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医生的话, 凌希接过单子认真点头,离开办公室前很是谨慎的问了问:“白医生,那我现在的病情是好还是坏?”
白鸢托腮依旧保持温煦的笑意:“比以前好就是好, 但我们的目的是要越来越好直至痊愈。”
按照凌希现如今的理解能力,白鸢有意将话绕着弯说得模棱两可。
“对对对, 你说的特别对!”果不其然,凌希听到她的回答灿然大笑,认为自己的病情已经得以控制,便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办公室。
很快, 肖摩又无缝衔接的推门而入,深怕凌希在外面偷听,他关上门故意停顿几秒才放心的走到桌边询问:“怎么样白医生,凌希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吧?”
白鸢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站起身给肖摩倒了杯水,一般这样的开场预示着情况并不乐观:“不要掉以轻心,你日常所见凌希的精神状态大概率是假愈的表现。
病态亢奋很明显, 这是因为长期用药产生副作用后, 突然断崖式的停药所造成的不良反应。
停药还导致了她长期发梦惊厥, 引发间断性的情绪焦虑。因而伴随了头痛头晕等身体不适的症状。
总结一句话呈过山车式的情绪变化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你一定要监督她按时吃药定期复诊。
另外, 她说最近有人在追她, 面对情感问题还是表现出过于敏感的抵触情绪,我个人是希望她能展开一段良性的恋情从而达到辅助治疗的效果。”
——奇怪的分割线(1)——
像是被谁扰了初春绵意的梦,深陷在松软床榻里的女人发出不悦但又享受的嘤ꔷ咛。
梦里的白蟒竟然是眉清目秀的, 正吐着信子扭荡着身躯顺着脚踝游移, 似乎期盼求得女人的回应。
蛇信嘲热的气息滑过每一寸紧敏的肌肤, 蛇身掠过难逃冰冰凉凉的酥痒。
这是一种燥热与理智被交替刺激的复杂感受,让人贪念着想要停不下来的更多。
——看完本章你们会懂的——
听完白鸢的解释,接过递来的杯子肖摩有些不知所措的咽了咽唾沫:“怪不得总是没来由的哭哭啼啼……像个小哭包一样。”
听到肖摩小声嘀咕,白鸢坐回到椅子里将这段凌希并没有提及的情况记录下来,顺便提醒着:“亢奋、焦虑、哭泣、敏感、抵触、低落这一些列情绪表达,在短时间内不停的变化交替,并不是凌希故意所为,而是她没办法去控制,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多包容她。”
“那……现在除了恢复吃药,还需要注意些什么?”
提及治疗方案,白鸢脸上轻松的神色褪去,严肃的将一张名片送到肖摩面前:“药物治疗结合更系统的辅助治疗,当然会更好。
这位医生是我的老同学,她刚刚回国还算空闲,是抑郁症、躁郁症、精神分裂等精神疾病方面的权威。如果凌希本人愿意,你们可以试着约一约她,我想她一定会帮到你们。”
肖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拽着白鸢送来的名片:“季长忆……”
——奇怪的分割线(2)——
女人并不害怕与白蟒纠缠对搏,甚至大胆的环住它圆溜的脑袋。
直到冲破天际的快ꔷ意如锁喉一般让人嘶哑着发不出声响。
眼前的世界变幻出潮汐绚丽高涨斑斓的奇景,让人无法逃离出光怪陆离的梦境,好不真实。
终于,秦韫迷迷糊糊的舒展眉心。在睁开眼的一瞬,鼻息间发出一道舒叹。
——看完本章你们会懂的——
“对了肖摩,我还有件事想了解一下。”
“什么事?”
“上次那个治疗疗程结束以后,凌希的记性恢复的怎么样了?”
聊起残酷的事,肖摩本是努力佯装轻松应对的样子荡然无存,他紧张的看向白鸢:“你该不会认为还需要再来一次吧?”
“别紧张,没那回事,你当是主治医师回访了解病人情况。”
得到回应,肖摩泄出一口气:“凌希的记性时好时坏,但是很奇怪,她在专业上的认知和水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就是生活琐碎上有些难自理。不过今年状态不错,都开始正常授课了。”
“没有出现其他未知状况就是最大的好事,你也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一切都在慢慢朝好的方向发展。”
——奇怪的分割线(3)——
在一片空白之后她缓缓看向旁侧空荡的枕头,下意识的想要寻找失而复得的小朋友。
可刚一挪动,花蕊伴着朝露呼之欲出焕润的畅快。
她慌乱的想要起身,这才发现楚曦沉迷于林间游玩,无奈的蕴着宠溺的笑意揉乱了她的长发:“你很不乖……”
楚曦掀开绒毯冒出脑袋,她的脸颊因为失痒而变得绯红。
唇角依稀还能看见丝丝晶莹,这让她看起来不似往常那般清冷。
兴许是压抑了太多年,突然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人,楚曦彻底放肆着。
轻拢慢捻绒雪巅峰,此情此景楚曦有感而发:“上帝喜欢珍珠,于是在你的深处种下了一枚贝壳。”
——所以看明白了吗?
楚曦不在,工具人曲烨临时充当了秘书的角色,他第一时间拿到了调查凌希的资料,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放到办公桌上,不敢开口打扰。
乔波尔刚好审完手里的文件,抬眼看向牛皮卷宗,没有开口说话,挥手示意曲烨帮忙打开。
很快,厚厚一叠带着照片的详细背调铺展在桌子上。
乔波尔狐疑的看向曲烨,又扫了一眼资料:“这么多?”
曲烨为难的点点头,乔波尔察觉端倪,便起身走到他的身旁随手拿起一张照片看了看。
只在这一眼的瞬间,乔波尔那深邃漂亮的眸子非本能的震颤着,她又一股脑的抓起好几张,每一张都像是残酷无情的审判将她打入水深火热的地狱。
乔波尔扔开手里的照片,失狂的拽着曲烨的衣领,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你确定这些都是凌希的信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这是做的什么治疗?”
曲烨自然没有楚曦那般八面玲珑。
面对乔波尔咆哮式的愤怒,曲烨努力保持冷静。但又很慌张地扶住乔波尔的胳膊深怕她犯病:“老板你先冷静点,保持冷静!”
乔波尔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耳鸣来的很突然,她弯腰匍匐在桌边,趁着理智还在指着款包吩咐:“去把药拿过来,快去……”
一抬头,满桌子的照片让她不敢注视太久,最终只能妥协的埋下头静等曲烨拿药。
“老板,药!”
止不住颤抖的手抓过曲烨掌心上的药片,乔波尔连喝水的动作都省掉了,胡乱的把药片塞进嘴里吞下。
曲烨推来椅子让她能稳稳坐住,小心谨慎的观察着情况。
“叩叩叩……”伴着清脆的敲门声,季长忆来的很是时候。
因为楚曦不在,她只能自作主张推开门试探着朝办公室里看了看。
只见乔波尔瘫软在椅子里面色煞白,曲烨又是一脸不知所措。
季长忆加快脚步走近,担忧从她的眼里溢出,询问里带着不忍的苛责:“好端端的怎么又犯病了?”
正要问发病缘由,季长忆的目光被桌上的照片吸引,她歪着头拿起照片看了看。除了眼里闪过惊异,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自然也明白了乔波尔发病的由来。
“曲烨,把这些东西先收拾掉,别再刺激波尔了。”
“明白,季医生。”
季长忆本想推着乔波尔朝休息房走去,她却抬手拽着季长忆的手腕,虚脱问起:“能不能告诉我,凌希那是做的什么治疗,是因为病的很严重才会做这样的治疗吗?”
季长忆咬紧腮颚不想回答,可看着乔波尔固执不肯松开的手,她咬着嘴唇隐忍哭泣,那一滴晶莹带着零碎的美感却能无情撕碎季长忆的心。
俯身贴在耳边,季长忆轻声安抚的样子就像是在哄没有糖吃的小女孩:“听我的话,先带你去床上躺下,我再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把所有温柔留给不值得爱下去的人并不代表这样做就是错的,起码季长忆只想把自己的温柔全都塞进乔波尔心里,好让她不那么空虚难受。
将乔波尔扶到床头靠着,季长忆细心调试屋子里的空调温度,又替她掖了掖盖绒毯,最后端着一杯温水回到她的身旁坐下:“先喝点水。”
“谢谢。”
“我是你的医生也是你的朋友,别这么客气。”
乔波尔托着杯子,虚弱无力的靠在床头,她在无声的等待着季长忆开口回答自己的问题。
季长忆刚刚倒水时特意取了一张凌希的照片,她沉闷吐息着将照片放在床头柜上:“你的救命药只会让你的情绪变得更糟糕,这也能算是救命药吗?”
那所有的不情愿全都写在脸上,藏在这一句质疑凌希的哀怨里。
乔波尔放下杯子眼神空洞,就这么呆滞地盯着照片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