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战。”段懿枫满眼戾气，重复了一遍，“真有本事。”
柳陌岑也蹙眉：“懿枫，这次你不许想以前一样涉险。我恐怕这次，也同许久之前一样，是一场纠纷大战。”
段懿枫点头：“我明白。诸城应当在父君的最后一次号令之下集结了所有修士，目前应该在修缮各处的阵法。”
“魔族得了我的命令会全力帮助天悦。”空黎辰也道，“你只管大胆去安排。”
“好。”段懿枫一笑，分析道，“目前的情况来看，天悦城最主要的力量还是我们四君子，以及夜、容二位长老。两位长老会在城中帮扶父君，那么就剩下我们四个现在聚在一起的……还有你们五大魔首——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能否全部相信。”
空黎辰及时开口：“小鱼儿暂时不能用，真要开战，她肯定要向着时之城，厘木笙、苏墨寒虽然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们做事还挺靠谱。”
“那这样。”段懿枫想了想，“冥哥哥，一会儿你们去打探一下时之城内和大头目的消息，沈泽羲这条线索也很重要。如果他是在仙洲，或是回了天悦城，会有人传来消息。他与魔族浊气一脉不知道有没有勾结，不能放松警惕。”
柳陌岑上前，拉着季梦幽，道：“懿枫，浊气一脉的来源恐怕是玄宗。跟玄宗的人打交道你的经验可不及姐姐我。”
段懿枫应允：“那好，有消息传回城里来。我跟阿辰会以天悦城为中心四处走走，包括但不会限于雁城、雾城。”
“还有那两块石头。”空黎辰插嘴。
六人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仙力魔气还有剩余，又互相交流了一下跟不同地方浊气一脉的人交手的心得。
“那走。”段懿枫点头。
六道不同颜色的光芒闪过，只留下了几片翩然而落的枯黄树叶。
段懿枫和空黎辰并没有按照之前在其余四人面前的说法拉着空黎辰四处乱转，反而径直回到了天悦城。
这时的天悦城跟他们离开前的也没有差多少，都是残垣断壁，人烟稀少的样子，随处可见那被烧成了木炭模样的尸体和枯树，好像给这座城市增添了许多苍凉气氛。远处似乎还有烈火燃烧的痕迹，映得那天都红了。
“天悦城之劫。”段懿枫垂头，“是我能力不够，护不下这一城百姓。”
空黎辰急忙开解：“怎么会？我们懿枫最棒了，你可是天悦城的城主呢。”
段懿枫半眯眼：“也是。”
空黎辰总觉得他这个样子是在心中自有计较，而且还是在打什么不好的算盘。他又一联想曾经仙魔大战时段懿枫的表现，心中一阵心悸。段懿枫在他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可言了。
“喂！我说，懿枫，别乱想。”空黎辰咬牙切齿，“跟我保证一个，不会以身犯险。”
“嗯，我不会以身犯险的。”段懿枫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要以身犯险，你怎么办？”
空黎辰叹气：“你也知道啊。”
“好，你听到我发誓了吧？”段懿枫百般无奈，答应下来，“我去城主府找父君。”
空黎辰皱了下眉：“不。”
“为什么？”段懿枫奇怪，“我去又不是你去，而且父君那儿又不危险。”
“我不是说你不能去。”空黎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感觉有熟人的气息。”
“哦哦。”段懿枫回答，有点吃醋了，“你的老相好这么多？我说你也真上心，这么远都感觉到了。
空黎辰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他要是现在说错了一个字，面前的人就会毫不客气地一走了之，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懿枫，我哪儿有什么老相好？”空黎辰故作镇定，绷紧神经。
“噢，那扬忱昔不是？”段懿枫答。
空黎辰：“……她不是，不过，好像就是她来了。”
段懿枫冷笑：“还说不是呢，人家来了，人影都没见着，你就知道了。我去个墨卿山，正大光明地找人你都不知道。”
“我那是……”空黎辰语塞，“信不信由你，我现在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现在？”段懿枫又“哼”了一声，“那我看你以前都一心扑在她身上了。”
“我没！”空黎辰郁闷，“我只是因为小鱼儿才被她纠缠上的。懿枫，小枫儿，你信我，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你要是不信我就罢了，别自己又跑去做什么傻事。”
段懿枫看他一直急切地跟自己解释，心里好像被什么填满了，有点酸涩，也有点甜甜的。
“我才跟你发了誓呢，不会的。”段懿枫有点奇怪，他以前究竟做了什么事，才让空黎辰对于他会自杀一样的行为有一种执念。
风声一阵。
落叶片片。
雨声残响。
段懿枫打破安静：“下雨了。”
空黎辰立马掐了个诀，把快要砸像他的雨点都尽数隔在了外面。
“这么怜香惜玉？”段懿枫瞥了他一眼。
空黎辰这次趁他话音刚落就接了话：“只怜惜你，行了吧？”
“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惜。”段懿枫拍了拍溅在衣袍上的泥点。
空黎辰：“……”
行，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人都没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段懿枫眼中闪过一丝空黎辰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的狠厉。随后，段懿枫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出现。段懿枫握住剑柄，反手往后一刺，一道血红的的身影往后退去，掀起一段残影。
段懿枫往空黎辰的方向扬了扬头，口型道：“见了老相好，五感就下降了？”
空黎辰：“……”
我说我一直在看你，没注意她你信吗。
虽然这样想，空黎辰还是立刻续上了段懿枫的招式，一剑刺出。那道扬忱昔还没有站稳，空黎辰又冲她出手，仓促往旁边闪躲。
“喂辰哥哥！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扬忱昔喊他，手上也出现了一把剑。
段懿枫疑惑，向空黎辰挑眉：“她喊你什么？辰哥哥？”
醋意满满。
空黎辰心中咯噔一下，看向扬忱昔。
扬忱昔嘴上这么说，身法却很诚实，才不过几息的时间，就已经逼近了空黎辰。
空黎辰面无表情地斜着将剑送出去，随后松了手。扬忱昔不知他想干嘛，却见空黎辰手上瞬间掐诀。
“万剑覆天，念魔，绝杀令。”空黎辰的声音中不带一分感情。
扬忱昔笑容一滞。
“一剑倾天，念神，绝杀令！”段懿枫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响起。
扬忱昔前后受敌，她却不急。她手中的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她从容地迈出一步，进入虚空。
“懿枫。”空黎辰嘴角也噙着笑。
段懿枫抬手，落冰进入他的手中，念神仍在不远处指着扬忱昔，使扬忱昔不能不一直保持着虚空状态。
而后，他目光一凛。一阵仙力在他周围迸溅，掀得周围的沙尘都四处纷飞。仙力很快被他注入了落冰剑中。他眼中的杀意早已盛满了，这时因为翻涌的仙力，凝实成了一道利刃，一寸一寸地，慢慢朝扬忱昔碾过去。
“霜冷九州可是能够斩落一切在虚空中的东西哦。”段懿枫的语气天真。
然而，扬忱昔只是笑了下。如果她只是从虚空状态中走出来，她有很大可能能够躲过念神。但她要是遇上了霜冷九州，那一定毫无生还的可能。
“可我不怕。嘻嘻，辰哥哥，你就好好地，接受忱昔妹妹送你的大礼吧。”扬忱昔丝毫不慌。
一阵很大的爆炸声响起，烟尘阻挡了他们的视野。
“假的。”空黎辰面无表情。
段懿枫还没有说什么，两人就听见城主府传来了异动。一阵比霜冷九州还强烈的爆炸声回荡在天悦城上空，火红的光照亮了阴霾四处的天悦城。
“去看看。”空黎辰提议。
段懿枫犹豫了一下：“可能跟扬忱昔说的话有关，你要不先避避风头，等到柳陌岑她们传回了消息我们再去？”
空黎辰拒绝：“不必，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什么？清者自清。”
【作者有话说】：段懿枫：“你要是说错一个字你就完蛋了。”
空黎辰：“老婆我错了~”
柳陌岑/季梦幽：咦~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