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那天被惠在门口叫住,甚尔帮忙除了咒灵后,就有点被害妄想症。

  有天我早上我趁着甚尔先生在厨房的时候,忍不住偷偷问惠:“惠,咱们家里是不是也有咒灵在啊?”

  惠抽了抽嘴角:“不,这里非常干净……连个虾米都没有。”

  我啊了一声笑了:“是不是你爸爸帮忙做的?”

  我整整一天都心情好得不得了,晚上回家的时候由于太高兴了还被甚尔先生看了好几眼。

  不过更让我高兴的是,甚尔先生的学习能力很强,他一边学数学一边学投资,已经变得十分得心应手了。

  于是我把我的银行卡推给他,让他拿去练手:“实践出真知嘛!”

  甚尔先生就沉默着,把卡装了起来。他没有接话,只是告诉我他明天要去出任务。

  “任务回来咱们就准备搬家。”

  随着跟甚尔先生相处时间的增长,我愈发害怕他在任务中失手,每次他出门期间几乎都是担惊受怕。

  我想我的心情一定从我的眼中表露出来了,因为甚尔先生说:“我去一趟奈良,任务很简单,我很快就回来。”

  我知道他说出这种对于杀手来说性命攸关的地点信息是为了让我估算时间,让我安心。可是我还是没忍住捂住了他的嘴,摇头:“别说了,不要告诉我,很危险,关于任务的事情你谁都不要说了。”

  甚尔先生的呼吸轻柔地洒在我的手上,我看着他黑亮的眸子中映出我的倒影,满心都是酸楚。

  他伸手拉下我的手,轻轻握了握:“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

  每每甚尔先生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我都忍不住想要告诉他的冲动。可是每一次,我却又都说不出口。

  我是个胆小鬼,我怕。

  我的家教工作也在暑假结束前迎来了最后一课,甚尔先生去奈良的那天我已经彻底放假了。

  他早上走的很早,动作也很轻很轻,可是我还是不知为何醒了过来。

  我披着外套走到厨房门口看甚尔先生喝水吃面包的背影,他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是我,便往这边走了半步:“吵醒你了吗?”

  我摇摇头,拉了拉肩上的衣服:“自己就醒了。”

  他几口塞下面包,擦了擦手把水杯放下跟我一起走到客厅,低头一边换鞋一边道:“我很快就回来,家里碰到什么咒灵你让那个小鬼处理,躲远点,不行就直接跑。平时晚上出门也让他跟着,不要自己出门。”

  我在他身后乖乖点头,听着他这段比他平时一天说的还要多的话,微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惠没来之前你经常出任务呢,我都好好的。这次惠来了,你怎么反而担心了起来。”

  甚尔先生动作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那回来就准备搬家吧。”

  “当然,我把东西打包好,等你回来,咱们就去文京区住。”

  甚尔先生走后,我便在家教起了惠的学习。让我惊讶的是惠的自学能力很好,可是我夸他自学能力好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看不出开心的模样。

  我想了想问惠:“惠要不要跟我一起挑自己未来的小学?”

  惠愣了愣:“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毕竟是你的学校,你喜欢才最重要嘛!不过学风不好的地方我是不会同意的哦!”

  于是我便找了很多文京区的小学的简介,开始跟惠一起看。惠是个很有想法的小朋友,比同龄人要聪明还独立,对选学校也很有一套,我越看越是惊喜,忍不住夸奖他。

  “惠真的很厉害很聪明!我感觉你以后肯定能考到东大的!”说完我就啊了一声“不对你是不是以后要去学习咒力什么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惠以后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吧?比我小时候聪明多了!”

  惠这个孩子很害羞,在我夸了几句之后整个脸就通红通红的,最后忍不住喊了我的名字:“柚子!不要说了!”。

  我忙迭声说好的,一边,就突然想起内心深处有着些许自卑的甚尔先生,又回忆了一下刚刚惠害羞下掩饰不住的欣喜——

  那等甚尔先生回来,我再夸夸他吧?

  于是两天后甚尔先生回到家,我就跟在他身后吧啦吧啦把他夸了一顿,十分钟后被甚尔先生单手从卧室扔到了沙发上,随后他啪地把门关上了。

  我瞬间就蔫了。

  “说吧,又想起什么了?”

  甚尔先生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我还在书桌前蔫答答地看书,甚尔先生在我身后的床上坐了下来。

  我便不好意思地讲了惠的事情:“他这几天都很开心,而且学东西也变得更快了。”

  甚尔先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便拿着书坐下来,戳了戳我的额头:“没这么一股脑从里到外的夸的,省着点。”

  “以后夸我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词穷了。”

  我听着他有点自恋的话,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谁要夸那么久,自恋!”

  甚尔先生走的这两天我已经装好了我们的行李,比我过来的时候多了两箱,一箱是甚尔先生的用品,另一箱是家里的厨具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摆件。

  说实话我本身是不想带这些东西的,因为像菜刀,擀面杖,案板,叉子小刀,还有家里的小玩偶,跳棋象棋,小摆件,这些带起来又繁重又麻烦,上地铁的时候还有可能被查。

  可是在我打包完之后,惠噔噔噔地跑去把这些东西都抱到了我面前,让我装起来带走。

  “这些太重了,可以转手卖掉再买新的,不然搬起来上公交地铁太麻烦啦。”

  惠摇了摇头,把东西往前推了推,还是说:“不一样,要带。”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已经对惠的性格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会任性的小孩子,于是便蹲下来问他:“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很重要,你等他回来问他。”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在今天开箱检查的时候,问了跟我一起的甚尔先生。

  我一眼就看到他脸上意外和“糟了”的表情,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许拿谎话骗我!”

  甚尔先生把手缩了回来,撇开头嗯嗯啊啊就是不看我:

  “……都是咒具……”

  “???”

  “我觉得家里放那些看起来就很奇怪的咒具你害怕,就搞了点别的……”

  “伏黑先生——”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感动之余又恨不得也像他平时敲我一样敲他一下——于是我动手了——

  “所以,你平时用刀砍完咒灵,再拿到去切菜做饭?”

  甚尔先生破罐子破摔,一脸懒散,破有点赖皮的味道:“凑合一下吧,反正也吃不坏肚子……”

  “把用具分开,不许混在一起,知道了吗?”

  “嗨嗨——真麻烦……”

  --------------------

  作者有话要说:

  惠(趴在门后偷听):活该,让你给我安排这么多活还威胁我。

  PS:爹咪跟柚子越来越熟,地位逐渐滑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