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其它小说>迷津寺>第37章 | 37真假舍利

  【37】

  大约凌晨五点钟之时,棠琳突然惊醒,一旁的陈琅也立马醒来了。

  “怎么了。”陈琅询问。

  棠琳抹了抹额上的汗:“做了一个梦,梦见哥哥不见。”棠琳将一旁的陈琅揽过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力气大的像是要将陈琅融入骨子里一样,他心有余悸:“你还在,还好,还好……”

  “我在。”陈琅抬手回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背,想要抚平他的不安。

  过了良久棠琳情绪平息,他松开陈琅,拿起放在枕头旁的木匣子,然后将木匣子啪的打开。

  只见佛祖指骨舍利子静静地躺在木匣子里,通体雪白,散发着莹润的质感和光。

  陈琅和棠琳同时注视着这枚指骨舍利,这枚东西承载了太多人的鲜血与痛苦,如今静静地躺在木匣子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陈琅盯着那枚指骨,渐渐地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抬眼看向棠琳,棠琳也心有心犀地看向他。

  “这佛骨舍利有问题。”陈琅说。

  棠琳点了点头。

  按理说舍利指骨舍利不可能散发出如此莹润的光芒以及质感。

  棠琳伸手将那枚指骨拿了出来,陈琅拿来手电筒为棠琳打光,只见着舍利子在手电筒下呈现出一种乳白玻璃的质感,里面有少量絮状体,这分明是一枚玉雕成的指骨。

  棠琳将手中的东西一收,死死地攥着,那张艳丽的脸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的阴沉可怖,浑身的戾气毫不掩饰。

  这是陈琅第一次见棠琳如此明显的怒意,仿佛要将一切摧毁。

  “哥哥,我们被骗了。”棠琳抬脸看向陈琅,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阴森的癫狂。

  “好啊!好得很,竟然敢用这种假东西骗我。”棠琳起身拿起手枪,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地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棠琳!”陈琅心惊胆战地叫了他一声。

  棠琳罔若未闻地推开门,风灌进来,将两人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外面是一片漆黑,仿佛一头巨兽要将世界吞没,一场癫狂的腥风血雨即将开始。

  棠琳将枪上膛,他回头对陈琅说:“在这里等我,天亮之后我带你离开。”

  他之身踏入了黑暗里面,空旷的寺庙里面响起了他的脚步,犹如索命的厉鬼。

  陈琅站在在门口,任由暴风吹过,他闭上了眼。

  明白已经无力挽回。

  这场横跨几代人的风波终究会迎来一个命运的答案。

  棠琳在邹斯的房门停下脚步,寺庙即刻寂静无声。

  他抬起手往前一推。

  “吱嘎”一声。

  伴随着强风一同吹向屋内,房门被吹的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犹如尖锐的嘶叫。

  棠琳的脸阴沉如水,艳丽多诡,犹如戾气冲天的修罗鬼魅。

  屋内空无一人。

  ——

  几个小时前。

  厢房内一片漆黑,邹斯和广盈神色紧张,邹斯将一把刀放在广盈身上:“你拿着防身。”

  “好”广盈接过颤声点头。

  “得快点走,不然被他发现舍利子假的我们就完了。”邹斯压着声音说。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广盈双手发抖地攥着邹斯,显然已经万分恐惧。

  黑暗中邹斯的眼睛黑沉沉的,他回握住广盈的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如果我注定死在这里,那这就是我既定的命运,我无怨无悔。”他说:“但我唯独一件事后悔了,我后悔将你带上山,将你卷进这场风波。”

  “不,不,你别这样说,是我执意要跟着你的,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被巨额高利贷逼死了,你替我还了债,让我没有走上绝境,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广盈说。

  “苦了你。”邹斯只能叹息一声。

  广盈抬起头,脸上早已全是泪水,她握着邹斯的手:“我们还有希望的,至少舍利子是在我们身上。”

  邹斯又一次重重抱住了她:“多亏了你。”

  邹斯不禁想起那天下午,那天广盈尾随陈琅来到后院,陈琅发现倒塌的舍利塔下另藏玄机,当时天色已晚,陈琅出于谨慎并没有下地宫。

  陈琅将地宫入口掩盖好后便走了,陈琅走后广盈仔细地观察了洞口,发现地下是一座地宫,广盈回去将这事告诉邹斯。

  大约凌晨的时候,邹斯和广盈就趁着夜色来到后院,两人小心翼翼进入地宫。地宫内珍贵文物无数,更有铜钱铺路,数不清的珠宝珍玩令广盈心惊万分,没有料到这深山寺庙竟然深藏着如此大的玄机。

  到了最后一扇门,广盈和邹斯进入里面,他们用手电筒小心地扫射着石室。

  突然间响起一声叹息,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你来了。”

  这地宫本就瘆人,这声音出现的突兀,广盈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

  邹斯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只见莲花宝座上明净盘坐在上面。

  “塞其黑。”邹斯叫道。

  这时他来这寺庙后第一次叫这名字,这个名字被掩埋太久,久到邹斯以为他和塞其黑在尼泊尔的日子已经是上辈子了。

  人这一辈子太短,岁月的流失不过一刹那,如今他也老了,不似当年的壮志豪情,可如今他再次叫出塞其黑依旧那么熟悉,仿佛当年之景犹如在眼前。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塞其黑说。

  “这是我来这寺庙这么久第一次叫你的俗名。”邹斯说。

  “是呀,遥想我们当年在尼泊尔的光景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塞其黑说。

  “你当年一走了之倒是轻巧,当年你将舍利子拿走发生了多少事情你知道吗?。”他说道:“因为舍利子丢失我在尼泊尔黑白两道都混不下去,所以的生意档口全部没了,和我们交易的那个闽南富商被屠满门。”

  “这桩杀孽你敢说和你无关吗?这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入世那么久,又重新遁入空门,我回到这迷津寺,回到我最初修行的地方,我发现我始终没有参透过这世间奥妙,佛教讲究因果关系,我带走了舍利子,这因是我种下的,恶果自然也要由我偿还,我会在这里等着他来找我。”塞其黑说。

  塞其转身拿过一个木匣,她将木匣递给邹斯:“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邹斯伸出手接过,手指不自觉地发颤,他将木匣子打开。只见一枚两枚指骨躺在木匣子里,他不解地看向塞其黑:“这怎么有两枚指骨舍利。”

  塞其黑将其中一枚拿了出来,将指骨放在邹斯眼前,邹斯打着手电筒观察的仔细,他是做玉石生意的,所以绝对不会认错,他惊讶开口:“这是一枚玉骨。”

  “这玉骨又叫做隐骨,是为了防止盗窃而做的,用来迷惑窃贼。”

  邹斯又低头看向木匣子里的另一枚指骨,乳白色,已经有玉化的痕迹,但是仍然能看得出是真骨。

  塞其黑上前一步将邹斯手里的木匣子合上。

  “这东西流失在尼泊尔是你找到的,我盗走后酿成大祸,我会偿还我的罪孽。”塞其黑又说:“我将这因还给你。”

  邹斯端着手中的木匣,看着塞其黑不知道为何突然心生悲意。

  “你我这十多年的恩怨情谊今天也算了结了。”邹斯说。

  “这东西给你,你的命运将会未卜,我给你一个善言,若是能活着离开寺庙,去尼泊尔再也别回国了。”塞其黑说。

  “好。”邹斯重重点头。

  邹斯将木匣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拉着广盈的手决绝地朝外走去,邹斯几次想要回头再看看塞其黑,最终一次也没有回头,他的身前被手电筒照得发亮,而身后塞其黑连同石室一同被黑暗吞没,像是永永远远的禁锢在这里。

  邹斯的思绪回笼,神情有几分落寞,一旁的广盈察觉到:“怎么了。”

  “只是突然又想到了塞其黑。”邹斯说。

  邹斯牵过广盈的手走出房间,两个人沿着漆黑的走廊向一个大殿走去。

  漆黑的殿内摆放着明净的尸体。

  “咚”的一声响起,邹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一旁的广盈见状连忙拉住他:“你干嘛?”

  邹斯却拽住广盈一起跪下,夜间的寺庙寂静无声,院内的槐树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天上的月色也遮了个干净,明净的尸体已经僵硬,额上的血洞看着触目惊心。

  “你倒是一走了之,以后再也没有痛苦和怨恨了。”邹斯说:“我何曾想过我们两个会落到这样的结局,今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邹斯粗犷的脸上有几分动容,他弯下腰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广盈也有几分触动,眼眶不自觉的湿润。

  “明净师太,我虽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若你在天有灵,保佑我和邹斯平安走出这寺庙。”广盈说。

  话必广盈也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塞其黑,你为我摸过骨,说我这人漂泊一生活不过50岁,今年我已49了,塞其黑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我是否能活着离开这寺庙,今夜将是抉择命运的时候。”邹斯说。

  邹斯说完长舒一口气,他看向广盈。

  “手机呢?”

  广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部手机,正是黄盈的有信号的那部手机。

  黄莺生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将这手机交给广盈。她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我将这手机给你,关键时候没准能带给你用处。”

  “那你呢?”广盈急忙询问。

  “哎呀我一个人住,你和邹哥两个人住,手机放你那里也安全一些。”

  后面黄莺惨死在井中。

  “手机在这。”广盈朝邹斯示意了一下。

  “你现在就报警,这里距离下山有5公里,山体滑坡警车上不来,警察徒步上来大约要等到天亮,夜里他们两个应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要我们等到天亮,警察来了,我们就能活下去。

  广盈重重点头,将早就编辑好的报警短信发了出去。

  “只要等到天亮,我要棠琳那个小畜生死。”邹斯眼里闪过几分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