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按照一个老套的冒险故事,或者是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剧本来说,译澜和苑明鹿星际之旅应该遇到什么必须该有的波折。

  但是,也许是神明眷顾了她们,在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十天旅程之中,她们要么是没羞没臊的酿酿锵锵,要么是听着夏佐或者戴星分享首都星的最新八卦。

  时间在这样令人舒适的消遣中慢慢过去,竟然就这么风平浪静的一路抵达了帝国。

  “我感觉我胖了。”在走下机甲之前联邦明珠扯着自己的腰带说,“是吃的太多的原因吗?”

  “亲爱的,猫都比你吃得多。”即将转变社会身份的哨兵无奈的揉了一把伴侣的后颈,第三次检查了上面的小碎花腺体贴,“一碗粥真的能饱吗?鹿鹿,你的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到地方了咱们去检查一下身体怎么样。”

  苑明鹿故意摆出一幅烦躁的样子:“麻烦,我不想去。”

  译澜替她抚了抚衣领,哨兵低头看着她,烟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担忧。

  她们两个都默契的避开了“精神紊乱”这个话题。

  即使现在苑明鹿和译澜已经达成了哨向之间维系一生的完全结合关系,但是精神紊乱只是短时间的被压制,并没有被解决。

  在联邦之前的病历上不乏有精神紊乱的向导通过完全结合好转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紊乱的症状会加倍迸发出来,向导仍然会因此痛苦非常,直到丧命。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过程,就像绝症患者走向死地之前苍白的回光返照一样。

  “好了,别用这种我要命不久矣的眼神看我,哨兵,我健康的要命。”苑明鹿自然的凑上去吻了一下译澜的侧颊,“我们下去吧?我还没有见过帝国长什么样呢?”

  前来接她们的是帝国国会的一名执行官。

  是一名胡须修的整整齐齐,神色严肃,唇角向下的男性哨兵。

  这名执行官在前来之前,不是没有听说过这 位私生的帝国殿下,为了得到国会和皇帝的承认,跑到联邦卧底的事情。当时他们和译澜签署这个协议的时候,几乎没人会觉得译澜会成功。

  异国他乡,带着了了的几个亲信,甚至其中一个还是那个研究院的疯子黑平。身份说不上低微又相当不光彩。

  这样一个存在即是证明了帝国皇帝花花情史的哨兵——即便帝国的皇后在生育完第二个孩子后就难产去世了,译澜也相当于一个不雅的污点。

  一个连存在都被所有人所排斥的孩子。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译澜在联邦不仅搞炸了边星,让一众军部的哨兵受到重创,还直接重伤了联邦那个元帅,在对首都星各个部门的情报了如指掌的同时,竟然还带回了联邦明珠!

  那可是联邦明珠!一个活生生的治愈系向导!

  得到消息的帝国研究院上下几乎要沸腾了,院长神情亢奋的表示,假使联邦明珠愿意在研究院抽一点点血,再做个体检,他们全体研究院都愿意在译澜殿下争取皇位的时候投上一票!

  ·····

  中年执行官在空间站接到了这位惊骇世俗的殿下。

  他看似恭敬地冲译澜行礼,实际上余光始终注视着机甲大敞的舱门。

  他看到一双穿着黑色军靴的脚从里面迈出来,紧接着是纤细漂亮的小腿,及膝的短风衣和水波一样的黑色长发。

  他感到有些恍惚。

  为什么联邦的那些哨兵对于联邦明珠的追捧总是这么狂热呢?一开始,这位帝国的执行官还感到非常不屑,只是信息素之间可笑的相互吸引罢了,至于将对方捧到近乎于神坛的地步吗?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离谱。

  那位传说中的联邦明珠,即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信息素隔离面罩,只露出一双祖母绿的眼睛来,都是美的窒息的程度。

  在黄昏的大背景里,这位向导背对着光,身姿姣好挺拔,没被遮住的半张脸皮肤白的发光,看上去就散发着那种顶级信息素致命的香气。

  她优雅的把指尖递到那位殿下手里,当那双颜色纯洁似初春的贝加尔湖一般,水光涟涟的眸子扫过来的时候,中年执行官隐约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一瞬。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先前自己的不屑是多么可笑,并且由衷的开始嫉妒起这位标记了联邦明珠的殿下来。

  不是他不想无视,而是苑明鹿周身浓烈的朗姆酒气味,几乎要让他窒息了。

  ······

  在一番交涉之后,译澜前往国会会议室和那帮长着三尺胡子的长老汇报情况,苑明鹿则被安置在了帝国国会的贵宾接待室里,负责接待的人小心翼翼的询问了她的口味,然后给她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加两块方糖。

  联邦明珠快乐的拿起平时被译澜禁止的饮料喝了一口,□□带给她的感觉非常愉悦,连趴在膝盖上的小黑猫都舒适的摇起了尾巴。

  “你好,可以再来一杯吗?”苑明鹿举着空杯子,端起笑容冲着旁边的侍者摇了摇,“假设我可以加双倍的方糖?”

  “哦,当然,当然,这里还有一些向导喜欢的小蛋糕,布丁之类的,如果您喜欢我可以全部给您送一份!”那侍者是个年轻的向导,在没有带面罩的联邦明珠面前不禁扭捏拘谨起来,“那个·····”

  他看着苑明鹿微笑的,精致的小脸,捂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那个,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和一群老家伙掰扯完,有些疲惫的译澜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老远就看见贵宾会议室门外排起的一长串队伍。

  一群穿着议员制服的哨兵向导和一群穿着军装的哨兵向导加上一群穿着研究中心白大褂的哨兵向导熙熙攘攘的站成一排,个个都望眼欲穿,恨不得下一秒就穿墙飞进贵宾接待室里去。

  译澜:“?”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请让一让,让一让!”译澜费劲的在人群 里往里挤,“抱歉,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被挤到的众哨兵向导对这位刚刚被宣布正名,拥有了帝国继承权的殿下还不熟悉,闻言纷纷不满的埋怨起来:“干什么干什么?要合影排队去!”

  “排过心灵网点吗?懂不懂规矩啊,先来后到不知道吗?”

  “哎呦,你踩到我的脚了!”

  “粗鲁的哨兵!”

  “这个头毛银灰色家伙到底是哪来的?我真想在小论坛上挂她!”

  头毛银灰色的家伙···哦,不,是译澜,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挤进了人群的最前方——期间踩到无数人的脚,无数次道歉,无数次····总之,这位帝国新出炉的殿下摸到贵宾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哨兵暴躁的情绪已经和头上凌乱的银毛一样四处乱翘。

  她几乎是大步流星的抢进了门,目光直直的定在了那被一圈人围着的联邦明珠身上。

  苑明鹿靠在休息室那宽大柔软的椅子上,黑发随意披散着,给人一种额外动人的慵懒美。她一手托着腮,被咖啡浸润过得唇瓣娇艳红润,祖母绿的猫眼微眯着,那漂亮可爱的情态几乎能让所有哨兵都情不自禁的贴上去。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译澜眼睁睁的看着苑明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空置的电子烟烟管,等等,这玩意不是早就被自己没收干净然后毁尸灭迹了吗?这小混蛋是什么时候弄到这东西的?

  她眼睁睁的看着苑明鹿把玩着空置的烟管,皱了皱鼻子,用一种娇气又埋怨的语气不经意似的说:“忘记带内芯了,真的好遗憾。”

  围绕着她的那些哨兵向导们顿时骚动起来,他们纷纷放下正在录像,或者是拍照的设备,动作一致的开始翻找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和公文包。

  译澜甚至看到一个站在墙角的白大褂研究员从衣服的内兜里找出来一个绿色的电子内芯,从颜色上来看是青苹果或哈密瓜味,不过这不重要,如果译澜没记错的话,研究室内部严禁带这种科技与狠活的烟管内芯。

  顷刻之间,就有数十只不用的烟草内芯齐刷刷的递到了苑明鹿面前,有哨兵也有向导。他们维持着这个举着内芯的姿势,彼此之间暗地里相互递着眼刀。

  而美人则勾起嘴角,给了全场人士一个漂亮的要命的微笑。

  不得不说,联邦明珠真的很不上镜,如果说她静态的照片就是一个单纯的五官漂亮的小美人的话,她本人的美颜暴击足以吊打自己的照片十条街。

  并且,和那种清纯系的长相不同,苑明鹿即使拥有着那种象征可爱长相的杏眼,浑身上下也洋溢着一种···象征着爱和情·欲的媚意。

  这种堪称致命的吸引力,在结合热的几天里译澜已经结结实实的领教过了。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

  译澜端起一个冷冰冰的微笑,走上前去死死地扼住了一个企图去抓苑明鹿指尖的一个哨兵的手腕。

  她转过头,从自家淘气的向导手里干脆利索的把那个电子烟的空烟管给缴了。

  朗姆酒威慑信息素在贵宾休息室里弥漫,译澜用手托起苑明鹿的侧颊,居高临下的伏下身,在对方略有些躲闪的目光里问:“宝贝,玩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