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事陆缘当然不介意,小鹿不想去医院当众展示屁股,他帮忙处理一下完全没问题。
他正要点头答应,手心却忽然被身侧的人捏了捏。
巫因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你答应,但动手的时候我来。”
陆缘大约也猜到他或许是在吃味,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好笑。
“你知道的,我只把小鹿当小孩子看。”
鹿沙白在他这里连个成熟男性都算不上,这种醋没必要吃。
“嗯。”巫因应了一句,掀起眼皮斜着扫了突然跟跟高中生陷入老鹰抓小鸡模式的鹿沙白一眼,语气和眼神一样淡,“我知道,只是我在你的事情上总是过分在意,大抵是真的过于小气。”
感激有一个活蹦乱跳的鹿沙白能给陆缘的生活带来些许热闹,却也真的受不了鹿沙白动不动就贴到陆缘身上,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延伸一下,不止是鹿沙白,巫因不喜欢任何一个人跟陆缘有亲密举止。
爱情这东西总是有排他性,巫因对陆缘不仅仅是师父对徒弟,他爱着陆缘,自然也会介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这样那样。
这一点巫因跟世上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也想跟陆缘身心契合,也想独占陆缘。
陆缘拢了下手,巫因刚才伸过来捏他的那两根手指就被控在了掌心。
“说实话,我有些意外,你不像是个会轻易吃醋的人。”陆缘合着手关住了巫因的手指,又像是攥住了巫因整颗心。
其实他们之间也说不清是谁把谁的心困着,左右都是自己心甘情愿。
“但是没关系。”陆缘的眼睛微微一弯,眼睛如一片宁静的湖,温柔的碧波荡漾晃出一圈圈清漪,“师父要大方,巫先生可以不必。”
允许独占,这也是陆缘给出的特权。
“你可真是……”巫因轻轻吸了口气,他心绪浮动得厉害,若是在无人之地他已经吻过去,偏偏现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
于是他也只能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反包住陆缘的,一根一根地把自己的手指嵌入对方的指缝间,温柔又强势地十指相扣。
鹿沙白被黄粱掐住脸正对着那边,眼珠子都快掉出去。
不确定,再看一眼,再再再看一眼。
“别瞪了,就你不敢想的那个情况。”黄粱麻木且沧桑,“念境里那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吗?谁家照顾朋友跟对老婆似的那么上心?”
小鹿当场变成鹿化石。
如果现在他们是在牵手,那逗留在念境里是在干嘛?干什么能一起红了嘴?
不是,他家先生不是压根没有情窍吗?不是郎心如铁根本不沾半点庸俗的爱情吗?
那现在是!在!干!什!么!
说好一起当单身狗,你却偷偷跟人亲了嘴牵了手,我还当你们只是好朋友。
小鹿发出尖锐爆鸣,“你们两个背着我谈恋爱?!”
这爆鸣声情感过于丰沛,声音拔到在破音边缘狠狠试探。
巫因捂住了小徒弟的耳朵,怀疑小鹿先生此刻的精神状态。
陆缘默了一会儿,对上鹿沙白的眼睛,“没有背着,光明正大。”
小鹿小心肝在颤抖,又听巫因补充道:“现在确实在谈。”
他们是师徒,亦是彼此爱人,纠缠千年,一生纠葛斩都斩不断。
他们的关系不会特意昭告天下却也无需隐藏,被问起也就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就好了。
一只鹿变成了一滩鹿,软绵绵地往下淌。
黄粱一时间还没拉住,小鹿滑在地上鹿臀着地,“嗷”地一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我的屁股!救救救!”
其余人:“……”
又是无语又是好笑。
—
路边驶来一辆低调的车,但低调的是外形颜色,那车标可一点也不低调。
叶乘这个大明星跟五个人一起在念境里走了一遭,却好像也没跟他们生出什么革命友谊来,出来以后还是那副我很高贵的姿态。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只黑色的口罩把自己半张脸盖得严严实实。
豪车停在了路边,后座门打开,里面的人径直朝这边走来。
那又是一双令人惊叹的长腿,西装不知道是不是纯手工的,质感昂贵且高级,手腕上的表快要七位数,看得令人咋舌。
叶乘抱着胳膊走过去,把外套随意地往对方怀里塞,“记得处理好后续,不然我得在热搜上挂一整天。”
大长腿一手挂着他的衣服,一手捏住了叶乘的脖子,“有事才找,用完就丢,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精力金钱吗?”
叶乘把男人的手拿下来,丝毫不受影响,“我又没求着你给我花钱。”
“钱不重要,你把戒指收下要多少给多少,我一句话不说。”
叶乘不假思索,“谢谢,免了。睡可以,谈恋爱结婚不行。”
像他这种级别的美人怎么能庸俗地跟人搞情情爱爱?还结婚,嫌自己活的太潇洒了?
黄粱同学双眼冒出了兴奋的绿光,他拉着鹿沙白和章望,小声比比:“我就说叶大明星这种脾气能在娱乐圈横着走绝对不简单,果然背后有人,这就是那些女生嗑的金主金丝雀吧?”
他声音够小了,却没料那位浑身上下写满了“有钱人”三个字的大长腿却精准地捕捉到。
“错了。”
“啊?”黄粱表情呆滞,这怎么听见的?
大长腿不止腿长身材棒,还长着一张小说封面的霸总男主脸,“不是金主,正经男朋友。”
叶乘本来都要上车走人了,又转过头来反驳:“就是金主,说一千遍也是金主,谁跟你男朋友?”
霸总面色不改,“好,不是金主也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叶乘白眼翻上天,“你有病吧?”
“抗拒谈恋爱抗拒接受心理上的亲密关系,有病的大概是你,看心理医生吗?我给你约。”
大明星拒绝交流,钻回车上,几千万的车门他摔起来一点不心疼。
鹿沙白都是被叶乘那狗嘴噎得说不出话的那个,此刻看有人能治叶乘立刻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他哼了两句歌,心里面特别爽地骂了句你可真活该,然后浑身巴适地把气人的蛇妖丢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