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站在下面沉默不语。
他不想说,温辞也不打算强逼着他说。
这皇宫里,虽然他不能一手遮天,但是查一下南苑发生的事情还是简单的很。
也没必要非逼着人说,万一惹着了再扣好感度可就得不偿失了。
温辞让宋怀瑾去将东西放好,然后再回来练字。
宋怀瑾刚走,他就招手让文成过来,吩咐道:“你去查查,今天他回去南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文成办事速度很快,当天晚上就已经查清楚了事情。
等温辞用过晚膳回到自己寝殿后,文成一边伺候他洗漱一边低声汇报自己打听来的事情。
“殿下,您让奴才打听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说。”
“南苑的总管叫夏福通,他…他对宋公子…似乎…”
文成吞吞吐吐的不敢明说。
温辞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继续说。”
文成咽了咽口水,“他对宋公子似乎有行不轨之事的心思。”
温辞微眯双眸,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宋怀瑾身上的伤是不是他打的?”
文成战战兢兢,额上冒出冷汗,“不全是。”
“本殿下问的是他背上的鞭伤。”
“是。”
温辞眼波流转,黑如深潭。
“上午宋怀瑾去南苑迟迟未归,应该是被他缠上了吧。”
虽然是问话,但温辞的语气很是肯定。
文成躬身,冷汗直冒,“殿下明鉴。”
“呵。”
温辞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冰冷的可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温辞笑的越温润,就越是在暴怒的边缘。
待在系统空间的001此刻一句话都敢说,还把系统提示音给关了。
呜呜…哥哥生气了,好吓人。
还是…等会儿再把资料给哥哥吧。
这么想着,001缩在空间里是一声不吭。
“明知是本殿下的人,还敢动手动脚,看来是压根不把本殿放在眼里啊。文成,你说他是不是活腻歪了,变着法的想到本殿下这儿求死呢?”
说完这句话,温辞便挥手让其他宫人都退下了,只余文成一个人。
殿内沉默了良久,温辞才压抑的开口道:“宋怀瑾他…可曾让人得逞过?”
不怪温辞这么问。
在南苑那种地方,太监总管几乎等同于这些下等宫人的天王老子。
是能决定着那些宫人的生死的人。
毕竟那些普通宫人背后没有势力和背景,搓磨死了找个病死的理由就给扔出宫去上面的主子也不会追查责怪。
而宋怀瑾在那种地方待了六年。
只是这般想着,温辞的呼吸就不由的急促了几分。
文成察觉到了温辞的异样,赶忙道:“未曾殿下,宋公子就是因为不从才会被打的伤痕累累,若是从了的话宋公子必然不会伤成那般模样。”
温辞一直紧紧攥着的手这才松开。
“夏福通是谁的人。”
别看夏福通只是一个小总管,在这宫里面,没点攀附的权势在背后给你撑腰,想捞着个小职位那就是不可能。
想往上爬,要么伺候贵人伺候好了,入了贵人的眼,要么就巴结贵人身边的得力助手。
“他和江贵妃身边的陆公公来往甚密。”
温辞冷笑一声,江贵妃是五皇子的母妃。
“甚妙。”
这样他就有理由弄死那个夏福通了,也没人会怀疑到宋怀瑾的头上来。
他现在身份还敏感,哪怕自己想给人出气,也得寻个由头。
本以为要费些心思,没想到竟这么巧,就凭他和五皇子那水火不容的关系,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让他利用起来。
安排好事情后,温辞便歇下了。
001在空间里看着睡着的宿主,想了想,还是决定明日再告诉宿主这些资料。
于是便开开心心的打开了最近刚从别的系统那淘来的游戏玩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温辞照旧起床洗漱,时辰差不多了之后便去隔壁寻宋怀瑾去了。
“这几份字帖皆是出自名家之手,你拿着好生观摩,对你练字有帮助。”温辞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这是字帖他昨日晚上才挑好的,总不能一直让他模仿自己的笔迹。
多看看多练练,形成独属于他自己的笔迹,这字才算练好了。
“多谢殿下。”
温辞随便翻开一本,指了一个字道:“你把这个字写下来给我看看。”
宋怀瑾垂眸,手指不自觉摩擦两下,随后拿起笔架上的毛笔,蘸了墨水准备书写。
却不想,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拿不稳笔,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笔尖也随之一晃,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温辞盯着宋怀瑾,沉声道:“宋怀瑾,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本殿下说的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凝固起来。
宋怀瑾放下笔,躬身道:“回殿下,并无。”
温辞撇了眼他的胳膊,冷笑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宋怀瑾抬手想要留人,指尖从温辞衣袖间滑过,最终也没拉住人。
温辞气呼呼的一路走回寝殿,坐在坐在桌边连喝了三杯凉茶,仍觉得火大。
“文成,你来说说,本殿对他还不够好吗?”
尽管没有直说,文成也知道自家殿下口中的他是谁。
“极好。”连薛贵妃都不曾让殿下这般上心过。
温辞烦躁的踢了踢旁边的凳子,“那他为何不信本殿下?”
文成想了想,说道:“奴才觉得,宋公子正是觉得殿下待他好,才不愿说的。”
“为何?”温辞诧异的看向文成。
“是。”文成接着说道:“宋公子必定是不愿给殿下添麻烦,也不想殿下烦心才隐瞒此事的。”
虽然他们这些太监,在宫里面得了贵人赏识后去外面人人给个三分薄面,可说到底还是皇家的奴才。
尽管奴已经是最低等级,但是当奴才的这些人里也是有三六九等分的。
温辞虽然看上去受宠,但实际上不管是皇上还是薛贵妃,都只把他当作讨好对方的工具,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赏赐各类物品的表面功夫。
因此,除了自己宫里的奴才可以毫无理由的处罚以外,其他地方的奴才,只要没有冒犯到他,温辞是不能随便处罚的。
温辞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就是气宋怀瑾不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