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途翻了个身, 冷得打了个哆嗦转醒过来。

  房间里开着舒适的暖气,可他就是觉得冷。

  他蜷缩着躲在被窝里,察觉自己只披了一件顾训庭的睡衣躺在床上。

  白皙的手抚过生疼的唇瓣, “嘶——疼!”

  他浑身酸疼难受, 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身体, 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印。

  林肖途:!!!

  卧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记忆停留在自己回房间洗澡,然后就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跟喝醉酒后断片一样, 可是他十分肯定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喝酒。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脑子空荡荡的, 干净得可怕。

  顾训庭有洁癖, 连和自己接触都很抗拒。要不是他身上的香,对方甚至不愿意让他碰触。

  所以对方不可能主动对自己做什么。

  林肖途眨巴着大眼睛,脑子还在宕机状态。

  “难道昨天晚上……”他喘着大气, 不敢置信, “我对顾训庭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

  “不可能吧?”

  他有那么猛吗?

  单从体格上对比, 他也没办法把顾训庭给推倒。

  而且他喜欢的是软萌的女孩子!

  这话放在今天之前,他是可以十分坚定地说出。

  可是此时, 心底却虚得很, 很没有底气。

  难道是自己穿到这具身体后,灵魂和身体融合的过程中, 思想逐渐被改变了?

  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绝对发生了什么!

  他感觉浑身不适, 双腿酸软, 难道是他身体的本能把顾训庭给强行推倒, 强迫对方对自己这样那样了?

  “不……不至于吧?”

  可是他的腿好酸, 腰好疼。

  他浑身都种满了草莓, 唇还被亲得……惨不忍睹。

  卧槽——

  好要命啊——

  林肖途发疯地揪住兔耳朵, 发现自己的兔耳朵回来了,而且耳朵还变大了很多。

  之前他的兔耳朵只垂到半个脑袋的位置,现在耳朵长大了,就像一只大耳朵兔兔,耳朵直接垂到了肩膀位置。

  “好软啊!”他惊喜地揉着毛绒绒的耳朵,自己揉自己揉得心都要被萌化了。

  揉了一顿后,他感觉自己的体质好像提升了很多。

  “不是吧?不是吧!”他觉得超级不可思议,“滚床单还能让体质变强?”

  这个世界好神奇。

  那现在怎么办?

  他这算是把顾训庭给睡了吗?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应该是被睡的那一方。

  可是绝对是他强迫顾训庭的吧?

  好羞耻啊!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现在问题是,顾训庭被自己强了,会是什么一个态度?

  学着对方用鼻孔看人的模样,嗤笑一声,“啧!就知道你馋我的身体。”

  别说,他这学得还挺像。

  害怕地揪住兔耳朵捂住脸,他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顾训庭会杀了他吧!

  怎么办呀?要不立马逃跑?

  可是他能跑到哪里去?

  他悄摸摸地爬下床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后溜出房间。

  摸到岑波的房间,轻轻敲了几下门。

  清晨时分,幸好顾训庭那雷打不动的作息,必定会出去晨练。

  崔导也没有那么脑残,每天早上都搞突袭。

  房间被打开,开门的人是姜绪林。

  林肖途伸长脖子,探出脑袋,看到还在床上睡觉的竹马,压低声音询问,“我找岑岑,能进去吗?”

  姜绪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主动走出房间,“你们聊。”

  “谢谢!”林肖途感激地钻进房间里。

  岑波还在睡觉,林肖途摸上床扯开被子,“岑岑,快起……”床。

  他慌乱地把被子盖回去,蒙住竹马的脑袋,羞红着脸。

  卧槽!

  这对昨晚是有多激烈?!

  “唔……唔……”岑波差点被闷死,惊醒过来,扯开被子见到床上的人不是姜绪林,是竹马。

  他揉揉酸痛的眼睛,“途途,你怎么在这?”

  林肖途满脸通红,支吾着询问,“岑岑,你们昨晚?”

  岑波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无所谓一身的红印,撇了撇嘴道,“昨晚是激烈了点,姜绪林那家伙居然不肯配合,费了很大的劲才让他兴奋起来。”

  林肖途捂住耳朵。

  不!他不想听!

  “哇哦!途途,你的兔耳朵变大了!”岑波兴奋地伸手揉兔耳朵,“哇哇哇哇!更软更好撸了!”

  “途途,你的体质怎么一夜之间就增强了?”他嘿嘿笑道,“你不会是昨晚对顾总怎样了吧?”

  林肖途耳根烫红,果然是这样吗?

  这个世界的雄性通过和雌性滚床单安抚兽性基因,雌性通过滚床单从雄性那里获得增强体质的能量。

  他很痛苦,三观被碾成粉末,撒了满地。

  其实林肖途这一点推测没错,雄性和雌性之间确实有这方面的互补。

  不过他昨晚体质增强,是因为与远古异兽签订主仆契约,猞猁用自身的血脉能量反哺着他的身体。

  林肖途很多时候真的挺一根筋,虽然他认为自己还是喜欢女孩子,可是既然自己对顾训庭做了那种事情,总不能抵赖。

  他得对顾训庭负责。

  当然,前提是顾训庭愿意让他负责。

  对方可是与自己离婚的夫夫,而且在婚内都没有发生什么,在离婚后被自己强迫发生了什么,更大概率是想掐死他。

  顾训庭会认为他对对方念念不忘,还不肯死心吧?

  会把他看成离婚后还死缠烂打的渣男。

  这可怎么办呢?

  “岑岑,你觉得我这样对顾训庭,他会不会把我给吃了?”

  生吞活剥那种。

  婚都离了,然后再去爬前夫的床,从这个角度看真的太不要脸。

  虽然没有昨晚的记忆,但要真发生什么,绝对是自己对顾训庭用强的。

  岑波勾起旁边凌乱的衣服开始穿,脸上意外的神色一点不假,“你居然能看出那家伙想把你给吃了?”

  这两天他看竹马像根铁树一样,怕是不会开花了。

  没料到原来竹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这倒是让他十分意外,竹马什么时候开窍的?

  以前明明是一根死木头,感情迟钝到让人咬牙切齿。

  林肖途揪住兔耳朵揉了揉,害怕得瑟瑟发抖,“你也这么觉得!”

  所以顾训庭是真的想掐死自己。

  “我要是装不知道,行得通吗?”

  他都不用装失忆,昨晚是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

  顾训庭本来就是被强迫的,他假装无事发生,也许对方就直接把这事给翻篇了?

  岑波甩开人鱼尾巴,变回人类的脚,艰难地套裤子,“哎哟哟……帮我套一下。”

  昨晚太折腾,扯到伤口了。

  林肖途连忙帮忙拉裤子,不死心道,“岑岑,你觉得顾训庭会放过我吗?”

  换作自己被别人给强了,他可非得跟对方拼命不可。

  “特别是顾训庭脾气暴躁,嘴巴又毒,他平常就喜欢欺负我。”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替竹马拉着裤子,紧张地询问,“岑岑,我还是太天真了。”

  想什么对顾训庭负责?对方怕是气得只会想要自己的命!

  岑波拉起拉链,感慨竹马终于开窍,“你还挺了解他的,要不别做无畏的挣扎吧。”

  以前他不同意竹马和顾训庭在一起,是因为他一眼就看出顾训庭根本不爱竹马。

  虽然不知道两人经历了什么,甚至把婚都离了。

  可是顾训庭现在看竹马的眼神都能拉丝。

  视线整天粘着竹马舍不得移开,看起来就很不值钱的样子。

  虽然他还是挺讨厌顾训庭,但说实话要是对方真心喜欢竹马,他还是会支持他们在一起的。

  就竹马这种弱爆的体质,脑子看起来又不太聪明的样子,在这个社会太难生存。

  而且看竹马对顾训庭的态度也不拒绝,两人总是黏黏糊糊地在一起,比热恋期的情侣更让人看了心烦。

  也许是因为离婚的事情,让竹马心里有疙瘩,所以竹马心里对顾训庭还有些隔阂吧。

  “只能认命吗?”

  林肖途垂头丧气地揪着兔耳朵,失魂落魄地离开。

  可是他不想死啊。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要不,在顾训庭消气之前,他先躲着对方。

  岑波扶着腰,吃疼地趴在床上,根本起不来。

  看到竹马脚步稳健,一点不见虚浮,每一步都走得特别踏实。

  他挠了挠头,疑惑道,“不对啊,凭顾总的能耐,途途怎么下得了床?还一点不影响行动。”

  脑海里好像有某个想法浮现,可是很模糊。

  他急得猛地坐起,扯痛伤口,疼得他嗷嗷大叫。

  “姜绪林,我要杀了你!”

  那个模糊的想法瞬间被打散,他踹了一脚跑过来照顾的姜绪林,“气死我了!”

  姜绪林一脸无辜,宠溺地照顾着这条暴躁的人鱼,“是我不好,别乱动,我替你涂药。”

  林肖途觉得总不能逃避一辈子,鼓起勇气回房间。

  这个点顾训庭已经晨练回来了。

  他握住房间门把手,深吸了口气,“死就死吧。”

  他却不知道,自己认错了房间,即将闯入的是隔壁房。

  猛地开门冲进房间里,然后把房门重重关上。

  他背抵在门板上,闭着眼睛大喊:“顾训庭,对不起!虽然昨天晚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我我我……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求你不要杀我灭口!

  房间内一片寂静。

  正在接受采访的舒梓杭和郁学峰纷纷抬头望向林肖途,被这只傻兔子刚才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对离婚夫夫昨晚是发什么了吗?

  崔彦军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拼了老命地干咳出声,“咳咳咳咳咳咳!!!”

  林肖途睁开眼睛,见到满屋子的人齐齐看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林肖途:好社死啊!

  顾训庭:可惜错过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