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勋的脸色微变,只知道他第一次发善心被泼冷水。他靠在门边看着陆星言,语气也很不好:“真是不知好歹,不是你还欠着我八百万,我懒得救你。”

  又拿那八百万来讲,陆星言说:“我也不需要你来救我,是你多管闲事。”

  他是害怕顾安勋,但是他可不怕死。

  大不了再死一次,对,陆星言突然想到了什么,脑袋瓜灵光一闪。

  “你....”顾安勋被他怼的说不出来一句话,最后他只能说:“算了,我懒得和小孩子计较。”

  佣人阿姨在床边站着,手里端着那碗中药,看他们在聊天,又不好插嘴。

  陆星言从床上起来,拿起那碗中药,佣人阿姨以为他是要喝。

  结果不是的,下一个瞬间,他立即把碗摔在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地上都是碎片,一片狼藉。

  佣人阿姨吓了一跳,脸色都微白了。

  他还光着脚,捡起一片碎片,抵在手腕处了,看着顾安勋。

  顾安勋也在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花样。

  顾安勋让佣人阿姨先出去了。

  陆星言的目光很坚定,他试着和顾安勋讲条件,于是他说:“放我离开,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你。”

  “这是什么好笑的笑话,放你离开?”顾安勋冷笑一声:“你倒是想的美。”

  “你不是说我的命是八百万吗?如果我死了,你一点好处都捞不着,我是自尽过一次的人了,不怕再自尽一次。”

  陆星言的语气坚决,手腕处慢慢地渗出鲜血,他的脚底还踩着碎片,也在流血。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就在等着顾安勋的回答。

  “你竟然敢威胁我?”

  “你要是不答应我,迟早帮我收尸,你能救的了我一两次,我不信你能救我一百次,一千次...”

  顾安勋看着他的眼神意味加深,这么难搞的小朋友,算是被他碰到了。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陆星言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顾安勋说:“八百万,你要怎么还?又要还到什么时候,总要说清楚吧?”

  陆星言想到他要回去读书,吃饭都是问题,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怎么规划还那八百万,“我身上只要有钱就会还你的。”

  “这样吧,前两个月你先还一万,后面每个月还两万,有钱的时候,可以多还。”

  陆星言答应他,只要先离开那种地方,其他的慢慢再说,何况他觉得这是顾安勋最大的让步了。

  “小胖!”顾安勋大喊了一声。

  一个胖胖的男生匆匆地到顾安勋身后,忙问:“老板,怎么了?”

  “去拿笔和纸,印泥过来。”

  胖胖的男生马上去把笔和纸,印泥过来,放在桌子上。他瞥一眼陆星言的脚下,碎片上都是血迹,脚底还在流血,下意识抿了抿嘴唇,背后有点发凉,看的都痛。

  胖胖的男神把东西放好,他又走到顾安勋的面前,“老板,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顾安勋挥了挥手,胖胖的男生走了。

  他对陆星言说:“写吧。”

  陆星言走过去,将纸摊平,拿起笔,认真地写着欠条。写完后,他按下了手印,他把欠条拿给顾安勋:“好了,我写好了。”

  顾安勋把欠条接过检查,他又看看陆星言,他说:“字写的很好看,读书成绩应该很好吧?”

  陆星言道:“还好。”

  顾安勋又看到八百万加了一千块,便问道:“这多出的一千块是什么意思?利息?”

  “不是的,我身上没钱了,这是再问你借的一千块....”

  ???顾安勋神情满是疑惑。

  真是有趣。

  陆星言看他那样,觉得他是不愿意,于是接着说:“不愿意借的话,我重写一张欠条。”

  他刚要重写一张,顾安勋说:“不用了,一千块我还是借的起的。”

  “哦,谢谢,那我的手机呢?”

  “不知道。”顾安勋一脸自然地回答他。

  陆星言问:“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你的人,把我的随身物品都拿走了。”

  他很着急,上面有老师的联系方式,这么多天没有回学校,都不知道学校会对他作出什么样的处分。

  顾安勋回答:“那他们应该是当成垃圾扔了吧。”

  “.....那扔在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

  不管陆星言怎么问,顾安勋都说没有见过他的手机。

  没有办法了,他找不回来了。

  陆星言的脚底踩了碎片,碎片进了肉里。

  顾安勋又做了一次好人,让医生帮他把碎片弄了出来,上了药和缠了纱布。

  就这样,陆星言又在他家里多住了两天。

  两天对陆星言来说都是久的了,第一天他都想走了,奈何双脚肿了。

  第二天脚消肿了三分之二,他马上就走了。

  他走路有些奇怪的到门口,佣人阿姨连忙跟了过去,着急地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陆星言说:“阿姨,我要走了。”

  “可是你的脚还没完全好,身体也是,要不休养几天,到时候再走吧?”

  佣人阿姨说着,还去扶着他。

  陆星言微笑道:“不用了,阿姨,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我了,谢谢你。”

  这么有礼貌的孩子,佣人阿姨一看,顺眼的不得了,回答他:“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要走了,顾先生他知道了吗?”

  “他知道的。”陆星言说。

  陆星言从顾安勋的家里出去后,找到一个电话亭给陈老师打了电话,他记得陈老师的电话。

  可是陈老师很可惜地告诉他,他被学校开除了。

  陆星言也知道自己无故旷课这么久很不好,但是他想争取。

  陈老师又告诉他,是学校高层的意思。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陈老师?”陆星言像个无措的孩子,站在电话亭里,眼睛极红,用力地攥着衣摆,逼自己冷静下来。

  “星言同学,真的很抱歉,我无能为力。”电话那头的陈老回答他,因为帮不上他,语气听得出内疚。

  陆星言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是我自己的原因,陈老师你不要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