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从楼上下来正是已经念高中工藤新一、毛利兰, 已经铃木园子三人。

  虽然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视频源文件被人删除,已经找不到下载途径, 人们记忆也随之淡去,但工藤新一还是没有放弃对真相探寻。

  关于糖酒那一个视频, 曾被他翻来覆去地看过许多遍, 所以现在,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他也可以肯定,这就是糖酒。

  至少是她脸。

  看过千千万万遍、屏幕里少女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面前, 工藤新一难以扼制地惊诧了一瞬。

  或许是他们反应太过激烈,一眨眼,高大男人就走到了他们面前,弯下腰问:

  “认识我们家萤吗?”

  萤……?

  工藤新一抬眸看, 男人有一头极其漂亮白发,不确定是不是染,即使穿着制服也没办法掩盖下面鼓鼓囊囊、训练有素坚实肌肉,比工藤新一见过一些特种兵还要夸张。

  “不认识。”他回答道。

  这不算撒谎, 即使他已经能够背出她睫毛颤动频率,他们也依旧素不相识。

  “哦?”男人语调上扬,明显是不太相信:“那刚刚那副表情,嗯……看见我们家萤那一刻, 露出那样表情,就像是看见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女鬼那样,怎么说都不太礼貌吧?”

  这个家伙是真在为他惊讶而疑惑, 还带着极其防备和警惕姿态, 就好像他口中‘萤’不是一个已经死去黑衣组织成员。

  这让工藤新一下意识皱起了眉, 他找不到他们特地冒着激怒琴酒风险,易容成糖酒,然后来试探他理由。

  虽然在官方说法里,糖酒确一直好好地活着,但是工藤新一很确定,她已经死了。

  他不相信死而复生。

  于是他又看向那张桌子,想从她脸上找到易容痕迹——这么多年过去,易容技术也已经被工藤新一了解得差不多了,即使隔着距离,高中生侦探也有自信找出破绽。

  金发少女正小口小口吃着三明治,旁边黑发少年面色温柔地给她接着掉下来肉松碎,察觉到他目光,少年看过来,没有明显地表露出排斥和反感,但却带着十足警惕。

  又是警惕。

  就好像他们保护着,是一朵稚嫩花,处在悬崖边鹿,一不留神就会被人弄碎那样,才会对来往每个人都露出防备而又警惕姿态。

  “惠?”

  察觉到旁边少年正在走神,青森萤也跟着看过去,不远处站着三个和她年纪相仿学生,男生用若有所思目光打量着她,剩下两个女生看向她眼神里有惊讶、困惑,还有怜悯。

  怜悯?

  是五条老师和他们说了什么吗?

  青森萤顿了顿,朝他们招招手笑起来。

  虽然自己也很害怕,但她更不想别人担心她、对她露出这样怜悯目光,她有着天底下最好惠,是天底下最幸福孩子之一,一点都不可怜。

  在视频里那样可怜,那样破碎少女,现在正朝他露出甜蜜、满足笑颜。

  工藤新一恍惚了一瞬,才又重新看向五条悟:“只是因为那位小姐太好看了。”

  “不管是在现实里也好,电视上也好,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人,所以我们才会这样惊讶。”顶着男人十分具有压迫感目光,他解释道。

  五条悟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又看了看后面沉默两个女生,用六眼记住这里坐标和他们身体数据,打算待会让杰放几只咒灵过来监视,才笑着朝他们挥挥手。

  “是啦,我们家萤是很好看没错,但已经有超级帅气幼驯染和世界上最强教师了哦,拜拜。”

  “……”

  直到走出咖啡厅,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才大大松了口气,天知道那个男人过来时候,浑身上下透露

  340;那种压迫感有多吓人,攻击性甚至比罪犯锋锐得多,她们几乎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工藤君。”

  毛利兰回头看了看咖啡厅,皱起眉问道:“那是糖酒吗?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都知道,糖酒已经死了才对,难道……是新一推理出了问题吗?还是说,这是一场更大阴谋!

  “应该是易容。”

  工藤新一说道:“黑衣组织覆灭之后,擅长易容贝尔摩德不知所踪,作为同样拥有代号成员,贝尔摩德应该可以记住糖酒脸部数据。”

  虽然并没有在她脸上看见易容痕迹,贝尔摩德也没有易容成糖酒动机,但工藤新一不相信死而复生,他宁愿相信这是贝尔摩德又研发了新易容技术,想通过糖酒引琴酒出来,今天会被他撞见,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这也可以解释那两个人如此警惕原因了,他们不想节外生枝。

  琴酒……

  想到他,工藤新一就沉下了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工藤新一年岁增长,东京警察越来越平庸无能,罪犯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多年过去,琴酒始终逍遥法外。

  他像是藏在暗处丧钟,总是无规律地鸣响,死还都是高层大人物,这使得政府人心惶惶,却又不敢再次激怒他,于是只好放出极高悬赏令,寄希望于民间侦探。

  工藤新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罪犯,在他观念里,生命拥有至高无上意义,杀人如麻琴酒必须得到审判和制裁,这也是他这些年一直研究和糖酒有关事情最大原因。

  毕竟她和琴酒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琴酒那种冷血动物,竟然会为了她遗书而露出柔软姿态。

  遗书……

  想到自己捡到那一张遗书,又想到那天警察们惨状,工藤新一就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就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恶龙那样,遗书事件后好长一段时间,日本政府都被琴酒疯狂地撕咬着,甚至还一度有过同归于尽架势,直到负责记录审讯过程记录官交出了自己手抄本,琴酒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现在,不管那是谁,竟然敢易容成糖酒,就一定做好了激怒那个疯子之后准备,而琴酒……人一旦进入愤怒情绪,就容易露出破绽。

  到时候两败俱伤,就是他出场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就跃跃欲试了起来,对旁边两个女生说道:“你们先去水族馆吧,我突然有点别事情。”

  ……

  咒术高专坐落于离东京几个小时车程远郊,三个人回到学校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山间空气清新,晚霞浮动,木造建筑厚重而优雅,金发少女从车上下来,一时间有点恍惚。

  五条悟从车上下来,看着重新回到高专萤,心里尽是满足和喜悦。

  他戛然而止青春回来了,即使这一次是以老师身份,他也会好好守护在她身边,不会再让她经历一点意外。

  就是旁边司机和学生都碍眼极了。他看向伏黑惠,第一次觉得可爱学生们这么烦人。

  “惠先把东西送到宿舍去吧。”

  少年没说什么,替幼驯染整理宿舍本来就是他职责,他从后备箱拿了东西出来,呆呆站着金发少女这才回过神,看着他背影,有点仓惶地喊他。

  “惠……”

  软软,像是云朵一样手牵住他。

  “惠不要走。”

  少年露出无奈而又宠溺笑,回头看她:“那我们先一起去宿舍放好东西,然后再带你去见夜蛾校长,好吗?”

  “好。”她蹭蹭他,紧紧跟在他身边。

  两个人背影渐行渐远,五条悟站在原地,脸上表情一片空白,像是突然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很痛,但找不到凶手,也不知道该如何还击。

  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男人捂住头,死死盯着她背影。

  看看我。

  看看我啊!

  看着她腰间轻荡金

  发,五条悟神色恍惚,眼前浮现出十多年前样子。

  那时候,也是在这里,不懂得克制为何物少年啃咬了她手腕,又说谎骗她。

  她有点害怕,但还是把手递到他面前:“那、那你再咬一口?”

  唔……肚子好饿,好想吃掉,但不可以,已经弄丢过一次,所以要学会克制。

  ……

  作为三年级前辈,伏黑惠不仅帅气、继承了禅院家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还是五条家下一任家主,这使得他在学校人气超高。

  这时候,交流会还没结束,只有一年级学生留在学校,见一向神情冷淡,十分有距离感前辈牵着一个陌生异性走在校园里,少女心碎了一地同时,同学们八卦之魂也燃了起来。

  “那是谁?”

  “没听说过啊!好漂亮!”

  “我要移情别恋原地变弯了,是新同学吗?智子帮我们上去要联系方式怎么样?”

  这音量对于咒术师而言并不算小,听见这种话,本来不打算理会后辈们伏黑惠立即抬眸看了过去,眼中满是警告。

  “前辈看过来了,啊啊,快跑!”

  一二年级学生立即四散逃开,青森萤看着他们可爱样子,没忍住笑起来:“惠怎么这么凶?”

  “平时不会这样。”伏黑惠看向她:“这次是因为萤关系。”

  “欸?”她看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想让你和他们产生联系。”

  伏黑惠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睛,认真且郑重地说道:“萤,请不要和咒术师有太多接触,住在这里时候,离他们远一点,即使有人想和你做朋友,也不要理会他们,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

  少女愣了愣,露出困惑神色:“为什么?”

  “因为……”少年顿了顿,没找到足够委婉措辞,于是直截了当地坦白道:“因为咒术师都是疯子,从骨头到血液都流淌着疯狂,如果靠得太近,萤会被灼伤。”

  “惠不也是咒术师吗?我才没有被惠灼伤呢。”

  少女先是下意识维护了他,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说道:“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虽然我有惠就已经足够了,但是惠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也很害怕看别人失落样子。”

  伏黑惠沉默地看着她。

  她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压抑得有多么艰难。

  “疯狂对我们而言是本能。”

  正是因为自己控制得这样艰难,所以伏黑惠才不可能相信别咒术师,给别人伤害她机会。

  本来很简单,只要说一点负面案例吓唬她就可以了,萤是个胆小孩子,遇见害怕抗拒事情,就会像小乌龟一样缩起来,别人越是敲她壳,就越是会把她吓跑。

  但伏黑惠舍不得这样对待她。

  所以他采取了更加温和办法,即使效果可能没有这么好,但绝对不会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烙印——这些年,伏黑惠一直都控制着自己,对抗着疯狂本能,把她捧在手掌上面,轻轻地、小心地触碰。

  “只要萤靠近他们,我就会变得非常不安,非常担心你受到伤害。萤是好孩子,不会让我担心,对吗?”

  “嗯……”听见惠这么说,青森萤虽然有点不解和迷茫,但还是乖乖答应了下来:“我、我会努力。”

  少年叹息着摸摸她脑袋。没关系,他已经是年轻一辈最强了,即使她做不到,他用武力说服别人,也是一样效果。

  高专学生少,所以男女不分寝,青森萤理所当然地住进了伏黑惠旁边宿舍,少年帮她摆好东西,铺好床,五条悟才敲响了宿舍门。

  这家伙竟然敲门了。

  这个反常举动让伏黑惠更是不安,他总觉得不太对劲,在关东煮店里看见他们坐在一起时候,即使两个人靠并不近,但那种旖旎暧昧氛围,还是会如同细沙一般,拼命地从指缝里漏出来。

  但是……

  萤是从小到大每一个人生轨迹都有他参与,在他注视下,被他好好呵护着长大掌心花,而老师,是多年前就失去了恋人,十多年来一直追忆着那

  一位,深情到世间罕有存在,他不安和怀疑来得毫无道理。

  或许是因为萤要接触到危险咒术界,自己一时间太紧张了,精神衰弱,又或者自己也被羂索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那家伙不敢和五条老师直面战斗,所以就使用了卑劣手段,让自己心没办法平静下来,才会在这里毫无逻辑地胡思乱想。

  虽然整天说着‘毫无师德’、‘这样人怎么竟然能当教师’、‘赶紧下岗再就业’、‘根本不值得尊敬’……之类话,但是,高专孩子们,都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信任着五条悟,依赖着这个无所不能最强。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伏黑惠下意识在自己身上找起了原因。

  ……

  宿舍到教学楼距离不算近,伏黑惠正在整理思绪,有点心不在焉地牵着她手,五条悟在前面给她介绍学校各个设施,然后又给她解释:“现在人有点少,因为都去参加交流会了嘛。”

  “交流会?”金发少女露出好奇神色,“那是什么?”

  “就是我们和京都校那边PK哦,打起来蛮有意思,萤想去看看吗?”

  看着少女如同他幻想中那样,对‘交流会’这个话题露出小动物一样好奇表情,五条悟有一种被礼物砸晕了头脑满足感。

  要靠近,忍不住了、哪怕学生就在这里也……

  他停下脚步,凑到她面前,鼻尖几乎撞到一起:“老师可以带你瞬移过去哦~很快,几分钟就能到京都,是不是超厉害?”

  惠做不到吧。

  “老师。”

  伏黑惠立即看过来,即使明白五条悟这种轻浮作风是常态,并不代表什么,但少年还是皱起眉,把她扯到了自己身后。

  “萤是女孩子,请您不要凑得这么近。”

  “哦?”

  五条悟笑嘻嘻:“惠竟然也会在意这个吗?在学校和野蔷薇整天搂搂抱抱,老师还以为你没有什么性别观念呢。”

  “……请您不要胡说。”

  伏黑惠臭着脸解释道:“那只是正常体术训练,有身体接触是没办法避免事,并不是您口中搂搂抱抱。”

  说完,两个人都一起看向她,像是很在乎她反应。

  青森萤有点困惑地看看他们:“我们要在这里站多久呀?”

  “马上就到了哦。”五条悟扭头继续走,没多久就带着他们进了校长办公室,里面夜蛾正道立即站起来,却一句话也没办法说出口。

  虽然昨晚就听七海说了这件事,但夜蛾正道还是难以扼制自己心中激动。

  他始终认为,是他没有尽到老师应尽职责,没有在冲动迷茫青春期好好地引导杰和悟,没有尽全力规劝他们,才会酿成那样惨剧。

  这十多年,眼看着学生越来越成熟,自己也成为了校长,但青森萤还是他教学生涯中一个永远无法释怀遗憾。

  每每看着那些青春烂漫孩子,他就会想到他第一任学生,两个最强,一个反转术式,还有一个乖巧又省心好孩子。

  现在,她回来了,但是……以悟说法,这孩子竟然又中了羂索咒术,失去了从前记忆,这让夜蛾正道心疼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太可怜了,这是他所有学生里最听话,但却最可怜一个。

  “老师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人是校长才对,但青森萤却脱口而出这个称呼。

  面前有着十分严肃面容男人一愣,像是背过身偷偷摘掉墨镜抹了抹眼睛,才又转过来,看向她:“欢迎、欢迎,好孩子。”

  “哈,夜蛾在哭吗?是在哭没错吧,看了八点档还没缓过来,还是想到了被抛弃经历一个人在办公室偷偷抹眼泪?啊,哪一样都有够惨啊,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离异中年男人好了。”

  见夜蛾正道没法控制好情绪,五条悟笑眯眯地强行结束了手续流程,带着他们走出办公室。

  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半路上撞见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一个穿着白大褂长发女生,眼下一颗泪痣,手里夹着烟,见他能过来,盯着她看了两眼,又看向五条悟,用力把烟头砸向他。

  烟头被[无下限]弹开,五条悟盯着她,没说话,女人朝他竖了一个中指,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走了。

  “那是谁?”

  看着她背影,青森萤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

  “那是家入老师,相当于治愈系牧师。”伏黑惠给她解释道:“受伤以后,我们都是找家入老师治疗。”

  “哦……”

  少女不再说话,看看天上云,又看看身边少年,慢吞吞地打着哈欠,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在外面逛了一天,她累了。

  回到宿舍洗过澡,青森萤就钻进少年怀里睡着了,五条悟坐在她对面,慢悠悠盯着她看。

  “老师有看出来什么吗?”伏黑惠把她衣领扯上去一点,遮住她锁骨,才抬眸问他。

  “没有欸。”

  五条悟叹气:“惠恨不得把她抱得离我八百米远,就算是六眼也无能为力啊。当初……可是被我和杰好好研究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脑子里被羂索种下了种子来着。”

  伏黑惠知道他在说谁——两位最强逝去爱人。

  想到萤可能也会和那位前辈一样死亡,想到自己也许也会尝到失去最重要之人痛苦,少年就完全顾不上心里那一点莫名怀疑了。

  只要萤好好,他做什么都可以。

  “您要怎么研究?”

  “嘛,这个得和杰好好商量商量。”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说道。

  杰那家伙……年纪越大反倒越阴险了,长着一张骗人脸,肚子里坏水比谁都多,五条悟不想让她再和杰产生联系,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曾经是共犯兼挚友呢,一个进了监狱怎么样也得把另外一个拽下来,所以干脆就一起商量着怎么逍遥法外继续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好了。

  “……”伏黑惠拧紧眉头:“夏油老师?”

  “是啊,那家伙不一定愿意帮萤。”

  五条悟轻轻叹气,后仰着靠在沙发上:“你知道,杰那混蛋,哪怕是学生死在他面前都没所谓,更何况惠一副防备样子,让杰看见,说不定转身就走了呐。”

  严格来说,五条悟是没有什么道德感人,但面对着一无所知,睡颜恬静少女,和依赖着信任着自己学生,他还是止住了话头,没有按照夏油杰意思继续说下去。

  “我明白了。”

  伏黑惠并不是那种愚钝家伙,从小接受京都式家主教育让他很能意会别人未尽之言。

  于是他看向五条悟,认真地说道:“我会配合老师们安排,但萤很胆小,没有我在身边话会感到不安,老师们研究时候,我会在旁边陪着她,这个条件我会自己和夏油老师商量。”

  哈。

  陪着她。

  有两个最强在身边,她怎么会还需要他?

  但五条悟知道伏黑惠说是事实,就是这样,少女完完全全依赖着他学生。

  那时候,仅仅是二分之一依赖,就已经叫他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了,这种完全、独有、唯一、是什么味道?

  好嫉妒、好嫉妒啊,咒力都快溢出来了,怎么办?没办法了,全部杀掉好了,只留下她和自己——

  睡梦中少女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轻轻颤了颤,然后往伏黑惠怀里躲了躲。

  五条悟双腿交叠起来,搁在茶几上,透过墨镜看她。

  好可怜、好可怜、要被才见过两面老师盯着看好孩子,不知道抱着她幼驯染也有了反应好孩子,想不到未来还有一个疯子正在等着自己好孩子。

  他萤,天底下最可怜可爱好孩子。

  “你去找杰谈吧。”五条悟看向自己学生:“他提前回来了,愿意见你一面。”

  少年把青森萤抱到床上,又安抚了她一会,才走了出去。

  看着他毫不犹豫背影,男人嘴角抿直。

  没有直接吃掉萤,还好好看着萤和别人亲密,就已经用掉他全部耐心和道德感了,不能再要求他更多了,没办法给到更多了——他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就是萤也会夸他吧?

  半夜,青森萤又一次不安地醒来,宿舍灯已经关

  了,只留下一盏小夜灯,她也被抱到了床上,被窝软乎乎又温暖,她下意识蹭了蹭,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惠怀里。

  “惠……?”

  少年睡眠一向很浅,不管什么时候她一喊就会醒,但这一次却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少女有点不安地坐起来,下一刻,一只毛茸茸猫咪被塞进了她怀里。

  “萤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向悟表达爱意呐。”

  五条老师坐在床边,语调拖长,像是在撒娇:“悟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呜……”

  被惠称作最强,可以解决掉羂索那个大坏蛋老师还在宿舍里,这让少女下意识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怀里可爱又萎靡猫,又想到昨天晚上还答应要好好治愈猫咪,但是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好好负起责任,青森萤心里就充满了羞愧和自责。

  她低头亲亲它:“对不起,今天我把你忘记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会原谅你。”男人笑了笑,问她:“作为回报,萤也会好好抚慰悟吧?”

  “嗯……我会。”

  青森萤努力地向猫咪表达着自己爱意,但过了好一会还是毫无效果,于是她只能抬起头向无所不能老师求助。

  “老师,怎么让悟快点好起来,你教教我好不好?”

  “真要学吗?”他像是笑了一下。

  “嗯……”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安,她左看右看,在旁边找惠身影,没有找到,刚想开口问,就被男人捂住了嘴。

  “呜!”

  “悟不喜欢从你口中听见其他名字哦。”

  五条老师把她抱进怀里,他个子高大,显得她整个人都嵌进去了一样:“在抚慰悟时间里,萤只能记得悟,不然话,悟会心碎到死掉,这一点能做到吗?”

  少女含着眼泪点头,下意识往旁边躲,又被他一只手整个钳制起来。

  “以后每一天晚上,这个时间,都用来抚慰悟怎么样?至于怎么抚慰他,老师会好好教你。”

  她看了看怀里可怜巴巴猫,努力忍住眼泪,呜咽着答应:“我、我会好好学。”

  男人抚摸着她脑袋,慢慢喟叹一声。

  “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