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吼声就像平地起惊雷,炸的没准备的江屿铎一个激灵哆嗦,猛然扭头向后看。

  只见姜女士一手提着药袋一手握成拳,眉毛上扬,走出气势汹汹的架势,在江屿铎还没来得及跳开之际,精准无误的拧住他的耳朵。

  “嘶!疼疼疼!妈,松手!”江屿铎龇牙咧嘴的叫唤。

  “我哪里欺负陆南卿了?不是好好坐这里吗??”江屿铎不服气又道。

  “你要是敢动手那还得了?所以只能嘴欠,出言不逊!”江母怒说。

  “我没有!真的没!你不信问陆南卿!”江屿铎冤死了,叫着证人。

  陆南卿适时跟江母对视,用西子捧心的姿势,眉头微蹙,虚弱苍白的脸上是欲语还休的为难跟痛苦,轻声喘着气开口:“江阿姨,咳咳,他没欺负,咳咳,我。”

  江母看着他几近晕厥的样子,霎时心疼跟暴怒齐发,揪着江屿铎的耳朵更用力了,同时质问:“你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卧槽陆南卿,你干什么做出这副表情样子?!故意讹我是吧!”江屿铎简直震惊了,他看着前不久还跟他明枪暗箭互怼的人突然就成了病秧子,铁定是陷害自己!

  “你给老娘滚出去!”江母提溜着自家的混账儿子,一米九几的个子硬生生弯着腰被揪着走,口中叫冤连天。

  “你快放开我,我不要面子的吗?我真没对陆南卿做什么!不信你查监控去!”江屿铎声音响起在病房外,陆南卿靠在床头,眼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此战,KO。

  没一会陆母也回来了,江母不好意思当众在外人面前丢脸,于是暂时放过了江屿铎,跟陆母一起进去病房。

  江屿铎刚给自己的膝盖抹了药,此刻扒着门框就是不进去,阴恻恻的盯着床上那个小人。

  “小铎站门口干什么,进来啊。”陆母邀请着。

  听到陆母叫他,他心道:进去?进去再被坑害碰瓷吗?

  换上开朗笑容,又变成阳光大男孩,江屿铎笑说:“没事的阿姨,我在门口就行,长太高了,进去占地方。”

  陆母被他的话给逗笑,说:“我家南卿要是也有你这么健壮的体格就好了,白长一米八,太瘦,看着就跟一米七几一样。”

  “回头我可以带他去跑步锻炼,保准让他身体素质蹭蹭涨。”江屿铎微笑,又看着陆南卿,一字一句道:

  “我、会、很、负、责、的!”

  这话说的就像恨不得立马张口咬人,陆南卿回以虚伪笑容,说:“不劳烦,我会吃保健品再加去健身房。”

  “要我说保健品不如食疗。”江母此时出声,“我呀,到时候就隔三差五给南卿炖营养汤,让他吃好点,也能胖起来了。”

  “太麻烦你了,我走之前会给南卿请保姆调理的。”陆母笑说。

  “唉呀不麻烦不麻烦,这本该就是我做的……”江母回道,两个女士又开始了客气推拉攀谈。

  陆南卿看着她俩快要处成好姐妹了,眉宇舒展,不由轻笑一下。

  门口的视线过于逼视,他扫过去一眼,对着凶狠呲牙的某只恶犬微微挑眉,眼神是明晃晃的挑衅。

  陆南卿:来啊?(摇摇狗尾巴草)

  江屿铎: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獠牙十米长)

  两位母亲交流结束,时间也过了九点,连陆父都已经从医生那边回来了。

  “小铎?站门口干什么,进去吧。”陆父道,想起什么,他又笑说:

  “南卿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会怪罪你的。”

  江屿铎:他会!那会还逼着我跟他低头认错!

  “没事的叔叔,我就来看看,陆南卿身体情况稳定了吧。”江屿铎道。

  陆南卿看向他们那边,如今已经知道一切实情,江屿铎这份“关心”纯粹是出于内疚自责,自己好的越快,他负罪感就越少。

  “难说。”陆父道。

  “医生已经跟我交底了,不然也不会谈这么久,南卿的情况有些复杂,因为他们找不出昏迷病因,按照检查结果,应该在两三天前就醒来的。”陆父神色变得严肃,继续说着。

  “如今能做的就是住院观察,看下次昏迷是什么时候,当然,如果半个月过去都没有再昏迷的情况,那就是彻底好了。”

  “那这说白了就是没有标准呗,医生水准不行啊,我再找别的医生来。”江屿铎皱眉道。

  “你闭嘴,这个医生就已经是州市最厉害的了,他要是救不了,那其他的也一样。”江母训他。

  “是的,如果不能只信一个医生,那这些天过来的也有好几批了,都是这个结果。”陆母附和道。

  州市好歹也是大都市,医疗水平她是信得过的,不是钱的问题,是南卿的昏迷确实蹊跷。

  “暂时这样吧,先看看,希望今天之后就好了。”陆父说。

  江屿铎依旧眉毛拧着,他下意识去看陆南卿,只见病床上的人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南卿听着他爸的那话,隐约其实已经猜到他的昏迷跟他附身在发财树上有关,可这个是伪科学,现代医学解释不了,他得走其他途径。

  忽然,他脑海中想起来江屿铎昨晚说过的一句话:[大师真的有用吗?上午去傍晚人就醒了……]

  也许这是巧合,但江屿铎确实昨天去找大师了,他想问问是什么大师,住在哪,叫什么。

  这样想着,他抬头去看江屿铎,却恰好跟对方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视,两秒后对方移开了视线。

  陆南卿也收回目光,这种事他打算私下再问,不想让他父母多担心,何况附身到植物上这个事说出来……

  要么精神病院的人来接他,要么研究所实验台等着他。

  他怅然微叹,盯着头顶天花板发呆,耳边众人的说话声已经听的模糊了。

  江屿铎后面离开医院去上班了,有心事的他直到下车拿起盆栽才猛的发现一件事:

  “草!我的树怎么蔫吧了??!”

  “啊啊啊!我的发财树!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是不是我昨晚忘记浇水了?”

  他急匆匆按电梯并上楼,另一边,医院里,躺床上的陆南卿睁开眼睛,心中回答:你昨晚浇过了。

  不光是浇了,还差点又把他淹死。

  每次江屿铎浇树都没点谱,仿佛水越多越好,最后都得他自己用根系疏导一部分出去,不然早就泡烂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