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孙绍祖杀妻的罪证,可真是罄竹难书啊!
“果真该死!”哪怕顺天府尹看了,都忍不住骂人。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狼心狗肺之徒!
竟然还是官身,实在离谱!
要知道,自从当今陛下登基之后,严厉打击品行不端的官员。
大抵是孙绍祖的官位太低,连名字都传不到陛下跟前,自然也就没有被陛下处置的荣幸。
但……被福国公厌恶,也不比被陛下处置轻松啊。
福国公真的厌恶一个人,那真就是想让你死。
毕竟能被福国公厌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没多久,孙绍祖就被羁押归案。
孙绍祖虽然是官身,但在京城这地界,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小官,但凡官位高一点的,都能稳压他一头。
顺天府的府尹品秩正三品,足足比孙绍祖高了六级,哪怕来抓他的只是顺天府的衙役,孙绍祖也不敢仗着身强魁梧逞凶。
上衙门的路上,孙绍祖没少试图花钱打探消息。
但衙门的差役知道青仪的身份,哪里敢收这黑心钱?自是严厉拒绝,且不透露分毫。
等到了衙门,看到公堂上的三位岳父,孙绍祖便什么都明白了。
青仪并不是被告,因此他只是将孙绍祖的三位岳父带来府衙,顺便露了个脸,让顺天府尹知道这三位官老爷背后站着的是谁,之后便退到了角落,不再过多干涉顺天府尹办案。
对于青仪的知进退,顺天府尹也是很满意的。
虽然顺天府尹不敢得罪贾瑄,但贾瑄跟前一个常随,他礼让三分是看贾瑄的面子,可不是青仪真有多么高贵的身份,较真起来,青仪也就是个奴仆,若不是贾瑄跟前的奴仆,谁会高看他一眼?
青仪如此知进退,倒是让顺天府尹心里顺畅。
他是朝廷命官,且官居正三品,官位可不低,他敬重贾瑄可不是因为他是国公,而是因为贾瑄的存在令朝廷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因着这个,顺天府尹才敬重贾瑄,对贾瑄跟前的青仪,也愿意给几分薄面。
但这并不代表,顺天府尹愿意让青仪一个下人对他办案指手画脚。
显然,青仪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多加干涉,留在这里也只是等结果出来,好回去给主子禀报。
孙绍祖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三位岳父。
但在顺天府尹面前,他也不敢口出恶语。
本朝看重孝道,虽然三位妻室都已经亡故,但这三位仍是他的岳父,是他的长辈,当着顺天府尹的面他若敢口出恶语,升官的事就彻底没戏了。
但三位岳父一同告他,也会影响他升迁,因此他心中极为恼怒。
然而孙绍祖还没意识到,除了他这三位岳父,他有今日的下场,另有缘由。
因孙绍祖三位岳父搜集的证据十分齐全,且有人证,前因后果清晰明了,在孙绍祖还没反应过来时,顺天府尹便当堂宣判斩立决。
孙绍祖被拖出去的时候还没想明白,怎么顺天府尹这样干脆利落的处理了他。
青仪陪同孙绍祖的三位岳父一同去了刑场观刑。
行刑之前,先是宣布孙绍祖的罪行,然后砍头示众。
看着孙绍祖被砍了头,三位老先生老泪纵横。
孙绍祖伏诛了又能如何?他们的女儿却是回不来了。
好在,孙绍祖伏诛,对九泉之下的女儿,也算是有了安慰。
青仪下午回府,将结果禀报给贾瑄。
贾瑄挑眉,“动作还挺快。”
“府尹大人对孙绍祖这种人深通恶绝,如今罪证齐全,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孙绍祖抵赖,自然是判了斩立决。”青仪解释道。
贾瑄了然,挥挥手让青仪退下。
晚间贾瑄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黛玉,黛玉听后,心念通达。
次日夫妻俩又去了林府,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贾敏。
哪知贾敏早就得了消息。
“昨儿就听说孙家那位被三个岳父一起上告虐杀嫡妻,直接被府尹大人判了斩立决,孙家下人收拢了孙绍祖的尸身,如今正在家里治丧呢。”贾敏道。
黛玉撇撇嘴,“谁愿意去给他吊丧啊?”
但凡消息灵通者,莫不知孙绍祖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因为贾瑄仗义援手了他的三位岳父。
可见贾瑄对孙绍祖此人深通恶绝,否则无亲无故的,做什么找上门帮人家报仇?
明知贾瑄厌恶孙绍祖,这些人又哪里愿意去吊唁惹贾瑄讨厌?
即便不提这些奉承讨好贾瑄的人,哪怕是与贾瑄结仇了的那群人,也不愿意去孙府吊唁,实在是这孙绍祖太不做人,没人愿意跟他有牵扯。
被判了斩立决,孙绍祖的官身自然也是被革职了,治丧也不许大办,潦草的停灵了两日,便寻了个地方埋了。
孙家不许孙绍祖这有罪之人埋入祖坟。
孙绍祖的事告一段落,很快就到了重阳佳节。
重阳是菊花盛开的时节,各府都开始举办赏菊宴,就连宫中都不例外。
黛玉作为贾瑄的妻子,自然被皇后娘娘邀请了。
皇宫对贾瑄来说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他也不怎么爱去,但这种场面,他不去,黛玉却不能不去。
没辙,贾瑄也只好陪着进宫。
只不过,他是外男,在宫廷内眷颇多的御花园,他即便贵为福国公,也不能随意走动。
叮嘱黛玉有事只管让人去东宫寻他,之后他便去了东宫找太子。
这个时候,太子妃自然也跟在皇后左右,太子这会儿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见贾瑄来找他,太子意外极了,“你居然也会进宫?”
“皇后娘娘在宫中设宴,请了我夫人。”贾瑄言简意赅。
太子恍然大悟,“原来是护送你的小娇妻进宫来的,我还当你是有事儿找我呢。”
贾瑄嫌弃的道,“我新婚燕尔的,能有什么破事儿找你?”
太子:“……”
“得了,咱们俩今日同病相怜,一起坐下来喝一杯。”太子招呼贾瑄坐下,一边命人取他珍藏的美酒来。
贾瑄好笑,“你的酒量简直……居然还敢叫我一起喝酒?”
“你能喝就多喝点呗。”太子笑道。
贾瑄也不拒绝,只道,“你如今要跟着陛下处理政务,可别喝多了,到时候陛下突然召见,你醉醺醺的过去,那是要丢人的。”
“最近除了皇祖母的寿诞,也没别的事情。”太子不以为然。
贾瑄想想也是,便没有再说什么。
还没等到御花园的菊花宴散席,太子就已经醉倒了。
贾瑄看着倒在桌上的太子,摇摇头,“酒量不好还要跟我喝。”
有点不自量力了。
没等多久,御花园那边就散席了,贾瑄得了消息,出了东宫去路口接黛玉。
接到黛玉之前还见到了不少命妇。
登上马车,出宫回家。
路上黛玉跟贾瑄说谁谁谁家的夫人性子好,谁谁谁家的夫人文采好,或是谁谁谁家的夫人气量狭小,一肚子说不完的话。
贾瑄只笑着听她絮絮叨叨,等到了福国公府,黛玉说得口都干了。
回到福满堂,贾瑄便叫人上茶,给黛玉解渴。
之后没什么事,贾瑄和黛玉便不怎么出门,整天在家里腻歪。
一直到进了十月,因贾敏生辰将近,黛玉想给贾敏准备一份特别的生辰礼。
今年贾敏正好四十九岁,一般到了这个年岁是允许做寿的。
只不过贾敏的情况有些特殊。
古话说:母在不庆生。
因为你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若母亲在世,即便你到了可以做寿的年龄,也不能做寿,因为这是对母亲的不孝顺。
前两年林如海做寿,是因为他双亲俱亡,上头已经没有了亲人,因此可以做寿。
贾敏的父亲虽然早早亡故,但她的母亲还建在,因此是不能做寿的。
只是,虽然不能做寿,但不妨碍黛玉想尽一份心意,给贾敏一份特殊的生辰礼。
可思来想去,黛玉也不知道送什么生辰礼才叫特殊,不免忧愁。
“玉儿不是同弟妹关系好?不妨让弟妹去探探口风。”贾瑄提了个建议。
黛玉觉得这个建议很好,次日便请了裴瑜宓上门,姑嫂两个叽叽咕咕了半天,裴瑜宓乐呵呵的回了林府。
隔日裴瑜宓一早用过饭,便来了福国公府。
但被黛玉问起贾敏想要的生辰礼时,神情古怪,像是想笑又憋着不笑。
这反应太奇怪,让黛玉不住的追问。
裴瑜宓实在受不住了,才松了口气,瞥了边上老神在在的贾瑄一眼,一鼓作气,道,“我问过母亲了,母亲说,她现在什么都有,倒是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生辰礼,若是想要她高兴……”裴瑜宓面上一红,“不如我和玉儿早些给她生个孙儿或是外孙,那她就高兴了。”
贾瑄没控制住,一口茶呛在了喉管里,咳得停不下来。
黛玉也惊住,只是见贾瑄咳得撕心裂肺,一时竟顾不上害羞,忙给贾瑄顺气。
等贾瑄缓过来,已经咳得满脸通红。
“姑妈她……”贾瑄苦笑,他暂时不想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