灯光照亮幽暗的领域, 我对倒吊的缝合怪伸出手,我感觉到跪坐在地上的立花酱,身后的五条先生, 眼前的缝合怪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立花酱:“美嘉子……”
五条先生:“雇主?”
雇主?五条先生你的角色扮演还没玩腻吗?——等等,为什么我自然的就把五条猫猫的称呼,变成了五条先生?
我怔了怔,眼前的缝合怪盯着我几秒,垂眼看了看我的手。
缝合怪声音顽皮又天真:“这是把我当路边野生的猫咪了吗?握手?”
“——可以哦。下次记得给我带好吃的猫粮, 嘛, 不过也没有下次了。”
他自说自话, 伸出苍白的手。我看见他的手指甲不是人类淡粉润泽的颜色,像涂了黑色的指甲油。
看上去很怪异。
我一想到他咒灵的身份,就不惊讶了, 这大概是特级咒灵的标识。
我们的手触碰到一起,他又天真又恶劣的笑容僵住。
我·表面上骗他握手·实际是为了让他接触我·触发被保护机制+缝合怪·表面上假装同意猫猫握手·实际上他的攻击方式和触碰人有关·触发攻击
抱着同意想法所以握手的我们, 沉默的看着缝合怪的指尖出现的熊熊烈火。
缝合怪:“……”
我:“……”
缝合怪指控我:“骗子。”
我:“……”
不明白他的指控中, 为什么还有委屈愤怒。不过至少我知道, 保护机制只有在接触者怀抱恶意, 火焰才会燃烧得更加旺盛。
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本文里, 人形猫猫只能有一个。”
缝合怪:“?”
*
我对上他怀有疑问的目光,认真郑重的点头,奇怪的是他的疑惑好像更重了。我不想解释,跃过他走向立花酱。
“等一下, 我们之间的事还没解决完。”
缝合怪的话被破风而来的三叉戟打断,五条先生一阵狂扫, 和缝合怪打了起来。
我在立花酱面前停住, 伸出手。立花酱把手给我, 借着力从地上起身,她看了看我的身后。
立花酱:“那个人,在、在打空气吗?”
我:“……”
我转头,没有被缝合怪再次触碰的我,看不见他的身影,除了地上掉了一段还在燃烧的手臂外,只能看见五条先生帅气的挥动三叉戟打空气。
……动作很帅,长发随着身形飞舞,身姿挺阔,但打空气的举动就透露出傻气。
我:“……是吧。”
立花酱:“美嘉子酱怎么会来旧宿舍?白天的时候已经拒绝我了呀。你,是为了救我来的吗。”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别瞎说。
不要胡乱把我当成热心肠的好人。
我不自在的避开立花酱看我的炯炯目光,“不是,我和五条先生约会。”
立花酱:“到旧宿舍约会?”
我:“……当做鬼屋冒险。”
立花酱点头,无比确信:“美嘉子酱又在口是心非呢,这次借口找的不够好哦。”
我:“……”
立花酱看向我身后,和空气打得正激烈的五条先生,发出疑问:“这位是五条先生?”
我也看过去,“嗯。”
立花酱:“?”
我:“?”
我们转过头面面相觑,我不明白立花酱为什么会露出震惊的表情。末了,我想她可能是没认出五条先生。
我解释:“他今天玩角色扮演。”
立花酱因为过于震惊,艰难的,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他再怎么看,也跟之前是两个样子啊。”
我点头:“所以刚见面的时候我差点被骗过去了。”
立花酱:“……”
我细数五条先生为了表现出自己和以前不一样,都改变了哪里:“他换了蓝紫色的假发,声音故意改变成温柔的声调,穿衣风格也变了,就为了考验我。”
就很过分。
立花酱:“……所以你完全没有发现,这是两个人吗?”
我:“?”
我一脸问号,五条先生已经打完空气,收起三叉戟走了过来。
五条先生:“雇主,我的任务完成了?”
我:“你还要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到什么时候,还没——”腻味吗。
不对。
[可是他再怎么看都是两个样子啊。]
[这是五条先生?]
时间逆流到最初,他看见我的陌生表情。
……
我缓缓抬起头:“你不是五条悟?”
后者甩了甩三叉戟,“你不是让我玩角色扮演,扮演你的雇工?”
“……”
“……”
相对无言,在短暂的沉默后,我们终于发现彼此都误会了彼此,再在误会的基础上加以自己的理解。
一个人以为对方是男友在角色扮演。
一个人以为对方要求角色扮演雇工。
鸡同鸭讲蹿频道,还能正常沟通。
就离谱。
立花酱:“所以被美嘉子酱丢下的,真正男朋友呢?”
对哦。
五条猫猫!
我连忙拿起手机,信息十几条都来自还等在咖啡厅,从乖乖等待,到抱怨,最后过度到担心我是不是自己进去旧宿舍。
最后一条堪称灵魂质问。
五条猫猫:美嘉子酱不会又把谁错认成我,带着他去了旧宿舍吧?
我:“…………”
我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木着脸将手机关机,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收到。
只要我没看到,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
我打了电话报警,扶着腿软脱力的立花酱准备走,立花酱不放心同学,打算等警察来。
我和冒牌的五条先生先走了。
我带着他走进附近的便利店,兑现承诺:“请自己挑选。”
他站在门边,眯着眼看我。
我不明白他眼睛里的意思,只是感觉和某个我认错的黑发五条先生,眼神很相似。我不喜欢,可我同样不喜欢欠人情,就算是乌龙,也是我答应了他的。
我:“挑了两清。”
他终于缓缓低笑起来,笑声很奇怪,他走近我,“你不问问我是谁?”
“没必要。”我:“以后不会再见。”
他又开始笑,三叉戟从他的手中消失,正如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他慢慢走到货架边,挺拔的身体微蹲下来,挑了一款国外的黑巧克力。
不算贵,两万日元。
只是我最近花钱比较多,该考虑做点兼职了。我走过去付款,不知名的先生安静站在我旁边。
我结账完毕,巧克力递给他。
我冲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说再见吗?”
我听见先生在背后问我,我背对着他摇了摇头,离开便利店。
*
我走在路上,路上的行人很多,我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色,犹豫的拿出手机。不知道大猫猫现在是什么情况,应该已经气的跳脚喵喵叫了吧。
我慢吞吞的往回家的路上走,手按在开机键上,手机出现的白光把我心里的不安扩大,我收起手机放进包里。
[如果我认错,就罚我分手!]
我想起几个小时前,自信对大猫猫说话。谁会想到最后的走向,是我自信满满的去认错人,两个人还互相误会了彼此的意思,造成一连串的乌龙。
我:“……”
可恶,越想越丢脸。
我现在不应该回家,应该买最快的火车逃离东京都才对。
我抿了抿唇,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寓前,我顿了顿,掏包包,包包里应该存在的钥匙扣不翼而飞。
我的脑袋空白了几秒。
我仔细回想今天的过往,确定钥匙会掉的可能性只存在于旧宿舍。可是大半夜原路返回,还要去旧宿舍寻找不知道掉在哪里的钥匙。
我选择放弃。
果然,今天很倒霉。
我抿着唇,盯着眼前熟悉的门,心想干脆就这样在门外蹲着睡一夜算了。
已经不想再四处走了。
我缓缓蹲下来,双手抱住戏改,想要将脑袋放在膝盖上会舒服一点。
“如果美嘉子酱哭着对我道歉,我或许回原谅你哦。明明让我等这么久的,是你吧。”
轻轻上扬的欢快声音响起。
我的眼前多出一双穿着紫黑色长裤的腿。
我抬起头,看见他修长笔直的长腿,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放在衣兜的口袋里,再往上是修长的脖颈,模糊的脸,以及一头蓬松柔软的白发。
是大猫猫,不会错的。
我立即想要站起来,想到几个小时前信誓旦旦的话,沉默。
那双长腿走到了我的面前,屈膝蹲下,大猫猫没有戴眼罩,天空一般晴朗的眼睛盯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有几分山雨欲来的危险。
大猫猫嗓音很轻:“怎么啦,美嘉子酱,已经连我的脸都不想看见了吗?”
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轻轻往上提,我抬头,看见大猫猫的脸。
我:“哭不出来。”
大猫猫愣了一下,声音轻快:“哦,美嘉子酱说的是“如果哭着对我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那一句话吗?我现在超级生气哦,美嘉子酱和别人出去约会了吧,我——”
“我不想跟大猫猫分手。”
隐隐有炸毛黑化的大猫猫,安静了下来。
我说:“我试过挤眼泪,可是很难。”
我的腿蹲软了,向前倾倒时,我抓住大猫猫胸前的衣服,认真的看着他纯蓝的猫眼睛。
“用亲亲换,可以吗?”
五条猫猫紧抿的唇角微微上翘,他故意冷淡的说:“什么嘛,美嘉子酱想用亲亲蒙混过关,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我可是超级生气哦。”
我不听他喵喵叫,认真的捕捉大猫猫的蓝眼睛,告诉他:“要不要?我可能以后都没有勇气再说一次了的。”
大猫猫顿了顿,走廊里安静了下来,连感应灯也变暗了。一片寂静种。
大猫猫的声音超小声。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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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委屈了,但没有完全委屈,还赚到了。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