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儿子欠了我一百万两,他没钱,就用那十坛酒抵账,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就只有十坛?”
“就只有十坛。”
书房,萧衍之一手抱着柳渊,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笑看着面前的魏尚书。
从进门魏尚书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点他,尤其是抬起手装作要打魏呈延的时候,他还不动声色的瞪了一眼旁边的萧衍之。
三个人的修罗场独独把柳渊挡在了门外,眼看着三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柳渊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想起来,但环绕在他腰间的手却倏而一紧,下一秒,身后就又传来了一股温热的吐息。
“怎么了?想去哪儿?”
萧衍之靠在了柳渊耳边耳鬓厮磨,间接无视了身边的两人,也好像都忘了,这屋里可还有其他人。
柳渊被萧衍之的气息烫的一顿,小脸一红,连忙低下了头,声音软软的说道:“我,我没事儿的。”
他就是想站起来而已,总是被王爷这么抱着,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柳渊的脸皮就算再厚,就算再想跟王爷亲热那也是分的清场合的。
而且......而且王爷的手还很不老实,一直放在他的腰间捏他的软肉......
“别乱动,让我靠着,我头疼。”
萧衍之看着柳渊通红的小脸就猜到了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但很可惜的是,萧衍之可不是那种躲躲藏藏的人。
再者他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是拜过堂,喝过交杯酒,入过洞房的人,所以在他们面前有什么可避的?
这么一想萧衍之就更过分了,张嘴咬了咬柳渊的耳朵,语气不悦的说了一句:“本王是很见不得人吗?刚刚无视本王,当着本王的面看别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跟本王撇清关系?柳渊,你现在的胆子是真的大了呀。”
话落,萧衍之还一把捏住了柳渊的下颚,强迫着人转头看他。
“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还是觉得本王不如那些花架子长的好,不喜欢本王了?”
“......”
此话一出,魏呈延难以置信的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他们的动作,而魏尚书也很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随即转头朝魏呈延招了招手。
魏尚书:过来,我有话要问问你。
魏呈延见状连忙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你想跟我说什么?我跟你说啊,这真不关我的事,谁知道他们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要一百万两啊?
魏尚书一见眉头一皱:谁想问你这个了?
椅子上的两个人还在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柳渊一听萧衍之的头疼,还问他是不是不喜欢他了,也是着急忙慌的转过头,都不用萧衍之强迫,眼神认真,语气更是坚定的对着人保证道。
“衍之,我只喜欢你的!而且我刚刚也没有看她,我只是觉得她头上的那根清竹簪很好看 ,跟你很配,所以就想看看能不能把它的样式记下来,之后再去找工匠为你打造一个的。”
柳渊像是很害怕被萧衍之误会,模样也有些焦躁,很不安。
可萧衍之却没说什么,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柳渊,眉眼带笑,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高兴,还是在调侃。
不过柳渊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萧衍之呢?
先不说姿色容貌,就论萧衍之的身份,财富,还有武力,就敢问这天下还有谁能够媲美?
再者,柳渊可还是对萧衍之一见钟情,爱慕了十多年的心意又怎么是说变就能变的?
更何况,萧衍之的容貌上乘,面容俊美,身型欣长,气质更是出尘,就算比之那画中的谪仙都还要更胜一筹,所以这世上哪还会有比他更美的存在?
自从今日见了那江湖美人榜的榜首,月霓裳,魏呈延就在想,萧衍之若是个女的,那这榜首的位置恐怕就要易主了。
不过就算是现在月霓裳也比不过萧衍之,但可惜的是那是美人榜,不是美男榜。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暧昧丛生。
萧衍之不想让人看见柳渊小脸通红,整个人都随便他蹂躏的模样,于是大手一挥,直接就把人拦腰抱起,附耳说了一句:“害羞就把头埋进来,我带你回家。”说完就大步向前,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神色就夺门而出,看样子似乎还有些焦急。
“......”
屋门突然被打开,一阵穿堂风倏然吹过,还携带着一丝阳光的暖意。
魏呈延和魏尚书不知所措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好奇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魏尚书心想他的那几十坛酒都还没有着落,那家伙就走了?天杀的,这萧衍之的胃口未免也太好了!
而魏呈延则在想这一屋子的人该怎么办?难道又要去萧王府?但看他那猴急的模样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事吧?
萧衍之抱着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魏呈延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心想这家伙自从成婚后就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以往虽然也会找人解决,但也不至于这么勤吧?
啧,果然是遇到了真爱。
彼时,在窗外控制着月霓裳的观海和骆闻也面面相觑,两人的眼里也都闪过了一抹狐疑。
现在是什么情况?萧衍之怎么又走了?
“他......以前有这么猴急吗?”
莫名的,魏尚书突然打破了空气里的尴尬,看向了魏呈延。
魏呈延也轻咳了一声:“这谁知道呢?不过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去萧王府了?”
魏尚书闻言白了他一眼,仿佛就是在说: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
但魏尚书不知道的是,这书房里可还有三个人呢,而且他们都是来找萧衍之的,但现在人走了,赶着去疏解自己的欲望,就把魏呈延一个人留在这里。
魏呈延一想到那窗后还有三个人在等他,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真恨不得现在也跟着萧衍之跑去萧王府。
但很明显的是,这不可能。
因为他不可能在明知道萧衍之的想法后还要去做梁上君子,而且他老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萧衍之啊萧衍之,你个天杀的混账东西!见色忘友,目无兄弟!你就算要走那也该跟我说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想要怎么解决吧?
你可倒好,明目张胆的抱着人就跑,当一个甩手掌柜,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算什么啊?
我他妈是你们做事的挡箭牌吗?
过分了,你这他妈是真的过分了!
魏呈延越想心里就越气,脸色瞬间苍白,刚想转身出去的,可谁知道魏尚书却一把拽住了他。
“你想去哪儿了呢?”
魏呈延转头看着他老爹。
“去萧王府啊,我还有事找他。”
魏尚书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他妈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秀逗了?”语气颇有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人衍之他现在有事,你去干什么?你这不是胡闹吗?”
话落,魏尚书一把把魏呈延扯到了跟前,让人别动。
“你今天哪儿也不准去,就在这跟我说说那一百万两到底怎么回事?”
魏尚书坐到了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
魏呈延闻言眉头一挑,转头就看向了一边,不敢去看他的老爹,似乎是有点心虚。
那一百万两说实话是他倒霉,原本以为凭柳渊的性子是不会让他赔的,可谁知道那萧衍之他妈的脑子有病,拉着柳渊左算右算的,连什么时间损失,人力损失,还有心情损失什么的都给他算上了。
呵,那个狗东西明明就是看上了他老爹的酒窖!
“老爹啊,你先别动气,别动气啊。”
魏呈延眼看他老爹面色黑沉,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窗户,随后就站到了魏尚书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不是柳渊之前开了一家珍宝楼嘛,我昨天跟鬼医发现了一样东西,就随便玩玩,可谁知道那东西的威力会这么大,还有之前老王妃送给衍之的屏风也差点就被我给毁了,所以......所以这不是就来找我赔钱了嘛。”
“不是,那屏风他也拿出来了?”
话落,魏尚书突然不敢相信的看向了魏呈延。
“那屏风就是我想看一看他都说没空,现在怎么又舍得拿出来了?而且那珍宝楼有这么贵?”
不过就一座宝楼而已,里面卖的还是胭脂水粉的生意,又能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一想到这里魏尚书就不禁挑眉,浑浊的眼睛里也是充满了好奇。
“不会是你小子又去春风楼了吧?魏呈延,我跟你说啊,你要是在瞒着我去那种地方,你就给老子收拾东西走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知不知道?”
“我他妈又不是神经病,可能在那种地方花这种冤枉钱吗?”
魏尚书话音刚落魏呈延连忙解释。
“我就是不小心把珍宝楼的二楼毁了,外加上用衍之试了下东西,谁知道他心眼这么小,竟然连这笔账都要跟我算啊?”
那个小方盒子看着虽然不起眼,但谁知道它的威力竟堪比一个一品高手,不过就一瞬间的事,那二楼的东西就被毁的差不多了。
所以对于那一百万两魏呈延是真的有苦说不出,早知道他当时就不挣那个面子,非要说赔的话了。
晌午一过,外边的天却突然阴沉了起来。
悬挂在高空的灼热被一层层的乌云掩盖,光辉尽失,徒留了在空中吹拂的冷风,和各奔东西的人们,还有转瞬就已经清空了的街道。
魏呈延坐在窗边,断断续续的把昨日的经过全说出了出来,屏蔽了一些不能说的,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本。
“这就是那一百万两的明细,不过我劝你还是别看了,因为我怕把你给气着。”
魏呈延把账本扔在了桌上,眼看他老爹就要伸手去拿,他又立马反悔,连忙伸手挡住了魏尚书的手,还冲人摇了摇头。
“这里面的东西简直就不是人看的,而且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费用,总之就是没把我们当人!”
“不过你要想看也可以,但你得保证,不管看到了什么都绝不能生气啊!”
魏呈延按着账本,语气也十分认真。
“啧,把手给老子拿开!”
魏尚书狠狠的瞪了一眼魏呈延,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不就是一个二楼吗?我倒想看看这到底有什么稀奇的,竟能让你赔个一百万两。”
话落,魏尚书就已经翻开了账本。
而同时,魏呈延下一秒就突然站了起来,还不忘朝往外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一定,千万要跟着他走。
魏尚书没理魏呈延莫名其妙的举动,一门心思都在这账本上。
雕花红木桌两张,五千两。
红木椅八个,五千两。
青花瓷茶壶三套,五千两。
孤品花瓶六个,三十万两。
雕花檀香木栏,十万两。
屏风,五千两。
......
“不是,这什么东西?”
翻了三四页后,魏尚书是再也忍不住的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几个破花瓶也能值三十万两?萧衍之是想钱想疯了,还是他就是故意的,想坑我们一把?”
“那是他从药王谷搬回来的,而且每一个都是药王的珍藏,还是孤品 ,且世上仅此一个,你说它值不值呢?”
“......”魏尚书听到儿子的解释没吭声,只是又继续往下翻看。
四面墙,八千两。
五对珠帘,六千两。
两盆兰花,五百两。
两盆绿植,五百两。
......
“魏呈延,你确定你没招惹到萧衍之?”
又看了几篇,魏尚书心里一梗,立马抬头看向了他的傻儿子。
“这家伙连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给你算上了,你要是没惹到他,他至于连个杯子都给你算上?”
魏尚书拍了拍账本,推到魏呈延面前,让他自己好好看看。
“哈哈哈,这个嘛......应该是没惹到吧?”
魏呈延闻言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把那账本给人推了回去。
“我就是让衍之他帮我试了试阵法,当然了,那可是他自己自愿的。”魏呈延小声的跟人解释着,可那声音却越说越小:“虽然,可能还是被迫的,但这钱也不只有我一个人出啊!”
“哦,那你跟我说说,还会有哪个跟你一样的混蛋,非要去惹那冷面修罗的啊?”
魏尚书边说边敲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谁想去惹他了?我们明明就是......”
说到这里魏呈延突然语塞,本来想说鬼医的,但一想到那老家伙还是珍宝楼的老板之一,他顿时又闭上了嘴,心想他是真的该死,怎么就非要那个脸呢?
“怎么?说不出来了?”
魏尚书见魏呈延话说一半就又不说了,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魏呈延啊魏呈延,你个臭小子......”也真是个人才!
魏尚书本来是想大骂他一顿的,但一想到萧衍之和那柳渊的感情,他又顿时哑火。
唉,罢了罢了。
毕竟这小子好不容易才开窍,那几十坛酒就相当于是为他庆祝,就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