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
第二日, 卡卡西跟着浦原喜助的车队慢慢地走着，在心底少许琢磨了片刻这个词汇。
事实上，刚开始听到的时候, 他并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结合当时的语境和带土的表现……
他看着走在车队最前面，时不时不经意偷偷往这边瞄一眼, 又像个怀春少女一样缩回去, 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同时在今天早上已经因为心不在焉不知道被路上多少颗石子绊倒过数次的家伙沉默了片刻。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猜出那句话意思的大概来，就是不太懂以对方表现出来的模样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这句话。
别说是打算“在上面”了, 对方自从告白以后的这个上午就连寻常的眼神对视都撑不住几秒，交流只勉强维持在还算正常的程度，毫无主动性可言, 就连中午轮班负责伙食分配兵粮丸都能以各种他意想不到的姿势打翻各种东西, 以至于一路上出了不少岔子。
好在带土的少女心（卡卡西觉得这个形容词非常的贴切）应激状态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大概在他们快到雪之国的边境的时候，对方像是被冷空气一吹忽然清醒了一样，总算恢复了正常。
这天夜里十分的安静, 他们已经十分接近雪之国的边境，气候已经变得寒冷起来。
雪之国度的冰霜挟裹着冰冷的空气，使得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淡淡的薄雾。
浦原喜助在临近边境的地方找了个客栈，作为委托人的他本打算公费（花白牙的钱）招待第四班住下, 被本着任务职责的水门拒绝了。
“我毕竟还是忍者，还是要以任务为重。”金发上忍稳重道。“最近雪之国附近的势力关系比较复杂，这里又临近荒野, 可能会遇上些许山贼之流袭击车队。”
“没有人会来袭击我的啦。”浦原喜助眯着眼睛笑道。“我这破车队也没什么好抢的。”
确实——
带土默默的想道。
反正都是点破石头。
他想到这里, 复又狐疑地将目光落回到扇着扇子的绿发商人身上, 后者自从第一日与他们简短的交谈后便没有再透露任何计划的眉目, 表现的就像是个纯粹运送货物的商人。
再三推辞不过，虽然最终金发上忍仍旧不同意放弃守夜的职责，但是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让班级里的学生——尤其是两名女孩子不睡帐篷而是去了客栈。
带土放弃了和浦原喜助挤一间屋子，他在帐篷里缩了半夜，瑟瑟缩缩地躲去了神威空间。
刚进空间他便幸福地看到出发前自己屯起来的几捆零食——还有自动冷藏的红豆糕。
零食的边上，放着一堆先前他打包了的行李，自然也包括一些适应雪之国天气的御寒衣物。
他在箱子里坑了半晌，才从底下扯出一条白色的围巾来。
这条围巾本是奶奶留给他的遗物，款式织的有些老旧，但是摸着上头柔软的触感，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跨越时空传递而来的温暖。
他就这样呆呆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把脸埋在里头憋了一会儿气，才艰难地作出下一个动作。
他从神威空间出来，远远地看见卡卡西站在距离车队不远的地方——他和水门老师守的是两个方向，一个负责浦原喜助的人身安全，一个负责石头（划掉）车队的安全。
这时候开始下起悠然的小雪，阴霾的天色沉闷不已，没有一丝风吹的动静，深邃的森林仿佛被嵌入墙壁的画一般，整幅画面只有晶莹的雪花悄无声息地漂泊着。
卡卡西明显也看到他了，他的目光落到带土手里拿着的围巾，目光有些诧异。
“……给我的？”他问道。
还没说话，他便感觉到自己被人用那条围巾粗略地绕了绕，最后一段还草草地扔到了脸上。
卡卡西无奈地把围巾扒下来。
他才看见带土和他潦草动作完全不一致的目光。
和预料中的不一样，带土很认真地看着他，面上仅有些许不自在，却不至于像先前那般害羞了。
他呆呆地看了他半晌，才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白的。”
围巾是白的，雪是白的，卡卡西也是白的。
“？”卡卡西有些疑惑。
带土很快便不自在地撇开目光，意识到刚才的想法多么诡异和无厘头，他半是掩饰地摆了摆手。
“没没没没什么……我是说，意外的挺合适的。”
他红着脸。
“这是奶奶织的，我用不上暂时就给你了……这里接近雪之国境内了，守夜会冷吧。”
说着他同手同脚的作势打算离开。
“那我就……先……先走了。”
说是打算离开，可是他的动作却像个被冻僵了的机器人一般做的极其缓慢。
卡卡西叹了口气，他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就着围着围巾的姿势将人搂入怀中。
“不想走就别走了。”
他埋在他的肩头，缓缓闭上眼睛。
围巾绵软的触感与对方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寂静冰凉的空气里，似乎有了一丝暖意。
赶路一天的疲惫倦怠似乎有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
银发少年缓慢且慵懒地纠正道，他无意识地磨蹭着对方，十指交缠与对方相扣。
“是我不想你走。”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带土还是听见了。
他先是僵硬在原地，害羞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然而从紧密的肢体接触中他却又莫名敏锐地从中察觉出些许不一样的情感来，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笨拙地伸手回抱住对方。
直觉告诉他对方这句话或许并没有特别直接的前因后果，但是他还是莫名地理解了。
“我不会走的。”
他保证。
“——所以请不要再不安了。”
车队停靠的地方边上是一处凸起的断崖，再过去一些的位置有块巨大的落石，从积雪深度来了应当是很久之前从山上滚落下来的。
客栈老板在上面结了束白色的带子，挂上了两个铃铛，上头有人参拜的痕迹，寓意祈求过年安康，也正是这会儿，他们才意识到回到这里已经接近一年——已经快要过年了。
在过几日，便是木叶47年。
神无毗桥战役即将爆发的一年。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以当前二人的实力，无论是宇智波斑还是黑绝，照道理都影响不到他们，历史已经不可能按照原先的轨迹前进。
只是冥冥之中，某种不安依然随着之前所得知虚王的存在紧紧地跟随着他们，如影随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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