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一根吗?”苑明鹿随手把冷了的残茶往废水槽里一泼,猫眼似笑非笑的望过来,瞥着二殿下说:“你给我这一根,我保证不跟译澜告状。”

  二殿下暗说这小眼神儿真带劲儿,然后维持着拿烟的姿势,动作隐晦的朝门口偷眼一瞧。译澜正笔直的贴在墙上,杀气腾腾的看着她,大有她带坏小美人就当场削了她的架势。

  二殿下:“······”

  小气的哨兵。

  她干脆站在门口问苑明鹿“你会抽烟?骗人的吧。这可不是乖小孩该会的东西,我手里这烟,是从联邦那里进口过来的高级货,手作的,后劲儿大着呢。”

  “啰嗦。”苑明鹿放松了袖口的扣子,径直向后倚在柔软的沙发上,乌发披散开来,衬着她一张脸小巧惊艳的紧,简直是随手一个街拍就能抬上时尚杂志的程度,能晃瞎任何一个颜性恋的脸。她歪歪头把偏到一边的发丝随意拨到肩头去,抬手间袖口上滑,散漫间又有一种挠人的劲儿。

  苑明鹿姿态疏懒,她侧着头,小巧优美的下颌从二殿下这个角度看去展露无疑,洁白的颈项看起来好像一只手就能掐住,“这年头联邦的乖小孩早就被大灰狼吃的渣滓都不剩了。”

  “哈——”二殿下眼睛被粘上一样不离苑明鹿,她舔了舔唇,拖着长腔说,“真的吗?我倒想见识见识。”

  苑明鹿连平时应付社交的表情管理都懒得做,她就在二殿下意味深长的注视里,一颗一颗流畅的解开了自己胸前衬衣的三颗扣子,露出大片晃眼的雪白和曲线,可以说是非常的富有且慷慨。

  译澜开始躁动,被二殿下抵着门板按住了。

  苑明鹿姿态撩人的朝二殿下的方向勾了勾指尖,脸上的表情却冷冷的:“约吗?我技术很好哦。”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是真的吗!虽然早就听说联邦明珠在私生活方面很开放,但是现在和哨兵结合了也这样吗?等等,现在的重点是她邀请我——她邀请我了!那我答应还是不答应,说实话,要是真的跟着美人睡·一觉可能赚便宜的还是我,向导和向导又不是不能做,再说了苑明鹿看起来这么香香软软的一看就是个枕·头·公主,估计我也吃不到什么亏——

  二殿下一时色胆包天,下意识的说:“这么荣幸,那时——”

  她头皮一紧,后腰上悄无声息的递上了一个冰冷的硬物,那是译澜的粒子枪。

  二殿下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拐了弯——

  “那怎么可以呢?鹿鹿,你是已经有哨兵的向导了,我可不敢睡我那个神经病哨兵妹妹的向导,她护食可是护的和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呢。”

  “我可不是在跟你说话呢,二殿下,不要自作多情好吗?”苑明鹿托着腮,漫不经心的打量茶杯上繁复的青色花纹,“三殿下,来了就来了,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少抽一根烟也不能让我多活一天,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能明白吗?”

  译澜沉默的从二殿下身后闪了出来,她神情担忧的看着苑明鹿因为断续的精神紊乱呈现涣散的瞳孔,走过来想握苑明鹿的手,被对方不动声色的闪开了。

  “我不知道我的清醒还能维持多久。”苑明鹿习惯性的端起微笑来,手下一下一下的狠掐自己的手心,“所以我想赶在现在和你谈谈——二殿下,麻烦留步。”

  二殿下倒退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摆手:“不好意思,我饿了,我要去吃晚饭。”

  苑明鹿简言意骇:“关门。”

  译澜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一块镇纸扔过去,“嘭”的一声贴着二殿下的鼻尖把半开的门死死地撞上了。

  二殿下咧开嘴:“鹿鹿这是要强行留人吗?”

  “译澜,她想走就把她的腿打断。”苑明鹿吸着气揉太阳穴:“二殿下不是饿了吗?这里这么多茶水,都给她灌进去,也能混个水饱。”

  译澜无声颔首,非常乖巧的开始挽袖子。

  “行行行行行行,我算是怕了你们了。”二殿下无奈道。

  她找了个椅子踢到桌子边,在苑明鹿旁边坐下来:“大美人,你要跟我聊什么?”

  译澜搬了凳子贴着苑明鹿的腿坐下,不顾向导的推拒把人家的手抓过来焐热。

  苑明鹿叹了一口气,神色里有少有的疲惫,她闭了闭眼,掏出一个信息储存卡扔过去,二殿下挑挑眉,抬手接了。

  “这是·····”

  苑明鹿轻声道:“你有精神紊乱,已经很久了吧?能撑到现在,你很坚强啊。”

  译澜的指尖滑下去,虚虚的点在粒子枪的枪柄上。

  二殿下脸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消失了,她的眸色沉下来,语气却还是开着玩笑的:“鹿鹿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己有这病,并不意味着别人也有这病,对吗?”

  单单两句话,便直接将三人之间粉饰太平的屏障全都撕碎,二殿下直觉苑明鹿来者不善,起身就想走。

  “站住。”身后响起那美人催命一样的声音,二殿下登时溜得更快了。她猛地拉开门,朝外面大喝一声:“来人!”

  没人应她。

  “人呢?都给我死哪去了?给我来个人!”二殿下喊了几句,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感到脊背发凉。

  她定定的转回头去,苑明鹿还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喝茶,打眼一看好好地一个蛇蝎美人,而译澜正低头捏着自家向导软绵绵的手玩,连个眼神都没舍得给她。

  不对···译澜为什么没追上来?她不怕她把事情闹大吗?

  难道···难道·······

  二殿下咬着牙奔出门,随手拉开一间办公室,里面坐在光脑后工作的文员立刻站起来,冲

  她微笑道:“二殿下有什么事吗?”

  这不是挺正常的嘛。

  二殿下勉强松了一口气,支使道:“你替我办件事,给我——”

  她猛地顿住了。

  那文员见她不说话,再次朝她欠了欠身,用与之前毫无二致的语气说:“二殿下有什么事吗?”他表情不变,眼睛弯弯的,嘴角提起,露出新月一样的笑容。

  二殿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的花衬衫扣子开了,但也来不及整理,几乎是仓皇的夺门而出!身后那文员的声音还阴魂不散的在身后叫着:“二殿下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没事!”二殿下几乎是抱头嘶喊,她双手撑着膝盖稳了一会儿,定了定心神,伸手拉开了一间会议室的门。

  里面十几个哨兵向导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眼神黝黑,嘴角上整整齐齐的挂着新月般的笑容。

  他们齐声问:“二殿下有什么事吗?”

  “嘭”的一下二殿下抖着手关上门,她倚着门缓缓地滑下来,感到身后的门板被那些挂着新月般笑容的东西撞到砰砰乱响,感到自己指尖发凉。

  “艹,小美人真的手黑心狠。”二殿下喃喃自语道,“还以为见到虫子了。”

  二殿下重新推开会客室的门的时候,苑明鹿和译澜正在亲密的接吻。

  译澜的姿态竟然是顺从的一方,向导坐在沙发上,她半蹲在沙发边。苑明鹿细白的手搭在哨兵的肩章上,捏着她的下颌蜻蜓点水的吻她。可以听出向导在极力压制自己的鼻音,被亲的眼睛眯起来,哨兵的手插在苑明鹿浓密的黑发间,温柔的摩挲。苑明鹿捏着译澜的肩章,难耐把那整齐的魔术贴弄皱了。

  一吻结束,译澜平复了一下呼吸,仰着头还要去叼苑明鹿的唇,被对方轻轻地推开了。

  二殿下悲哀的发现,自己再次被美貌晃到了眼。即使苑明鹿用这样恶劣的手段来戏弄她,她也生不起气来。

  简直是祸水一个。

  “回来了,二殿下?我们能好好坐下来谈谈了吧?”苑明鹿抬起头来,被吻过得唇显得殷红漂亮,但没什么笑容。

  联邦明珠平日里笑脸迎人多了,给人的印象也大都是一个柔弱温和的漂亮美人,要么依附着元帅,要么依附着三殿下。她给人的感觉相对于人来说,更接近一个漂亮的符号,一个象征着战利品的东西。

  但是当苑明鹿把那些华而不实的包装纸扯掉的时候,才露出里面凌厉的,有毒的内芯。

  二殿下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坐下来:“早就听说治愈系向导的那些小手段很邪门,今天我也算是见识到了,你不会是把整个国会大楼被纳入了催眠范围吧。”

  苑明鹿轻轻地“嗯”了一声,鼻音挠的译澜的心痒痒的。她拍开哨兵不老实的手,“别闹。”

  二殿下一脸麻木的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可以开始了吗?就算是美人,我的容忍限度也是有限的。”

  “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可以坐在你腿上跟你探——好了,开玩笑的。”苑明鹿安抚的摸摸露出了警惕表情的译澜的发顶,正色道:“那先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和你身上的虫母融合的吧,或者说,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