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完结】>第88章 骗氪养崽游戏里的崽(5)

  水鹊每天的行动点列表上,排满了【学习几何】、【学习逻辑】、【学习乐器】之类的任务。

  可能是玩家望子成龙心切,七学科每三天一个轮回,连平时那些刷好感的打招呼一类行动点全都不选了。

  像是在赶什么数值目标……

  幸好他一天只有三个行动点上限,不然水鹊怀疑对方可能一天让他刷七门课。

  虽然游戏内时间与外界不同,大约全息游戏内一个月,换算到男主的现实世界里才是一天,但关郃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盯着水鹊,有时候他就挂着游戏和直播间,让游戏内容自动推进。

  顺带一提,自动推进服务需要五百星际币。

  并且关郃找了很久,发现这款游戏只有一个存档位,存档仅仅能在游戏每周目一开始时选择。

  这也就是意味着,开始游戏后,没有回头路。

  要一直玩到结局,期间可以全息游戏舱后台挂着游戏,但是不能关闭,如果关闭了,将会重回游戏一开始,前功尽弃。

  关郃实在不明白,研发游戏的策划是怎么做到这么歹毒的。

  他不是算是彻底的全职主播,关郃会在星网上为人编写程序当做外快,偶尔还会帮他哥的公司线上解决一些问题。

  全息游戏仓再次每日提醒他到时间该休息了。

  关郃看着还在认真画画的水鹊,对直播间说:“你们帮我看着点。”

  【主播这就要休息了?】

  【没事,电子父母都在直播间呢】

  【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许看!你们不许看!这是我一个人的宝宝!他是不是喊我妈妈了?天杀的游戏厂商啊啊啊啊,怎么把我的孩子关进游戏里了?妈妈好想你TvT】

  关郃眼角抽抽,后台挂着游戏和直播间,离开了游戏舱。

  他前脚刚走,77号就和水鹊通风报信了。

  “布朗先生。”水鹊举手,打断了曾任宫廷画师的布朗先生讲课,他细声小气地说,“我想我有点不方便……”

  意思是他需要去解决一下。

  布朗先生停下滔滔不绝的课堂,轻轻颔首,“请快去快回,小少爷。”

  这不是第一次了。

  水鹊趴在里昂背上,懒洋洋地用手指抬一抬,指挥着,让里昂从城堡主楼穿越连廊旋梯,走到前楼,再下楼从通往后堡场的大门潜到后堡场。

  这个时间的后堡场没什么人,仆从和匠人大多都在前堡场忙忙碌碌,进行日常生产,候补骑士与侍从们的剑术训练也会选在上午,而不是现在。

  空空荡荡的后堡场,悄悄从城堡后门溜出去完全不会有人发现。

  主楼上传来布朗先生气急败坏的叫嚷,水鹊满怀歉意但还是偷偷捂住嘴巴。

  从城堡出去后是整片草原,只偶尔有低矮的石兰灌木丛,小丘陵起伏,边缘是以高大的蓝橡树为主的树木,浅蓝绿色的树叶和白色树干,绵延到天际变成深色的森林与高山。

  水鹊还挺喜欢里昂的,对方虽然话不多,但是足够言听行从。

  换了男仆约翰,肯定是不会支持他偷偷逃课的。

  但是里昂什么也不说,偶尔应一声,让水鹊不至于以为他是哑巴。

  水鹊让他托起自己,送到老蓝橡树巨大的向下垂的树枝上。

  那树枝非常粗壮,将近要两个人合抱,水鹊下肢不能行动,但这样的宽度可以让他趴在上面。

  蓝橡树的橡子可以做染料,掉落的树枝可以制火柴,路易斯伯爵准允人们拾取领土中树木的自然掉落物而不收取额外的税,因而附近的居民常常到这边来捡,踏出了羊径。

  在树上看远处黄褐色的草皮,附近佃农放牧的羊群像是灰色地毯。

  晚夏的风不大,有点秋天闷热的意思,里昂压下吹动的亚麻布衣角,静静地仰首望着水鹊。

  他幽绿色的眼睛在阴凉树荫底下,灰暗暗的,牢牢锁定对方。

  水鹊支着脑袋,轻声自言自语:“如果我是小羊,那我就可以在草地上打滚,奔跑。”

  他还有点不习惯,不能行走的状态,有时候早上起床一着急,会从床上滚下来,把睡在小房间的里昂吓了一跳。

  贵族的孩子自出生能够活动后,便被鼓励翻跟斗、奔跑、踩高跷、玩皮球,想要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健康的体魄经常为大人所挂在嘴边。

  但是水鹊在这个小世界里先天不足,他好不容易终于能够暴露在阳光底下,路易斯伯爵已经相当欣慰了。

  里昂已经与一开始呆呆木木的流浪者不同了,他现在能够理解基础的文辞逻辑。

  他知道他的主人是在假设。

  如果主人是一只小羊……

  里昂的视线凝固,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背对着,远远的草地上是灰白色羊群。

  堆着橡子的地面点缀着零散的蓝紫矢车菊,一只蝴蝶振翅,飞粉像角闪石的小碎片,颤颤巍巍,它落到水鹊的鼻尖上。

  水鹊表情无措,眼皮轻颤,过长的睫毛,与蝴蝶振翅收翼一般翕合。

  【好漂亮的宝宝……】

  【别动,妈咪先截个图】

  风大了,蝴蝶扇动翅膀飞走,水鹊下意识地伸手,结果错估了他在枝干上的位置,身子一歪,从树上直直坠落!

  里昂瞳孔一缩。

  风声中,草地满是橡子,水鹊紧紧闭上眼。

  ……不疼。

  好像刚刚垫在了毛毯上。

  水鹊睁开眼睛,里昂焦急地看着他。

  里昂垫在底下,亚麻布衫弄脏了。

  水鹊感觉对方眼睛的绿色深了,可能是错觉。

  【等等、、】

  【我刚才没看错吧,大、大灰狼?】

  【狼毛毯……】

  关郃回来的时候,游戏里已经是过了一周了。

  “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吧?”他一边询问直播间的观众,一边打开了水鹊的资料面板,满意地看着已经刷到88的头脑值。

  弹幕支支吾吾。

  【你不说?】

  【你说?】

  【你们都不说是吧,那好,那……我也不说】

  …………

  七学科轮换着刷,竟然从五月刷到了八月。

  水鹊苦不堪言,一天天就盼着关郃能够挂机,抽空溜号。

  他故技重施,趴在里昂背上,指挥对方带他从城堡后门偷溜出去。

  却在经过连廊的时候,转角,一只大手扯住他天鹅绒上衣的后领。

  “去哪?”加里克当场抓包,“我刚才可是听着父亲夸赞你最近认真上课?”

  他从维吉尼亚学院回来,风尘仆仆,趁着多里安还要向路易斯伯爵学习领主管理之类的事务,他外衣没脱,圆顶帽没摘,匆匆就上来看自己认真学习的可怜弟弟。

  更可怜的是布朗先生。

  走廊后面又传来对方哀切的声音:“小少爷——?!”

  脚步声重重。

  加里克做了个手势,三人一起从主楼快步转到前楼。

  从石阶旋转扶梯而下。

  加里克问:“听说你能晒太阳了?”

  水鹊瞥他一眼,念在这个人没有通风报信,就不计较他之前扯自己领子了。

  他点头回应。

  “难怪……”加里克多看了他一会儿,小声嘀咕,“气色好了,脸蛋粉粉的。”

  “想出去玩?”加里克诱惑他,“叫声哥哥,我带你去看木偶戏,怎么样?”

  两个月不见,加里克的个头又拔高了,窄袖上衣,外面是腰腹贴身的纵向褶羊毛背心,勒出愈加向成年人靠近的紧实轮廓。

  但还是一样令人讨厌。

  水鹊扭头不看他,闷声道:“那不去了,我和里昂回去下棋。”

  他说着,拍了拍里昂的肩头,想让对方转道回卧室。

  加里克果然先屈服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真是的,加里克哥哥带你去看木偶戏。”

  听不到水鹊称呼哥哥,总不能管他自称吧?

  水鹊枕着脑袋,侧向加里克,“你们学院放假了吗?”

  加里克带领着路,“收获月当然放假了。”

  八月是收割的时节,图瓦人称为收获月。

  缓丘起伏,田野喧闹,金色小麦铺满了巨大的田野,佃农用月牙形的镰刀割下,麦束堆到手推车上,缓缓推回农舍前,用打麦棒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击打麦穗。

  收获的时节,领主口中的“恩惠日”。

  路易斯伯爵带着多里安,向他示范如何举办领地内恩惠日里的晚宴,如果要成为一位受到领地村民爱戴的大领主的话。

  教堂在水车、磨坊的上游,宴会将在这里举行,现在是傍晚时分,磨坊轰隆声和打麦穗的声音都消停了。

  加里克领水鹊到教堂外的空地。

  哔哔剥剥作响的篝火,随便喝的麦芽酒,足够的白面包、馅饼、整鸡、浓汤,竖琴、短笛,围着歌唱奏乐的人群。

  比城堡内要热闹许多,哪怕城堡内吃饭有私人乐师、小丑演员作乐。

  “看。”加里克努努嘴,小孩子群群围起来的地方。

  那是流浪演出的马戏团。

  杂戏演员走钢丝、火焰表演。

  花衣魔笛手伴奏,魔术师摊着双手,示意他并没有操纵木偶,但临时搭建的小木舞台上,手套木偶不断上演着屠龙斗士与风龙的故事。

  气质彬彬的魔术师,头戴尖顶帽,麻布制成的阿鲁特袍罩着高大骨架。

  “当然了,舞台下也没有人。”他微笑时眼尾狭长,耐心回答小孩的质疑,手指撩开小木舞台下的红布帘子,证明里面除了木支脚,空空如也。

  欢呼声高起,夹杂着人群的惊呼。

  花衣魔笛手的笛声悠扬,地面四周围流窜出来小而细长的黑影,坠着长长的尾巴。

  里昂抬脚,水鹊感到颠簸了一下,他攀着里昂的肩膀,低头去看,全是大大小小的黑耗子,从四下的农舍里窜出来,排着队到魔笛手前面的空地。

  魔笛手的长笛一扬,笛声转了个调子。

  成群结队的黑鼠,向着河流奔去,入水淹死了,河流奔腾,往更下游冲走。

  鼠患原来是这样消灭的吗?

  水鹊呆呆地眨了眨眼。

  魔笛手转头的时候,正好见到了趴在男仆背上的水鹊,五官柔和漂亮,火光映得脸颊粉红。

  “下面的魔术表演需要另一个人的配合。”魔术师摘下尖顶帽,棕发蓝眼,“小先生们小姐们,你们谁愿意帮助我完成这个演出?”

  瓦蓝的眼睛在篝火光中,和水鹊对上视线。

  “这位小先生愿意吗?”

  魔术师向他行了一个面见贵族的礼,显然从水鹊的衣物面料辨认出了他们三人的身份。

  水鹊反应过来,赶紧摇了摇头。

  有些怕生似的,藏在里昂的肩背后面。

  魔术师并不强求,他邀请了另一个高举手的男孩。

  敞着一面的木制箱子套在男孩头上,面向大家,男孩的脸色也有些紧张。

  魔术师说道:“下面我会使用这个挡板,遮起这一面,用这些匕首插入箱中。”

  马戏团的学徒呈上闪着寒光的匕首。

  木头挡板遮住男孩的脸,魔术师的动作流畅,五把匕首分别缓慢插入两侧与木箱顶。

  台下的小孩们遮住脸从指缝里看出去。

  水鹊缩了缩脖子,从里昂的脑袋后面凑出去小心翼翼地看着。

  脖子上凉凉的。

  挡板再拉开时,没有血腥的残忍场面,男孩的整个脑袋消失了,木箱中只有布着寒芒的匕首,空空地插入。

  水鹊和底下的小孩们一起发出惊讶的呼声。

  魔术师享受够了众人的惊讶,抬手木板合上,木箱整个抬起时,还是完完整整的男孩。

  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想回到小伙伴中间,又呆了呆站在原地,想向大人讨抱。

  魔术师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使得男孩对着的方向是魔笛手,黑发的魔笛手身上的衣袍是各色粗布料拼接的花衣,他扬了扬长笛,道:“孩子,我的手持惯了轻便的乐器,会摔了你,还是去找你的父母吧。”

  男孩没能与神通广大的马戏团成员拥抱,但他刚才幸运的参加了表演,于是兴高采烈地回到小伙伴中间。

  加里克看水鹊盯着表演目不转睛,不满地嘀咕:“果然是专门骗小孩的把戏。”

  但他还是在过了一会儿后,上前对马戏团的魔术师表明来意。

  水鹊看着他和魔术师不知道说了什么。

  柴火哔哔剥剥作响,他只听见魔术师回答:“荣幸之至,先生。”

  马戏团的车仅仅只用两匹盲马牵拉,圆形木质的穹顶天蓬,盖着粗劣的红布,橡木车身长而窄,只占了城堡庭院小小的一块地方。

  今天是水鹊的生日。

  准确的说,是鹊·路易斯的生日。

  水鹊忘了。

  他惊奇地望着张灯结彩、撒着金花的城堡大厅。

  食物香气扑鼻,摆满长桌。

  大家拥着他坐到位子上。

  图瓦人认为生日是人一年中最容易受到魔鬼侵蚀的日子,为了生辰者,亲戚朋友必须与他团聚在一起,祝福他,并送上蛋糕。

  长桌中央巨大的蛋糕。

  但说是蛋糕,其实更像是大的圆形馅饼,大麦粉、石榴籽、坚果与葡萄干填充,淋上蜂巢蜜。

  餐食装在镶金篮子中,由仆人不断地送到桌上,烤小山羊、烤乳兔、鳕鱼、葡萄酒浸李子、糖浆拌梨、松茸奶油浓汤……

  马戏团表演,乐师伴奏,还有舞者。

  路易斯伯爵身上都是麦芽酒的气息,用力拥抱了自己的骨肉。

  “好孩子,乖孩子……”他说话也是酒气,口齿不清,“父亲的好孩子。”

  礼物堆满了水鹊周围。

  多里安缓声道:“生日快乐,愿你这一年幸运顺遂。”

  加里克抱了一个大大的礼物,不知道装了什么,“生日快乐,鹊,必须要接受加里克哥哥的礼物。”

  水鹊决定这样的夜晚,就不要欺负自己的两个兄长了。

  他乖乖地收下了礼物,小声道:“谢谢。”

  小舞曲欢快悠扬。

  马戏团的学徒旋转轮子,拨动手摇风琴的琴弦,与魔笛手的长笛合奏。

  当夜空的星子和地上的百合花一样绽放时,吃饱喝足的马戏团才在黑夜中驱赶着盲马,长车车轮滚滚,带着领主早早赏赐的大半箱金银离开。

  图瓦的道路并不笔直平顺,车轮常年累月碾压,下沉的路面形成深深的车辙,尤其是乡野道路,遇到大树倾倒,路就断了。

  长车驱赶的是两匹盲马,要阻止一匹马回家或认出它的原主,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它刺瞎。

  不用指望长期流浪的杂戏团能够有什么钱财,这次的半箱金银大约是他们今年的全部收入。

  不管是乡村还是城郡的巡夜者,皆不会太过在意这样穹顶天蓬的木质马车,或许道路不平,这马车就会在颠簸中散架。

  车上也没什么物件,也许要抵达下一个城郡,花出银币购置新的旅行家具。

  窄而长的马车内部用粗布帘子隔开,公共的地方在最前端,餐具除了小刀,其余皆是木制的,粗劣的牛油蜡烛燃烧着,唯一值钱的柜子放着木梳、毛刷、缝纫马鞍的韧线,以及装满麦芽酒的几个皮酒袋。

  一层层帘子往内隔开的地方是各自睡觉的场所,亚麻被褥、垫子、枕头。

  学徒是不允许睡在里面的空间的。

  他们三三两两围坐在前端的公共区域,麦芽酒气熏天,大着舌头说胡话。

  “贵族老爷的城堡真是气派……!”

  “你们看见今天剩下的菜肴了吗?十个马戏团也吃不完,分发完仆从的量,施赈者还要送给领地的佃农,该死,肉山酒海,我要是城堡里的一个男仆,每天也能吃上吧?”

  “那你应该去当那个小少爷的贴身男仆,他胃口最小,剩下的全给你!”

  他们叽里呱啦的,说到后面连彼此的话也听不懂,脑袋一歪,大约是会伏在桌上到天亮。

  已经远远甩在后面的遥远城堡。

  乌鸦惊飞。

  月光洒落在二楼末端的小房间,里昂猛地睁眼,头脑混沌,摸索着到大卧室。

  幽绿色的眼睛,瞳孔一缩。

  ……………

  杂戏演员绕过伏倒的学徒们,表情嫌恶,“你们不会叫这几个蠢货少喝些酒吗?不要吐在我的马车上!”

  内部安安静静的。

  杂戏演员感到不太正常,他猛地扯开帘子。

  魔术师坐在木凳上喝酒,他的皮酒袋将近瘪了,仍然理智清醒的模样。

  瓦蓝色的眼睛向杂戏演员看过来。

  杂戏演员卡了一会儿,“呃,你见到魔笛手了吗?”

  魔术师耸耸肩。

  杂戏演员狐疑,他大踏步往车厢最里面走。

  红布帘子一把用力扯开。

  “嘘。”

  魔笛手皱起眉心,厌恶杂戏演员总是鲁莽的大幅度动作,他竖起食指抵着唇,示意对方噤声。

  杂戏演员瞪大了眼睛。

  长笛随意丢在地面上,黑发黑眸的魔笛手抱着贵族小少爷,轻拍哄睡。

  脸颊粉粉,皮肤雪腻,双眸闭合,穿着深红色天鹅绒外衣,金丝镶边,白色衬里,袖子绑着重重丝绸蝴蝶结。

  怎么想,对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流浪马戏团的车上。

  “该死……”

  杂戏演员对着捅娄子的同伴,咬牙切齿。

  关郃只是挂了个机回来。

  看完弹幕的前因后果。

  “天杀的!”他忍不住骂道,额际青筋突显,“这个黑心肝要把水鹊偷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