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醒来时, 满屋子苦药味,侍卫立在床边侍候着,见他醒了,连忙上前:“公子, 您醒了。”

  “我去叫巫医。”

  公子应抓住他的手, 脸色苍白难看, 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哑着嗓子问:“谢鸢呢?她可来过?”

  侍卫摇头, 吞吞吐吐:“王上去了安清池沐水祈福, 着公子凛伴驾, 谢岸身为礼官也要随行,他把谢女郎也带上了。”

  公子应脸色惨白, 泼墨眉眼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贱人岂敢!岂敢!”

  若是从前,即便谢岸要带上她, 她也不可能去,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照顾他的, 可现在谢鸢竟心甘情愿与那贱种同去, 将他抛之于脑后。

  侍卫大气不敢喘,生怕被迁怒:“公子当务之急, 是把身体养好。”

  公子应阴沉着脸问:“父王何时回来?”

  侍卫低眉敛目:“圣驾明早就回来。”

  公子应哑声吩咐:“今夜唤紫芙侍寝。”

  侍卫惊讶的唤出声:“公子!”

  紫芙出身低贱, 是王姬为了让公子通晓人事准备的宫女子, 从及笄后就给公子备上了, 可公子性子高傲,绝不肯碰她,要把自己的初夜留给未来妻子, 紫芙本就比公子大三岁, 这一拖就拖到了二十。

  公子应眼神如霜, 轻飘飘却让人如置冰窖:“休要再劝。”

  侍卫皱着眉:“属下绝不敢违背公子,只是公子摔下马刚刚醒来,实在……实在是不宜如此行事。”

  公子应脸色阴沉,一字一句:“再不去准备,我杀了你!”

  入夜,云桃在安清池美美泡着温泉,还不知泰山上公子应已经快要被她刺激的疯癫了,当夜便要了紫芙。

  翌日,云桃随着父亲谢岸,伴圣驾回到泰山之上时,世家贵女们都对着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云桃不明所以,直到公子敏来找她。

  “鸢儿,九兄都这般羞辱你了,你还要捧着一颗心任他践踏吗?”

  云桃冷着脸:“何出此言?”

  公子敏抱着肩,得意洋洋:“哦,对了,我忘了你昨夜不在,想来还不知道罢。”

  “我告诉你吧,鸢儿,我九兄昨夜宠幸了一个低贱的宫女子,他放出话来说,他宁可要一个低贱的宫女子,也不会要你,让你自重,莫要再纠缠于他!”

  他话音落下,云桃已经石化了,像被雷劈了似的,外焦里嫩。

  她不过是离开了一夜,这事情发展方向怎么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公子敏在云桃发丝上轻轻落下一吻,勾唇轻笑:“鸢儿,这下合该知道谁才是你的良人了罢,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便抬步离开了。

  公子敏离开之后,云桃彻底摆烂了,往榻上一躺,喃喃:“这任务算是废了,之前的罪都白遭了。”

  若说之前公子应嘴贱,心狠手辣,说话难听,目下无尘,这种种缺点,云桃为了上仙之位都还能勉强忍受,可眼下他宠幸了宫女子,从干净的雏变成了脏黄瓜,她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这任务她也不会再做了。

  青玉了解自家仙子性子,也是一筹莫展:“仙子,那现下如何是好,可要直接回九重天?”

  云桃腾的一下又坐起来,满脸兴奋:“回什么九重天啊,没有任务一身轻松,我们何不在凡间多玩些时日。”

  “除了不能晋升上仙之位,倒也不算什么坏事,我早就受够公子应了,他嘴太贱了,行事也毫无章法,活脱脱一个神经病。”

  青玉只要跟着自家仙子就觉得安心,云桃不会再做这个任务了,他也不再劝:“仙子言之有理,我听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