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煜:?
看裴谞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颜煜心中纳闷儿,怎么还突然转性了。
不过....
碧桃说她卖艺卖身为赚钱,卖身给皇帝的话应该可以赚很多钱,日子也会好过起来。
也许在裴谞这儿攒够钱,以后就不用卖艺卖身了呢。
“夫君..你有我还不够吗?”颜煜委屈巴巴地扯住裴谞的袖子,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碧桃傻了,夫君?太可怜,真是太可怜了,被强掳在身边,被逼穿女装,还要被逼着唤夫君。
可见当官儿的,没几个好人。
裴谞抽回袖子,旁边的客位扬扬下巴:“坐到那边去。”
“哦..”颜煜一脸不高兴,站起身提着裙子走过去坐下。
虽然表情委屈可怜,心里却无半分波澜,他不在乎裴谞的枕榻边是谁,最好永远都别再是他。
只要裴谞心里装着他,他是特别的,裴谞肯为他做事就好。
美人眼眶含泪的模样,看得孟元里小腹发热。
人都传吏部侍郎韩宁孤傲,眼睛里装不下人,不曾想是个多情的。
可道是有妻如此,竟还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孟元里眼睛时不时瞟向颜煜,闷闷饮了好几盏酒,愈发大胆地思索如何才能抱得美人。
主位上,裴谞扔给碧桃几片金叶子,拍拍颜煜刚腾出来的地方道:“坐过来,为本官斟酒。”
“是,大人。”
碧桃收好金叶子慢慢挪动身体,端得是千娇百媚。
谁能跟钱过不去,自灾情后,可许久未见出手如此阔绰的主顾了,伺候好了,说不定能得金锭呢。
而且在青楼中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有的是又丑又抠的男人,这个不一样,好看又阔绰。
碧桃如是想着笑容娇媚,羞怯地凑到裴谞身边,将酒盏斟满又拿起酒盏送到裴谞嘴边。
“大人~碧桃喂您喝吧~”
裴谞的眉头难以掩饰地蹙起,红色的裙摆稍稍沾上袍子,他便不受控制地往旁边躲开。
他从锦袋中取出一枚金锭放在两人中间,将距离隔开。
“不碰倒,就是你的。”
碧桃放下酒盏,眼睛被金锭紧紧勾住。
“是,大人,多谢大人赏。”
酒过三巡,孟元里一个人抵不过三个人轮番敬,醉得晕眩。
刚想说去休息醒醒酒,咕咚一声,韩让先倒在了案几上,手上的酒盏掉落洒了一地。
“哈哈哈哈...舍弟酒量太差,孟大人见笑了。”
裴谞撑着案几站起身,踉跄差点儿摔倒还好扶住了身后不远的柱子。
“韩侍郎您没事吧?”孟元里自己都晕头转向起不来,还要关心下裴谞。
碧桃赶紧过去要扶,裴谞巧妙躲开后还是让碧桃扶住了自己。
“本官头疼得厉害,还是孟大人酒量好。”
孟元里招呼人把自己扶起来,眼前几人已经是重影的。
“二位大人若不嫌弃,今晚便宿在下官府上吧。”
“也好,看舍弟的模样,也走不了了。”
“去,带二位大人安歇下,嗝!”孟元里拍拍胸口咽几口吐沫往下压酒嗝,“千万不许怠慢。”
“是。”
三个人被引到同一个院落,因裴谞让碧桃陪睡的话,孟元里特地交代安排三间房。
婢女将裴谞引进房间,碧桃扶住跟了进去。
“韩侍郎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嗯。”裴谞搂住碧桃的腰把人往床上带去。
碧桃坐到床上眉眼舞弄风情,慢慢将自己的衣服勾下肩头。
在房门关紧的一刻,门框的吱呀声和冷刃抽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碧桃的勾引的笑还挂在脸色,脖子就被架上了一柄短剑。
“大人..我我...”
“本官问,你答,多说旁的,死。”
“是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碧桃身体僵直,眼睛盯着短剑一动不敢动。
“你是孟元里的人。”
“不..不是,小人,小人是孟刺史花银子请来府上的。”
“你跟孟元里说了见过我们。”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小人是刚刚才发现见过大人们的。”
裴谞极善观察,试图从对方的眼睛中找出蛛丝马迹,却未得一丝一毫。
“之前没说,不代表之后不说。”裴谞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但人他还是不想留。
刀刃贴着皮肉发出撕裂的声音。
疼痛让碧桃知道对方是立马可以杀掉自己的,顿时吓得小腿的筋一下一下跳起来。
她可以不畏强权去争辩,但那是有活路的时候,看不到活路时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怕死。
“侍郎大人。”碧桃跪下低声哀求:“小人一定不会说出去,求大人饶命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不想死,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裴谞思索着尚有利用价值,慢慢将短剑收回。
“如何信你?”
碧桃屏住呼吸,吓出一身冷汗,表情都有些神经质,她双手剧烈颤抖将脖子上挂的可以打开的吊坠打开。
里面是一个被折成半个拇指大小的纸,碧桃把纸展开双手捧给裴谞。
“大..大人,这个,是,是小人的贱籍文书,好不容易讨来渴求日后能脱籍的,现在交给大人,大人可以相信了吧?求大人饶了我的性命,小人一定做牛做马。”
裴谞接过文书草草扫了眼收好道:“可以信你,本官要出去一趟,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碧桃也是个聪明人,俯身磕头道:“春宵苦短,大人一直在房中没出去过,床笫之事也肯定不想被人打扰。”
裴谞轻笑一声,走到后窗打开一条缝观察没有人,火速翻出了窗子。
裴谞一走,碧桃便敬业地把床架晃起来,时不时哼上两声,做足了戏。
另一边,韩让被小厮和婢女驾着送到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
烛火熄灭,房门关上。
韩让睁开眼坐起来,等待脚步声远去,同样观察着从后窗离开。
两个人分工明确,一个去书房,一个偷偷潜去卧房。
这也是裴谞接受孟元里接风宴的原因,他想趁这个机会找到都城那个人的信息。
夜深人静,卧房中不见孟元里身影。
地毯、书案、架子、床周围,几乎卧房中所有的地方韩让都仔细翻过,却没有看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翻了又翻,什么都没有,也没发现密室。
他的任务还有保护颜煜,离开太久不敢再多耽搁,只好空手而归。
刚返回院落,正巧看到孟元里晃晃悠悠从院门进来奔颜煜的屋子去。
韩让没曾想孟元里色胆包天,肆意妄为敢这么明晃晃地去上司夫人房中。
不得不说自己的运气好,幸亏赶回来了,要不脑袋不保。
眼看人越走越近,来不及回房再出来,也无法考虑太多。
韩让直接从院墙绕过去推开后窗钻进了颜煜的屋子。
颜煜听到声音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韩统领?出什么事了?”
“嘘..”韩让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在这儿。
脚步声逼近,颜煜也听到了动静。
“是孟元里。”韩让声音微小。
左思右想韩让解开腰封,好歹这理由能合理一些,不至于暴露。
韩让跟颜煜疯狂使眼色,颜煜明白对方的意思一脸无语,配合着解开腰带揪了揪自己的衣领。
仓促间,房门被从外推开,孟元里着急地跑进内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
韩统领慌张地往外面望,手上腰封系了好几次才系上,却还是系歪了。
床上坐着的韩侍郎夫人就更慌乱了,急着忙着整理好衣领系腰带。
两个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惊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什么原因。
孟元里指指韩让又指指颜煜:“你们…”
“腰封刮破了个口子,嫂嫂帮我缝一下。”韩让轻咳两声装出故作镇定的模样。
“孟大人这么晚了不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自己要说的话还没问出来,反被先发制人,孟元里有些不快,但脸上表情依旧谄媚。
“哎呦妈呀,原来这是韩夫人的房间啊。”孟元里猛猛拍了几下脑门儿。
“下官是想看看二位大人状况如何,用不用送碗醒酒汤,这还走错了,误会误会,下官什么都没看见。”
为保戏做足,韩让走到孟元里身边威胁道:“孟大人最好什么都没看见,不然,眼睛、舌头和这条小命儿,就都别想要了。”
“下官压根儿就没来过啊,能看到什么?”
孟元里懂事地往后退:“韩统领放心,院中的奴婢一会下官都会清走,不会有半个人发现。”
韩让端起态度嗯了一声。
“下官告退。”孟元里揖手退出去,走到门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没想到这韩夫人看着惹人怜爱,骨子里却是个荡妇。
能游走在两个兄弟之间,为什么不能跟他?
走到裴谞的房门外,里面床架的声音响个不停,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娇声。
孟元里听了一会儿渐渐露出鄙陋的笑。
烛火亮着的房间内,韩让和颜煜端坐在桌子边。
许久,韩让开口问道:“颜大人一直没休息啊?”
颜煜好像在看什么脑子有病的人,他指指门外:“你觉得我敢睡吗?”
“咳!”韩让更是尴尬,“倒是也。”
两个人平时很少单独相处,也不经常说话,这么待着一个比一个尴尬。
幸好这时房门被打开,韩让以为孟元里去而复发,站起来走过去才见是裴谞,便揖手行礼。
“你怎么在这?”
韩让一瞬间紧张起来:“说来话不长,公子您听我解释...”
三两句话将刚刚的事说清楚,裴谞却仍大为不满。
“去研磨。”
“是。”
裴谞走进内室,见颜煜坐在椅子上,大步走过去。
一把握住对方后颈,把唇瓣送到自己一寸之处吻上去,不留情地咬了下颜煜的嘴唇。
“嘶..疼..”颜煜躲开,不高兴到委屈。
“疼就对了,他让你演你就演?”
裴谞忍住怒火,扶住椅子将人圈在其中凑过去又咬了一口。
樱红的嘴唇留下两处更鲜明的红痕,娇纯的眸子中映出晶莹的光。
“既然知道疼,下次就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