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 季时余接过开车的担子。席荆坐在副驾驶沉默不言。女生熟悉的身影萦绕在他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
车子进了小区,季时余开口唤道:“到家了。”
席荆抬起头, 看向车窗外,惊讶道:“这么快?”
季时余:“不快,一个小时了。”
席荆:“这样啊!好吧!”
季时余瞧了席荆两眼,问道:“还在想刚才的人?”
席荆“嗯”了一声:“我真觉得我见过她, 但我想不起来。”
季时余:“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放松一下, 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席荆无奈地叹气。
周六, 席荆一早陪冯吉住院化疗。
冯吉被席荆按在病床上,看着席荆忙前忙后, 说道:“行了,你别忙了, 我一会儿自己来。”
席荆一边熟练地收拾病房,一边说:“你别管, 躺着就好。”
自从席荆离开刑警队,空闲明显多了,特别是有了固定休息时间。每逢周末席荆都会跑到冯吉家照看一番。
不仅是席荆,连季时余也隔三差五看望冯吉。
可越是被人在意,冯吉内心越是愧疚,总觉得是自己的原因给人添了麻烦。
席荆听不到冯吉的声音,说道:“你不用想太多, 你身体好, 我心情好。”
这说话的口气, 活脱脱一个管家婆。
冯吉笑了笑:“知道了。”
席荆安顿好病房,坐到冯吉边上。
冯吉顺手将自己刚剥开的橘子分了一半递给席荆, “歇会儿。”
席荆掰了一瓣塞进嘴里,边吃边说:“还好,不累。”
冯吉关心道:“你们最近工作不忙吗?”
席荆:“不忙,还是那些活,每天整理档案。”
冯吉:“上面没有其他安排?”
席荆:“暂时还没有。”
冯吉沉默,隐隐有些担忧。
席荆拍拍冯吉,安慰道:“别担心,我有打算。我最近又盯上一个新案子。”
“新案子?”冯吉想了想,“无头雪人?你打算查了?”
席荆:“是有这个计划,但并不顺利。”
冯吉:“怎么了?”
席荆:“找不到关键证据,无法重启案件。”
冯吉点点头,重启当年旧案并非易事,“这事急不来。”
席荆:“知道。不过也发现了一些其他事情。”
冯吉:“说来听听。”
席荆将自己昨天所见讲给冯吉听。
冯吉对张波的情感风波并不意外,反而是担心席荆,问道:“他没看到你吧?”
席荆:“应该没有。”
冯吉松了口气:“那就好。”
席荆不解:“你在担心什么?”
冯吉一脸嫌弃道:“担心你呗!还能担心什么。”
席荆不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冯吉无奈道:“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
过去这些年,冯吉虽然不在警局中,但也听到乱七八糟的事情,其中某些人不良的生活作风成了目前公安内部最大的诟病。
冯吉担心席荆因为发现了别人的秘密遭到暗算,这事并不少见,“总之,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人当了靶子。”
席荆:“安了,安了,我会小心的。”
当晚,席荆本想留院陪护,但耐不住被冯吉唠叨,只好离开医院回了家。
季时余洗完澡,随意在腰间围上一条刚好盖住大腿根的浴巾,头顶着毛巾走出淋浴间。
洗好澡的季时余口干舌燥,出了洗手间直接到客厅倒水,正好撞见开门进屋的席荆。
席荆没想到刚进家门就遭受强烈的视觉冲击。整个人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季时余上半身优越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又细又长的小腿格外吸睛,完美的身材看得人心跳加速。
席荆的视线不自觉从上向下,盯上了浴巾的位置,脸渐渐发烫,忍不住呼出一口气,大声埋怨道:“你怎么光着身子?”
“我刚洗完澡。”季时余一手持毛巾擦着湿发,一手拿着水杯,喝了几大口。发梢的水滴从脸颊滑落,湿润的面庞给人一种无辜感。
席荆忍不住吞咽口水,立刻避开眼神:“赶紧把衣服穿上。”
季时余挑了挑眉,“哦。”说完慢悠悠转身回了房间。
席荆大口呼气,抬手给自己扇风散热,连喘了好几下。
过一会儿,季时余换上睡衣走出,坐到席荆身边,问道:“你不是说今晚要陪护吗?”
席荆:“冯叔不让。”
季时余:“那你吃饭了吗?”
席荆:“嗯。”
季时余觉得席荆情绪不对,转头发现席荆脸异常红,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席荆:“嗯?我?我没事啊!”
季时余微微拧眉:“真的?”
席荆点头:“真没事。”
季时余不信,伸手想要触碰席荆的脸。
席荆看着季时余伸来的手,身子后仰拉开距离,紧张道:“你干嘛?”
季时余:“你的脸很红。”
席荆:“没事。冻的。”
季时余半信半疑,“行吧!那早点休息。”
席荆:“嗯,我先去洗个澡。”说完从沙发上站起,走进了洗手间。
季时余洗澡时积攒的热气还没散去。
席荆注意到盆里季时余脱下的黑色内裤,目测了一下尺寸,倒吸一口气。
靠,这么大吗?之前居然没发现。
不经意间,席荆脑子里浮现出季时余只穿内裤的模样,脸又红出了新高度。
好热。
季时余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表,半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出来,不免有些担忧。季时余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席荆被吓了一跳,关掉头顶的花洒,探出头问道:“怎么了?”
季时余:“没事,你在里面时间有点久,担心你。”
席荆:“我没事,马上出来。”
季时余松了口气,但还是放不下心,等在门口。
席荆走出卫生间看到季时余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疑惑道:“你干嘛?”
季时余:“担心你出事。”
席荆:“我没事。”
季时余从身上席荆身上感受到一股凉气,不禁神色凝重,“你洗冷水澡?”
席荆:“啊 !我热。”
季时余眉头紧锁,质疑道:“你刚刚不是还冷吗?”
席荆愣在原地,被人戳破后的尴尬写在脸上,半天憋出口三个字:“我乐意。”
季时余担心道:“小心感冒。”
席荆逞能道:“不可能,我身体好得不得了。”
万万没想到话出口过了一夜,人就遭到了报应。
第二天起床,席荆头疼眼花,鼻子堵塞。
季时余鄙视地说:“是谁说身体好得不得了?”
席荆:“意外。”边说边抽纸醒鼻子。
季时余无奈叹气,“家里有药吗?”
席荆:“没有药。小感冒,没关系。挺一挺就过去了。”
季时余:“你确定?”
席荆点头:“放心,睡一觉就好。”
季时余仍放心不下:“等会儿吃点东西再睡,我去给你煮点粥。”
席荆囔囔地说:“谢谢。”
季时余端着粥出来,席荆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
季时余坐下将碗递到席荆面前,“给。”
席荆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接过碗,“谢谢。”
季时余:“不烫,直接喝。”
席荆感冒症状越来越严重,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季时余为他做了粥,他不好意思拒绝,索性尝了一口。
粥没有味道,但不难吃。
席荆几口喝下肚,把碗放到了茶几上,重新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季时余觉得席荆的状态不对,“你很冷吗?”
席荆:“有点儿。”
季时余:“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席荆开始迷糊:“不知道。我想睡会儿。”说完身子就歪下去,蜷缩倒在沙发上。
季时余:“去床上睡。”
席荆起身下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卧室里走。
季时余拉住席荆,“去我屋里睡。”
席荆:“嗯?”
“地上凉。”季时余推着席荆转身进自己的房间,走到床边顺手揭开被子,扶着席荆躺上床,又给盖好被子,“你先睡,我去买点药。”
席荆有气无力“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季时余出门买了药和体温计。
他给席荆量了个温度——39度6。
高烧。
席荆的身体状况不佳,季时余叫了几声都没叫醒人。季时余觉得不能放任席荆自然恢复,直接将人扶起,努力将退烧药喂进席荆的嘴里。
席荆烧得迷迷糊糊,只能觉得冷,忽然身边出现了火炉,本能地想要靠近。他紧贴上去,双手保住火炉取暖。
季时余感受到怀里的人浑身发烫,意识完全不清醒。
他瞧着席荆生病的样子,也不忍心推开,任由席荆抱着自己。
或许是季时余的胸膛过于舒服,席荆趴在上面,睡得很安稳,不一会儿打起呼噜。
呼噜声有一下没一下,有种催眠的魔力。
季时余的眼皮也耷拉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席荆睡得很香,一觉睡到天黑。醒来后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四肢被人束缚,勒得难受。
席荆意识到不对劲,抬眼看到面前躺着季时余,而自己正趴在对方的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
席荆一瞬间懵了。
他明明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人,自己还像个树袋熊一般抱着对方。
席荆反应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是眼下这副光景。
席荆觉得自己这个姿势太诡异,想要起身,拉开和季时余的距离。
刚撑起上半身没十公分,下一秒就被季时余一把抱回怀里。
席荆惊呼:“我去。”
睡着的季时余无意识,却加重了手臂的力度,将人搂得更紧。
席荆等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的束缚松动。他调整姿势,换个方法,打算从下面钻出去,不曾想刚动了一下,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整个人被压在床上。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乖,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