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完结】>第131章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10)

  手掌桎梏住的那截腕,柔若无骨似的,像细雨朦胧时抽条的初生柳枝。

  若是他稍一用力,说不定就要折断了。

  宗慎心中掐诀,一旁铜灯重新燃起火光。

  这才看清对方正神态恓惶地看着他。

  宗慎下意识松懈了手中的力道。

  让水鹊正好能够挣脱。

  挣脱后,和受了天大委屈一般,自己心疼自己,垂着眼睫,给手腕吹了吹。

  月色和烛色之间,那手腕上有一道刺目的红印。

  竟是他方才握出来的?

  他没见过这样娇贵的人。

  宗慎的眉头紧锁,眉梢带着锋锐冷意。

  寒目漆黑,语气如同审讯般问道:“你是何方小贼?为何深夜入户?”

  他的剑悬挂在床头,剑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在夜里隐约有寒芒。

  配上冷肃的剑修,压迫感极强。

  水鹊抬眼瞥他一眼。

  终于才想起来,今天傍晚入住时,掌柜说过前头有沧海剑宗的订了房间,天号房才房位紧缺。

  邸舍的客房,寻常都有等级之分,由高至低的,好的分别是天地人三号,简陋的有通铺、柴房甚至马圈。

  沧海剑宗……

  在水鹊记忆里没记错的话,是下界第一大宗,不管是实力还是势力,各方面都确实能够甩位次中流的悟真派几条街。

  可是他们不都是无情剑道?

  无情剑道不是要求清修……?

  做什么住这么好的房,地号明明也足够人住了。

  水鹊心中嘀嘀咕咕。

  现在还张口就诬赖他是小贼。

  修无情道的真是讨厌。

  逻辑缜密的小宗主,不但不讲道理,还倒打一耙,“你们剑修粗枝大叶,半夜睡觉不锁门,还说我是贼人……”

  宗慎闻言,视线移向房门,是虚掩着的,外面廊道的月光还从缝隙照入一道白霜。

  他入睡前确实忘了落锁。

  只因为宗慎罕有到人间界来的经历。

  从前在沧海剑宗,作为首席弟子,有自己的洞府,阵法环护,平素剑宗内也没有人情往来,不需要讲究锁门。

  确实有他疏忽的成分在。

  但为什么对方可以如此理不直气也壮的?

  “就算我疏忽,未曾落锁。”宗慎正色,直言道,“小元君擅自闯入他人房中,恐怕也不是正当的行为。”

  肉体凡胎者通常叫修真者为仙师,而元君则是修真者之间的称谓,带了点客气,与道君、真君之类的相差无几。

  宗慎已金丹巅峰,神识一扫,轻而易举地辨出了对方也是修真者,不过只有练气修为。

  身上也没什么辨识物。

  不知道是哪个小宗门出身,半点不讲究礼数。

  水鹊被他说得心虚,低着头,细声咕哝道:“我是一时间迷糊,走错了……”

  77号同他介绍,【宿主,这是沧海剑宗的首席弟子宗慎,以后就是你的第二任……未婚夫,剧情里他在男主被退婚之前,其实也和你勾勾搭搭,纠缠不清的。】

  【虽然,因为对方同样是纯阳之体,大部分时候是宿主背着男主想偷吃在单方面勾搭对方……】

  【但是他没表态没拒绝,一看就不是什么有原则的好人!】

  有77号这么一说。

  水鹊和有人在后面撑腰一样,更加理直气壮了。

  “我走错了是我的问题,”他先承认自己的错误,转而反问对方,“你睡觉不锁门,是不是故意的?一点儿也不检点,哪里像良家剑修啊?”

  还是修无情道呢。

  他一个以后修采补秘法的,睡觉都知道要锁好门窗!

  宗慎神色一顿。

  是谁不检点?

  寒目打量对方,越是仔细去看,眉弓越是沉沉压着。

  兰汤新浴,发梢还湿漉漉的。

  身上还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在衣服里藏了香珠。

  衣衫又单薄,被浴汤蒸得粉腻腻的肌肤,隐隐约约从春纱底下透露出来。

  这般模样,深夜闯进男人房里,一声不吭就撩开素帐要上床铺。

  心思将近是昭然若揭。

  宗慎知道有些走歪门邪路的修真者,会用身体换取修真资源,有时候是换取法宝,有时候是灵石。

  那些腌臜事,宗慎即便是不关注,也无意中有所耳闻。

  对方也确实符合那些闲话者口中的描述。

  长得漂亮,修为低下。

  眉眼能称上世人口中的“我见犹怜”。

  只是不大聪明。

  竟然将目标放在他身上。

  宗慎疑惑,沧海剑宗以无情剑道闻名,对方竟然是不知道么?

  但凡换了其他道心不坚定的修真者,怕当即就是捉着人的手不放,一下拽到床榻上。

  那些人对于送上门来的,多有不珍惜,动作捣得又凶又狠,眼前的小元君修为又低,必然毫无反抗之力。

  到时候后悔,也只有被人扯着脚腕回来,再舔眼角泪水的份了。

  宗慎的心绪想到那些腌臜事情,眉头更是皱紧。

  夜露深重,念在对方或许是初犯,也没酿成什么祸事,他不愿意再如何责怪追究。

  宗慎说道:“回去罢,今夜之事,我便不予追究,往后你也别再……”

  他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些下等风流事。

  只能话锋一转,“要将心思放在正经修炼上。”

  对方严肃的话语和神态,有点像是再年长一些的眀冀翻版。

  水鹊撇嘴。

  是不是沧海剑宗的剑修都这样?

  年纪看着也没多大,就和一个小老头一样爱说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眀冀以后是拜入沧海剑宗呢……

  宗慎眼见着那抹背影离开房间。

  他自认为没有说错,小元君却好像不服气,临走时心中闷着气一般。

  大抵是被他一番话,戳破了心思罢。

  宗慎下床,为了避免事情再度发生,他将房门锁上。

  靠近门扉时,听到外面有朦胧人声。

  水鹊一转步子出来,正好遇上了披起衣服来寻找他的涂钦午和眀冀。

  涂钦午见了他,松了一口气,转而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他方才夜不能寐,留心隔壁的动静,要是眀冀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准备立刻就转步破门而入。

  隔着墙,隐约听见什么吵架声,水鹊还说要找他睡。

  涂钦午立刻将落锁的房门开了,欲盖弥彰一般,任凭房门虚掩着,自己回到床上装睡。

  等了许久,没见到人过来。

  感觉不对,他才去找眀冀。

  发觉对方的房内也没有水鹊的踪迹。

  两人急匆匆出来找,正好遇上了。

  眀冀担心地问:“你刚刚上哪儿去了?”

  水鹊看了看他们两个,抿了抿唇,才说:“你不答应和我同睡,那我当然要找铁牛睡了。”

  涂钦午环臂道:“你方才可没来我房中。”

  他等了好一会儿,水鹊根本就没来。

  水鹊一边嘀咕,一边往房间走,“那是因为我走错了,打扰到隔壁了。”

  眀冀沉眸,“我同你睡床上,夜深了,你不要再走动了。”

  他原本是想避免和水鹊同床睡,要是因为这样,水鹊走到陌生人房中,遇到了坏人……

  眀冀想到就一阵后怕。

  涂钦午狠狠瞪了宗慎那间天号房一眼。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晚上睡觉竟然不锁门?!

  宗慎在房门内,听闻三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落了锁后,双手垂落身侧,神色似乎是在沉思默想。

  ………

  水鹊睡了好一觉。

  直接睡到外头太阳光线照入床铺上。

  眼皮挡不住热烈日光,白澄澄一片。

  他迷迷糊糊的,又睁不开眼,先往外侧摸了一下。

  眀冀昨晚睡床铺外侧,他靠墙在里边睡。

  现在外缘的位置已经没有余温了。

  五官逐渐苏醒了。

  水鹊这才听到哗哗水声,从屏风后传来。

  昨晚他睡着了,在梦中就听到眀冀叫了当值的店小二要冷水冲浴。

  现在大上午的又洗什么?

  人间界也没这么污七八糟,让眀冀一天要洗三次澡吧?

  水鹊不记得眀冀这么讲究过。

  在药谷挖泥巴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洁癖啊?

  水鹊换了衣裳起来。

  他的丝帛腰带不好束,就到屏风后找眀冀帮忙。

  水鹊低头捣鼓腰带,嘴巴嘟囔着:“你在洗什么呀……”

  眀冀闻声,措手不迭,手中正在清洗的衣物咣当的一声落入水盆中。

  水鹊歪头凑过来,“嗯?”

  “你洗亵裤做什么?”水鹊疑惑地问,“小二不是早上会来收走需要清洗的衣服么?邸舍会安排清洗的呀。”

  邸舍的服务很全面,会提供食物、沐浴,每日清洁房间与换下的衣物,需要的话,在郡内的范围,连代步工具像马匹这些也可以提供。

  眀冀闷不吭声。

  他看明白水鹊进来找他是做什么的,擦干净手中的水痕,因为用皂团打过泡沫,手指又在水中泡久了,指腹发白泛皱。

  低下头,好好地帮水鹊把腰带束好了。

  有这样停顿的功夫,才找到借口。

  “贴身衣物,我不习惯他人清洗。”

  眀冀半阖眼,松开手。

  水鹊之前还不知道他有这层讲究。

  不过眀冀在门派里,确实从来都是自己洗衣物的,偶尔还在水鹊身边的仆役告假时,帮忙洗上水鹊的份。

  眀冀见他脸上没有怀疑之色,心中的石头落下。

  水鹊是纯阴之体,怕冷不怕热,大夏天也手脚发凉,昨夜下了一场急风骤雨,空气一冷,水鹊就往他怀中挤。

  本身床铺也不大,眀冀即便是要避开,也无从躲避。

  只能任由水鹊像八爪鱼一样纠缠着。

  玉软香温,整个被褥里都是对方的味道。

  眀冀几乎彻夜难眠,凌晨时分洗了冷水澡。

  再回到床上,因为他身上当时冷气未消,水鹊就不愿意再往他这里靠了。

  勉强闭上眼睛休憩。

  又梦到昨日在藏经楼里,小宗主跨坐在他身上,一边贴过来给他擦汗,腰身下塌成一个肉眼可察的漂亮起伏,一边慰问他,眀冀怎么净是在出汗?

  吹气如兰。

  交领衣襟是不经意间敞开的。

  眀冀眼底纳入了小宗主胸膛那浅淡的粉弧。

  他一晃眼,只觉得那粉色好似是微小嘟起的。

  醒来时又是一塌糊涂。

  回忆起梦境,眀冀的太阳穴又一个劲地跳动。

  水鹊耐心地等他洗完衣物,整理好,涂钦午也起床了过来,三人结伴下楼用早膳。

  按修为来说,他们两人皆辟谷了,主要是陪水鹊吃。

  人间界的食物也确实不错,悟真派没有要求门内弟子辟谷后一定不能吃五谷杂粮,他们吃也不妨碍修行。

  煮黄鱼,粉皮拌黄瓜,杨花萝卜,炒虾子。

  水鹊其实吃不了那么多,他胃口不大,每个菜拌着饭各吃两口差不多就饱了。

  点这么多菜也就是尝个不同滋味。

  最后主要还得是铁牛解决他的剩菜。

  眀冀见他吃好了,斟了一杯茶,白色瓷杯递给他。

  邸舍做的都是寻常菜,茶也是普通农家茶叶,胜在茶味浓,杯中澄黄澄黄的。

  水鹊口中渴,一下喝完了。

  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抬眼却见木制楼梯上走下来一行人。

  腰间佩剑,身形高大,观其气度,皆是沧海剑宗的剑修。

  宗慎对上小元君的视线。

  水泱泱的眼睛,因为餍足而微微弯起。

  他却皱起眉心,扫了水鹊周围的两个青年一眼,想起昨晚听到门外的对话。

  一个未及冠的小元君,已经有了两个“道侣”?

  为何还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