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一口干完了剩下的茶,有些唏嘘的说:“总之就是这样,唉,当时在虫星上的经历真的是——”

  苑明鹿:“所以你靠着和虫母融合共生遏制住了精神紊乱?这是依靠什么原理,是精神上的疏导共频还是虫子本身携带着什么不一样的信息素?”

  二殿下怒道:“我知道我只是个提供线索的工具人没错啦……但是反派难道没有两分钟回忆自我和抒发感情的时间吗?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

  她慷慨激昂的陈词戛然而止,脸上像变戏法一样浮现出了虚假且友好的笑容。

  苑明鹿的精神触手对准了她:“在我这里,反派没有人权。”

  二殿下弱弱的:“帝国俘虏还有提起诉讼的权力呢……就算你是个美人,也要明白基础的行事规则吧。”

  苑明鹿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二殿下不禁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好像一只待宰的鸡。

  苑明鹿漫不经心的用指尖描摹坐在自己腿边的哨兵的下颌,译澜亲昵的偏过头去把头靠着向导腿上,拉过她的手亲了两下,然后就捏着人家细白的腕子不放了。

  “求求了,你们能给我一个痛快吗?”二殿下终于忍无可忍道,“那个谁,不要再给你的向导抛媚眼了,哨兵抛多了媚眼会变成只会瞎撩的油哨的哦,油哨最被向导厌弃了呵呵呵。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想上床回家去家里两米二的大床滚不开吗非要在一米二的沙发上秀闪瞎我有什么好处?”

  “啊……”苑明鹿慢吞吞的把被亲来亲去的手收起来,“我听说你们帝国向导地位很高?针对向导的犯罪判刑都很严重,对吗?”

  “是!”二殿下没好气的说,“美向,我建议你观看一下形式,你今天也没法对我做什么,我在帝国的履历上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向导,我如果缺胳膊短腿你和你脚边那条狗都是要被问责的。”

  译澜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译澜的精神体是豹子。”苑明鹿柔声道,“你想当皇帝吗?”

  “为什么不当?皇帝的政治地位你我都知道吧?”二殿下嗤笑一声,她经过几轮惊吓威胁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耸耸肩道,“哈,难道你今天是来跟我交涉,让我放弃皇位候选人权力的?开什么玩笑,美人,先不说国会同不同意,皇帝可是全民公投出来的,你觉得我这个黑狗妹妹得到的选民认可会比我高吗?”

  “单凭民意来说,译澜确实不如你。”苑明鹿用下巴点了点二殿下面前的数据储存盘,“但是一个以凌虐向导为乐的人,也当不了帝国的皇帝吧?”

  她的猫眼弯起来,里面的恶意让二殿下不禁打了个寒战:“你也想当过街老鼠吗?如果你坚持参加皇帝选举的话,我会帮你梦想成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二殿下猛的一顿,她睁大眼睛,看着苑明鹿点开自己的终端,播放了一段录音,自己的语气在里面显得猥琐急色又洋洋得意:“比起那些粗鲁蛮横的哨兵,还是香香软软的女性向导最可爱,也最好骗。帝国的向导们还是太单纯了,国家把她们保护的太好……呵,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几句好话,几杯鸡尾酒就能骗走上床,集邮真是让人快乐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达成百人斩成就呢?”

  苑明鹿按下录音暂停键,故意问:“脸怎么青了?二殿下,我可没有使用什么暴力手段扇你啊。”

  “这些话我没说过……”二殿下简直又惊又怒,“你怎么……我,我……”

  “你说了啊。”苑明鹿舒适的斜倚在沙发上,和译澜亲密的十指相扣,“你刚才可是亲口说的,什么大胸女性向导最美味啊,什么不管在床上玩的多么花……被鞭·子抽成什么样都不会反抗什么的,你猜,如果这些内容被放出去,你在帝国名声会不会一落千丈呢?”

  二殿下咬紧了牙。

  “你对我使用了精神暗示,然后诱导我在无意识下把自己干的事像傻子一样抖了个精光!”她肯定道,“什么时候……联邦明珠,精神诱导在帝国可是触及了法律红线的!”

  “我已经不是联邦明珠了。用你们这些好事者的话来说,我的前任金主梅尔德·菲洛斯已经死在向导的裙子底下了。我现在只能孤苦无依的靠着帝国的这位私生子殿下讨生活……好了,别闹,亲爱的。”苑明鹿按下译澜揪着她发尾卷来卷去的手指,把哨兵带着枪茧的手按在自己大腿上,“你知道桌子上这个数据储存盘里保存的是什么吗?”

  二殿下攥了攥拳头,干笑道:“……总不能是我的床照吧?”

  “是你在府邸里和人格分裂一样自言自语表演颜艺的视频哦。”二殿下恍惚看到苑明鹿头上长出了一对邪恶的恶魔角,“完全符合被高等虫族钻进躯壳鸠占鹊巢的表现,二殿下还没有蹲过帝国的监狱吧?这样,研究院的小白鼠和帝国监狱的阶下囚,选一个怎么样?”

  二殿下脸上的神色几度变化,最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能两个都不选吗?”

  “好啊。”苑明鹿说,“放弃帝国皇帝候选人名额,我就不告发你,怎么样?”

  “……”二殿下眼神晦涩,她偏了一下头,把快要按捺不住地虫母压回去,这导致她另外半张脸看起来格外狰狞:“你就这么想让你身边这个哨兵坐上帝国皇帝这个位置?为什么,哨兵都是一些花心薄情的东西,你苦心帮她经营上位,到时候她权力有了声望有了,身边的新人可是数都数不尽……你这么漂亮……到底图什么,非要在这么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被嘴到的译澜默默地把手从自家向导软乎乎的大腿上拿下来,皱起了眉。她看向自己的向导,语气诚恳的说:“我绝对不会像我父亲那样,鹿鹿,我可以在全帝国公民面前发誓,如果背叛你,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把帝国监狱的牢底坐穿。”

  苑明鹿没有看译澜。

  她平视着二殿下,语气沉静的说:“我活不久了。”

  二殿下:“什么……”

  “我得了精神紊乱,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译澜在知情的状态下仍然选择和我缔结完全标记。你也知道,哨兵和向导完全标记之后彼此就是对方的半生,如果一方死亡的话,另一方也会收到重创。译澜很清楚这一点,我也很清楚。”苑明鹿拿起茶壶,把面前的杯子斟满,“就凭这一点,我信她,虽然殉情很浪漫,但是不是每一个都有殉情的勇气的。”

  “所以我现在会孤注一掷的帮译澜拿到这个皇帝的位置。”苑明鹿与哨兵含着悲哀的烟灰色眼睛对视,轻声道,“我的生机也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孤独的。”译澜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管你是健康还是病痛,生存或者死亡,我都会陪着你。

  “不许来。”苑明鹿勾着哨兵的小指,温柔但强势的说,“如果我走了,你也不许来,我很自私的。”

  我想作为一个死者,在你心里占据属于逝者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不管过多少年,你都会记得这段温泉情又浪漫的时光,以及你曾经有这么一个令你刻苦铭心的爱人。不论有没有后来者,不论后来者如何……

  我们都被彼此的网束缚,心甘情愿的一起沉沦。

  译澜挪到沙发上,她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向导的发顶,而对方勾着她的衣领把她拉进了,粉润的唇缠缠绵绵的吻了上来。

  她们气息不稳的纠缠,好似一对朝生暮死的蜉蝣般抵死相拥。苑明鹿习惯性的要去撤译澜的军装扣子,被哨兵钳住了手腕,有些羞涩的阻止了:“鹿鹿……还有人呢。”

  “哦,你们还知道这里有人啊………那什么,能回答我一下吗?如果我执意要争夺这个候选人位置,会不会死的很惨?”被秀的一脸血的二殿下虚弱的举起一只手,在对面哨向相互拥吻的时候麻木的说,“请不要在我面前调情,谢谢。我只是在政治上成为了一个败犬,并没有在人权上也成为一个光蛋吧。”

  “如果你执意要当这个候选人的话,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身败名裂。”苑明鹿优雅的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扯皱了的衣领,彬彬有礼道,“到时候,明天你都可以踩着烂番茄和臭鸡蛋出门,无痛化为行走的行为艺术……抱歉,我忘了帝国没有这些人工种植的产品,宝贝,你们这里砸渣哨一般用什么?”

  “我们这里的民风比较彪悍。”译澜思考了一下,谨慎的说,“如果向导被渣了,一般情况下是默认可以直接报复回来的。我记得之前有个哨兵因为脚踏三条船上了热搜,好像是被三位向导联合起来把精神云海给轮了,送到医院的时候,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呢 ”

  二殿下:“……”

  “还有一个,被自己追求的男性向导反手给上了,据说这个哨兵因此产生了性别认知障碍。”

  二殿下:“……”

  “还有一个……”

  “好了别说了!”二殿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去国会自首!我放弃!我不当这个皇帝了!”

  对面的这对魔鬼哨向顿了一顿,都停下了。

  “好极了。”苑明鹿笑起来——

  “你别笑了!”二殿下终于崩溃了:“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这个蛇蝎美人黑心白莲……译澜你晚上搂着她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她很甜很软。”哨兵一本正经的说,“玩弄感情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