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银白色的机甲流星画着雪亮的电弧在众人面前降落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意识到,分别的时刻来临了。

  苑明鹿和译澜,她们即将驾驶着一台双人机甲在浩荡的星际航线上奔波十天,历经二十五次跃迁,才可以摸进帝国的边境线。

  在行动开始之前,译澜曾经询问过黑平对于未来的想法。

  这位一向随遇而安的向导先生对继续在元帅手底下混表示嗤之以鼻,并且表现出了强烈的,想去星盗的地盘玩一玩的愿望。

  带着他的小复制人一起。

  “联邦和帝国的地盘我都逛遍了。”黑平嚣张的说,“那星盗头子不是开了个星海公司吗?我要是直播加盟,信不信能直接让他们的销售额翻倍!”

  夏佐考虑了一下,在翻阅了黑平先生过往直播的录屏——包括什么猫耳娘黑丝女装白色吊带袜之类的变装福利之后,愉快的同意了。

  而戴星考虑到自己和老姐还要在联邦混口饭吃,并且幸还是个虚假的网络小王子,真社恐星人。作为幸现在合法的向导配偶,他不能这么直接的无视自家哨兵的心理健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星际旅行。

  他顽强的顶着中将的眼刀,念念不舍的和联邦明珠贴贴个没完:“鹿鹿,到了帝国也到常常给我挂通讯啊,呆的不开心就回来,我和老姐……我和周幸一直在联邦呢呜呜呜呜呜呜。”

  周幸小哭包又开始眼泪汪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蓝色通讯纽(终端高配版——私人改装升级)塞进苑明鹿口袋里。

  “谢谢。” 苑明鹿费劲的把戴星的头搬开:“好了不要假哭了,照顾好周幸。”

  戴星一秒止住哭声,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郑重的说:“我们不会放弃寻找精神紊乱的解决方法的。”

  苑明鹿的精神紊乱一直是一个致命的定时炸弹,只是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这个事实。

  他说:“虽然有点不太吉利,但是别死啊,鹿鹿。”

  苑明鹿弯了弯眉眼,她烧了一路,现在嘴唇殷红:“我尽量。”

  译澜皱着眉,不动声色的把戴星放在苑明鹿肩上的手拿下来:“我会一直陪着她。”

  “完全标记之后哨兵和向导的生命将会连接在一起,鹿鹿的时间就是我的时间。”

  戴星收起了笑容,面带审视的看着译澜:“这个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中将,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烟灰色眼睛的哨兵语气淡定的答,“等到上了机甲,我们就做。”

  戴星:“……”

  苑明鹿猛的被口水呛到,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好了好了,腻歪完了吗?轮到我们了。”夏佐跟苏城并排站着磕完了口袋里最后一把瓜子,然后笑眯眯的走过来。

  我们暂且留在这里。”星盗头子弯下腰爱怜的摸摸苑明鹿烧的通红的脸,“我跟苏城留在这收个尾,把整个事件伪装成亚门那疯老头丧心病狂,企图炸翻联邦边境线,引入虫族铲除自然人星球,结果把自己玩忽职守的元帅小朋友弄死了。”

  夏佐捏了捏苑明鹿棉花一样绵软的脸蛋,笑眯眯的说:“然后中将因公殉职,被炸的只剩下一堆看不清脸的DNA分子,这波死循可以打满分。”

  “屑屑雪掌。”苑明鹿被揉捏的口齿不清,“联邦的没日头套新蚊就娇给妮鹿。”

  “好的,我一定给元帅的头条做个最灿烂的彩虹封面。”夏佐幸灾乐祸的说。

  “聊完了吧。”译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夏佐说,“我们要走了。”

  中将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握在苑明鹿腰上,抱娃娃一样把苑明鹿整个兜了起来。

  “等等……”

  “我们走了。”译澜朝周围几人随意点了点头,长腿一跨登上流星伸下的长扶梯,在夏佐大声的调笑声中升起来机甲的舱门。

  苑明鹿的手臂圈在译澜的脖子上,她看着那几个熟悉的面孔逐渐被降落的机甲舱门所掩盖,看着流星气势升空,看着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投出了一副浩瀚灿烂的星图。

  她们真的要离开了。

  还是感觉有点伤感的……唔!

  译澜把她整个人平放在柔软的机械椅上,椅子几乎被调整成完全水平的角度。苑明鹿被迫扬起头来,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哨兵唇齿间的气息炽热滚烫,她们在这样狭小的,仅有彼此的空间里肆无忌惮的亲吻。

  “我跟你准备了很多吊带碎花连衣裙,结合热会持续三到五天,这几天你可以脏一件丢一件。”译澜和苑明鹿额头顶着额头,亲昵的说,“你觉得怎么样?宝贝?”

  她的向导连耳尖都红透了,恼羞成怒的说:“你这个变态。”

  苑明鹿要哭出来了。

  梅尔德·菲洛斯在床·上的风格和她的政治作风一样,都是如出一撤的强硬,受不得任何违逆,一摸就着,一点就炸。她的行为总是带着强制和惩戒意味的,和苑明鹿这只非常有自我主见的小猫八字不合。

  元帅非常头疼的是,苑明鹿宁愿顶着她暴怒的风险扇她一巴掌都不愿意乖乖听话。每次就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带服软的,拼着崴脚磕碰的风险也要朝她身上踹两脚。

  而苑明鹿则觉得只有那种连话都不会说的小智障复制人,才能和元帅达成这方面皆大欢喜的和谐。

  毕竟没有一个身心正常的向导会同意被剥夺五感足足放置24小时的,对吧?她又没有sub倾向!

  译澜则和元帅的风格完全相反。

  这位有着帝国基因的殿下情绪稳定,极有耐心,整体氛围和熙又温柔,下手又准又黑。以前应付梅尔德的那些小手段,激将法,拿到译澜身上对方根本不以为意,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磨得苑明鹿难以自制的掉眼泪。

  “湿透了啊,鹿鹿,你看,椅子也被你弄脏了。”译澜温柔的说,“乖,不要躲,压到头发了。”

  “你怎么这么慢!”苑明鹿哭着埋怨,“我腰好累!”

  “好,我快一点。”译澜好脾气的亲她,把向导亲的迷迷糊糊的,温厚的朗姆酒里透着点润润的甜味,“抬一下腿。”

  “我不!”苑明鹿把双腿死死的并起来扬起下巴超凶的瞪她,“你这个大尾巴狼哨兵!”

  译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真可爱。”她对自己的向导说。

  她的向导踹了她一脚,没什么力道,像小猫踩奶。

  “好了,乖。”译澜抓住自己向导的小腿,缓缓分开对方圆润的膝盖,低声诱哄道:“自己把衣服撩起来,好不好?”

  苑明鹿闭了一下眼,她浓密的睫毛上还浅浅的挂着微小的泪珠,看起来可怜可爱。

  她先是给自家哨兵下个定义:“你这个蹬鼻子上脸的狡猾豹子。”

  然后红着脸说:“就这一次哦,就叼一次哦。”

  译澜眼睁睁的看着苑明鹿动作,甜蜜的水蜜桃信息素直直的扑了哨兵满脸。

  “……”译澜的眼神晦涩不明,她轻舒了一口气,直到苑明鹿在这样沉默又暧昧的对峙中感到危险,哨兵已经猛的伸出手强硬又不容拒绝的按住了她。

  苑明鹿:“我说你……”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译澜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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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几次……记不清几次之后,她们终于理智的坐在机甲里来面对这次旅行。

  中将披起衣服来去检查机甲路线,流星非常靠谱,在主人和她的向导翻来覆去搞在一起的时候尽职尽责的按照预路线往前开。

  苑明鹿不开心。

  她从床头的医疗箱里翻出一个腺体贴糊在被咬出血痕的后颈上,卷着被子蔫蔫的窝在床上看哨兵忙碌的背影。

  译澜的气色很好,她容色焕发的整理被她们滚的有些凌乱的床单,连平时被嘲死气沉沉的烟灰色眸子里都散发着一种昂扬的……春色?

  苑明鹿眼睁睁的看着译澜把几件湿漉漉的,被弄皱了都碎花连衣短裙收起来,和其他脏衣服一起整整齐齐的放清洗箱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说。”

  译澜动作一顿,歪了歪头表示洗耳恭听。

  苑明鹿活动了一下膝盖,从大腿深处传来的酸软令她停下了这个动作。

  她控诉道:“你不觉得你昨晚很过分吗?”

  译澜顺着她控诉的视线看到手里的裙子,不禁笑了起来:“也许我有一点点情不自禁?”

  “你骗我。”

  “嗯?”

  苑明鹿面无表情的说:“你过往的表现让我以为你至少是一个拥有自制力的人。”

  “你要知道,任何人只要遇见你,都不会拥有自制力这种东西的。”译澜从善如流道。

  “借口。”

  “我至多以为,这是一次满怀爱意的诡辩。”

  “油嘴滑舌。”

  译澜真诚亲了亲自己向导的额头:“我保证下次轻一点。”

  “那你也没有承诺下次不会这么做。”苑明鹿哼哼唧唧道,“诡计多端的大尾巴狼。”

  短短的一天只之内,中将的外号迅速增加,从“蹬鼻子上脸的狡猾豹子”到“诡计多端的大尾巴狼”到“装小白的老司机”到“狗哨兵!”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而被起外号的本人心情则显得非常愉悦。

  译澜检查完了机甲,先找来一件长长的厚睡袍,把苑明鹿包进去避免她着凉,然后翻出之前备好的小锅准备去熬一点粥。

  当然这期间她们两人还在喋喋不休的打着双线程嘴战,在这架飘荡在星际航线中的机甲里,帝国的继承人和联邦的珍贵的治愈系向导都没有什么政治包袱,争吵的内容非常幼稚且丢人。

  “鹿鹿,哨兵在床上一定程度的失控应该被允许——想喝菜粥还是肉粥?”

  “你在找借口——要甜粥。”

  “宝贝,这真的不能怪我,你真应该看看自己那种可爱的样子——银耳莲子羹怎么样?或者红枣枸杞粥?”

  “就算是信息素的作用,我也不认为一个处于发热期的向导会使哨兵完全的失去理智——我觉得银耳莲子羹更好。”

  “也许别人的发热期很不可爱,但是鹿鹿,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进入发热期,你就变得爱哭了很多,包括在床上——那就煮银耳莲子羹吧,我再煮点青菜肉粥。”

  “别在这里内涵我,哨兵,就算我哭也不是你凶起来没有节制的理由——多放糖。”

  “看来你对我为什么凶也不是一无所知。——嗯,我知道了,多放糖。”哨兵最后揶侃的说。

  “哼。”向导最终用一个充满了情绪的语气词结束了她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