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林玉轩这个聪慧健康的长子傍身,这一世的贾敏可跟书里的情况不一样,她的身体非常健康,不会如同书里那样,害怕自己没了之后,林如海另娶,自己的女儿被磋磨,自然也就根本不可能搭这个茬。

  此时情绪失控,除了因为伤心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怀孕的时候,激素不平稳,刺激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过,因为现在这些压抑的隐患都没有,所以贾敏很快就被林玉轩给插科打诨的哄好了,破涕为笑的贾敏又开始琢磨儿子的婚事了。

  贾敏问道:“轩哥儿一晃也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就可以相看姑娘了,轩哥儿告诉娘亲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娘亲心里也好有个数。”

  林玉轩一听这个,脑袋都大了,他是修炼之人,最忌讳因果,他可以把任务对象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孝顺,百年之后,因果自然了结。

  可若是结婚生子,那牵扯就大了,还有,若是日后有了自己想要携手一生的道侣,这些凡世留下的情缘还有血脉,那就是对道侣的不忠,他又没有种、马的愿望,这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但又不能一口回绝,虽然古人说的无孝有三、无后为大,不是专指留下后代,可香火传承也是古人非常重视的。

  自己要是真来一句,这辈子不会成亲生子,估计贾敏跟林如海能直接气的厥过去,所以自己还是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去放弃。

  想到这儿,林玉轩用内力把自己的脸给憋得通红,甚至连耳朵都红的跟快出血了似的,扔下一句:“娘亲,儿子先去温书了。”说完就拿着自己的信件,脚步慌乱快色离开了。

  贾敏在后面看着往日沉稳的不像孩子的儿子落荒而逃,乐得前仰后合的差点岔气儿,甚至后面不得不捂着肚子哎哎的叫。

  范嬷嬷虽然也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沉稳的走过来,一边儿帮她抚胸顺气,一边儿埋怨道:“哎呦,老奴的好太太呦,您这肚子里还有哥儿呢,可悠着点儿吧。”

  回到房间的林玉轩,打开看了贾瑚几人给他的来信,除了思念之外,说的就是贾家那边儿因为老太太闹得两边儿都鸡犬不宁的。

  据贾瑚说,老太太因为张氏不同意过继贾元春,心里不满,竟然想要做主给贾赦纳一贵妾,说是姓邢,那姑娘原也是金陵一小官嫡女。

  只是父母早亡,为了拉扯弟妹成人,误了花期,是现在的鸳鸯的父亲金彩,碍于早年跟邢家父亲有些交情,可怜故人之子,举荐给老太太,希望能给姐弟三人个好出路。

  说起这个金彩,上次贾瑚来金陵赶考的时候,顺便查了这边儿的账册,本是要将人送去官服的,但被贾母出手给保住了。

  贾赦跟贾瑚也知道,金彩家的是贾母的心腹陪嫁,这金管家说白了就是俸贾母的命令,帮着贾母敛财,真要将人送官,贾母的面子就彻底没了,他们也会被人指不孝。

  加上不管是贾赦还是贾瑚,其实都不在乎那仨瓜俩枣的,所以,将金彩家给抄了,收回他贪走一部分财务之后,就将他们一家子直接打包送给了贾母。

  因为办事不力,又让贾母失了名声,所以贾母对金彩家有些不待见,将他们一家发配到贾母京城附近的庄子上冷着,连带着身边的金鸳鸯都淡淡的,没了之前的喜爱。

  但金彩家的毕竟是贾母的心腹陪嫁,最是了解贾母的心思,这不就抓住机会,帮着贾母出主意给贾赦两口子添堵。

  张氏自然是不乐意,毕竟,这贵妾跟普通的姨娘或陪房那可是两回事儿,但长者赐、不可辞,作为儿媳妇,张氏要是直接拒绝,那就是犯了七出中的不孝、善妒。

  好在贾赦就是个混不吝的,又是真的爱重张氏这个结发妻子,不愿意她受委屈,然后,贾赦就干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混事儿。

  贾赦先是跑到贾母的院子里哭闹,说史氏这个母亲分明是要逼死自己,父亲孝期内让自己纳妾,这是怕自己不被御史参奏,是想要把自己逼死之后,再害死自己的妻儿,以便让贾老二接收自己的财产啊。

  这诛心的话,差点逼死史氏,气的贾母差点儿直接厥过去,但不等贾母晕过去,贾赦直接拿出两根麻绳,一根递给贾母,一根自己拿着。

  然后哭道:“太太要是不愿意儿子活着碍眼,只管拿把刀杀了儿子,您生我一场,要回这条命,儿子也不会说什么,只管下辈子好好睁眼投个胎也就是了。”

  “但太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贾家名声、父亲一辈子的清明去做筏子,让贾家列祖列宗和父亲就算死了,也受儿子拖累不能闭眼啊。”

  “既然这样,左右都是不孝,儿子就请太太跟着一起去见列位祖宗,将事情来龙去脉分说一二,反正,儿子可以丢命,却不能平白背上这些罪名,让儿子就算死了都不敢见祖宗的事儿。”

  贾母那是又惊又怒,但天地良心,她又不是真的想作死,怎么可能真的在丈夫的孝期,给贾赦把人纳进门。

  否则,她现在靠贾代善的荫蔽,坐上了老封君的位置,一旦传出她在丈夫孝期内,强行给看不上的儿子纳妾的话,太上皇非得摘了她的诰命不可。

  之所以现在说,主要就是贾母想要给张氏添堵出口气,再有,贵妾跟普通纳妾是不一样的,所有结亲的流程基本都是一样的,只是简略些,加上人不是从正门抬进来,也不能穿正红。

  等到最后选定日子的时候,怎么也得一年,到时候就能以冲喜为借口,跟贾代善的除服一起办,什么忌讳都不会犯。

  但没有人挑刺儿,这自然没有什么,往小了说就是因为贾家连着走了两位主事当家人,想要弄点儿喜庆冲一冲,所以提前准备了。

  这事儿若是成了,就算说的再好听,贾赦到时候也难免会被人诟病急色,这是给老爷子守孝三年,就憋不住了,却不会有几个人会公证的说是贾母逼迫操办的。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贾母是贾赦的生母,怎么可能会真的害贾赦,或许还会有人猜测,会不会是贾赦想要人,作为母亲的贾母,不得不为了儿子的名声,帮着遮掩一二。

  或许,到时候还会有人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谁叫贾赦的名声是真不好,之前就有他好色的传言。

  只是贾赦毕竟是个男子,就算有个好色的名头,其实也无伤大雅,可若是真演变成孝期就惦记女人,那就是另说了。

  可如今这直接被贾赦挑明,若贾母还要坚持,这坏的可就是贾母的名声了,就算逼得贾赦最后还是将人抬进府里,在众人眼里,就是贾赦过于愚孝。

  愚孝有个愚,就说明这人不聪明,可却也会被人认作忠厚孝顺,这样的人,更加容易被人接纳,愚孝之人跟奸猾的聪明人比起来,谁也不愿意跟后者来往。

  事已至此,贾母还能说什么,只能大骂一声滚,让贾赦赶紧滚出她的院子,以后也别进来,她也永远不会再管贾赦的事情。

  于是,贾赦屁颠屁颠儿的乐呵呵的滚了,临着滚出去之前,还问贾母还用不用那麻绳,要是用不上,他就拿走了,他那边儿还等着用这个给他廊下的八哥判窝呢。

  这把贾母给气的,抖着手,就把他之前递给贾母的麻绳兜脸砸了过来,贾赦也不恼,说了一句:那老太太您歇着,儿子先走了。

  他乐颠颠的出去了,贾母气的将手里的茶碗都摔得粉碎,鸳鸯他们都吓得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贾赦还真就拿那两根儿麻绳,亲自给自己的八哥盘了两个宽敞的鸟窝,并且对自己的手艺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张氏跟贾瑚几个孩子,都觉得贾赦这次做的太棒了,所以对他那编的马马虎虎的两个窝都给与了极高的评价。

  尤其贾琏这个最不善文章的,对着这两个鸟的时候,彩虹屁拍的,就差说这样巧夺天工的物件儿,合该天上有、凡间难寻了。

  也不知道贾赦是真的相信了,还是他自信心爆棚,又或者是单纯的就喜欢被吹捧,反正,贾瑚说,他爹听得眼睛了成了一条缝,大嘴咧的都能看到小舌头乱窜。

  不过,他们娘几个这马屁也不是白拍的,贾赦那是真不干人事儿,之后又做了一件非常打贾母脸的事情,更是让贾母连着大骂贾赦三天孽障。

  贾赦让王善保打听清楚邢氏的情况之后,直接带着人找去,彼时,邢氏正犯愁呢,大妹妹已经被她嫁出去了,不是大富大贵,只胜在人口简单,公婆和善,不至于因为他们家的破败而瞧不起磋磨人。

  小妹妹还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其实本也没了嫁人的心思,就想照顾好弟妹,老了让侄儿给自己养老就行。

  毕竟,她都已经二十七八岁,有些人家,再过两年都能做奶奶了,她这时候要是嫁人,就只能给老头子做填房,就连给人做妾都会被嫌弃她人老珠黄。

  但填房岂是那么好做的,能娶她这个年纪做填房的,不说是不是妻妾成群,至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家能不为了孩子防着你一手?

  羊肉终究贴不到狗肉身上,有几个继子继女会真心认同你?所以,邢氏其实并没有想要嫁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