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小陈不自觉喊出声，这毕竟是属于池洛少爷的东西，季明轩私自送人也太...
“真的吗？谢谢哥哥！”黎星立刻将手表抓紧在手心，像深怕被抢走了一样。
回到车里，黎星的表情立刻善变成六月的天，他轻蔑的，随意的，将手表扔到了车子座椅上。
..
从才子那儿回到别墅，池洛第一件事就是就是跑去了客卧，看着包里的手表盒他松了口气。
这两天他太乱了，把老先生送他的手表抛在了脑后，幸好，没有弄丢了它。
他把表盒放回原处，这才抽开了衣柜下的方形抽屉。
抽屉里存着许多季明轩送他的奢侈品，即便他对奢侈品毫无追求，可因为这是季明轩给他的，他便把这些当作宝，后来他才知道，这些抽屉里面的东西不过是先生随手扔了张卡给助理，让助理看着买的结果。
池洛一一摸过胸针，袖扣.。基本都是各大高奢品牌的限量款收藏款，要是把这些都卖了，才子那三百万的窟窿估计要填漏出来了吧。
池洛笑了笑。
算了，还没窘迫到把这些变卖了的地步。
就算这些对于季明轩来说只是心血来潮时施舍的逗趣的玩意儿，就算他和先生之间迟早要画一个终点，但总得给自己留一份念想吧。
他不想连离开还要掺着世俗喧嚣，金钱物质，以及任何不可抗力。
他要他的爱，一尘不染。
这是他能留给他和先生之间，最后的力所能及。
池洛合上抽屉，来到了堆放着自己设计作品的储物间，他的目光流向于橱窗里的设计手稿，这里有先生为他颁奖那次的作品，整整一个系列，有二十件。
他那会天真，把二十件的设计稿打包进精美的礼物盒，献宝似的送给先生，结果先生只是讥诮着，反问池洛送这些女装的设计稿做什么用，他又不是开服装厂的。
池洛悻悻地将它们收了回头，虽然先生没收下，但小狐狸还是因为某种仪式感，无论商家怎么要求，愣是没把这个系列的版权卖出去。
池洛摩挲着橱窗，念叨着，得把这些都卖出去解才子的燃眉之急啊..还得补上他刷走的六十万。
才子违约金那一百万当中有六十万是刷的先生给他的卡，这张卡虽然处置权归池洛，他之前也在情急的时候用过，但每次都会补回头。
就像才子说的，他的感情可能卑微，但从不曾廉价。
三百六十万的缺口，光凭这套系列的版权肯定是不够的。
池洛将眼光放到了包包旁边的小金人身上..
他想起那张被先生扔掉又捡回来的设计稿，他为Penetrating设计赛而设计出的晚宴裙。
若真的赢得比赛，不要抽成而直接卖断成衣版权的话，差不多是可以填上缺口的。
离比赛还有一个星期，拼一把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池洛连忙跑进储物间找出了那张草图，看着图纸上的美丽长裙，和那些标注精细的数据，小狐狸的血液里生出了几分热。
那份源于他骨子里的热爱，被小小的引线拉燃，他的脸在夕阳霞光的照映下闪着奇异的光芒。像快被扑灭的星火遇到了猎猎的风，在枯褐色的土地上，盛起一场燎原大火。
正当池洛举着稿纸，怀着确幸浅浅神往一下的时候，储物间的门被打开了。
季明轩一步踏了进来。
季明轩进来的太快，池洛脸上洋溢着的表情都来不及切换，狐狸眼里扑朔着小碎钻一般晶亮晶亮的光芒。
“....”
季明轩撑着一张比冰山还要森寒的脸，一脸煞气冲了头的样子，池洛脸上的笑立刻打住，他的嘴唇阖动了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季明轩少有过如此的状态，一遍一遍压抑着胸腔里澎湃的怒意，仍然没有效果，就好像他的大脑被另外一个陌生的自己给控制住了，急躁，易怒，自制力为零。
而这样这样的状态竟然在短期内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好几次，全部都因为池洛。
他想不通，区区一个小玩意儿，怎么会让他失态至此。
而池洛当着他的面突然变了张脸的样子，让他身体里的戾气更加的难以控制，叫嚣着要宣泄出来，他终于控制不住，一个箭步向前..
先生的动作太急太狠，池洛还没来及有什么反应，就被狠狠压到了身后的玻璃橱窗上。
凶狠的压力来的突然，池洛的后背一阵麻痛，手里的稿纸随着先生剧烈的动作飘到了地上。
未给池洛挣扎的机会，季明轩的大手已经迅速解开了他的裤子，未经任何...粗鲁地..了..
那块隐mi
之地
“先生！”池洛惊叫着想要退让。
却被先生的胳膊肘直接抵住了后脖颈，像对待犯人一般以一种极度屈辱的姿势被季明轩抵压在了橱窗上。
..
最柔软的地方像在经历着砂纸的打磨，一层一层的褪皮，剜心钝骨的痛。（啥都没做，往下看！）
池洛透过橱窗内里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脸，一张被挤压变形，丑态毕露的脸...
季明轩并非是要对着池洛行什么事，他的脑子里冒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检查一下..有没有被其他人..
..
紧缩又干燥的触感让他的心里怒火退了去了大半。
季明轩这才收回了手，不咸不淡地下令，“洛洛，转过来。”
池洛低下头，慢慢拉起裤子，他低着头用力地吞咽着喉咙，就好像说话是多么艰难的动作，他气若游丝地说：“为什么..要如此的逼我..”
“你说什么？”季明轩没有听清。
小狐狸睁着赤红的眼睛，咬着唇再不愿意说一句话。
池洛的脸上还有橱窗挤压出来的红痕，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季明轩顿时不满起来，他不过是简单检查一下，小狐狸就跟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一样。
他刚才那一下相比于以往那些不过是九牛一毛，以往的池洛都能第一时间摆正姿态向他讨好，怎么偏偏就现在就自矜自娇起来了？
这条小狐狸在他面前甩脸色的底气来自哪里？因为得了那块破手表？
想到这里，季明轩的脸更黑了几分，“你到底在矫情什么？成天顶着着怨妇一样的的脸，倒足了胃口，不过得了一块破表--”
很多的时候，失控只因为一个小小的一个破口，就像是从高楼上坠落的人，不一定是周围没有向他伸来的救赎的手，而是站在楼下的旁观者无谓的一句，“怎么还不跳啊，没劲..”
池洛的胸腔里慢慢翻起狂风，涌出骇浪，隐忍了太多的负面情绪在积压了太久后排山倒海而来。
他没等季明轩说完，一个用力推开先生，没能推动，反倒自己狼狈地摔回到橱窗上，橱窗里的奖牌发出哗哗坠落的声音。
“我靠，家暴啊！”门口传来戏谑的一声。
只见黎寒双手交叉撑于胸前靠在门框上，他似笑非笑朝着他们说：“不怪我啊，是你们自己不关门..”
季明轩直勾勾地看着黎寒，眼里闪过警惕和防备，他淡淡地说：“你来做什么？”
“看戏啊！”黎寒拊了下掌，漫不经心地说：“明轩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喜欢玩这茬的？虽然看着是挺解气的，不过你这样我要怎么放心把小星交到你手里？”
季明轩皱起眉，“你到底来干什么，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好好好..”黎寒挥了挥手，“我来是跟你讨论一下你和小星订婚的事情，伯父那头怎么着都不愿意从简..”
“订婚？”池洛在季明轩之前率先问出声，“什么意思？”
“对啊，明轩要和我弟弟订婚了，你不知道吗？”
一时间池洛只觉得有火星顺着他的喉腔往他的五脏六腑里窜，在他的骨骼毛孔肌肉组织里嘶嘶燃烧着，他嘶哑着重复，“先生和黎星要订婚了？”
黎寒挑了下眉，似乎对池洛的问话感到可笑，“不然你以为谁会没名没分的住到另一个人家里？我们小星又不像某些人不要脸...”
池洛用力掐了掐掌心，让自己不至于因为身形过于晃荡而跌倒，他干巴巴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是什么时候决定订婚的？又什么时候订婚？
“这还有不到十天就要订婚了，你连这都不知道？”黎寒嗤笑了声，转而冲季明轩说，“明轩你这保密工作可以啊..”
“黎寒，去书房。”季明轩适时打断了黎寒，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呆站在一旁的池洛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
...
池洛孤零零地倚在橱窗上，冰冷的玻璃硌着他的后背，他的眼前逐渐蒙上一层迷雾，他茫然地看过地上的狼藉，是在做梦吗？
他一个向前，重重地撞倒在柜子上，耳朵里的耳鸣声太尖锐了，他用力拍了拍脑袋。
就这么又向前走了一步，还是撞了柜子上。
怎么回事？
他怎么走不出这里了？他恍惚着又向前走了一步，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直接摔了下去。
五十三（上） 彻底离开这里
来自于身体表皮的疼痛让池洛眼睛里的大雾逐渐散去，而后内里的疼猛然觉醒了..
疼.
疼得快死了.
小狐狸疼得站不直身体。
心脏不过是拳头那么大块的肉，为何疼起来会这么的要人命？
订婚。
池洛将这两个字在嘴里掰开了咀嚼，翻来覆去的吞咽，还是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订婚就是订婚，不是多义词，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
季明轩和黎星就在十天后就要订婚了，那他呢，还留在先生身边的他算什么？
池洛脑子里冒出了前天王浪在包间说出的话，“人一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也就别犯贱凑热闹了”..
难怪啊，难怪王浪会那么明目张胆地帮他找“下家”，难怪在场的那些人，会用那种如饥似渴的眼神看着他..
“洛洛，选一个吧..”
看来，这句并不是玩笑话，是季明轩真的打算把他送出去。
真相血淋淋地掏出来甩在池洛的面前，原来他的掏心掏肺付出的情感，不过是在这些个富家公子们面前演了一场，以他为丑角的饭后谈资！
池洛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房门口，他死死盯着古铜色的大门，他听不到门里的两人会说些什么，但不难猜，无非就是，两家都是有津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订婚日期要千挑万选，订婚仪式该如何盛大，他这个没皮没脸，没名没分的小狐狸，要怎么撵出季家...
其实，他是想过自己走的，他真的都已经准备自己走了，他都已经把自己放置于刀尖，他都已经做好自我了断走出来的准备了...
他都已经准备，准备好了。
可是，还不等他准备好，猝不及防地，就被先生亲手推向了深渊。
他掏光自己而付出的爱意，最终扭曲变形，被先生连骨头带血的一网打尽..
池洛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黎寒和和气气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黎寒朝门里邪笑着，“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说完便绕过池洛直接下了楼。
先生长腿交叠，放松地半倚靠于椅子上。
“你要订婚了啊？”池洛笑着问。
“嗯.”季明轩简单应了声，不置可否。
季明轩原本想要顺带解释一下，但他想起黎寒在书房跟他说的话..
确实，不过是一个暖床的玩意儿，惯多了只会愈加蹬鼻子上脸，反正所谓的订婚也只是一次商业合作而已。
虽然不用照顾小狐狸的情绪，但季明轩想，要是池洛追问的话，他解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可池洛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话都没有多说，头也不回地退出了书房。
..
小狐狸这几天乖得惊人。
床上卖力，床下更是乖得要命，偶尔季明轩会停下动作想要看着他的眼睛，池洛却越笑越美，缠绵婉啭地缠上他，那声音动听如荆棘鸟的绝唱。
殊不知季明轩他自己，就是那株致小狐狸气竭命陨的荆棘..
一早季明轩推开客卧的门，就看到池洛颤颤地倚着床畔，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腰肢，那力道，似乎在痛述双腿的不争气。
在看到季明轩的那一刻，池洛手上的动作便停住了，视线低垂至地面，以至于季明轩没有看到他眼中黑沉沉的情绪。
季明轩没说话，一把将他抱到床上。
陷于情事中时，季明轩只觉得这副身子柔软异常，似乎天生就是用来讨好他的。
这是他第一次不以情欲为目的抱着池洛，这时才惊觉，小狐狸瘦得快没几两肉，那腰肢他一条胳膊圈着都绰绰有余。
季明轩禁不住在他的腰间多停留了一会。
季明轩的动作让池洛紧张地绷紧身体，他以为季明轩已经走了，这就一个鲤鱼打挺准备赶去代才子那儿，却不想那事儿过度，他的下肢犹如车碾过一般，就这么狼狈地摔在地板上，一时爬不起身。
要是季明轩还想来连续剧，那他今天恐怕就没去代才子那儿赶制参赛的服装了。虽然有才子的帮忙但是工程量太大，两个人一起仍然觉得赶。
现在池洛只想尽快填补上那六十万，然后彻底的离开这里。
“今天不去公司吗？”
季明轩皱了皱眉，“催我走？”
池洛歪过头，无声地笑了笑，“那你会留下陪我吗？”
“今天公司有事。”
那挺好。
池洛默默地看着被子。
季明轩以为小狐狸是又失落了，他摸了摸池洛的脑袋，放柔了声，“等这阵子忙过了，带你出去逛逛吧，都柏林怎么样？你之前不是总是想去那儿的吗？”
都柏林，池洛曾魂牵梦萦的地方。
记不清是哪部电影台词里说过，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等待也是徒劳，如果回头再也看不见他，不如向前看，毕竟都柏林的风光那么好。
现在用来离别还挺应景。
“好啊！”池洛突然咧开了嘴笑。
看到小狐狸如释重负的笑，季明轩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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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比赛的那几天，季明轩更忙了，而黎星自从聚会的那晚就住回了黎家，或许是为了准备比赛也或许是筹备订婚。
池洛只觉得庆幸，他得以在决赛之前，制作好用于参赛的晚宴裙。
决赛当天，池洛只身一人去了赛场。
决赛规则简单粗暴，就只三个环节，模特走秀，设计师阐释设计理念，评委打分。
池洛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雪纺轻纱营造出轻盈的层次感，香槟色优雅迷人，以花朵形状重叠褶皱的裙尾，让模特步步生花..
他反复摸着长裙上749朵大小不一的裸色花，艳丽的眸色里闪过不知名的温柔，但很快，又被冷漠的情绪压了下去。
池洛的模特最后一个出场，将模特送上台后，他便匆忙进了更衣室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跟随指挥走到自己的模特身旁时，一眼就在贵宾席当中看到了先生。
池洛并不意外，毕竟黎星也参加了比赛，先生作为黎星的未婚夫于情于理都应该出现在这儿。
只是池洛还是因为深入到骨髓里的惯性，忍不住加快了心跳，他对自己的反应有些无奈。
罢了，总会慢慢习惯的，他用力按了按胸口自我纾解着，对现场诡异的气氛毫无所觉。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的模特上场后，原本掌声雷动的舞台突然安静了下来，台下的人交头接耳，朝着池洛的模特指指点点。
“13号33号，带着你们的模特出列。”
池洛正垂眼等待选手们阐述设计理念，却不想被单独点名。
他茫然地带着他的模特向前走了一步。
在看到13号的黎星和黎星的模特时，恍若有一道闪电劈中池洛，在他的眼前炸开森冷的白光。
黎星的模特着装，和池洛的，从正面看过去，几乎完全一致。
一样的设计，出自两个不同设计师之手..
只意味着——抄袭。
评委拿着话筒，语气极为严厉：“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黎星似乎也对眼前的情况十分吃惊，他冲着自己和池洛的模特打量了小片刻，突然用一种惊恐的表情面向池洛：“池洛，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池洛还未反应过来黎星话中的意思，就见黎星朝着评委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当我闻到‘Forever love’时，我的脑中不自主冒出了一副画面，古老的欧式城堡里，矜贵优雅的..”
“所以我选择了象征着优雅的香槟色，我设计的重点在于花苞状的裙摆，每走一步都像置身于花海...”
池洛呆站在一旁，越听心越冷。
黎星阐述的，分明是他写在初稿旁的标注。
池洛实在是想不通，黎星的作品他是看过的，风格鲜明，以他的实力根本没必要用自己设计。
听完黎星的阐述，评委微微颔首，又将目光投向池洛，“33号，你呢？”
池洛想要说的被黎星抢先说了干净，要他怎么说，同上加一吗？
他只能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池洛的身上，看戏一般幸灾乐祸。
评委还未发话，主持人突然发难，“33号，你沉默的理由，是默认抄袭吗？”
在设计圈内，抄袭等同于小说的敏感词，任何有专业素养的主持人都不应该在未经核实情况下，公然使用如此极具引导性的词汇。
池洛不知道主持人的用意何在，他深知被打上抄袭标签的后果。
池洛不卑不亢地反驳：“我没有抄袭，它本就是我的作品。至于我沉默理由，是我不想复述同样的设计理念。”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两个人里必定有一个人抄袭了，看样子谁都不想承认，显然，率先回答的黎星抢占了优势。
“既然如此，只能请两位选手自证了。”
主持人话音刚落，黎星迫不及待接过话筒，“我13号就已经投了初稿，晚宴裙的制作过程我的同学可以为我见证。”
“对，那会黎星就坐在我的旁边。”
“我也可以证明，衣服上的花有几朵还是我帮着做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