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子里传出淋浴的淅沥声, 乔波尔才放心的回到了办公桌前。
想到凌希甩着舌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自家宝贝油然而生出莫大的不悦。
乔波尔拿起座机拨通了行政部的电话,决定是毫不犹豫的:“喂, 电梯维护是谁在负责?把那人给我开了。”
也不给行政疑问的机会,直接挂掉电话, 乔波尔径直朝着茶水间走去。
从冰箱里取出牛奶,乔波尔总觉得行动不便,这才发现手上一直紧紧拽着凌希送给自己的糖葫芦。
撕开包装咬上一口,乔波尔笑得眯起了眼睛, 满是色素的小吃因为凌希而变得无价。
舍不得放下那一串糖葫芦,乔波尔只能单手将牛奶倒进杯子里,又忙碌的找着冰块。
这时,凌希扒着门框冒出半个脑袋, 眨巴着眼睛调侃:“我澡都洗完了,你养牛走到哪一步了,还在等产奶吗?”
被调侃, 乔波尔也不生气, 而是笑着朝她招招手:“我严重怀疑你的干净度, 怎么这么快!你过来。”
“胡说!我现在可香喷喷了!”凌希嘀咕着靠近,乔波尔把糖葫芦送到了她手里, 打趣:“吃的要跟重要的人分享才会变得更好吃, 你也尝尝。”
凌希脑袋上还搭着一块毛巾, 额前的刘海滴着水滴。
乔波尔顺势帮她擦拭着脑袋,埋怨着:“明明浴室里有吹风机,头发都还是湿的就跑出来了,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
“我那是口渴了想喝东西。”
“还说我是别扭鬼, 我看你才是。”
“略略略!”
凌希穿着乔波尔的白衬衣, 因为身板太过消瘦加之乔波尔本就是衣架身材,咸鱼根本撑不住那oversize的版型。
袖子没过了她的手腕甩出长长的一截,整个人活像是套了一件宽松的偷鸡衫,不过反倒显得古灵精怪。
乔波尔放下毛巾,又开始耐心的替她挽起衣袖,闲聊着:“晚上想吃什么?”
凌希嘴里包着两颗糖葫芦,撑起的脸蛋就像永远塞不饱的小仓鼠,一听到吃的她立马含糊:“你要请我吃好吃的吗?”
心底的小凌希又冒出来了——
小博士:我就说能蹭到好吃的嘛,楼没白爬!
“你都吊着半条命爬楼送糖葫芦了,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嘛。”
“那好,我要吃!火!锅!”
“大热天的吃火锅,你不怕上火?”乔波尔本不喜欢吃辣的,但看着凌希一脸期待的样子她也只好作罢:“行,吃火锅。”
宠,给我往死里宠,到时候这狗东西就赖着不走了。
……
如小型影厅一般大小的影音房里,秦韫正贴在楚曦的怀间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惬意。
纵使投在巨幕上的电影结束,整个房间陷入沉寂黑暗,二人依旧紧紧相依迟迟舍不得分开。
楚曦沉溺在秦韫的温柔乡,如痴如醉的上ꔷ瘾难戒。
她侧头深深嗅着爱人颈间让人情迷意乱的馨香,终是忍不住的咬了咬那软嫩的后颈:“要不……我再找一部电影看看?”
秦韫点了点楚曦的鼻尖,想把亲热云雨的美好全都留在无眠的夜里,理智的拒绝着:“我得去书房处理一下工作,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可以去宅子里逛一逛,我让李伯陪你。”
“那……”
“嗯?”
“想跟老婆再腻歪几分钟,好不好?”
“贪玩!”秦韫宠溺的娇嗔一声主动送上自己的吻。
虽然喜欢被楚曦拥在怀里,但偶尔也想凌驾在她之上,好以满足自己霸道的侵占欲。
楚曦心领神会,环抱翻身的动作格外丝滑。
眨眼间,她仰躺着迎接爱人俯身的送吻,呼吸都是醉人的甜腻。
贪玩的人享受着精神飞驰的快意。
被撕扯理智的人痴迷侵袭神经末梢的酥ꔷ痒。
楚曦缀吻着秦韫那女性并不明显的喉结,顺着滑弹的天鹅颈终于游移到唇边。
可还没等秦韫压嗓的舒叹,楚曦停止了肆意的进攻。就像是探案一般留了让人意犹未尽的悬念。
“楚曦!”
“是老婆说要好好办公的,我很听话啊……”
咬了咬楚曦的唇瓣,秦韫嗔怪:“晚上再好好收拾你!”
……
秦家宅邸是典型的中式建筑风格,庭院的廊道绕着山水绿景蜿蜿蜒蜒。
楚曦同李伯闲庭漫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宅子里的岁月变化,最终话题还是落在了秦韫身上。
“楚小姐这次回家,小姐比谁都高兴,你的房间她特意让人反反复复打扫了好几遍,为了你能住的习惯,屋子里的摆设是一样都没换过。”
楚曦手里捏着鱼食,正投喂着池子里的锦鲤,听了管家的话,她蕴起暖暖的笑意。
“李伯,其实我不太方便直接和老……额……和小姐聊过去的事,难得有机会和你散步,便想着找到你旁敲侧听。”
管家是过来人,当然听得明白楚曦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他背着手继续朝前漫步。
以前秦家遗产纷争激烈,认不清谁才是最后的家主,多多少少会有些忌惮。
如今秦韫成了一家之主,楚曦又是她的心尖宠,管家自然也就放开了聊。
“当初老爷和夫人相继离世,觊觎秦家家业的旁系族人一大把,不太参与生意管理的小姐急于站稳脚跟。所以很多事她都必须做出残酷的决定。
若要说她有什么软肋,怕是只有楚小姐你了。
那时候你还小,自然不懂残酷的利益纷争和隐藏的危险。
要知道商场如战场,更何况当时的小姐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就要周旋于各种人情世故之间,独当一面对她来说太辛苦了。
小姐也是再三考虑后,才不得不做出让波尔小姐带你走的决定。一来是为了能让优秀的人引导你。二来你会很安全,不至于让她太分心。
你不在的日子小姐过的并不快乐,每晚都靠喝酒才能入眠,这些年她念你念得很。”
何德何能让一个优渥到站在云端的女人,用尽一切心思去怜爱如尘埃一般的自己?
楚曦扛不住这样的真相,她抿着唇面色难堪。
原来秦韫用最沉默的方式小心保护了自己。
明明是自己人生中最伟大的拯救者,却非要在最艰难的时候撇开她,去独自承受莫大的压力,又还联合了所有人为此闭口不提。
这一瞒就是整整八年。
紧紧捏着鱼食的指节泛白,楚曦垂下眼帘看着夺食的锦鲤激起的层层涟漪,她陷入到了恶性循环的自责情绪里。
管家感受到楚曦低迷的情绪,便笑着拍拍她的肩头,缓和气氛:“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么?瞧我这老糊涂的,都忘了向你道一声——欢迎回家。”
楚曦将手里的鱼食塞进管家的手里,行色匆忙:“李伯,我手机忘带了,先失陪了。”
宅子大得像迷宫,该穿过哪一条廊道,拐几道弯才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那条捷径楚曦早在心底铭刻出模样。
明明都在家里,明明才分开一小会儿,楚曦却失心疯般的想要见到秦韫。
坐落半山的宅子隔绝了尘世喧嚣格外静谧,回荡在空旷廊道的跑步声,让这满是实木搭建的建筑有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秦韫正拿着笔在文件里勾勾画画,砰的一声,门突然被狠狠撞开。
楚曦一向行事稳重谨慎,这突兀的闯入可不像她的作风。
秦韫被过大的动静吓了一跳,惊异着:“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
楚曦一言不发,径直疾步走到她的身前坐到了桌子上,又还霸道地抽走了她手里的文件。
秦韫倍感莫名,但又好奇自家养成的小女友这是抽的哪门子疯,便准备靠着椅背细细欣赏她严肃又含情脉脉的模样。
楚曦急不可耐的一把将秦韫给捞了回来,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顷身难耐的深吻。
略过软唇轻点厮磨的戏码,只剩势如破竹的侵略,湿热的软舌顶开贝齿正放肆的探寻着另一半。
这捉迷藏的游戏很快就变成了纠缠不休。
不愿楚曦一直难受的佝着腰,秦韫自然又主动地站起身。
她的双手稳稳地支撑在桌边,恰到好处的将坐在桌上的楚曦圈在自己的身前。
微微仰头,这一抹忘我的吻,超标的甜。
楚曦的指尖灵巧,在爱人的耳边一圈一圈的勾画,酥酥痒痒的触感惹得秦韫笑眯了眼睛想要避开玩趣的骚扰。
楚曦伸手轻轻把着秦韫的后颈,似乎这样能让她保持昂首的姿势不至于太累。
默契的忘我拥吻中,她们深深的在意着彼此。
这一吻绵绵漫长。
对于双向奔赴却又在岁月里不停错交的人而言,痴醉的吻也难以倾泻出积压甚久的爱意。
终于隐忍急促的呼吸退身,下一秒又紧抱在一起。
楚曦稳不住自己的心神,但又想让秦韫知道自己的想念,便失控的哽咽着:“我想你了!”
秦韫贴在她的怀里,那一声填满了无助颤抖的哭腔砸在心头,让一直以来都是坚ꔷ挺的背脊顿时失去了气力。
鼻酸感来的特别陡然,她微蹙着眉头慢慢闭上了眼睛:“傻瓜,我们才分开这一小会儿呢。”
“就是特别特别想你,你说怎么办。”
楚曦很无奈,秦韫也很无奈。
神啊,请让我们相爱吧,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