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装睡!”杜季青一巴掌呼过去,半途被景元精准握住,还故意调戏似地摩挲了一下,笑得好似哪个剧本里跑出来的大反派,翻身就把狐人压住了。

  “乱玉,你不是说累了要睡觉吗?怎么半夜对我动手动脚的,出尔反尔呐。”

  “谁出尔反尔了!你好重,快滚开!”

  “不滚不滚,乱玉这样暗示我,怎么能够辜负美人期待?”景元撅嘴要亲,杜季青逃脱不得,就用手捂住他的嘴,这点力量微弱的阻挡怎么能拦得住早有准备的景元?

  杜季青的双手被反扣在床头,随之腿被一抬——

  “景元!”

  “在呢,在呢!”

  杜季青慌的不是他具有压迫感的动作,而是自己身体似火燃烧,这种感觉极为熟悉,就像是……像是发情期来了一样。潜意识知道跟景元贴贴就能够缓解,所以他就下意识抬腰配合,想要贴得更多。

  羞死人了!

  杜季青唾弃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自己,又抵御不了欲望作祟,纠结之中眼泪花都要出来了。

  “夫人,别忍着了。”景元笑着咬他狐狸耳朵,杜季青想了想,就直接躺平了。

  那一夜,又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

  ……

  被晨曦的微光倾洒的床榻精致华美,贪睡的狐人抱紧被褥夹在腿间,他侧卧的睡姿凸显身形的窈窕,红被烫金绣花,丝滑微凉如水,还沾染上了景元的气息,宛如是抱着将军一般。

  窗户打下来的光线恰好落在他笔直莹润的长腿上,本该爬上艳丽刺青的地方却如占据所有物一般盖了牙印,连挂着铃铛的脚踝也印了一口。

  杜季青挠了挠伤痕惹眼的后背,心想怎么没有粘人大狗狗缠着自己?

  他拍了拍床侧的空位,摸不到旁人而猛然惊醒了。

  “景元?”

  杜季青揉了揉脸爬起来,昨晚说的大话还在耳边回响,说好要大战到天亮,怎么一醒来人都不见了?

  哦,好像是他半途晕过去了……

  觉得身体疼痛,杜季青手脚并用爬起来一照镜子,瞬间被吓了大跳。

  这这这些淤青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景元趁他睡着打了一顿吗!嘶,小气的男人,他是真的很累啊。

  “太过分了,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呢……”脚踝发痒,他低头挠了挠,被其牙印吸引住,“不对,这不是打的,而是景元嘬出来的。神经病啊,当我是冰棍呢,又舔又咬的,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有景元吩咐,下人们很识趣没来叫他起床,杜季青饿了会自己出来叫人,得知他醒了,白珩也赶过来,昨夜忙着应付宾客到早上,还没来得及休息端起鸡汤就是一口。

  “将军出征了。”

  “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

  时间管理大师啊,刚结束一场大战立马奔赴另一场。

  杜季青人都震惊住了,他问:“那他怎么不带上我们?”

  白珩摇头,“他谁都不带,只带了云骑将士们。真奇怪,不应该觉得咱们几个拖后腿才是,没我们虽然也能打胜仗,但肯定没那么轻松。”

  自杜季青断了一条尾巴之后,就变得慵懒散漫了,不去打仗最好,就在罗浮养老偷懒,反正此将军是七百年后用兵如神的神策将军,倒也不用太担心。

  白珩可没这想法,倒是有些担心景元还太稚嫩,容易上头,“还好有乱玉哥哥跟他行了双修秘法,倒也不用太过于忧心,景元虽年岁不高,也跟我们实打实战斗许多次,实战经验和理论他都懂得。不过你当真不去看看饮月吗?他好像……不吃不喝了很久,人都清瘦了,连我都不见。”

  不吃不喝来抵制囚禁?龙尊还有这么可爱任性的一面啊。

  “就怕他连我都不想见了。”

  “不会的,饮月拒绝谁也不能拒绝你。不过你要进鳞渊境恐怕龙师们不同意,他们早就不情愿你跟丹枫往来了,别担心,我给你乔装打扮一下!”

  白珩妹妹懂得还挺多,易容术都会啊,杜季青期待了。

  随后白珩抱着一大包衣服过来,杜季青崩溃:“你说的乔装打扮就是穿女装?!”

  白珩不好意思笑笑:“诶嘿,我的化妆技术还挺好的,绝对让你看不出男性化,而且你身材那么好,高挑清瘦的,穿女装正好。”

  “你在夹带私货对吧!”

  “不是啦,乱玉哥哥就这么一次,见到饮月立马就脱下来,难道你不想看到他反应吗?我可是很好奇呢。”

  “我只知道我要是被人发现穿女装,会很身败名裂!”前有洞房花烛夜不洞房的将军,后有异装癖的乱玉真君,不由得不说还是挺搭的,而让杜季青愤懑的是自己居然没来发情期就坦然跟景元洞房了,他还要穿女装去见丹枫!

  “行吧,穿就穿,反正罗浮的衣袍都跟裙子差不多。”

  穿上之后杜季青就后悔了,无比后悔。

  女装居然那么麻烦的吗?束腰、垫胸、丝袜、高跟鞋……

  “不对,这不是罗浮款式的女装吧!”被迫带上金色长卷发的狐人一脸惊慌按住了要给他套丝袜的白珩,白珩妹妹笑的人畜无害:“对啊,这是我从网上买的,据说这是排行最靠前的斩男神器,乱玉哥哥穿上一定很好看!”

  居然是现代装!

  杜季青羞耻得脚趾要抠出一厅一室。他也不是第一次穿女装了,上次穿旗袍,次之是在星舰逃离时穿了红色晚礼服……

  他已经放弃了挣扎,试图挽回颜面:“不要跟景元说起这件事,让他知道了觉醒什么奇怪的癖好遭殃的就是我。”都说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就怕他从抗拒到接受,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的罗浮步入秋季,天气还是有点凉爽的,风一吹,杜季青光着腿都要起鸡皮疙瘩,穿上黑色丝袜后居然觉得有点热了。

  “乱玉哥哥你可要深呼吸憋气啊,不然我扣不上去!”

  杜季青手扶墙被勒上了束腰,他感觉自己都要被勒断腰了。为什么女人变美那么遭罪啊啊啊!

  被强行扣上束腰后呼吸都困难起来,他刚吃了东西,这一勒差点要吐了。白珩没想过要善待他,趁这个机会赶紧把小心思都暴露出来,捏起杜季青的脸跟上调色盘一样乱涂乱抹,折腾足有两个小时,杜季青才撑着手杖歪七扭八走出来。

  他持有很强的疑问:“你确定我这样能够走去鳞渊境?”

  “当然不是啦,美女打扮那么好看又穿着高高的靴子,肯定要上我的星槎!”

  杜季青穿着蓬松繁杂的裙子把尾巴都盖过去了,他浑身别扭,打定主意见到丹枫立马把裙子给撕了!

  上星槎的时候杜季青还有点小忐忑,“你能……开慢点吗?”

  “哎呀乱玉哥哥就不要质疑我的开星槎技术啦,我可是一流飞行士!”

  “不是,我刚才吃撑了又被勒得难受,怕吐你改装过的漂亮星槎里。”

  “……”

  白珩此生都没开过那么慢的星槎,慢的好似乌龟爬,如果是别人这么要求,她肯定是气得把他给丢出去,可这是杜季青,几乎人人爱慕的乱玉真君。

  许是常年待在洞府里,又日夜对着自己那张脸,杜季青对自己的美貌没有多少概念,夸他是罗浮第一狐人也只是笑笑过去,刚才穿裙子的时候他还犹豫说是不是很怪异,白珩不吝啬言语一直在夸奖,杜季青都没提高多少自信。

  爱情真的会让人自卑吗?

  白珩不清楚,她扭过头去,气流吹散了杜季青的金色长发,他侧脸精致,长长的眼睫毛时而眨动,戴上了银色美瞳的眼睛失了勾人心魂的魅惑,倒是更纯真一些。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而是享受风吹在脸上的片刻舒坦。

  “乱玉哥哥,很久前我听饮月说过他做梦梦到了另一条时间线,他有跟你说过吗?”

  “说过。”

  “你相信吗?”

  “嗯?”杜季青看向她。

  “相信可能在平行世界里,他的梦会成真的?”

  杜季青移开目光,扫过繁华的罗浮建筑,好半会才听他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心中的想法,也经常迷乱在现实与梦境之中,如果没有景元提醒,他大概率会在这里长眠。

  难道他要等到七百年后跟幻胧大战的时候吗?也太久了。

  从长乐天一路开到鳞渊境,天色已经黯淡下去,久违的咸腥海风吹得头发黏腻,杜季青踩着高跟慢悠悠走过,镇守建木的云骑上前盘问,白珩出示了身份令牌得以通行。

  鳞渊境因镇压建木很少住人了,而把持明龙尊囚禁于此也是龙师们经过商讨的结果。

  白珩说:“他们担心龙尊会因感情动摇而忘记职责。毕竟在他们眼中,其他人是有可能受丰饶吸引的,特别是狐人族,虽然我们也是长生种,可寿命也只多了两三百岁,而你,我的乱玉哥哥,你的寿命也快到尽头了。”

  海风吹得少女的声音飘渺空灵,杜季青恍然记得在梦境里看到她落泪的那一幕,他抓紧了白珩微凉的手,说:“我不在乎寿命,也不会堕入魔阴身,等到寿命的尽头不失为一种最好的归宿。我活得足够久,也已经累了。”

  他们之间还有未来吗?梦是没有尽头的,它荒诞而虚假,虽然映射现实,可毕竟不是现实。

  路上到处都有随行的云骑,还有一些怀念故乡的持明族,杜季青不敢抬头跟人对视,一个劲走自己的,足有七厘米的鞋跟让他看着更加高挑了,偏偏还是个金发大美人,吸引无数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