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明鹿一行人在断断续续的余波过去之后就撤离到了楼下宽阔的空地地带。

  先前还可以说勉强巍峨的接待大楼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危险歪斜,他们在坑洼的地面上行走的时候,艾克提一手扛着昏迷的庄雅,一手小心的护在苑明鹿后腰处——在后者连续平地摔三次之后。

  他们在一处稍微安全的空地上停下来“小心。”艾克提动作细致的把苑明鹿交到了夏佐手里——夏佐正在艰难的憋笑。

  苑明鹿死鱼眼看他,精神触手蔫蔫的深处来,软绵绵的抽了一下夏佐的。

  夏佐憋笑的更厉害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暂时分道扬镳吧。”艾克提扛着已经接受了催眠加工的庄雅转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把人家小向导肩膀的衣服都哭湿了)拉过苑明鹿的手握了握:“我的机甲在另一侧停着,这次爆炸不知道是不是军部的新动作,时间紧迫,我先回首都星,你们注意安全。”

  “回见,艾克提先生。”苑明鹿习惯性的端起了甜美系笑容,“一路顺风。”

  艾克提淡笑着冲苑明鹿和夏佐点了点头,哨兵全力冲刺之下的速度在向导的视力捕捉下只是一抹残影,几个呼吸间连背影都消失在了两个向导眼里。

  “你可以笑了。”苑明鹿幽幽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夏佐揽着苑明鹿的胳膊,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鹿鹿你怎么这么可爱,明明精神攻击啊,催眠啊这么犀利,但是为什么连站站稳都做不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苑明鹿的语气平淡无波:“我要拉黑你了,夏佐。”

  “别啊,怎么连学长都不叫了。”夏佐打着趣去捏人家的脸,一边捏一边忍不住继续笑,“不行,不行——我一想到你那么气势汹汹凶萌凶萌的往前走然后面无表情的平地一卡一卡的摔就好想笑啊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平地也能摔啊哈哈哈哈哈—”

  思想(划掉),精神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物理方面),我们的联邦明珠给了自己猖狂大笑几乎要笑崩人设的夏女王一个优雅的白眼,自顾自的朝他们先前停泊机甲的地方走了过去。

  “哎,等等我——”夏佐一边笑一边追上去,“鹿——”

  “轰隆——”那一瞬间整个大地忽然震颤,地面裂开升起一丈高的黑沙,整个供给站都在可怕的震动中瑟瑟发抖。

  第二次爆炸竟然毫无预兆的来了!

  在地面恐怖的起伏中夏佐勉强狠抓着一颗死去的歪脖子树稳住身形,他低下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土地在震颤中裂开了一到深不见底的裂纹!

  那道裂纹像毒蛇一样蔓延,附近的建筑残骸流沙一般倾泻在这个黑乎乎的大嘴里,眨眼间就把整个供给站分成了两半!

  夏佐扶着树站起来,他看着面前那道深不见底的缝,一股冰凉的冷意在心里蔓延。

  他和苑明鹿被迫分开了。

  一公里外,苑明鹿撑着膝盖,从一堆黑沙和断壁残垣里站起来。

  面对危险,向导的反应速度还是太慢了,苑明鹿抬手轻触了一下自己流血的膝盖,被刺痛激的蜷起了手。

  浑身疼。

  她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强撑着站了起来。

  没记错的话,她和夏佐来时所乘坐的那架机甲停泊在她的这一边。

  刚才地动裂开的裂缝足足有五米宽,夏佐一个向导没有越过裂缝的能力,只能由她先找到机甲,再过去接人。

  腿好疼。

  苑明鹿慢慢的爬上一个由建筑残渣组成的小坡,依靠月亮月亮大致辨别了方向。

  看来,只要朝东北再走——

  她突然猛的一震心悸,高维空间里,一股熟悉的波动由远及近,就像梅尔德·菲斯斯脸上盛怒时的笑容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五年前,苑明鹿18岁成人礼三天后——

  军部元帅办公室地下密室——

  梅尔德·菲洛斯一身整齐的军装,春风满面,兴致很好的走进来。

  整个小小的地下室里都弥漫着浓郁的水蜜桃信息素的香甜味道,简直是一个哨兵天堂。

  元帅边走边摘下白手套,附身把深色的窗幔掀起来。床上的人整个窝在宽大被子里,只露出来一个黑色的发顶。

  元帅在床边蹲下来,她神色温柔的拍拍被子上的小鼓包:“鹿鹿?”

  床上的人不动。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呀?”

  被子里,苑明鹿整个人都在床边哨兵带着**意味的压迫信息素弄得浑身发抖,她蜷缩着抱紧自己,不慎摸到自己后颈腺体上狰狞流血的伤口,眼泪无声的留了满脸。

  元帅凉凉的嗤笑了一声。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圆圆的像纽扣一样的东西,轻巧的打开了它的开关。

  一场酷刑开始了。

  直接上达精神云海层面的干扰波动如以摧拉枯朽之势席卷过年轻向导的精神云海,它们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苑明鹿构建的精神屏障,残忍的剖开了她的大脑深处。

  梅尔德手里握着可怕的刑具,面上的神色却和熙如春,她掀开被子,握住向导光洁滑腻的小腿,残忍的把人从床头一点点拉出来。

  “呜····”苑明鹿乌黑的长发凌乱披散,白色的睡裙在被拖动的过程中向上卷起,露出来的皮肤白的晃眼,在黑发鲜明的衬托下多了几分不明不白的意味。

  “疼吗?”梅尔德在床边坐下,把苑明鹿软绵绵的身体拉到身边,一下一下揉捏着向导浅浅的腰窝,温声问:“疼吗?宝贝。”

  苑明鹿虚弱的伏在被子上,她的瞳孔异样的放大,被恶意入侵的精神云海几乎丧失了一切抵御的能力。元帅撩开她光洁的颈项上乌黑的发丝,轻轻的摸了摸对方带着一个深深牙印的腺体,在向导细微的颤抖里愉悦的问:“疼吗?”

  苑明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像被掐住后颈的小猫一样发出细微的呻·吟。刚刚离开象牙塔的,涉世未深的小向导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夜之间昔日绅士的哨兵就变成了这么残忍和无耻的流·氓,梅尔德·菲洛斯折腾人的手段不可谓不花,她的眼泪在这地狱般的三天里几乎流干了。

  “这是军部为了让你们这些治愈系向导乖乖听话专门研制出来的精神武器,只有我们这些军部最高的领导者才有。”梅尔德一只手托着苑明鹿的细腰把人翻过来,她着迷的抚摸着对方布满了泪痕的美丽脸庞,深邃的蓝色眸子带着某种深重的欲·望望进向导失神的绿色眼睛里。

  “你真甜啊,我的小猫咪。”梅尔德伏下身去,亲吻苑明鹿光洁的额头,哨兵的身形完完全全的把向导笼罩在里面,“以后听话吗?”

  “·····”苑明鹿浓密的眼睫微颤,她挣扎的要从元帅怀里出来,被哨兵强硬的压下手腕,旖旎的十指相扣。

  “滚····。”她用气声说。

  元帅的眼神变了,哨兵强硬的压迫信息素落下来,激的苑明鹿浑身发软发颤。

  “听话吗?”元帅问。

  “······”苑明鹿直直的看着她,祖母绿的眸子里满是泪水。

  “我讨厌虚伪的野心家。”苑明鹿扬起脸来瞪她,“滚。”

  元帅挑了一下眉,她掐着向导的脖子,把她狠狠地往床上一贯。

  “只有乖孩子才有糖吃。”梅尔德慢条斯理的拿起小银扣,在苑明鹿有些恐惧的眼神里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今天到你自己说出‘我会乖乖听话’为止。”

  ·····

  那股熟悉的,可怕的疼痛和灰暗的回忆一起疯狂席卷过苑明鹿的精神云海,她的身形踉跄了一下,紧接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疼。

  好疼!!!

  苑明鹿捂着头,在足以把人毁灭的剧烈疼痛中感到天旋地转,连自己被人抄着膝弯抱起来轻轻地放在一个废弃沙发上都没感觉到。

  “怎么这么可怜啊,我们明鹿老师。”黑平手里捏着从通讯器里拆出来的银色纽扣,他食指死死地按在精神武器的开关上,歪着头凑上去看联邦明珠因为痛苦而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

  “梅尔德·菲洛斯真是个大变态啊。”这位复制人的饲养员大言不惭的说,“好好地小漂亮,怎么下得去手呀~”

  他凑的更近了,不依不饶的去叫人家:“鹿鹿,鹿鹿老师?”

  苑明鹿全身都在微微的发颤,视野因为精神云海受到损伤变得变形扭曲,她勉力睁开眼,恍惚中只看见一个白净的脸凑过来,一双含笑的狗狗眼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是···黑平?”

  黑平笑了

  他摸了摸苑明鹿的脸,答非所问的说:“你真漂亮。”

  译澜找到夏佐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块崎岖的尖石上下不来。译澜搭了把手把他接下来,不等夏佐说话,劈头就问:“明鹿是不是也在这里,她人呢?”

  夏佐此刻的形象也很狼狈,他喘息着摆摆手,指了指巨大的裂缝。

  译澜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她掉下去了?!”

  “不是,她在裂缝另一边。”眼看着找不到自己向导的中将要狂躁,疲惫的夏女王不得不深处精神触角帮她掐灭精神云海里四处乱蹦的火星,“冷静!中将!明鹿没事,她就是被地动带到裂缝的另一边去了,这也是我的疏忽——”

  “黑平跑了。”译澜黑着脸,突然没头没尾的说。

  “?”夏佐擦擦头上的汗,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人在帝国的时候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现在他闲着没事养了一个伽蓝的傻复制人玩,那复制人精神紊乱已经到后期了,除了明鹿没人能治。”

  夏佐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大惊失色道:“难道——”

  “啧!”译澜烦躁的在原地转圈,语速飞快:“按理现在我通知我手下的人,开着9001去另一半裂缝上找人是最合适的,但是三次爆炸之后所有的通讯都暂时失灵了,如果咱们再走回9001出发找人的话黄花菜都凉了。该死,现在9001还有雪娜和那个复制人,没有我的命令我的兵根本不敢乱动。”

  译澜中将第一次体会到军纪太过严明的痛苦,夏女王站在快要发狂的中将身边第一次体会到嘲笑人的代价,他真的不应该——

  “呼”的一下夏佐整个人突然被猛地扛起来,头部血液瞬间哗哗往下流。

  夏佐:“?等——”

  译澜扛着夏佐飞速奔跑,速度之快夏佐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他不得不使劲往蹭了一下以防止译澜的肩膀顶到自己脆弱的胃,“我说,中将你——”

  译澜突然猛地停住了。

  一架眼熟的机甲慢悠悠的停在两人面前,随即指示灯一亮,黑平的愉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两位,日安?”

  译澜:“····!!!”

  夏佐:“······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