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系向导,作为联邦向导中出现几率仅万分之零点零一的珍稀动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就是一种卡bug的存在。

  联邦的向导数量虽然多于帝国,但是向导素质良莠不齐却是全星际的通病。

  除了个别的天赋流选手,大多数向导在白塔学习的时候就会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擅长的方面来决定自己的发展方向,这个过程是绝对开放而且多元的。

  有相当一部分向导没有精神攻击的能力,他们也是传统哨向关系下哨兵最心水的向导,他们大多数乖巧听话,性情温和,像自然人的小绵羊一样。

  啊,当然,还有少数的异类。

  比如戴星,抛弃了传统向导的辅助定位,专攻攻击。这位不走寻常路的猛向可以徒手把一个发狂的哨兵摁在地上打。戴星偏爱在暴打的同时给予被打者言语上辛辣的刺激,堪称精神和□□的双重刽子手。

  又比如白塔的校医夏佐,这位强向导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恶趣味,他非常喜欢在侵入对方的精神图景后,用精神触手把对方吊起来玩·鞭打·play。

  再说白塔的校长庄雅,当年在白塔上学的时候也是“叛经离道”的典型,据说这位貌似选择了传统辅助流的选手在某个比赛上一击打爆了某个哨兵的头,对方现在还在联邦医院精神混沌科保守治疗。

  而苑明鹿作为典型的天赋流选手,据说一出生散发的安抚信息素就把接生的医生迷得三魂五道,有好事的记者在星报上爆料,称医生的笑容“慈祥的就如刚刚诞下数万子嗣的虫母。”用词之夸张可见而知。后来记者因为这篇报告用词涉虫被停职,但足以看见苑明鹿天生就是做治愈系向导的料。

  但是苑明鹿很低调,低调到即使她的名字在进化人中几乎家喻户晓,但很少有人知道她的长相。

  她为联邦地位最顶尖的那一部分哨兵服务,从出生起就被豢养在白塔,议会和军部之间,像一只另类的金丝雀。

  联邦的每一任治愈系向导,都足以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

  星际时代进化人的寿命延长,基本达到二百岁左右才会进入老年期。

  而苑明鹿之前的那位治愈系向导伽蓝,凭一己之力开辟了整整三十六年的“伽蓝时代”。

  在这个时期里,无数歌曲,电影和访谈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直到现在,联邦向导的光脑里也几乎人手一部的《伽蓝纪录片》。

  如果不是伽蓝在三十七岁那年选择自杀的话,他的时代也许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啊。科普君扯远了。

  让我们把镜头转回现场,现在的情况是一名哨兵带着基友意外发现三天前“干柴烈火”过的向导(临时标记还没消失)和自己不对盘的现任上司举止“亲密”的逛街,向导的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真是——

  “真是好久不见呢,上校,午安。”译澜眨眼间就把鸭舌帽,口罩,黄瓜味的信息素抑制贴一扔,然后飞快的拉开衣领,整理头发,招摇的散发出浓烈的朗姆酒信息素(注:这里追上来的苏城被熏退了半步),烟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过分的的寒暄与热情,她一只手插兜,死死地盯着有些诧异的向导,另一只手非常优雅的向莉兹递出去,满脸虚情假意的笑容。

  莉兹不愧是在军部混成了精的人,电光火石间她面对下属的挑衅反手扣住了身边向导的手腕,五指挑·逗般抓着苑明鹿粉白的指尖,紧紧地和对方十指相扣。

  接着她抬起头来,无视了译澜举在半空中的手,脸上浮出一派惊讶的神色:“午安,中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这么难得的假期,我还以为你会和向导出来约会呢。”

  说完,莉兹含着笑把向导的手腕托起来,轻柔的吻了一下。

  译澜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她放下了空举在半空中的手:“军部最近事务繁多,我实在没有上将的闲情逸致。”

  苑明鹿:“······”

  苑明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根据译澜的反应来看——

  她给译澜做的催眠很可能失效了!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是她们两个的相容度太高了吗?

  两个哨兵充满敌对的信息素在空气中蛮横的碰撞,小黑猫难受的喵喵叫起来,“啵”的一声钻回了量子兽的高维空间,苑明鹿有些难耐得眨了一下眼,后颈的腺体突然传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她反手抓住莉兹作乱的手,莉兹揉捏着她软白的五指,在她的掌心狠狠地按了按。

  “宝贝。”莉兹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但眼底毫无笑意,她当着译澜几乎要当场冒出火来的目光,俯身在向导耳边低声说,“原来咬了你的那条狗是她啊,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只给她咬,不给我咬呢?”最后一句话力道加重,几乎是发狠的念出来的。

  哨兵是一种独占欲很强的生物,他们感性程度要高于理性,而安抚他们的向导则恰恰相反。

  每个向导在白塔上生理课的时候,都会被老师耳提面命一万遍:“不论哨兵在理性或非理性的状态下标记你,都绝对不要反抗,就算不是你自愿的,演戏会吗?假意屈从会吗?过河拆桥会吗?在完成临时标记之后你就可以侵入哨兵的精神云海了,如果不想继续的话,有精神攻击能力的向导完全可以用精神触手直接把哨兵打晕。否则,一旦哨兵被激怒,很容易酿成临时标记变成完全标记的结果,下半辈子就要跟着这个哨兵过了,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了吗?同学们。”

  因此,许多向导在结合之后,也通常会放弃心灵网点的兼职,避免因为得不到的眉清目秀的单身小哨兵让家里的正主发狂,到时候两头安抚,心累又身累。

  按照哨兵卓越的五感,莉兹这句话其实就是明晃晃的当着三个人的面说的。

  译澜挑起眉,作为边境驻军,她长年留着一头板正的齐耳短发,和苑明鹿柔媚的长相不同,她五官美的非常凌厉,线条明朗坚硬,她扬起下巴看莉兹,这样的动作使她挑衅的眼神更甚:“上将,苑医师喜欢和哪个哨兵发展关系是她的自由。”

  她放低了声音,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说,“至于发展到哪一步,和谁,这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莉兹冷冷的嗤笑一声,她抬手箍紧了苑明鹿的纤腰,暗示性的摩挲她的腰侧:“是吗?苑医师?你真的让这条狗咬你了?你这么娇气,当时哭成什么样了?嗯?”

  译澜冷冷的睨着莉兹,一双线条凌厉的鹰眼死死地勾在她圈在苑明鹿腰身的手上

  。

  莉兹不甘示弱的把向导整个人揽进怀里,神色阴沉。

  三人对峙下四处爆发的信息素把苏城远远地逼到了一颗歪脖子树下面,有路过的自然人好奇的看热闹,好事者还举着终端想要拍一下苑明鹿的照片,又被两个哨兵之间僵硬的气氛和杀气腾腾的神情逼走。

  译澜用眼神恐吓走了一个频频回头看苑明鹿的男性自然人,周身的朗姆酒气息愈加浓烈。

  在两个哨兵虎视眈眈下的苑明鹿忽然姿态柔软的笑了起来,她迎着译澜充斥着不安和烦躁的烟灰色眸子,甚至倚在莉兹怀里姿态自然的伸出手,主动勾住了莉兹的小拇指。

  这样明目张胆亲昵的小动作令莉兹有些受宠若惊。今天她和苑明鹿出来逛街其实并不是正经约会,而是借着商谈事务的理由,几次通讯轰炸,才好不容易把人约到第七街区。

  苑明鹿一直是一只相当狡猾的小猫,莉兹几次想和她亲近都被她巧妙地混了过去,可能是

  因为被鸽的次数太多,现在苑明鹿只不是流露出了一点撒娇似的意思,莉兹都油然产生了一种“她今天怎么这么乖的错觉”。

  苑明鹿脸不红气不喘,稳得丝毫不像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花心向导,她借着这个相拥的姿势转过身来,两条手臂勾在哨兵的脖子上,顺势窝在了莉兹怀里。她戴着隔离手套的手把哨兵的脸捧起来,黑色手套和黑大衣衬得中间露出来的手腕白的晃眼。

  莉兹配合的低下头去,感到纤细的手指温柔的抚上了自己的侧颊,她所有的不愉在顷刻间便散去了,连挑衅译澜都来不及,她扣住向导露出来的手腕,细细的摩挲着,手下触感微凉滑腻,就像自然人上好的羊脂玉。

  空气中浓烈的朗姆酒信息素中仿佛掺上了火药味,译澜神色阴沉,目光却控住不住的黏在苑明鹿精致的的侧脸上,向导的鼻尖儿微翘,俨然一只可恶的小猫。

  苑明鹿始终在分心觉察着译澜的心理状态,她扶着莉兹的脸,飞快的在她的唇角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莉兹感觉被小猫玩闹似的舔了一口,正要扣住向导来一个深吻,苑明鹿却巧妙地扭身挣开她,后退几步飞快的拉开了距离。

  莉兹还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几乎被气笑了:“跑什么啊,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苑明鹿脸上维持着一个非常标准的甜向式笑容,她非常隐秘的伸出精神触手去安抚一边快要爆炸的译澜,一边悄无声息的对莉兹发动了暗示:“上将今天来跟我谈事情已经荒废了很多时间了,军部每天这么忙碌,您不需要回去看看吗?”

  “啊。”莉兹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说的对。”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喃喃自语道,“我是该回去看看,我应该快点回去看看······最近高层里有几个没分寸的家伙看上了好几个小向导,我必须去盯着,别在搞出乱子来······”

  军部高层,小向导,难道是未成年?

  苑明鹿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她隐蔽的牵过译澜的手,释放信息素安抚情绪不稳定的哨兵。

  “鹿鹿你怎么回去?”莉兹就像看不见一样无视了苑明鹿和译澜交握的手,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只看着苑明鹿问道。

  “我自己乘悬浮车回去就好,您很着急吧,快走吧。”苑明鹿把玩着译澜的手——译澜的耳朵尖已经因为羞涩涨红了。

  “对,我很急,有急事。”莉兹自言自语道,“我先走了。”

  她一反常态之前拉着向导的手不肯放的作风,一秒钟不耽搁的转身离开了,哨兵真正放开时的脚程很快,几分钟内就在第七街区熙攘的人群里消失了。

  苑明鹿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转向译澜:“好了,现在轮到你······”

  没等她说完,就猛地被一个炽热的怀抱整个拥了进去,译澜紧紧地抱着她,信息素浓郁的

  令苑明鹿恍惚感到自己醉了。

  “您好过分啊。”哨兵说,“可以亲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