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林献眉头微蹙，眸底泛着茫然困惑。
祈岸笑眯眯的道：“林叔叔告诉我的，他说你八成会待在郊区的别墅，顺便让我给你提个醒，过两天就是爷爷生日了，爷爷很想你。”
“我知道，我不会缺席。”林献蹙着的眉依旧没舒展开。
他站在门口，挡在门缝前，向来温顺的小金毛此刻语气带着不悦的质问，“你又去我家了？”
祈岸仍笑着：“过两天爷爷生日我没办法过去，想着提前去拜访，祝爷爷生日快乐。”话锋一转，“献献，我们到客厅里说吧。”
林献挡在他身前，他根本没法进到屋子里。
沈昀一脸吃瓜的表情，挪到餐桌旁，弯腰附在江野耳边：“你说……机器人会吃醋么？”
他欲要再嘀咕几句，忽的，一只手捂住了江野的耳朵，坐在江野另一侧的秦澈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会。”
秦澈不知道机器人会不会吃醋。
反正他会。
沈昀：……
门口的林献拒绝得很干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献献。”祈岸又唤了声，眉目低垂，言辞恳切，试图放低姿态来换取林献的几分心软。
林献一言不发。
祈岸长叹一声，“我当初跟你提分手，真的是无奈之举。”
林献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无奈？你不过是听了父母的话，跟我分手，跟一个有钱的小少爷去相亲，你来找我，不过是小少爷没看上你罢了。”
“献献，你误会了。是我拒绝的他。而且我爸妈也觉得，你比他更好。”
“因为之前你爸妈不知道我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发现我比那位小少爷更有钱，所以撺掇着你，让你再来追我。可惜，我不吃回头草。”
“……”
祈岸咬着下唇，一副被逼无奈的表情：“我真的很后悔……那时候，是我父母一直在逼我，我才跟你提的分手。”
“你赶快回吧，别在我家门口杵着。”林献着实没心情去听这一连串的‘哭诉’，说是‘委屈无奈’，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抛弃。
他刚要关门，一条腿就伸进门缝，将门挡住。
祈岸：“天很晚了，你这边又偏僻……”
“快滚！”
林献终是没了耐心，倘若祈岸在知道他身份后不来巴结讨好，他还能高看几眼，偏偏一知道他的身份，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过来。
往前对他不曾说过的话，不曾做过的事，所有未曾兑现的承诺，全都践行一遍。
祈岸沉浸在自我感动之中，林献却觉得甚是厌烦。
他狠狠的踩去一脚，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疼得缩回脚，双唇微动，情真意切般唤起林献的小名，“献献……”
“砰！”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
林献关了门，侧目朝厨房瞧去一眼，只瞧见了y0039切水果的背影。
他走过去，歪头观察着y0039的表情，但什么也没观察出来。
林献目光垂落，落在切好装进盘子里的水果：“不用切太多，吃不完的。”
“好。”
y0039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林献默不作声的立在一旁，捏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安静的吃着。
随后关门离开。
他凑到餐桌边，小声问：“刚刚小黑什么反应？”
秦澈：“没反应。”
看着面上浮现几分失望的小金毛，沈昀笑出声：“怎么？你巴不得他生气？”
“……”
“主要你也没什么逾矩的举动啊。你要是让他进来，说不准你的小男友还能吃吃醋。”
“不想让他进来。”林献撇撇嘴，可爱精致的小脸弥漫着怒气，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讨、厌、他。”
和祈岸分手他确实痛哭许久，但那是过去式。他不是一个喜欢回头看的人。
厨房的玻璃门被推开。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到y0039身上。
y0039端着两盘切好的水果走到餐桌，将水果放到餐桌上，唇角柔和的勾出一抹笑：“切好了，请慢用。”
众人笑着应下，品尝水果。
林献笑不出来，转身回了房间。
沈昀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仿生机器人，忍不住问：“仿生人会有人的情感吗？”
“……比如？”y0039不是很明白。
“比如——”沈昀一下子找不到贴合的词句，他拖着长音顿了顿，眼睫半垂，边嚼着水果边列出两个词汇，“比如喜欢和讨厌。”
y0039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沈昀本来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确切答案，他挥挥手，“明天见。”
目送y0039离开后，还在客厅的几人将两个盘子的水果分食，各自回房。
次日。
江野和秦澈在别墅吃过早饭，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打车离开。
秦澈本来想开林献的车，但沈昀要开，沈昀不想开绿色、贴着美人鱼贴纸的车。
秦澈也不想。
那辆车没有任何一个地方长在他的审美上。
到最后干脆叫了辆出租车，坐着出租车离开郊区别墅，回了家里。
他还是第一次瞧见林献买来的野蔷薇，林献买的不是幼苗，像是从某个地方直接移植过来，茂盛得很，枝叶翠绿，开着不少花。
前两日的大雨将花瓣打落一部分，庭院内的墙边铺了一层浅粉色。
“过两日花苞全开了，会更漂亮。”
秦澈牵起江野的手，走进屋内。
林献办完事情之后给他拍过照片，架子鼓放到了客厅靠窗的位置。
阳光穿过窗户的玻璃，为架子鼓镀了一层光辉，江野站在几步外的地方静静瞧着，莫名觉得这份礼物太过贵重，让他受之有愧。
“我不太会打架子鼓。”
他如实说道。
“能敲的曲子只有那么几首，平时只是下班的时候，偶尔过去打两下……你送给我，恐怕糟践了这么好的东西。”
秦澈家里的架子鼓一看就不便宜，瞧着比酒吧里的贵许多。
“能退吗？”江野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能。”
“不然……转卖了？其实我不怎么打架子鼓的。它在这里，只有吃灰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