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我真觉得你很厉害。”
往伸舟家的方向去的时候，岁浮白牵着蓝明灵走在红红火火地街边馆子旁的路上，忍不住夸了伸舟一句。
走在前面的伸舟对岁浮白的夸赞都习以为常：“你每次就只会夸我能聚一团人到身边来事，就不考虑夸我别的地方吗？比如照片拍的好，游戏打得好之类的。”
“我也许会夸你的拍照技术，至于游戏，你是游戏黑洞。”
大喇叭放着音乐，油锅爆炒时铁铲的刮蹭，眼下虽然已经到了除夕的前一天，但开业的饭店依然热闹非凡，许多饭店现在看过去都是一席难求。
蓝明灵头一次在街上见到这样的场景，在岁浮白家里窝了有好几个月，除了实践活动和考试她还没像这样出来走过，所以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第一次在眼前看到。
热闹的街边很快就走过了，等在下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蓝明灵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上几眼，然后跟岁浮白说：“我们下次来这边吃饭好不好，看他们炒菜我觉得好香？”
“如果你愿意跑出来吃的话，我倒是没意见。”
偶尔岁浮白也会想出来吃饭换换口味，大多数时候她会去找学校附近的麻辣烫小店，到这来吃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远了不愿意跑。
冷清的街道上看不到几个像她们一样悠闲散步的行人，绿灯亮在街道的另一侧。夜晚在各种灯光的照射下并没有往常岁浮白从自家窗户看出去的那样暗淡，反而更多了些生气。
高架桥在她们头顶边上横跨过去，桥上因为没有灯的缘故而显得有些暗糊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本来伸舟是想带着她们从高架桥过去的，但看红灯只有十几秒就决定多等等。当走到斑马线上的时候，她们背后街道所传来的味道全都被夜风吹散，留下的只有干冷。
岁浮白感觉到蓝明灵在旁边走走停停，扭头朝她说：“走快点，外面好冷的。”
“岁浮白，我们头顶上有月亮。”
浅浅抬头迎着冷风睁开了些眼瞧，然后就继续拉着她跟上伸舟的步子：“等我们到了伸舟家慢慢看，我可不想再继续在外面吹风了。”
走过十字路口后是另外的一批饭馆，伸舟领着她们很快就到了自己家的店面，往外延展出来的先是带滚轮的挡风棚，在它里面坐满了人。
不过伸舟没带着她俩走到自家店面前去，而是带着伸舟绕到了楼后面开门上去。
第一扇门还算好开，等到了二楼的门前伸舟开门半天都见不到反应，拔了钥匙后伸舟让岁浮白和蓝明灵往下走一些。
蓝明灵在楼梯上退了几步，刚想问她要干嘛，就看见伸舟憋了一口气一脚剔到门上。
铁门阵阵吱呀呀响着往后退，伸舟这才招手让岁浮白她们上来。
从高陡的楼梯直上二楼，进门却发现二楼房间和楼梯间年久失修的模样完全是两回事。在二楼走廊中亮着几盏白灯，墙上往里做空，纯木的架子上摆着些多肉植物，还有些空位塞着些家用的杂物。
岁浮白直接就往伸舟的房间过去，蓝明灵在走廊里看了好久，而且越看越觉得反差大的吓人。
伸舟拔了钥匙，回头看见蓝明灵还在走廊中站着，上手搭在她肩膀朝着周围绕一圈：“好看吧？我家！”
蓝明灵虽然平时跟她不对付，但这会心里还是承认她家里确实好看：“好看——那个多肉是你养的吗？”
在进房间之前蓝明灵指着那多肉问伸舟，后者摆摆手说：“我哪养的活，是我老妈买的，不过平时是我爸在照顾。”
在房间里面的岁浮白已经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暖气片，坐在垫子上顺手打开伸舟的游戏机，招呼着进来的两人赶紧坐下。
“我记得那多肉是好几年前就来的吧？”
伸舟先找杯子倒了三杯热水，端过来放到旁边的小左：“没错，应该都有好几代了，我妈买回来之后反而是我爸在养着那些东西。”
找了个合适的垫子后学着岁浮白的样子席地而坐，蓝明灵四处打量着伸舟的房间。不比她和岁浮白的房间大，但空间倒是都用的干干净净，一个角落里堆着书包等各种杂物，一个角落摆了个椅子放各种衣服。
床前这大片的位置放着小桌子和游戏机，正经的课桌在边上向着墙，不过旁边就是窗户，这会关上免得热气跑了。
“蓝明灵要不要先来一把？不然等会看我们打的时候很没意思。”两台游戏手柄，伸舟也没有多的，只能三个人轮着玩。
岁浮白也觉得可以，于是对伸舟说：“让蓝明灵先和你玩几把弄明白，然后看我们俩玩的时候也好搞懂些。”
不过话说着岁浮白就转头去嘲笑伸舟了：“别连刚上手玩的人都打不过，不然可就太丢脸了。”
伸舟拿着游戏手柄找游戏没说话，岁浮白在边上给蓝明灵介绍了几个基础按键，至于别的打算等蓝明灵选好了游戏再说。
“她玩的很菜吗？”
“游戏黑洞就是她。别看她平时都挺牛的，你和她打游戏的时候能感觉到她脑袋里就是缺点东西，缺点打游戏的人该有的灵性。”
岁浮白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伸舟把自己的游戏水平完美的卡在了中间的位置不上不下。她是真想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别在那说我坏话，等我把她打哭了你别出头报复就行。”伸舟说着就选了个她平时打得最多的竞速游戏，然后选了个弯弯绕绕最多的地图。
整理了下自己的坐姿严正以待，蓝明灵拿着手柄懵懵懂懂地就进了选择界面。岁浮白一眼就看出了伸舟的想法，在蓝明灵旁边坐着嘲讽伸舟。
“选个这么难的图折磨人是吧？”
“我都选了，要实在不行你再接手演示一下就好了。”
伸舟嘴上说得大气，实际上趁着蓝明灵熟悉按键的空挡把最好的赛车也给选走，然后胸有成竹地在一边等着蓝明灵选。
“选个你喜欢的吧，熟悉两场再说。”
摇着手柄在无数量赛车中挑着，最后蓝明灵挑了个蓝色的跑车。
这张赛车地图最大的障碍就是各种弯道，对新上手的玩家来说绝对是一张劝退图。
站在赛车线前的蓝明灵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紧盯着屏幕，前进键推死在手上，就等着倒计时结束
岁浮白看到忍不住出言提醒她说：“前进键这么早推死的话车第一秒跑不出去的。”
“啊？会吗？”
可是倒计时就到最后一秒了，蓝明灵觉得这会松手也太亏了，于是依然推死方向想让车在起步的一瞬间就飞奔出去。
最后飞奔出去的是伸舟的车，而且很快就消失在了蓝明灵这边的屏幕中。
“她为什么这么快！”
“起步比你好，没事的，我们第一把熟悉一下就行。”
缓缓开动的赛车像是老爷爷散步溜达，岁浮白想起还有个加速的技能：“右上角那个键看到没，能加速。”
“这个？”
说着蓝明灵就给它按了下去，她的屏幕赛车速度顷刻间就提了上去。
这时候看见还有个一的数字在加速上面，蓝明灵又问岁浮白：“还能再按一次的吧。”
没等到回答蓝明灵就按了下去，赛车在高速中化成流光直直地冲了出去。
然后撞在了转弯的道上猛地停下。
“哦，这里要转弯。”
“为什么弯道这么多？”
“岁浮白岁浮白，为什么伸舟从我后面跑过去了？”
“那我现在才过第一个弯，反着跑回去是不是能赢她？”
“我看到她冲过来了。”
“这是代表我输了吗？那为什么我还能动呢？”
蓝色的赛车在起跑线上转着圈圈，在它的屏幕上有个已完成圈数显示是0/2。旁边的伸舟拿起杯子喝水，觉得有些烫嘴。
不过她还是赢了，而且在没人干扰的情况下破了自己的最快记录。
相比还在郁闷游戏为什么不结束的蓝明灵，伸舟此刻心情大好，高举着手柄说：“古有关羽温酒斩华雄，今有我伸舟喝水胜蓝灵！”
有些人才赢了一把，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一圈都没跑完的蓝明灵输了本来就有些郁闷，在伸舟的欢呼声中更是觉得憋闷，当即就要和她加赛一场。
“换图换图，这图实在长太丑了，换个直道多些的。”
“要不要先看我和她玩一把？”
“不要，我觉得自己已经能赢她了。”虽然蓝明灵只跑过了地图的第一个弯，但还是很有信心地说出能赢伸舟的话。
这明显是已经上头了，岁浮白看蓝明灵紧盯着屏幕不移眼睛，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她去和伸舟比赛。
几乎是同一时间，铃凫水带着苏匀关回到了自己家里。苏匀关下车后看到的却是不同与上次来时见到的楼房，入口处是一座喷泉，绕开走进有为此次晚会铺上的红毯上。
通道口至大厅有些距离，淡雅的香薰味道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苏匀关一路上认真看也没找见。
最先入眼的乐队此刻在正前方演奏，两侧典制的阶梯往上有延伸出数个小看台林次而起。苏匀关的视线向上看见硕大的水晶式坠灯万华流彩，而更大更隆重的看台正在自己身后二楼的位置。
端酒的侍从正为坐着的一对夫妇上酒，他们两人在正中最好的位置，不过视线并没有看下来，而是在与旁人说笑，但举手投足间都仿佛在告诉别人他们才是宴会的主人。
苏匀关没来由得感到害怕，她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在这种地方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不该出现在这。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这了，临到这一步苏匀关甚至在想自己该怎么回去。
“苏匀关，别看了，跟我往这走。”
也许是自己停的太久了，铃凫水拉着她往一个方向去，苏匀关这才收回目光跟着铃凫水继续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