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和幸村不是第一次搭档了。
虽然上次搭档面对的只有一个对手，但那个对手……比两个三个四个对手还更棘手一些。
日本队已经胜了三场，剩下的比赛也就无非是赢的多一些还是少一些的区别了。仁王就算不很用心感受，也能发觉对面瑞士队的低气压。
世界排名第二的队伍，就栽在了籍籍无名的日本队身上……
籍籍无名？
会有这样的想法，就说明他们错了呐。
虽然是表演赛，但是日本队，也是能打赢德国队的队伍了。
而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太过小看了日本队的瑞士队，能做的，也只是让自己输得不要太难看了。
“现在开始第一双打的比赛，由日本队，幸村精市，仁王雅治，VS瑞士队，雷伊·布莱登，拉洛维奇·约翰逊。”
第一场的发球权是日本队的。
仁王在双打时一贯喜欢站前场。
他摆好姿势，精神力就如往常一样平铺散开。
而发球的幸村——
啪！
网球干脆利落地落在了中场边角，压线。而前场的拉洛维奇也很快奔跑到了网球的落点。
拉洛维奇·约翰逊，国中三年级学生……15岁，美裔。
瑞士队是一队在技巧和精神力上都有独特造诣的队伍，每一个选手对于网球技术的运用都非常精湛。此时，面对幸村的这个看似普通的发球，下定决心要挽回瑞士队的威风的拉洛维奇从下往上挥拍。网球从球拍的四分位斜着拉过拍面，在大臂以一个流畅的弧度的带动下，被加上了强烈侧上旋的网球在越过中往后划过偏向椭圆的球路，最高点却是接近半场的中线了。
而网球，在达到最高点后飞快地下落，下砸的速度很快，球路还有一些回旋。
这个球的落点……
仁王左手拿着球拍。他眯了眯眼，动态视力让他很快看出了网球的旋转方式。与此同时，他脑子里迅速建立起了一个数学模型开始演算。
往旁边迈了一步，仁王对准算好的“网球应该会经过的位置”轻轻一挑手腕。
嘶~
啪！
同样在球拍上拉过半圈后飞出的网球，侧上旋的程度更胜一筹了。
并且……
在以看似普通的球路越过中网后，网球的侧上旋突然变了一个方向，这让网球徒然下坠。
在那之后，飞快落地的网球贴着地面划过，正好从拉洛维奇挥舞的球拍和地面的间隙见穿过。
即使是硬地，地面也因为强烈的旋转而出现了一道痕迹。
“15-0！”
“……仁王这家伙上手就是这种招数？”丸井嚼着口香糖有些惊讶，“他今天这么认真啊？”
柳意有所指：“你抬头看看观众席。”
“观众席？”丸井不解道。
“以你目视前方的方向顺时针旋转二十八度，第三排中间的位置。”柳道。
二十八度……第三排……中间……
丸井嚼着口香糖的动作顿了顿，他转过头惊叹道：“莲二，你不是眼睛没睁开吗？眼神这么好？”
“多谢夸奖。”柳面不改色。
听到他们对话的其他人不明所以。
不，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
至少，跟着柳的指示往观众席看的……
“那里是赞助商的席位吧？那小子想要打职网？”平等院挑了挑眉。
但他这么猜测着时，耳边传来了其他国中生恍然大悟的话语。
“……那是锥生桑？”不二微笑，“原来如此呐。”
“什么啊，仁王那个家伙还真是好命。”忍足叹了口气。
切原没听懂前辈们的话，一脸茫然：“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明白呢？”
“那说明你小子除了路痴，还多了脸盲的毛病。”丸井抬手拍了一下切原的后脑勺，“你没看出来？那是仁王他女朋友啊。”
“……”女……女朋友？！
切原睁圆了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不忿道：“我没看出来才是正常的吧！我们不是就见过一次吗？对，我们就见过锥生桑一次。丸井前辈你怎么会记得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啊？”
对着后辈怀疑的神色，丸井以一种寂寞的语气叹了口气：“小鬼，你不懂。”
“什么啊？”
“几个月见不了一次面还能和仁王那家伙好好谈恋爱的女孩子，我当然记忆犹新！”丸井嘟囔道，“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做到的？那些女孩子明明一天不见面就闹起来了！”
柳看了丸井一眼：“如果是这个的话，我可以回答你。确实仁王和锥生桑不怎么见面，但他也不理会其他女生啊。你的话，不管多少女孩子献殷勤都会接受的吧？”
“那别人送的礼物当然要接受才礼貌嘛。”丸井理所当然道。
柳点了点头：“这就是原因了。”
一直听着立海大的人聊天的忍足忍不住吐槽：“其实你们也挺八卦的嘛，我还以为你们立海大的人只知道练习网球其他事情不关心呢。”
“……你真的这么认为？”丸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忍足笑了笑：“嘛嘛，姑且当做是这样。对吧，真田？”
黑着脸从头听到尾的真田压了压帽檐：“太松懈了！”
高中生们不明觉厉中：谈恋爱很正常，但是谈恋爱谈到女朋友在赞助商的席位上出现……
“小仁王不是傍大款了吧？”毛利歪了歪头趴在了越智肩上，眼睛却盯着柳。
被那样的视线看着的柳语塞了半晌，翻开了笔记本：“前辈还是等仁王下场以后自己问好了。”
场内，幸村望见仁王在开局就用出技巧性十足的打法时先是略微惊讶了一会儿。但既然总是偷懒的仁王都不再留力，他也不能让仁王专美于前。
于是，幸村也更认真起来。
幸村的打法固然是技术性十足的，球风里却又掩饰不去的霸道，再加上习惯性地随着网球击出而用出去的精神力……
等休息区一群人聊了几句再看向球场，他们就见，对面的瑞士队两个人的动作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
击球的动作，奔跑的速度，还有不明显却切实存在的挥拍时短暂的凝滞……
“灭……五感？”德川眼神变了变，“这么快？”
“两个人一起用精神力，当然快。”一直注意着场内还不忘分心去听国中生聊天的种岛笑着道，“两个人都这么认真的话，这场比赛一定会很好看的。”
确实，两个人……或者说是比赛的四个人，都是擅长技术和精神力的选手。
那么打起比赛来，除了酷炫的技术以外，还有玄妙的精神力，这样的比赛在观众看来自然是不如直来直往硬碰硬的比赛热血，却非常具有观赏性。
“Game won by幸村，仁王，1-0！”
第一局比赛结束的声音让瑞士队的两个人喘了一口气。
他们借着外界的提醒从精神力的束缚中好歹挣脱了出来。
本就是擅长精神力的选手，一时不慎陷入“Yips”的招数里，现下凭借精神力硬生生冲出，除了精神力耗费过多和手脚还有一些麻痹以外也没有其他后遗症了。
可是……
怎么可能会有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挣脱出来的精神力招数？
看着对面两个在交换场地时一脸轻松的国中生，瑞士队的雷伊和拉洛维奇相对凝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是太早使用会让他们第二场精神力和体力都有不足的危险，但是现在不用……
好像会输得很快啊！
望着瑞士队两个人的神色，仁王拉着自己的小辫子勾起唇角。
他侧过头：“你给他们两个看了什么？”
幸村也笑道：“那你又给他们两个看了什么？”
我给他们两个看了什么？
当然是，非常，非常逼真的……网球比赛啊。仁王这么想。
而这时，在场边观战的迹部长出一口气：“不是‘灭五感’。”
“什么？”忍足侧过头。
迹部重复了一遍：“仁王和幸村用出来的不是‘灭五感’，是梦境。”
“Game won by幸村，仁王，2-0！”
第三局是仁王的发球局。
这个时候可以选择的招数，当然就是声光效果……哎不对，是视觉效果特别酷炫的招数了。比如零式发球啊，唐怀瑟啊，总之是能展现出精湛的技术还不会被回击的招数。
虽然在拉洛维奇和雷伊眼中，对面那个白毛的国中生发的球就是普通的高速发球，可事实上……
每一次都能感到球的落点附近却每一次都没有接到球，这样的认知让瑞士队的两个人既是不解有有些焦躁。大部分的观众们没有看出他们眼中的比赛现实的比赛并不相同（因为仁王控制着让球的落点和梦境里的落点重合了，幸村则是让场景融合的更真实），只有少部分的选手发现了些许违和感。
瑞士队的主将阿玛迪斯皱了皱眉：“这个精神力招数的作用……”
“队长？”
阿玛迪斯摇了摇头：“没什么，再看看吧。”
“Game won by幸村，仁王，3-0！”
第四局开始仁王就开始了同调——当然，他和幸村默契地把梦境里的他们也设置成了同调的状态。
而这时，“梦境”就更不露痕迹了。
鬼好不容易看出了一点端倪：“他们……用精神力构造了虚拟的场景？”
种岛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两个小子很有意思嘛。而且两个人用同样的招数还能让招数的效果叠加，现在还加上了同调的加成……”
他转过头：“我说寿三郎，你和白头发的小子能做到这个吗？”
“哈？”被问的毛利眨了眨眼，“你说我和小仁王？同调没问题啊，但是招数……我们打法又不一样。”
种岛若有所思：“同调没问题啊，那你和越智还迟迟不能同调……”
“不一样的吧？”毛利哭笑不得，“我和小仁王可以同调是因为小仁王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同调，但是月光不可以啊。”
被搭档质疑了实力的越智月光：“……我可以。”
“咦？你可以吗？”毛利不解地看了过去，“可以为什么不做？”
“……会很辛苦。”越智憋了许久才说道。
毛利忍不住笑的弯了腰：“哈哈哈月光你原来这么闷骚啊，就直接说你还不能把单方面的同调控制的平稳不就好了吗？”
“……”月光微微低了低头，让长长的刘海遮住了整张脸。
种岛回过头来：行了，至少从毛利的话里可以知道在场上的那两个国中生的精神力都不是特别具有攻击力或者特别锋利的那一种。再结合一军战和表演赛时两个国中生用出的招数……
诱导性吗？
场上的幸村和仁王就不知道同队的前辈已经开始研究他们的精神力属性了。
在联合布下“虚幻梦境”以后，仁王和幸村用起招数来愈发得心应手。
他们也不用担心对手看过他们的招数以后很快就找到破解的方法——因为他们的对手所看见的，和他们用出来的，除了球的落点以外，没有一处相同！
于是——
“零式削球，风和火，还有雷，旋风真空斩，走钢索，飞燕还巢……”柳默默地念着场上出现的招数。
而在他念的同时，场上的幸村已经跳了起来。
他对着打过来的吊高球挥下了球拍，嘴角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网球击打在雷伊的手腕上。
啪嗒，球拍落地。
而之后，幸村二次跃起，再一次重重挥下了球拍。
啪！
咚！
“……破灭的圆舞曲。”看着幸村轻飘飘落地，一派轻易潇洒，柳默默地把笔记本合上了。
“部长也会打这个啊？”切原睁大了眼睛。
柳把手掌放到了切原的头顶，一言不发。
而就坐在切原旁边的丸井解答了他的这个疑问：“你蠢啊，幸村也是国小就学会了无我境界的人啊。”
“那不是原来没见部长用吗？”切原嘟囔道。
丸井眨了眨眼：“因为原来没必要？”
旁边传来迹部分明的冷哼声。
丸井迅速改口：“一看就知道今天幸村和仁王都打的比较……张扬。你看，视觉效果不是很好吗？”
“那倒是。”切原点了点头。
而在这个球之后，第一场比赛也已经结束了。
“Game won by幸村，仁王，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