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章看不见他的眼睛才能得到片刻喘息，感受着掌心下柔软长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他笑了笑分外珍惜地吻住陆烟深的嘴唇。
陆烟深被木质香包围，男人的虎口虚虚掐握着他的脖颈，像怕把他碰坏了，但又忍不住和他亲昵。
穆怀章舔了舔他的唇缝，“给你润润嘴。”
陆烟深的脸霎时红成了一片，下一刻穆怀章温柔且坚定地撬开了他的唇齿。
陆烟深方才洗草莓时偷吃了几颗，口腔里满是草莓的清甜。
穆怀章含糊说：“抓住一只偷吃的小猫。”
陆烟深最抵挡不了他这种温声调情，没一会儿软了半边身子，面条似的被穆怀章牢牢控在掌心里。
穆怀章亲着亲着一只手就没忍住伸衣服里面去，碰到颤颤巍巍立正的某粉嫩，坏心眼地用指尖按下去还碾了碾。
陆烟深哼哼出声，沁出了一点泪水。
“唔……”
这一声像极了滚烫沸腾的油锅中突然掉进的几滴水珠，迅速炸开了锅。
穆怀章慌忙松开手，本来逗逗小猫，现在这会儿倒变成他自己难受了。
陆烟深被他的唇舌搅动得呼吸不上来，穆怀章怕他像上次一样又晕过去，忍不住挖苦他：“用鼻子呼吸，我有点担心你的智商了。”
陆烟深还在喘息，被他这句话恼得不想搭理他。
穆怀章进修了几天的网络学习班，已经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了。
“乖乖，我错了，再亲一会儿。”
陆烟深小声和他商量：“能不能不要咬我，嘴唇还有点疼。”
陆烟深边偷看他边提意见的模样真是又可爱又惹人疼，穆怀章大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捏着他的那截细腰，都不没他巴掌大，“怎么感觉你又瘦了，吃得没一只猫多。”
“啊……可我就是猫啊。”陆烟深低头看到穆怀章衣角不知怎么回事，掉了个线头，他没忍住揪线头。
“等会儿给我把整件衣服扯掉线了，我还见不见人了。”穆怀章捏住他那只做乱的手，“我看别人家的猫儿子都白白胖胖，就你越养越瘦。”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那人身穿病服抓着一盒烟想过来偷吸两口，猛地看到穆怀章被吓了一跳，陆烟深也被他吓了一跳。
揪紧了穆怀章的衣服，被他牢牢摁在怀里，那人看不到他。
那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丢下一句：“上这儿偷情来了，你们真行。”
陆烟深被这句话臊得满脸通红，抬起头瞪了穆怀章一眼，“都怪你。”
穆怀章浅笑，“对不住，情深难自抑。”
*
竞赛第一天。
陆烟深、齐沼鸣还有高钰找了间教室做好准备。
比赛论题前一天下发，高钰非常积极地帮着查资料做笔记。
陆烟深刚跟穆怀章打完电话退出来，误触了录音键却没发觉。
三人找资料探讨花了半天，趁众人不注意，高钰偷偷拍下了解题的思路和步骤。
一共有三天时间供他们查资料，写编程和做模型。
前一天非常顺利，但第二天下午陆烟深联系不上高钰。今天写手就要开始写论文了，不然时间会不够。
陆烟深拿起手机，“我去宿舍找他。”
他尽量往好处想，既是安慰齐沼鸣也是自我安慰，“他可能睡过头了。”
齐沼鸣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临时找一个写手已经不太现实。
陆烟深急匆匆地跑到高钰的宿舍，敲了半天门，终于等来人开门，但却不是高钰。
“你找高钰？他一早出去就没回来过，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陆烟深焦急地问，“那你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那人懒洋洋地思索了一会儿，在手机里找了半天，陆烟深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机，像看电视剧里的重要道具似的，等着判刑。
他都快盯重影了，那人才慢吞吞地说：“没了。”
陆烟深被他这个大喘气急得差点一口气顺不上来，手机差点脱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准备要向我跪地求饶的废物啊。”
卫子浩没忍住出来晃悠，果不其然碰到了陆烟深。
陆烟深哪里还不明白，他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是你。”
卫子浩一副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模样，这回不生气，仔细看了陆烟深的脸，他舌尖顶了顶腮帮，“今晚去宿舍找我？跟我求饶两句，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不然你这样活着多没劲。”
陆烟深被他恶心到，冷笑了一下，“我这样确实挺没劲的，不像你还能乱咬人。”
他怼完人不再纠缠，急匆匆跑回教室，齐沼鸣正打算自己当写手，但他不太擅长这一部分。
“我来。”
齐沼鸣想阻止，但转念一下，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他偶尔抬头，陆烟深专注的模样撞入他的心底。
【系统001勒令：先去吃饭。】
陆烟深听话地放下笔。
【陆烟深：好的，我的老父亲。】
系统有些无奈，转念又故意逗他。
【系统001：叫爸爸。】
话一出口，系统便后悔了，这不是在陆烟深的雷点上蹦迪吗？
陆烟深神色未变，似乎没听到这句话，迅速和齐沼鸣吃完了饭又赶回来。
按理说第二天晚上不应该熬夜，但陆烟深为了赶进度，不得已去图书馆找了个24小时不关门的自习室。
齐沼鸣去买了瓶咖啡和牛奶，他把牛奶给了陆烟深。
“先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再继续吧。”
陆烟深甩了一甩酸痛的手指，齐沼鸣放下咖啡，给他捏捏手缓解。
陆烟深连忙抽回手，“不麻烦学长。”
但齐沼鸣沉默着重新捏起他的手，“我只能帮你做这点事，你也要拒绝我吗？”
这句话说得陆烟深哑口无言，但他认为齐沼鸣并没有义务为他做什么。
齐沼鸣突然跳跃式地问了他一句，“你和段萧在交往？”
陆烟深还沉浸在题中，脑子一瞬间卡壳了，他下意识反问，“什么交往？”
齐沼鸣听到这句话，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你说呢笨蛋？”
陆烟深立马回过神来，演起了戏，“当然啦，我，我喜欢段萧学长。”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其齐沼鸣的神态。
但齐沼鸣脸色未变，他已经猜到了某人的套路，不就是想利用那件事来忽悠陆烟深吗？既然这个局因他而起，那就由他来破吧。
齐沼鸣没有当面戳穿，他要等比赛完，现在不想分陆烟深的心。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又投入到工作里。
时间过得很快，图书馆大厅正中央挂着一个电子屏，时间一分一秒跳动，天空越来越黑，星星藏进了云层里。
直到远处地平线泛一丝光亮，太阳如同羞答答的小姑娘一般缓缓赴约，陆烟深终于完成了第二问。
此时陆烟深的肩膀已经僵成了一片，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们需要等苍渊过来把关。
苍渊看到陆烟深熬得双眼像兔子似的发红，便知两人一夜没睡，他抿了抿唇，“比赛再重要也得先休息。”
陆烟深随意点了点头，眼下时间非常紧，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他没有过多废话，给苍渊腾了个位置，特地把凳子挪得离他远一些，和齐沼鸣挨在一起。
苍渊顿了顿，垂下眼眸不想看他们，他拿过那份半成品论文，大概看了一下，“这是你做的？”
陆烟深点头简单解释了一下。
苍渊沉吟了片刻也没有追问，直接鼓励道：“做得还不错，继续吧。”
陆烟深得了他的肯定，更加斗志昂扬，和齐沼鸣商量起第三问。
两人一边查资料，一边完善想法，期间人来人往，但陆烟深没有抬过一次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系统偶尔提醒他要休息，陆烟深在脑海里“嗯嗯啊啊”的敷衍完又继续埋头苦干。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天将将擦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完成了竞赛，瞬间卸下一个重担。
陆烟深36个小时没合过眼，看什么都像自带滤镜——带着一种朦胧美。
提交的时候网络显示拥挤，一直在排队。
陆烟深盯着进度，忍不住揪起了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苍渊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紧张起来，一直等到显示上传成功，陆烟深才松了口气。
他第一时间扭头给齐沼鸣一个大大的拥抱，“学长我们做到了！”
苍渊恭喜的话还未出口，又原路返回，噎得他心肝脾肺哪哪都不顺。
齐沼鸣紧紧抱住陆烟深，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样。
苍渊定定坐在凳子上，若此时有背景音，应当给他配一个孤寡老人的悲伤进行曲。
然而没想到，他这自嘲的念头刚起来，转瞬被一个又轻又柔的薰衣草味的浅尝辄止地碰了碰。
“谢谢苍渊老师。”
软软的带着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像极了跳跳糖，他的耳膜连带着心脏都在跟着起伏。
苍渊楞在原地，没有回抱也没有说话。
他习惯了深海中极致冰冷的温度，原以为此生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动他。
原来一个人的体温让他如此眷恋。
他克制地没有伸手挽留，任由陆烟深离开。
他需要时间理清思绪，他到底怎么看待他的学生。
陆烟深嘚瑟完，眼前一黑，跌进了一个不知道谁的怀抱中，彻底不知朝夕。
“把他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