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闭着眼装晕的鬼王有些后悔自己吞咽了。
于是在张卫扶起他用水杯喂水时，又发现鬼王不会咽水了。
喂多少都全部溢出来，比昨日还难伺候。
张卫皱眉：“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不喝了？”
他将人放下，抬袖将知鹤身上的水擦拭掉，盯着知鹤看。
今日他也没吵着要喝水，应当是不想喝了。
既如此，那就不喂了。
张卫将水壶与水杯放回原位，来到床边给人掖好被子，确定知鹤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其他地方不会冷到才放心。
他轻声开口：“今日恢复不错，不喝便不喝吧，我要先回去了，不然魔尊发现我偷偷溜进来会把赶我出魔域的。”
知鹤：要走？
感觉到张卫从床上起身那一刻，他猛地剧烈咳嗽出声。
“咳咳咳.....”
张卫神色有些慌乱，重新坐回去给知鹤顺着胸膛。
“知鹤，没事吧？”
鬼王大人咳得很卖力，身体受不住蜷缩起来，顺便将张卫那只手紧紧压在怀里。
他怕直接醒来把小鬼吓跑了。
眼下张卫想要给人顺气的动作也没法继续，只能焦急的看着他。
不过床上的人只咳了一会便停下，皱着眉蜷缩在床上。
那么大个人皱眉蜷缩着，看着有种单薄的可怜。
张卫试着抽动被知鹤双臂抱住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法抽出来。
他只得用另一只手将皱乱的锦被重新盖在知鹤身上，坐在床沿。
轻声嘀咕：“咳成这样都没醒，肯定伤得很重吧。”
“你放心，我等会就去找魔尊，求他救你。”
“只是...”张卫又动了动那只手：“知鹤，你得先松手我才能去找人救你。”
此刻知鹤侧身蜷缩，面朝张卫。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咳嗽的原因，这会知鹤脸上不再惨白惨白的。
唇瓣也呈绯红色，虽然比他健康时的红润淡了些，但好在不像昨日那么吓人了。
许是觉得坐着埋头说话脖子疼，张卫慢慢从床上滑下地，坐在地上往床上看，能将知鹤的脸看得清楚。
他自由的那只手在知鹤眉眼上描摹，神情温柔。
“若是你醒来后见到我，也这么粘人就好了。”
随即失落道：“可你见到我只会失望，我也只会给你惹麻烦。”
“不过我要谢谢你，如今肉身与健康的灵魂，都是你帮我的，真的谢谢。”
“还有历劫时与知鹤...你的经历，很难忘也很开心，谢谢你带我下界一趟。”
张卫恍惚着说道：“不过阎司大人说你下界还带了只小鬼，你下界都是为了那只鬼呢，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历劫我也没看到你身边有其他身份异常的人啊。”
“你们不会是走丢了吧？”
张卫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三千世界那么大，那只小鬼找不到历劫时的知鹤也正常。
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他再定神看去，知鹤鼻梁上蓄满了眼泪，枕头上也有点湿润。
张卫一下子就忘记了伤感，抬手拭去知鹤的眼泪。
“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上哪里疼？”
知鹤穿着黑色里衣，他也看不到知鹤究竟伤势如何。
见知鹤哭得厉害，张卫都没时间细想为什么昏迷的人会哭。
直接将知鹤身上的锦被掀开，想将知鹤翻身躺回去，他好查看伤势。
“知鹤，我...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你躺回去好不好？”
他一只手也推不动比他大只的知鹤。
在张卫掐诀时，原本昏迷的人拉着他那只手微微用力，便将他扯摔在床上。
呃，是直接摔趴在知鹤身上。
感觉到自己被两只手臂紧紧圈住，张卫脑子再少根筋也明白了过来。
知鹤醒了！
他挣扎着便要起身：“知.....鬼王大人，你抱错人了。”
“别动。”
带着哭腔的沙哑声，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张卫顿时就不敢动了。
他万万没想到从下界回来，第一次和鬼王面对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颈窝传来湿润的感觉，张卫沉默着四肢僵硬。
若是历劫时的知鹤，他早就抱着人好好安慰一番了。
可这是鬼王，鬼界之主，他不敢冒犯。
“知道本王喜欢的那只小鬼叫什么吗？”
闻言，张卫本就僵硬的身体微顿，呼吸都凝滞一瞬。
心底里酸闷酸闷的，谁想要知道他叫什么。
他有点生气，所以不打算理会鬼王。
但抱着他的人却想告诉他，自问自答。
知鹤缓缓睁眼，大手顺着往上在张卫发顶轻轻一碰，随即温柔抚摸。
“他叫张卫。”
这下子张卫震惊了。
他抬头瞪大眼睛看着知鹤，鼻尖在知鹤下巴一扫而过，挠得人心痒痒。
看到双眸猩红依旧含泪的人，张卫像是看到了历劫时的知鹤，而不是强大无敌的鬼王。
知鹤低头在张卫额头印下一吻。
“笨蛋，笨小鬼。”
“除了你，本王哪还带了其他小鬼下界？”
“本王即便是历劫之身，你以为谁都能接近的吗？”
若非张卫身上有他的本源之力，怎么可能靠近他？
张卫眼眸微闪低下头，挣扎着从知鹤身上爬下床背对着知鹤。
知鹤顺势起身坐在床上看向他：“你还想躲着本王？”
他一把抓住张卫的手腕将其转过身，逼其与他对视。
“当初是你先招惹本王，是你整日整日的唤本王哥哥，魂魄回归便毫不留情想离开，哪有这种道理？”
张卫试图狡辩：“当时...当时我脑子不好使.....”
当时他魂魄不全，智力如三岁孩童，才会跟在知鹤身边叫哥哥，才会缠着知鹤与其同吃同住。
魂魄回归后，他便怕自己成为鬼王的困扰，毕竟当时的知鹤很讨厌他缠着。
“可本王脑子好着呢！”
知鹤站起身，比张卫高大魁梧的身形瞬间将张卫笼罩。
张卫抬头看着知鹤，果然如他所想比历劫时还高，这样他们要亲亲怎么亲啊？
呃......
张卫甩了甩脑袋，将那令人汗颜的想法甩出去，耳尖一片红晕。
知鹤两指捏着张卫的下巴：“还记得本王带你下界时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张卫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