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于特警局了解的不多，但听海神大人的口气，对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他没再多问，生怕惹得海神不悦。
车内没有放音乐，很安静。
少年摇下车窗，感受吹来的晚风，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放松和心安，让他的一颗心都如同浸泡在甜水中。
心底涌起的愉悦在踏进陆队长家门的刹那，全都转换为畏惧不安。
——这陆队长也太凶了吧？
面瘫脸。
看着能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海神大人……”少年怯生生的扭头，求助似的看向秦牧，亮晶晶的眸子浮着水光。
秦牧：“他就是看着凶，实际心肠比谁都软。”
说罢，抬手朝陆队长肩头拍了拍，“麻烦你了。”
“不麻烦。”
陆队长边说边打量着躲在海神身后的少年——这个少年看起来很害怕他。
“你。”
他指着少年。
又朝主卧对面的次卧指了指，“睡那个屋。”
“好、好。”少年连声点头。
秦牧朝陆队长挥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海、海——”少年目送海神离开，称呼的几个字才磕磕巴巴的吐出一个，快步走到门口的海神就推门离开，‘哐’的一下关上门。
他尴尬的抬头看着陆队长，讨好的扯出笑，“嗨~”
陆队长：……
-
郊区别墅。
沈昀拎着花束回到卧房，找了两个花瓶，把所有的花都装进瓶子里，灌了些水。
花枝上还沾附着红色的血。
是秦牧的血。
少年抬手为秦牧擦拭伤口的画面在沈昀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蹲在床边，低声哭了一会儿，哭得眼睛酸涩，强撑着洗漱后，钻进被窝。
屋内的灯关着。
他开了床头柜放着的台灯。
昏黄的光线打落在花枝上的鲜血，他心底隐隐泛着疼，鼻子一酸，泪水再次充盈眼眶。
“活该。”
沈昀哽咽一声，翻过身，背对着飘窗，不再去看花瓶里的玫瑰花束。
门口传来轻微声响。
门被推开。
沈昀心下一惊，猛地坐起，勾头朝门口看去。
林献不在家，y0039在屋里休息，秦澈和江野进门之前也会先敲门。
——那进来的会是谁呢？
定睛瞧清楚走进卧房的人，沈昀撇着嘴、强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躺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
秦牧关上门，视线落在正对门口的飘窗。他淡淡道：“放进花瓶了啊……我以为你不喜欢红色的，所以重新给你买了香槟色。”
“你来做什么？”沈昀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秦牧：“我明早回海里，晚上想陪陪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花和飘窗的花瓶都放到屋内的圆桌。
对上沈昀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我睡飘窗，所以把飘窗的地方腾出来。”
沈昀：？
“我在床上睡着，你睡飘窗？”
不跟我一起睡？？
“不然——”秦牧想了想，“我睡客厅沙发？”
沈昀：……？
“别，你在这屋里好好待着吧，我去睡沙发，我睡沙发行不行？”
他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去秦牧家里睡，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卧室，秦牧在次卧躺着。
跟他一起睡能死？
秦牧：“你身体刚好，还是我睡沙发吧。”
沈昀：……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气得说话都不太连贯：“算了，你睡、睡飘窗。”
“好。”
“那个少年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你想见见他么？”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沈昀抬眸瞪去，反问，“你觉得呢？”
秦牧坐在飘窗，倚着身后的墙面，望向沈昀的眸光带着几分茫然。
随后避而不答，只道：“我把他送朋友那儿了。”
沈昀语气酸溜溜的：“怎么没带在身边？”
“我太忙了，没时间照看他。”
“你还真想时刻带着他，跟他时时刻刻都待在一块儿？”
“……不是你问我的么。”秦牧不太明白，他只是乖乖的回答问题而已。
沈昀：“不跟你说了，睡觉。”
秦牧点头，“好。”
沈昀：“我不跟你说话，你也不跟我说啊？”
秦牧：……？
不懂。
“你不是说你要睡觉。”他稍稍犹豫，末了起身，帮人盖好被子。
这样应该没错了吧~
他刚要走，手腕被被窝里的人紧紧抓住。
抓着他的那只手抚上他的小臂，将他用力往被窝里拽。被窝里传来气鼓鼓的声响：“进来。”
“不合适。”
“？”
“……”
秦牧最后还是躺进被窝，身体僵硬的躺在沈昀身旁，双手放到被子外面，平躺着、抬眸看向天花板。
沈昀撑起身子，心疼的瞧着秦牧身上的血痕。他俯身吹了吹，“打你也不知道躲。”
“我怕躲了你更生气。”
“不疼么？”
“还好。”
“怎么可能还好？肯定特别疼。”沈昀把玫瑰花装进花瓶时，手指不小心被尖刺划了一下，没出血，只是划破一层皮，他都觉得疼。
更何况往外渗血的血痕。
“小昀。”
“嗯？”
“你是个煤气罐。”
“……”
“一点就炸。”秦牧抬眼看着在他伤口吹来吹去的沈昀，“不知道怎么了，你就又生气了。而且还很爱哭，动不动就要哭个好久。”
他边说边抬手轻轻摩挲着沈昀泛红的眼眶。
沈昀：“那是因为你说错话，你总是说错话，做的事情也让我很难过，所以我才会哭、会生气。”
秦牧叹气：“好难。”
“……什么？”
“谈恋爱好难。”
“这有什么难的？”
“我没谈过，不知道怎么谈，也不知道要怎么爱一个人。秦澈虽然是我唯一的亲人，但他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只要给他钱就够了。”
沈昀莫名笑出声：“你怎么跟个提款机似的。”
顿了顿，又道：“没谈过，总看过别人谈吧？即便是身边的人都没谈过，那平时的电视剧、电影里，不也有好多人爱来爱去的么？”
秦牧：“都没看过。”
沈昀：“……那你平时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