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本为什么这么突然地吻她……?

  附近好像也没有人啊……难道是远处有人监视吗?虽然心脏正在砰砰乱跳, 但是被捧着脸颊的少女还是不可抑制地走起神来,她刚刚的行为不在任务流程之内,她生怕那样做会给波本添乱, 更害怕他突然亲自己是因为受到了暗处的监视……

  意识到被亲吻的对象正在胡思乱想开着小差, 降谷零稍稍眯起眼睛,伸手拂过她的耳侧,少女这边的肌肤极其敏感,只是稍稍触碰, 就足以叫她下意识一颤,然后想要扭头躲开。

  降谷零并没有把她的脸再掰回来,而是散散松开了她, 然后攥住她的手腕,和她十指紧扣——从下车开始, 男人就偏爱上了这样的牵手方式,像是个执拗热切的少年。

  青森萤并没有发觉这些细微的改变,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因为琴酒的优秀培养,她甚至连突然被吻的理由都没有问, 一副在任务途中对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不需要向她说明理由的样子。

  降谷零低头看了一眼,收回了准备好的解释, 话在心里绕了又绕,直到把这个小镇逛完, 任务目标发来见面的邀约,他才轻轻问出来:“听说你想换个搭档?”

  青森萤下意识点点脑袋, 下一秒立即想到了琴酒那天的语气, 又赶紧快速地摇摇头, 捂着自己因为被亲吻而发红的脸颊, 有点委屈地说道:“我不敢想。”

  少女带着天蓝色的手套,两只手抬起来捂住脸,从他的视角看下去,只能看见一双水光荡漾的眼睛,才这样小的年纪,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你很怕他?”波本笑着问。

  “那当然了呀。”组织里还有人不怕她家大哥吗?青森萤抬头看,波本脸上挂着懒散的笑意,清澈的蓝眼睛也弯着,看起来有点嘲笑的意思,不知道在笑谁。

  青森萤只当做是在笑自己,既然他敢在这种时候说关于组织的事情,那就说明她也不用避讳这个话题,少女皱了皱鼻子,问他:“你不怕大哥?”

  “嗯?有什么好怕的。”波本又牵起她的手,语气轻而散漫,像是在开玩笑:“我对组织的忠心,就是从清水舞台跳下去,也难以表述完全。中国有句古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不是那些可笑的老鼠,怕琴酒做什么?”

  “……”青森萤闷闷地不说话了。她感觉和波本待在一起,总是有一种被他压制的感觉,特别是刚刚在苏格兰那边待了一晚上,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和苏格兰相处,她才不会感觉到任何的不平等……

  任务目标的住所不过也就几步路,两个人稍微沉默着走一会就到了,波本忙着和下野先生交际,下野太太就窝在他的怀里,看起来至少比下野先生年轻了20岁。

  波本在桌子底下玩着她的手指,演得就好像真的有多么爱她一样,连她的尾指都爱不释手,时不时抬起来吻一吻,唇在她指尖流连,带来一点点微微的痒意。

  因为担心自己的演技还是不过关,青森萤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他的怀里,做出困倦的样子,男人时不时抚摸一下她的脑袋,好半天以后,低头问她:“要不要来几把德/州?”

  青森萤一愣,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整天都在睡觉,她现在竟然又觉得自己困极了,但想到那张纸条,想到自己回家的目标,她又勉强打起精神来,配合着波本点点脑袋,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做出羞涩的样子。

  青森萤不懂打牌,也听不懂他们在牌桌上说的那些话,但是下野夫人好像很喜欢她,一手看着自己丈夫的牌,一边让她下场陪她玩,她娇俏中又不失大气,说话幽默风趣,青森萤渐渐被她带着找到了乐趣,波本和下野先生就在后面看着,被下野夫人勒令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能说。

  众人玩到半夜三点才尽兴散场,下野夫人和她说了好一会话,见她哈欠连连,才大笑放她回去睡觉,又约了明天一起享用早餐,她说话时,下野先生就始终站在她身后,一副宠溺怜爱的样子。

  “下野夫人真好。”

  他们身处任务之中,即使睡觉,也不能卸去易容和伪装,因此洗好澡出来,青森萤还是披散着一头黑发,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好奇的神色,也不知道贝尔摩德到底是怎么把她的头发变成黑色的,感觉不是很科学的样子……

  波本坐在床的一侧,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带着笑意应她:“你倒是和她聊得来,要不是我看着,估计底细都被人摸了个遍吧。”

  青森萤顿时有些羞愧,她爬上床滚到他的身侧,用脸颊轻轻蹭他:“谢谢你呀,波本。”

  虽然只是临时搭档,虽然她这么弱,但波本还是这么细致地带着她,从来没有因为她拖后腿而发脾气,青森萤简直感激极了,完全忘了波本是怎么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不适的。

  被她蹭过来的那瞬间,男人敲键盘的手指停顿在半空。

  这孩子……怎么说也有17了吧,是马上就可以结婚的年纪,怎么能这样毫无防备地面对一个成年男性?刚刚洗过澡,穿着这样可爱的睡衣,身上满是沐浴过后的香气,就这样滚过来,蹭着自己的腿,要是换个人在这里……

  他轻轻推开她的脸颊,拿过毯子掩住自己的腿,继续敲起键盘,一边头也不低地问她:“在琴酒面前也这样?”

  “是呀。”青森萤完全没感觉他的问话有什么问题,很乖巧地不看他的屏幕,只是伏在他怀里,一边刷回家的时间,一边摆弄自己的手机:“大哥不如你脾气好,总是会掐我几下,凶我几句,叫我滚开,然后才能让我抱抱。”

  “很喜欢抱抱?”

  “唔,喜欢。”她接着问:“可以抱抱睡吗?”

  男人沉默了两秒,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当然,要记得我们还在做任务,不抱着睡怎么如胶似漆?”

  说完,他稍微低下头去,想看她的反应,少女并没有如他所料那般红着脸颊露出羞怯的模样,而是一副认真正经的样子,点点脑袋,大大方方地环住他的腰,打着哈欠直接闭上了眼睛。

  “……”多少也接过两次吻了吧。降谷零刚刚想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就看见她睁开眼,和他四目相对。

  男人的手抖了一下,装作镇定地问她:“不困了?”

  “困呀。”青森萤蹭了蹭波本的肚子,这家伙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块腹肌,蹭起来硬邦邦的,好舒服。

  她下意识继续蹭着,困呼呼地问他:“你不困吗?好像从早上开始就没有睡过觉,快20个小时了吧?”

  “还好。”波本像是吸了口气,然后伸手捉住她的下巴,话里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在笑,轻飘飘地问:“谁教你在男人身上这样蹭的?”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但是被波本这么一捉、一问,青森萤的心里就涌上来强烈的羞意,波本手上的热意好像又从她的脸颊传到了大脑……把她烫得晕晕乎乎的,一句话也没法说出来。

  “说不定有人在看着呢。”头顶的男人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样子:“没办法,只好吻你了。”

  说完,他把她提起来,和她四目相对,青森萤坐在男人的怀里,自然能够感觉到有个东西正在戳着自己。

  和琴酒那次不明不白的接触不同,这一次波本给足了她反应的时间,青森萤哪怕再笨,也该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低下头不敢看他。

  像是轻轻笑了一声,波本钳住她的后脑勺,带着笑意问她:“现在知道怕了?”

  “别担心,只是任务而已

  ,为了任务牺牲一切,不是你的名言吗?”男人环住她的腰,慢慢低头凑过来,他看起来温柔缓慢,但实则根本没有给她闪躲的机会。

  和以往不同的体验——他在吻她,像是专心致志,全心投入到这个吻里那样,吻得缱绻、细致,柔情万种,叫她从指尖到尾脊骨都泛起酥麻的感觉,不堪承受地流着眼泪。

  直到她哭累了,嗓子都哭哑了,害怕得整个身体都抖起来,哭着求他不要了,波本才慢慢笑起来,松开她,捉住她的手,带她摸进自己衣服里。

  “知道错了吗?”他问她。

  “什么?”摸着底下硬硬的肌肉,青森萤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

  她错了?错哪里了?

  “刚刚你那样的举动,如果今晚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会被人怀疑的。”波本收起了方才的缱绻柔情,略显严肃地看着她:“现在盯梢的人已经走了,所以稍微提醒你一下,男人的这里是不能乱碰的,如果为了任务不得不对你做什么的话,我会很困恼——你还没成年,对吧?而且我还在工作,刚刚你占用了我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

  过了好一会,少女才慢吞吞地消化完他话里的信息,呜咽着向他道歉:“呜……我知道错了……”

  原来刚刚那样……是因为有人在盯梢……

  原来波本也是逼不得已的,是的,虽然他是组织里的人,但是却是个十分有原则的大好人,他才不会故意欺负自己,都是自己和惠亲密得太习惯了,刚刚又把波本当成了惠,才会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让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来配合自己……

  “呜……我再也不会了,对不起……”她简直愧疚极了,想到波本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休息,想到他辛辛苦苦开着车,自己却在舒舒服服睡大觉,想到他忙了一晚上,回来还要继续熬夜做任务,却被自己捣乱耽误时间,青森萤就觉得她简直坏透了。

  难道到了这个副本,和大哥待久了以后,她也越来越坏了吗?

  这怎么行……惠说过,他最讨厌坏孩子了,她不想变坏,不想被惠讨厌。

  “好了,不哭了?”波本含笑看她:“现在好好睡觉好不好?再这样哭下去,明天该有不好听的小道消息了。”

  “嗯……”她乖乖埋进他的怀里,直到睡着,还在小声碎碎念着‘对不起’。

  过了一会,降谷零关上电脑,看向窗外的白霜,轻轻叹气,稚嫩如同少年一般的脸上难得露出忧虑难安之色。为明天的计划,也为今晚频繁失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