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因为惦记着要见邢羽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苏鹤萤早早就醒了。
邢羽在卫生间洗漱,苏鹤萤低头看了看腿根,还是通红一片,又烫又痒。
他光着脚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邢羽偏大的衬衫套上,趴在门框上看邢羽洗脸。
感受到他的接近,邢羽朝苏鹤萤的方向转了转头:“醒这么早?”
苏鹤萤“嗯”了声,走到邢羽背后抱住了他,双手又不老实地往衣服里伸。
整齐排列的腹肌沿着他的掌心一路紧绷,邢羽笑了笑:“又敢了?”
苏鹤萤知道他在说什么,靠在他背上点头:“我仔细想了想,反正你舍不得真的弄死我,只要我活着,不摸你也会被弄,摸你也会被弄,那我为什么不摸?我就要摸,不摸白不摸。”
邢羽被他直白的言辞逗笑:“你想的还挺开。”
苏鹤萤不无得意的“嗯”了一声。
邢羽觉得,苏鹤萤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口嗨,平时小嘴叭叭的,那双手到处点火,一旦让他负责就哭的哇哇的。
他小臂上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下去。
弯腰洗掉脸上的泡沫,邢羽转回身,眉头忽然皱成一团:“怎么不穿裤子?鞋子也不穿。”
他担心苏鹤萤会着凉,迅速把他抱起来回到床上。
衬衫只遮到大腿根,苏鹤萤长直的腿露在外面晃了晃,由着邢羽把他放到床上。
“我腿疼,穿裤子会磨。”
邢羽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苏鹤萤的愈合速度确实比正常人要慢不少。
身上的吻痕也是,但凡他稍微用点儿力,就要半个月才能消。
每次邢羽看到苏鹤萤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印子,都忍不住谴责自己是个禽兽。
禽兽看着苏鹤萤裸露在外的腿,没忍住又亲了亲,在上面留下一串串红痕。
邢羽从苏鹤萤腿间抬头,注意到这件衣服似乎有点儿眼熟。
是他的。
邢羽小腹一紧,扯了扯苏鹤萤的衣角:“穿我的衣服?”
苏鹤萤以为他洁癖犯了,歪了歪头:“不可以?”
邢羽埋在他肚子上深嗅了一口两人混合在一起的气息:“看在你现在有伤的份上,暂时放过你。”
以后再慢慢教他男朋友的衣服为什么不能随便穿。
临近中午,苏鹤萤套了一条最宽松的短裤,陪邢羽一起去机场。
邢羽本来不打算让他去,怕他伤口再磨破,但苏鹤萤执意要跟着。
他很好奇邢羽这个十多年的发小,如果说的稍微夸张一丢丢的话,就是羡慕,嫉妒?
不,他不是妒夫,没有嫉妒。
两人在机场等了一会儿,一个梳着大背头,带着大墨镜,穿着渣男必备的港风花衬衫和破洞裤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对方身上散发着一种脑干缺失的美,很难不注意到他。
邢羽留意到苏鹤萤的视线,告诉他那就是贺枫。
邢羽发小初印象:风骚。
也不知道是墨镜影响了视力还是怎么,贺枫径直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然后又特别夸张地退了回来,扒拉下去一半儿墨镜瞅着邢羽:“啧啧啧,介不邢羽嘛?你怎么娘们唧唧的,就为这破疤,躲着不肯见爸爸?”
苏鹤萤被这一口浓重的京腔冲击到,懵懵地看着贺枫。
留意到他的视线,贺枫伸出手摇了摇:“小孩儿,你一直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
因为有邢羽在,苏鹤萤不用再伪装成喜欢社交的样子,他缩了缩,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大手几乎将他整个后脑覆盖,邢羽护犊子似的把苏鹤萤搂到自己怀里,挡住贺枫的视线:“别犯病。”
贺枫挑眉看向邢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又是一串“啧啧啧”,他似乎一点儿都没发觉自己欠抽:“我该称呼小孩儿儿媳妇儿还是女婿?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儿媳妇儿吧?”
邢羽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有病”,拉着苏鹤萤往机场外走。
这是苏鹤萤第一次听邢羽骂人,他感到很新奇,也意识到邢羽和他发小的关系真的很好。
车上,贺枫的嘴就没闲过,十句里有八句都是在吐槽邢羽,说他心思敏感的像个青春期少女。
虽然邢羽一直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苏鹤萤能感觉出来,贺枫其实是在表达他毫不在意邢羽的疤,他在变相地鼓励邢羽不要自卑。
邢羽发小第二印象:虽然不着调,但是个好人。
三人去了一家火锅店,一进门贺枫就着急要上厕所。
邢羽把苏鹤萤安置在座位上后,说他也去。
贺枫当即制止:“我恐同,我要和同性恋保持距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上厕所,我要保护隐私。”
邢羽明显被他这一番不要脸的发言震惊到了,他满眼都是“你再说一遍?”
贺枫小时候连裤子都不会脱还是他教的。
虽然他当时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了贺枫的裤子。
贺枫手指一勾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极具风情的桃花眼:“怎么?你一个男同,我一个根正苗红,盘儿靓条儿顺的男青年,不得避避嫌?”
邢羽忍无可忍,冒出了自他转来C市后的第一句京城话:“你丫有病吧?”
苏鹤萤吃惊地看着邢羽,默默在嘴里学了起来。
他只是做了个口型,就被邢羽熟练地捏住了嘴:“不准说脏话。”
苏鹤萤再次吃惊:“你怎么知道?”
邢羽看着他眼睛里明晃晃的“好玩”二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枫回来后,邢羽才去了厕所。
苏鹤萤乖乖坐在位置上,一只白净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顺着手臂看去,对上了贺枫那双不怀好意的桃花眼。
“小孩儿,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贺枫,你呢?”
苏鹤萤说了自己的名字。
贺枫点头,像是一个拐卖小朋友的怪蜀黍:“要不要跟我学B市话?”
苏鹤萤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B市?”
“对,就是你们说的京城。我们当地年轻人一般不那么叫,太中二。”
在听到贺枫吐出一连串地道的京城话之后,苏鹤萤迅速被他那种拽的二五八万的气质吸引,跟着他学了起来。
苏鹤萤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虽然普通话过关,但还是不大擅长发儿化音,他重复着贺枫嘴里的“盘儿靓条儿顺”“捯气儿”“点儿背”,但无论如何都发不准,总感觉怪怪的。
贺枫毫不收敛地嘲笑着他的笨拙,笑声吸引了邻桌的注意。
苏鹤萤耳尖红了红,不肯再开口。
贺枫见状忍下笑意,又使坏:“我教你一句恋爱里的话怎么样?你说给邢羽听。”
苏鹤萤看了他一眼。
贺枫秒变严肃脸:“我保证不坑你,真的。”
苏鹤萤又看了他一眼:“你说吧。”
贺枫低声跟他说了一句,苏鹤萤没有学,但点头表示记下了。
他要第一个说给邢羽听。
贺枫又开始教苏鹤萤骂人的话。
苏鹤萤伸着脖子望了望厕所的方向,确保不会被邢羽逮到。
他很喜欢邢羽说“你丫的”时候那种气场,特别帅,和邢羽那张脸适配度很高。
他也想像邢羽一样帅。
骂人的话是最好学的,贺枫说了两次苏鹤萤就会了。
邢羽回来后,两人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座位上,丝毫看不出来刚刚进行了一场逆反。
贺枫第三印象:这人怪有趣的嘞。
吃过饭后,贺枫自己找了家酒店休息,邢羽和苏鹤萤一起回了家。
邢羽问苏鹤萤明天还想不想见贺枫。
只要苏鹤萤说“不”,他就立刻让贺枫滚回京城。
苏鹤萤没留心,一不注意就说顺嘴了:“他挺有趣……啊,不是,我是说,我不知道,我又没怎么和他说话。”
邢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再追问。
苏鹤萤盘腿坐在椅子上写作业,嘴里嘟囔着今天学的那几句京城话。
邢羽听到他念念有词,以为他在做题。
苏鹤萤突然转向邢羽,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想和你打奔儿。”
邢羽愣了一下,没听懂。
苏鹤萤又重复了一次。
邢羽忍了忍,还是笑出了声,把苏鹤萤抱到自己腿上亲了亲:“打奔儿,连起来念,不要分开。”
苏鹤萤学了一次,还是本能地把“奔”和“儿”分开。
邢羽被他逗笑,又亲了一口,像是教幼儿园的小朋友:“打奔儿。”
苏鹤萤跟着学,“奔”后面总要停顿一下,听起来特别刻意。
邢羽埋在他肩窝里笑的直抖。
苏鹤萤这时也意识到邢羽是在逗他玩,羞恼地推了推,又吐出一句不三不四的京城话:“你丫的就会笑我。”
邢羽停止了笑意,换上一副严肃脸:“不可以说脏话。”
苏鹤萤哼了一声:“我不,我跟你学的。”
好的教几遍都不会,坏的不用教就会。
邢羽无奈,故作生气道:“再让我听到你不学好就揍你。”
没想到苏鹤萤一点儿都不怕,又吐出一句:“孙zei,你舍不得。”
邢羽被他气笑,打横将苏鹤萤按在自己腿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还敢不敢了?”
苏鹤萤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屁股,就算福利院里的阿姨不喜欢他,也没打过他那里。
邢羽打他屁股的冲击力绝不亚于给他洗内裤。
而且,邢羽的手又大又有力,拍上去的时候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很奇怪,让他忍不住想躲。
苏鹤萤羞愤欲死,从耳根到脖子红了个遍,剧烈挣扎着:“你打我!”
邢羽又给了他一巴掌:“老实点儿。”
苏鹤萤眼泪都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说不清是痒还是疼,一味地重复着指责邢羽打他。
邢羽看他是真的伤心,连忙安慰似的揉了揉,把苏鹤萤抱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
苏鹤萤金豆子掉个不停,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我讨厌你!”
虽然知道是气话,但邢羽还是不喜欢听:“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不准说这个。”
苏鹤萤也意识到这种话不能乱说,吸了吸鼻子:“那我收回。”
他任由邢羽亲去脸上的泪珠:“那……你也不准打我那里,你要是再打我,我就真的讨厌你了。”
他眼睫湿漉漉的,鼻尖红彤彤的,邢羽没忍住嘬了一口:“你乖乖的,我就不打你。”
苏鹤萤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趴在邢羽肩上。
脸颊微凉的软肉蹭过邢羽耳尖,等缓的差不多了,苏鹤萤从邢羽身上起来,却被按住,狠狠嘬了一口他脸上的肉。
“宝宝,你好软。”
他力道不小,苏鹤萤顿时就感受到脸上传来一片麻痒,他捂住那半边脸:“留下印子怎么办?”
邢羽也意识到不合适,仔细观察了一下:“宝宝,好像真的留下印子了……”
“邢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