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这太冲动了，我们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杀了他，这是中国境内，不是缅甸也不是老挝。我看你是疯了！他妈的，我会被你害死。”贾炜愤愤地说道。
暴雨砸向车玻璃，发出密密匝匝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贾炜心跳巨快，他烦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妈的，你真是一个疯子。”
远光灯照出前方漆黑的道路，两边高耸的树木遮天蔽日，只留下一条逼仄的天空。
车里的血腥味浓郁的让人作呕，贾炜觉得呼吸不顺。
“当初可是你要跟着我回国的。”棠琳淡淡地说。
“是我跟你回国，可我没让你杀人，我们才来贵州两天！你就杀了一个富商，我们一定会被警方锁定的。你别忘了你有杀人案底，你想死我不想死！”
“你不想被警方锁定？”棠琳突然笑了起来，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他的笑声显得极为的诡异，让人莫名的心惊肉跳。
贾炜透过后视镜看见了棠琳那张苍白艳丽的脸的脸上粘满了血，他的头斜靠在玻璃上，笑得肩膀都颤抖了显得格外病态渗人。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不被锁定。”他歪了歪头，眼神闪过一丝阴郁的精光，开口却是一副单纯的好心样子：“想不想听？”
“什么办法。”贾炜嗓子眼发干，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突然他从后视镜里面看到棠琳往前凑过来，他闻到一股直冲鼻腔的血腥味。棠琳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你死了就不会被锁定。”
一瞬间，几乎就是一瞬间贾炜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一股寒冷直冲头皮。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阴毒，根本就毫不在意他的生死。他早就该想到这个小子是疯的，睚眦必报，心思毒辣。在缅甸见他第一面，被他外表蛊惑，以为长这副样子在赌场里面会被人玩死，谁知道第二天就看见他挑人脚筋，活生生剥了那人后背的整张皮。
小小年纪却手段残忍，内心扭曲的极端变态。
见贾炜呼吸变重，一副惊弓之鸟的摸样。
棠琳突然哈哈大笑，如同恶作剧成功的顽劣儿童一般，语气极为轻快地说：“骗你的哦。”
贾炜后背冷汗湿透衣服，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几乎青筋暴起。
棠琳的性格阴晴不定，心思太过缜密，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猜透过他想什么，又怎么可能掌控他。也许，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死在他的手里。
贾炜眯起眼睛看向前方漆黑的公路，阴毒的想，得匡他陪自己做完这笔买卖，事成之后找个机会杀了他。
万事都要先下手为强。
第二天。
贾炜隐秘的去了嘉年华，他是来找刘经理的。
他走进嘉年华就看见一群舞女坐在前面的大厅上，那个刘经理满脸烦躁地说：“你们太没有规矩了在客人面前打架，天天就知道吵吵，黄莺我警告你啊，我忍你很久了，别给我搞有的没的。”
“哎哎！你怎么说话的，她抢客你看不见，我卖出去的酒提成让她拿了，我是做慈善的啊。”黄莺不满地说。
另一个女人听见黄莺这么说立马不高兴了转头和她骂了起来。
两个人吵吵嚷嚷闹得刘经理烦躁地走了。邹斯悄悄跟了上去。
VIP包间里面灯光幽暗，这是刻意营造出来的灯光氛围，让人容易迷离在酒醉金迷的环境下。
“不行，我们还从来没有从外面进过货，不熟悉的人交接风险太大。”刘经理断然拒绝道。
他抬眼看向贾炜，只见他那双精明的倒三角眼透着幽暗的光，刘经理心下一紧，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可能是一个亡命之徒，而这笔买卖也不再是他以前那种小打小闹，而是真正刀尖舔血的一笔买卖。
贾炜告诉他，他在缅甸那边有渠道可以提供高纯度的毒品，只要他愿意把嘉年华作为销售点，每笔给他两成。
黄经理心动了，同时也深深的感到恐惧。以前他利用职务之便给不少客人提供过大麻，但是贾炜能够给他的数量多到他无法想象，这些东西要是运进嘉年华，这个地点就会成为最大的毒窝。
“你放心，我还有一个同伙，他是一个狠角色，他不怕警察做事又谨慎，到时候让他去送货，这样肯定没有风险。”贾炜站起身来，他看向刘经理说道：“你只要找一个不相干的舞女或者服务生来拿货，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刘经理沉默了良久，过一会说：“你得先拿一小包东西过来让我验验，我要看纯度。”
“好的，没有问题。”贾炜爽快的答应道。
刘经理盯着包间里炫目的镭射灯，突然道：“地点不能在这里，换一个地方。”
贾炜皱眉思索道:“814国道上面有座寺庙你知道吗？”
“迷津寺。”刘经理回答道。
“你知道？”
“铜仁有座梵净山，得名于梵天净土，是古佛道场，常年有佛教信徒过来，814国道上的迷津寺据说是唐朝的建的，九几年的时候塌过一次，当时文物局挺重视还做了很久的修缮工作，算我们本地的文化保护建筑，但是建得太高又地处偏僻，所以没有什么人去。”刘经理解释道。
贾炜听见刘经理的话陷入了沉思，又是和佛教有关……
他之所以问这个迷津寺就是因为棠琳这次回国的目的地就是迷津寺，一座常年没人去的寺庙竟然值得棠琳千里迢迢赶回来。
寺庙里面究竟有什么？
贾炜思索一番朝着刘经理说道：“四月七号去迷津寺验货。”
四月七号恰好是棠琳要上山的时候，若是能在这天拉他下水，一切就万事俱备了。
“去迷津寺？”刘经理听完大吃一惊，转念又想，迷津寺高耸偏僻没有人去，这个地点作为验货的地方再好不过了。
“好，就这样决定了。”
贾炜走后，刘经理在包间来回走动着，思索着谁能帮他运货回来。
突然之间他拍了拍手，像是已经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了。他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电话接通了，扬声器里面传出嘈杂的声音，像是在搓麻将。
一个女声响起，有些怒气地说：“谁呀，打牌呢。”
“是我。”刘经理开口道。
电话那头是黄莺，估计今天抢生意的事情弄得她不开心，所以早早的回家搓麻将了。
“是刘哥啊！我在打牌呢,找我什么事情。”
刘经理对黄莺说道：“我有一单大生意你做不做。”
“刘哥是什么生意啊。”电话里面的人显得很激动。
“肯定不会亏待你，四月七日的下午到迷津寺来。”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而另一边，黄莺握着手机站在茶馆门口，街道上空是复杂交错的电线，以及各种摊位，看起来逼仄落后的街道却处处充满着人间烟火气息。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不想跳舞也不想陪酒了，等做完刘经理介绍的生意，她准备离开贵州了，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给人洗碗端盘子都可以。
人活一世总该为自己想一回。
茶馆里面的牌友叫唤道：“黄莺啊，快进来打牌了。”
“要的，来了。”她转身走进了茶馆，远处飞来一只灰燕落在了电线上轻轻啄着羽毛，而这时她还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既定命运是什么。
四月四日的晚上，警局接到一个报案，当事人说在郊外的别墅里面发现一具被砍碎的尸体。
警察当即赶往了案发现场，把整个别墅区都拉起了警戒线。
死者是一个男性，身份尚且不能确认，但是凶手残忍的杀人手法让人为之震惊。尸体被砍成了三十多块，几乎可以用血肉横飞来形容，有几名年轻刑警看到之后立马跑出去吐了出来。
案发现场发现了行凶的工具，一把极其锋利的斧子。
把行凶道具遗留在案发现场无疑是异常嚣张的做法，凶手像是完全不怕追踪，行凶手段又及其的残忍。
碎尸被带回警局尸检，而那把凶器上面是否残留指纹还得需要检验时间。
时间又过去两天，四月七号早上。
“这么早就上山？”贾炜询问道。
“你可以不用跟着我。”棠琳淡淡道。
“我和你一起回国的，别墅尸体已经被警察发现了，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办完事我们得马上出境。”
贾炜突然觉得后怕，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乎他的想象，棠琳这是真的拿命在玩，他奉陪不起，等做完刘经理的这笔生意他马上出境。
棠琳轻笑了一声：“我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什么……什么意思？”贾炜问。
棠琳做了一个比枪的手势，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敲了敲，鲜红的嘴唇微启发出了“砰”的一声。
贾炜被那一声“砰”吓得颤了一下，一脸震惊地看着棠琳。
却见他歪了歪头，突然大声笑起来，窗外的光打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十足的神经质。
疯子，疯子，他当初怎么会选择和他回国。
在缅甸时，他只知道他的代号叫做“棠”据说是某位中国富商秘密把他遣送到缅甸，帮助他逃离了追踪。后面又听阿龙说中国闽南那件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的凶手是他，也知道了他的本名叫做雁棠，是一个富商的儿子。贾炜百思不得其解，他在中国放着好好的富家少爷不做，为什么发疯一样杀了全家潜逃出国，而现在他知道了，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和疯子说什么理由呢？
贾炜和刘经理约定的时间是下午，现在还是早上。
他跟随着棠琳上山，814国道较为偏僻，很少有车辆行经这里，山下只有一个片区派出所，警察也少的可怜，只负责日常出警以及上山巡逻。
他们是搭了一辆黑车到的山脚下，上山还需五公里，这六公里需要徒步走上去。
贾炜默默地跟在棠琳身后，他注视着棠琳高挑削瘦的身影，心里的衡量了几次，最终停住脚步开口道：“我今天约了一个人上山。”
前面的人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注视着贾炜，乌沉沉的眼眸像是一口深潭，一眼望不到低。
贾炜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他迎接着棠琳的目光说：“回国这些天了，我前前后后为你出力不少，你这次也该帮我一把了。”
棠琳听到他的话却疑惑地笑了，十分冷漠地说：“我有让你帮我吗？你不是很乐意吗？”
贾炜眉头的青筋抽搐着，他极力压下心中怒火，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和嘉年华的刘经理谈了一笔生意，他两成，我们两个一人四成，怎么样，我对你够意思吧，你想想，缅甸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除了罂粟多还有什么，只要我们愿意冒这次险，出境之后天高海阔，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别想抓住我们。”
“我没兴趣。”棠琳微抬着下颌，轻蔑的不可一世：“你知道我还没有杀他之前，名下的钱多到一天撒一百万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不高兴时甚至可以烧着玩，你给筹码太不够格。”
贾炜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他知道棠琳口中的“他”是谁，他的父亲，那个闽南的珠宝大亨，几代经商，财富无数。但是在两年前，棠琳亲手杀了一家六口，开始了流亡的日子。
贾炜能够诱惑棠琳的最大筹码就是钱，可是棠琳丝毫没有兴趣，那么他的计划只能泡汤，他原本想着让棠琳从云南把货运过来，钱一到手之后他就远走高飞，让他作替死鬼。
这下好了，这小子压根不感兴趣。
棠琳冷笑一声，他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一个蠢货跟着，他烦躁的蹙起眉头往山上走去，心里闪过几条阴毒的想法，他放缓了脚步，潋滟的眼眸里浮现出诡异的杀意。
棠琳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贾炜，嘴角露笑，像是突然转性，对这件事十足感兴趣的模样，实则不怀好意，心里全是阴损诡计，他说道：“我突然有兴趣了，你说得对，回缅甸之后的确需要钱。”
本来计划搅乱正心烦意乱的贾炜一听顾不得多想，便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钱更好的东西了。”
棠琳配合的点了点头：“你不是说交易时间是在今天吗，具体是什么时候。”
“我和刘经理约在了下午，约定地点就是我们要去的迷津寺。”
听到约定地点是“迷津寺”棠琳微眯了一下眼，内心杀意更深。
然而他开口却是一派真诚：“迷津寺地势高耸的确是最佳的交易地点。”
见棠琳认同，贾炜心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棠琳故作为难地说道：“可我还有一件没有做完，你知道的，我千里迢迢的从缅甸回国就是为了这桩心事。”他摇了摇头，假意思索了一番：“要不这样，我先上山，你在这里等我，等我解决完事情再回来找你，我们两个上山目标太大了，左右刘经理是下午才过来。”
贾炜思索一番觉得棠琳说的不无道理，便点头同意。
棠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山。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你好我要举报嘉年华有毒品交易活动，今天下午有在814国道进行交易。”
放下手机，棠琳舒心自在的笑了一下，就让这个蠢货在原地等死。这里地处偏远，出警时间长，等到警察来了他早已上山解决完另外几个该死的人。
到时候该怎么样呢？警察来了他也逃不了。
棠琳慢悠悠地哼着歌，愉快的想着，那他就去死好了，活着也没有意思。他突然产生一种诡异的兴奋感，肌肤如同电流窜过激起一阵战栗。他甚至神经兮兮的思索自己该怎么死，死亡所带来期待感让他的内心诡异充盈着，手指甚至都忍不住痉挛起来。
他甚至极为笃定的想，他的死无疑才是这件事情结束最好的符号。
注定绚烂，暴烈如火一般。
这是他自己为自己想的结局。
中国有句俗话叫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4月4号那天发生的凶杀案闹得市民人心惶惶，警局发布了一条通知，要求各片区派出所每天进行巡视。
接到通知的迷津寺山下的片区派出所，从四月五号开始，每天都有上山巡视的警车。
而棠琳的那通电话正好由公安局转接到附近出巡的片警身上，那辆警车恰好就从山脚往上开。
贾炜被拷上警车说的第一句话是：“警察同志前面还有一个我的同伙，是他怂恿我的。”
警车追赶上走在前面的棠琳，两人一起被带回了警察局。
山下的片区派出所人员少得可怜，除去出警的四个，所里只有三个可以调配的人手。一个是从刑警大队退到片区的老警察，一个大学毕业分配的，以及一个辅警。
幽闭的审讯室，刑警老刘负责审讯，年轻的警察做笔录。
警察的脸隐匿在黑暗里，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贾炜，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细节。他开口询问道：“我们接到一通举报电话，说你们在814国道进行毒品交易。”
听到警察的话，贾炜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里升起可怖的怒火，他暴动起来：“他妈的，那个小子冤枉我，冤枉我。”
“冷静！”老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贾炜鼻孔喘出粗气，他低垂着头冷静了下来。
心里却恨不得将棠琳千刀万剐，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阴毒，竟然真的想害死他。
老刘继续发问：“来贵州是你的主意，还是同伙给你出的主意。”
贾炜答：“我不知道。”
他预备无论问什么都一口咬定不知道。
老刘问：“这场交易的牵头人是谁？”
贾炜冷笑着说：“是他。”
警察问：“和你一起被抓的那个。”
贾炜低声的发笑，在幽暗的审讯室里显得有些神经质：“是他，是他，他就是一个疯子。”
老刘问：“交易的场所的地点是谁负责安排的………”
审讯结束后，老刘和年轻警官走了出来。老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他点了一根烟开始抽。
“师傅怎么了？”年轻的警察问道。
他从警校毕业就被分配到这个片区的，手上办过的案子没有几件，出警也都是解决一些家长里短，并不知道经验丰富的刑警老刘心里有了几分猜疑。
“这件事情不简单，里面的犯人也不简单。”老刘笃定地说道。
“不简单？”警察抓了抓脑袋：“师傅，你刚才在审讯室时表现的那么平静，问的也都是一些平常的问题。”
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办案的时候最好要严肃，这不是为了吓唬犯人，而是为了隐瞒自己的情绪，有些犯罪份子极其聪明，他懂得从警察的脸上来揣摩情绪。”
年轻的警察点了点头。
老刘拿下嘴里的烟弹了一下灰，继续说道：“一个经验老道的警察是不会把自己的情绪泄露给犯人知道的，你越是深沉，他们对你越是惧怕。相反比起一个不着调总是嬉皮笑脸的警察，群众本能的更愿意相信一个深沉老道的警察。”老刘摇了摇头笑道：“慢慢学，时间久了就知道怎么办案了。”
“师傅，那这两个犯人怎么办？”
老刘透过门缝看向审讯室里面的贾炜，说道：“现在就把这两个人移交到刑警大队去。”
老刘心里有了思索，这个案子估计他们办不了。
“好。”年轻的警察应道。
他准备进去压人时，身后的老刘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师傅。”
“申请配两把枪。”老刘说道。
——
警车从山下派出所开出去了，而警车每天的必经道路就是814国道。
他们只知道这个两个犯人可能不简单，却并不知道这是两名真正的亡命之徒。
而另一边的警察局，法医尸检报告出来了，关于斧头上的指纹也被解锁出来了，警方发布了一条A级的通缉令。
贾炜看着灰蒙蒙的天色，他回过头撇了一眼棠琳，眼睛里全是阴毒的光，恨不得啖之血肉。
而棠琳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
车子行进到一个弯道时，贾炜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下一秒他突然暴起，用手铐勒住了旁边警察的脖子，年轻的警察死命挣扎，嘴里发出不明的呼救，车子开始出现剧烈的摇晃。
前面开车的警察透过后视镜看到此情境，怒吼道：“住手，你知道你袭警的下场是什么吗。”
那名警察去摸腰间的枪，却因为被卡住脖子缺氧而全身绵软。
贾炜看着棠琳说道：“你好毒的心思啊，竟然想置我于死地！”
“你以为你杀了一位警察就能活着走出中国吗？你还妄想出境，我和你说，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脱警方的追捕了。”棠琳嗤笑着说。
“住嘴！住嘴！你个小杂种。”
下一秒车子因为激烈动作而侧翻。
“砰”的一声巨响。
警车侧翻后撞上弯道的护栏，前面的警察当成死亡，而贾炜活活勒死了后面的一名警察。
过了许久，贾炜从车子内爬了出来，他扒拉下了一名警察的衣服，拿了他腰间的配枪。
突然后面一阵疾风响起，从车子里爬出来的棠琳一脚踹在贾炜身上。
他眉骨处破一个血口，鲜血糊住了眼睛，因为剧烈撞击可能有些轻微脑震荡，整个人晃晃悠悠的。
他迅速地去取了前面警察腰间的枪。
枪拿到手，下一秒贾炜就恶狠狠地扑上来。
两人殴打起来，都因为车祸的原因，两人都有些头脑晕眩。
棠琳是不要命一般的打法，贾炜的背部被拖拽的在粗糙地面上狠狠的摩擦着，他吃痛的咒骂道：“小杂种，你他妈的。”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贾炜朝棠琳开了一枪，却没有击中。
棠琳步子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抬手扶住头狠狠地甩了一下，无奈却感觉视线更加晕厥。
“他妈的。”棠琳忍不住爆粗口。
“去死吧，狗娘养的小杂种。”贾炜见他晕眩不稳，飞快地跑过去朝他重重一推。
棠琳整个人朝后倾斜往山崖坠了下去。
贾炜看着一地的狼藉，握住了手中的枪朝着山上的迷津寺跑去。
而在约定时间还没有看到人的刘经理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把黄莺一个人抛弃在山上，急匆匆地跑下了山。
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向着迷津寺的方向开来。
车内广播响起：“八月四日铜仁市公安发生了一起重大犯罪案，一人是A级逃犯，其中一起震惊全国的灭门惨案……”
一只白皙的手按断了播放一半的实时新闻，调换了一个频道。
灰蒙蒙的天色仿佛山雨欲来，像是酝量着一场巨大的暴雨。
蜿蜒曲折的山路响彻着车内的京剧唱词：
天爷呀！
一来是鬼神差，二来是天护佑。
皇家的婴孩，好一似刀尖刃，偷全太子得康泰。
滴溜溜溜，天边飞下赦书来。挑去了，九曲黄河连环寨，脱离了十面埋伏。
苦哎哎！走蛟龙，投大海，飞开封，灭逆贼，巧施计，夺金孩，虎口里逃去……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段取自京剧狸猫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