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要考虑变种、脏、棉这些,这些都有赌性。

除去是极小的毛料,否则基本上没有完美的翡翠。

要不然,十公斤的高冰种带灵动色花的料子,也不止这个价,合算下来才四十多万一公斤。

周围涌过来不少人观望。

选择在这里切石的,很少会有表现极好极好的。

因为稍有不慎,画线错误之类的,便可能会让料子的价值大打折扣。

周华这块料子,已然是今晚所有拿出来的毛料中,表现最好的了。

有中标价更高的毛料,但都是像周顾那样,选的大块头毛料。

切石机切片嗤嗤作响。

灰色的毛料沫子随着水滴溅射出来。

在石头没有完全切开之前,谁都看不出来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只有周顾心知肚明。

冉玉泉还是有些本事的,这块料子他赌中了。

他原来也打算给这块毛料下单的,只是看到里面周华投的四百多万标单,就没了想法。

四百多万拍下这块料子,涨是能涨,但涨的幅度有限。

不到十分钟。

“哧!”

一声。

毛料切好了,被切片分作两半。

切石师傅连忙关掉机器,又去拔旁边的木桩。

周华、冉玉泉还有跟在他们后面的翻译、保镖,不自禁又凑近了些。

若是往常,他们都还不至于这么紧张。

涨了垮了,大概都能以平常心对待。

但现在涉及到和周顾一个亿的赌注,那当然要紧张得多,连冉玉泉,都有种心脏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

随着料子被搬出来,切石师傅连忙在上面泼了点水。

又用手抹了抹。

切面表面的切割痕迹顿时被抹去不少,看起来不再是那么灰蒙蒙的。

周华和冉玉泉的脸上都露出喜色。

“赌涨了!”

冉玉泉兴奋道。

说着便连忙打开强光手电筒,蹲下身细细去看。

这块毛料的价值其实并不那么好估算。

两块切面上都能看到货头和货尾位置。

货头位置当属藓色较之的地方,就像是鲁岩的那块毛料那样,周华这块毛料并没有全部被藓给吃掉。

还留有几处能够取件的地方。

都是真正的高冰种无疑,而且玉肉细腻,飘着色花。

即便不能取手镯,光是做牌子,也能值中五到小五的数。

只遗憾是要取满色的物件就很难了,除非是做极小的坠饰。

要不然,这块料子的价值还要暴涨。

至于其他表现稍差的地方,有高冰种不带飘花的,也能值不少钱。

再有冰种的地方。

估摸着还能掏出两个镯子来。

主要是这块料子的玉肉极为细腻,刚性又足,这样的料子做成成品,是还能翻种翻色的。

初步估算,这块料子要以中标价两倍的价格出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就已经能够算是大涨了。

旁边已经有人问起周华他们这块料子卖不卖。

周华理都没理。

只冉玉泉回头冲着这些人拱了拱手,道:“诸位,不好意思,这块毛料我们不卖。”

周华家里现在就要扩张翡翠生意,这种料子,何必卖给其他人。

对于那些比较小的公司,或者是个体户而言,的确是只赚取自己能够看到的利润。

有赌石开窗的,有下片的,有做毛货的,甚至还有最后赌抛光的。

但对大公司而言没有这种说法。

他们有完整的生产线,没必要把利润让给别人去博。

有些公司,甚至都直接整上了矿脉生意,从开矿到成品出售,全部的脉络全部包圆了。

说起来,周顾现在也就差没有整翡翠矿了。

说完,冉玉泉又蹲下身去给这块毛料打数。

几个切石师傅合力将周顾那块毛料弄上叉车,又放到切石机下来。

三百多公斤重的毛料,看起来就像是个小磨盘似的。

皮壳油光发亮,就像是刷了层油漆似的,应该是莫湾基的料子。

这么大块头的毛料,又吸引到不少人关注。

一些人围在旁边,没有离开。

米恒、栗木等人眼神里隐隐有些担忧。

在这会儿冉玉泉还在打灯打数的工夫,他们也在旁边细细观察过周华那块料子了。

心里已经有大概的估价。

千万左右。

而看周顾这块料子的表现,没有色蟒、松花,可以断定是种水料无疑。

莫湾基的黑蜡壳容易赌涨不假,但那也得看运气。

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只能说是普普通通,要不然,也不会拿到公盘蒙头料区里面来。

虽然块头是挺大,可要以千万的价格来打数,那就要合三万多一公斤。

除非是能够取大件,亦或者是种质很是细腻,能够达到高糯化的水准,不然很难值这个价钱。

可这需要极好的运气。

周顾这场赌,怕是悬了。

只有周顾像个没事人似的。

半晌,冉玉泉打好了数,站起身,和周华低语了几句,便笑着对周顾道:“我估算这份料子价值在八百万到一千万之间,按我们周少的意思,就给你折个中,按九百万的价值算,你觉得怎么样?”

他脸上的笑当然是得意地笑。

周顾很爽快地点头,“行,没有问题。”

米恒本来还想着帮他压压价格的,听周顾都已经答应,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子,你钱准备好没有?”

周华嗤笑着对周顾道。

周顾回以嗤笑,“你还是把你的钱准备好吧!我可不接受延期和分期。”

“呵!”

周华不以为然,“赌石,可不是有信心就行。我钱时刻都准备在这,但你也得有那个命拿去才行。”

周围人群听出些味道来,知道周华和周顾应该是在对赌。

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

但他们仍是更加感兴趣起来,饶是周顾这块毛料肯定要切不短时间,也不愿意挪动步子了。

在切石机的嗤嗤声中,时间缓缓流逝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深夜十一点多。

栗木的朋友是真周到,还给周顾他们送过来夜宵。

只是栗林和栗芸竟然也来了。

他们兄妹俩给周华、冉玉泉他们也带了些吃的,对周华的态度,那叫个热情,比对栗木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要亲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