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丁桃上完语文课之后，抓紧马上要下课的那两分钟跟他们说了放假的事，今年中秋和国庆的假期连着放。
虽然肯定要背一大包作业回家，但也拦不住大家因为八天长假而产生的躁动。
教室里吵吵闹闹地在讨论。
“明天找个时间去打羽毛球？”李嘉怡跑到贺欢和纪川的座位旁边，坐在了旁边没在座位上的同学的位置上。
“嗯？可以。”贺欢点了点头，“我俩？”
“我俩，川哥，”她指了下不远处还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她的同桌，“梦梦也一起。”
贺欢抬头去看，何梦冲他挥了挥手。
贺欢比了个"ok"。
纪川本来正努力用他的左手拿着笔在试卷上的选择题部分做标记，听着李嘉怡这话，实在是没忍住自己的惊讶。
“我听到了什么？”纪川扭头问，“我也一起？”
“素滴。”李嘉怡说。
纪川慢慢转过身侧坐着，整个人面对着李嘉怡，同时还努力举了举他还打着石膏的右手。
纪川难以置信地再问：“我也一起？”
贺欢看着他的动作，憋着笑。
“噢！”李嘉怡才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嘿嘿一笑，“冒昧了川哥。”
何梦走过来，“哎这样，让川哥给我们捡球，总要让川哥有点参与感！”
“过不过分！”纪川不可置信地看向何梦，“你三十七度的嘴里怎么说得出来这么冰冷的话！”
贺欢笑得脸疼，又问他：“那川哥，去不去给我们捡球？”
纪川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去！等我手好了，看我大杀三百回合。”
“别这么委屈！”李嘉怡安抚道，“你现在也可以杀，贺欢可以陪你拿左手打球。”
在场没一个是左撇子，李嘉怡不自己拿左手陪，倒是让贺欢陪。
贺欢被李嘉怡这顿慷他人之慨感动到了，“……我谢谢你。”
“啊你不愿意吗？”何梦配合着李嘉怡阴阳怪气，跟唱双簧似的，“川哥，你看，还说好朋友，贺欢怎么连陪你左手打球都不愿意？”
“……演起来了是吧。”贺欢有点无奈。
“我不是啊我没有！”何梦摆摆手，冲纪川使了个眼色。
纪川也挺入戏，装出来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贺欢，“欢～你不愿意吗？”
“……愿愿愿，”贺欢被他喊得一身鸡皮疙瘩，“闭嘴！”
几个人傻子似的乐了一通，话题才又带回来。
“我们回来学校打？还是去一小打？朝阳？”李嘉怡问，“朝阳新建了个体育馆，有室内的球场。”
他们家附近都没有正规的羽毛球馆。要说最适合的球场，那还得是附近几个学校里的羽毛球场。
以前他们回学校或者去一小打比较多，但是朝阳中学弄了个室内羽毛球场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吸引人的。
“朝阳让进吗？”贺欢问。
“问得好。”何梦马上接话道，“我妹在朝阳读，昨天还听她吐槽学校修了个体育馆跟修了个金山似的，藏着掖着的，除了上体育课或者体育生训练，别的时候都不能进。”
纪川摇摇头，“那我们外校的就更不让进了。”
“那去哪儿？”贺欢问。
“那就回这儿打吧。”李嘉怡一锤定音。
放假第一天就是中秋，李嘉怡大早上地就在微信群里说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来。
贺欢前一天还稍微肝了会儿作业，早上稍微起晚了点，他们几个见没等到贺欢的信息，已经开始夺命连环call了。
贺欢刚接电话就是李嘉怡咋咋呼呼的声音。
“贺欢！还不起来！”
“起了。”贺欢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刚起来吧？怎么没回群里的信息，QQ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李嘉怡问，“你待会儿过来的时候在你家路口那个店带两份炒粉过来呗，我和梦梦想吃！”
贺欢本来没觉得饿，但一听到炒粉，突然也被勾起了馋劲。
贺欢舔了舔嘴唇，又问：“纪川要不要？”
“我看看……”那头李嘉怡看了看信息，“他说他过来找你一起吃。”
“噢。”贺欢点点头。
“行了不聊了，看群里的信息哈。”李嘉怡说，“我和梦梦待会儿先回学校，你们吃完了赶紧过来啊！”
“行。”
刚挂电话，纪川又@他问他啥时候出门，并附上了一张在马路边的照片。
纪川这段时间手没好，早上都是他爸妈轮着开车送他去学校。今天看样子是因为休假，没有爸妈的专车接送了。
—我爸妈不愿意送我过来找你，我刚打上车
这么快？
贺欢跟李嘉怡说自己起床了是不假，但是还没洗漱。
难得有纪川不拖延症的时候，贺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给他们捡球的事这么热衷。
—我可能还要一会，你先过来吧，边吃边等
—［/OK］
贺欢穿戴整齐去玄关穿鞋的时候，纪川已经发信息过来说他已经点上了，还帮贺欢也点了粥和炒粉，让他赶紧出来吃。
贺欢踩着鞋子往里套，手上还拿着手机回语音：“我马上出来！”
老妈正好从房间出来，“出哪儿去？”
老妈还穿着睡衣，看着表情像是困得不行，但她还是往贺欢这边走了过来。
“妈，今天这么早？”贺欢随口问。
贺欢爸妈的个体户小饭店只做午市和晚市。按平时贺欢观察来看，每天老爸老妈都是晚上十一点多睡早上八九点钟起，十点钟才出门。这会儿也才马上要到八点。
“我听着有动静，起来看看。”老妈打了个哈欠，又问了一遍：“大早上的，去哪？”
“我去打羽毛球。”贺欢穿好鞋，站直了，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了他的羽毛球拍，冲着老妈晃了晃。
“噢。”老妈刚想回去继续睡，又想起来，“今天中秋，不开店。等下你爸杀只鸡，你早点回来吃午饭。”
贺欢把球拍背到背上，“嗯，知道了。”
纪川骑不了车，贺欢也没骑车出去，准备待会儿和他一起打车过去。
他家步行到学校的话还是稍微有点距离，坐公交又怕挤到纪川的手。纪川一个病号，他还是照顾着点。
一见着纪川，贺欢就觉得有点想笑。
纪川明明打不了，还跟过瘾似的穿了全套运动服加运动鞋，也就差把他自己的拍子带上了。
“穿这么正式？”贺欢拉了张凳子坐到他对面。
“嗯，毕竟我今天也算是出来运动。”纪川一脸正经，“你也挺正式，还扎了个小辫。”
他快速伸手，在贺欢反应过来之前掸了下他脑后随意扎起来的辫子。
“哎！”贺欢没来得及打开他的手，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感觉你这扎着头发还有个齐刘海的样子，真挺像小姑娘的。”纪川看着他说。
“别爱上了。”贺欢笑着说。
话说得顺口，贺欢是真没多想，说了出口才觉得可能不太妥当。
纪川也自然，做了个呕吐的动作，“yue，不要脸！”
贺欢看着他那夸张的样子，笑得开怀。
没有任何的敏感话题，两人是真的退回了之前的那一步。
贺欢喊了老板娘再炒两份粉打包，才开始吃早餐。
早餐已经上上来了，纪川着贺欢一起，把早餐吃完了。
吃完早餐，贺欢就和纪川又打了车回学校。
贺欢提着两盒炒粉，刚想进学校，纪川突然说：“李嘉怡她们带饮料了吗？干吃饭腻不腻啊？”
“应该……”贺欢犹豫着说，“应该带了吧？打球怎么着都得喝水吧？”
“买个饮料吧。”纪川指指旁边刚开门的校门口小卖部，有个阿姨正搬个小板凳坐在店门口烤火腿肠。
本来只是提个炒粉，最后变成了三只手都提上了东西。
贺欢一手提着刚刚的炒粉，一手提了一兜饮料，纪川则是拿了一袋子烤肠。
纪川跟在贺欢身后，看着拿着的几袋吃的，“感觉我们不像是去运动，像是去野餐。”
“原来你也知道……刚刚早餐没吃饱？”贺欢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但是他现在没手去看，估计是李嘉怡和何梦快饿晕了，正催他们快点过去。
“吃饱了，但是那烤肠你没看见吗？那个皮都炸开了，一看就贼香……”
门卫大爷正无聊着，在门卫室门口做早操。见他们两个进来，热情得有点超过。他把小门拉开，“早啊，中秋也回学校玩啊？”
“是啊！”纪川也热情接话，“我们回来打羽毛球！”
大爷看着他的手欲言又止，“就你这手……也能打？”
“能！”纪川死鸭子嘴硬，亮了下自己的左手。
“嚯！”大爷比了个大拇指，“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贺欢扑哧一笑，脚步没停，“走啦，下次再跟大爷聊，李嘉怡何梦等着呢。”
“好嘞！”纪川几步跟了上去。
“我们高三的时候也要这样吗？”李嘉怡坐在球场边，喝着饮料休息。
贺欢刚刚把她换了下来，这会儿正和何梦有来有往地打着脚步都不带挪的老年人晨练式羽毛球，她就和纪川坐在场边聊天。
今天虽然是中秋假期第一天，还正好是中秋节正日，但还是有些高三的学生在学校没要求的情况下回来学习。
纪川没有真的去给他们捡球，就在旁边给他们记记分，顺便跟轮换下来的人聊聊天。
“会吧。”纪川扭头看了眼穿着校服从高三楼那边往他们这边的小卖部走的几个高三的学生，“读书十几年，就为了一年后的高考。就差这么点时间就能得偿所愿的时候，为什么不冲一冲？”
“我就希望我能上个本科……”李嘉怡一下一下地抛着手里的瓶子玩，“川哥，你学习这么好，想去哪个学校？”
纪川想了想，报了几个学校的名字，“就这类的？”
“川哥，不愧是你！”李嘉怡感叹，“都是顶尖的院校啊……”
纪川是有能力的，这一刻眼里也说不上有什么渴求的光芒，只是平静。
“梦梦想去A市，你刚刚说的有几个学校也是在A市。”李嘉怡说，“不知道贺欢想考哪个学校？我们几个肯定是不能在一个学校了，如果到时候我们能在一个地方就好了，还能经常约着出去玩……”
“是啊。”纪川看着他们，笑着说，“朋友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