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两人一起回的学校,骆书新走的正门,姜鉴选的翻.墙。
姜鉴也是点儿背,落地就被费老抓了个正着。
本来姜鉴都准备好挨训了,可他这一个多月表现良好,再加上扑满已满,实在不适合在他的账本上再添一笔。
费老揣着牙疼的表情盯了姜鉴一会儿,居然用手指头戳了戳他,接着像没看见似的转身直接走了。
姜鉴:“?”
刚刚他是不是享受了某些只有好学生才能享受到的待遇——老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体艺节在下周,骆书新回来的迟,音乐老师和班主任也纠结过要不要临时调整,将骆书新编入合唱队列。但最后经过沟通,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全班同学的合唱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要是现在临时加个人,骆书新训练起来也累,班级也要临时改队列,不划算。
两个老师一合计,把摄影的任务交给骆书新了,让他在体艺节当天多拍几张本班的照片留作纪念和宣传。
戴子霏:“集训也不是个轻松事儿,折腾来折腾去的,你刚好用这几天休息一下,调整调整状态,顺便追一追这半个月掉下的课程。”
姜鉴在旁边听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太子妃没忍住,用卷起来的谱子敲了姜鉴的头,
“有话就说,做什么鬼脸?”
姜鉴:“您又让他休息,又让他追着半个月的课程的,他忙得过来吗?”
戴子霏:“心疼啦?”
姜鉴:“……”
太子妃随口一说,姜鉴却心惊了一下。
做贼的总是心虚的,他差点怀疑自家这位班主任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姜鉴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骆书新谈恋爱并不是什么错误。
但他也同样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一旦在高中时代暴露,就会是灭顶之灾。
戴子霏神色如常:“心疼也没见你少使唤自己这位同桌啊?”
姜鉴:“……啊?”
一班的重点放在学习上,虽说合唱的准备时间有半个月,但前半个月属实称不上用心,只集中在最后几天临时抱佛脚,天天都在合唱上死磕。
太子妃甚至把自己和自己老公的课都贡献出来了。
骆书新回来这几天,合唱没他的事儿,按理说该在教室里翻翻笔记看看课程。
再不济也该是歇着,放松放松心情。
可太子妃就见着这位优等生跟着姜鉴转了,给忙的没时间吃饭的姜鉴投喂,零食送到排练的大礼堂;给把谱子和计划表忘在教室的姜鉴送东西;帮姜鉴搬东西;
合唱班服的快递寄到学校,放在校门口的门卫室,也是骆书新去拿回来的。
太子妃私下跟太子爷感慨,但凡被使唤的那个不是骆书新,而是一个性格绵软的其他同学,她就要怀疑这是校园霸凌了。
虽然以前就能看出这两人关系不错,但这段时间,两人明显好的更上一个等级,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姜鉴眨巴了两下眼睛,慢拍的回过味来,按下忐忑的心绪跟自家班主任瞎贫,
“我同桌这是学做雷锋乐于助人,他自愿的。”
骆书新看了姜鉴一眼。
姜鉴拐了骆书新一下。
骆书新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到有点叛逆,“对,我自愿的。”
太子妃摇了摇头,嫌弃中带着点不忍直视。
音乐老师在旁边打趣,
“幸亏你班上这俩都是男生,要不就这黏糊劲儿,早被费老逮去写检讨叫家长了,辩白的机会都不带给的。”
姜鉴:“……”
姜鉴跟骆书新都没接话茬儿,但是他们自觉取消了晚上去情.人坡那边晃悠的打算。
晃悠这一下本也没什么必要,姜鉴家里就他一个人,骆书新那边,骆月已经知道这件事,并给予了支持。
大体上,只要离开学校就是安全区。
但姜鉴心思飞扬,得到了宝贝总藏不住。
老想跟人得瑟一下,证明一下这个哪儿看哪儿好的人已经是自己的私有物品了。
这想法就在他的潜意识里上蹿下跳,也不知他自己是否觉察到。
理智会控制他让他在学校不要跟骆书新做出太亲密的举动,但情感就像猫咪捕猎前不住晃悠的尾巴尖儿,总在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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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一中的体艺节定在周三晚上,但彩排从白天就开始了。
不少班级选择租借服装,穿的花花绿绿的。
一班走的质朴亲民路线,白T恤,黑裤子,主打一个勤俭节约,穿了还能穿,反正基础款属于百搭。
本来衣服还算正常,可脸上的妆容有点惨不忍睹。
邵星顶着一张刷过大白的脸,烈焰红.唇配上晒伤妆腮红,眉毛斜飞入天,滔滔不绝的跟姜鉴聊天,
“我刚刚看到二班那群了,嚯,穿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尤其是几个主唱的女生,那大蓬蓬裙,裙子底下能再装张桌子——话说我刚知道他们主唱里有个男生,就老赵,你认识吧?说是主唱团六个人里就一个西装,看着很突兀,愣是给他塞了一顶假发,让他也穿裙子了。刚刚去卫生间,他穿着大花裙子的背影把大家吓了一跳……”
姜鉴还没什么反应,正在给姜鉴化妆的化妆师倒是跟着“噗嗤”乐了一下,
“他们老师怎么想的?”
姜鉴一脸麻木,“这位哥,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化妆师是从校外理发店统一找的,批发价,定的舞台装。
因为一班有事耽搁了一下,所以化妆师先给别的班化了,等一班过来,合适的粉底液不够用了。
现在全一班脸上就一个颜色,那就是死人白。
配上腮红眼影眼线和口红,他们全班能直接去鬼屋应聘工作人员。
姜鉴本来皮肤底子不错,可照样刷了一层大白,这会儿正在给他的脸颊扫腮红。
化妆师笑,“你们不懂,舞台灯光吃妆,你不要觉得现在不好看,上了台就好看了。”
姜鉴面前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化妆镜,方便化妆师看效果。
这时姜鉴从化妆镜的一角看见骆书新从门外进来,下意识回头冲人打招呼。
“诶诶!小心点儿!!”化妆师的刷子差点捣他眼睛里,受惊不小,“怎么样,是不是粉进眼睛了?”
姜鉴睁不开眼睛,试着眨巴了两下,眨巴失败,下意识用手揉,可手刚抬起来就被按下了,
“别动。”
姜鉴眯着眼睛,虽然从按住自己手腕的触感就能判断出来人是骆书新,但他还是强撑着用另一只眼睛看了人一眼,
“买到了吗?”
邵星一头雾水,“什么?”
骆书新抬手,他刚从校园超市回来,手上拿着的是姜鉴的晚餐。
姜鉴的眼睛还是睁不开,飞速的眨眼,化妆师道,“别动别动,我帮忙吹一下。”
“我来吧,您接着化。”
骆书新领着人往旁边挪了两步,姜鉴仰着头,眯着眼睛,被强行撑开眼皮吹了吹。
收效甚微。
骆书新刚刚撤开,他就抬手去揉,揉了一手白印子。
骆书新:“……”
虽然没有完全解决,但眼睛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姜鉴径直去骆书新手里翻吃的,饿死鬼投胎似的。
邵星在姜鉴挪过来的时候,自己也跟着过来了,愣是干站了几秒,什么忙都没帮上。
他家男神和自己发小亲密无间,仿佛有道无形的墙将自己和他们隔开了。
邵星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已经被他俩排除在外了,但直男的迟钝又使他想不到更多,只觉得挺失落的。
干站了一会儿,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姜鉴旁边接着叨叨。
说那个穿裙子的男生跟他吐槽,他们租借的衣服不干净,穿上身就起红疙瘩。
姜鉴:“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当初才决定咱们班直接买,而不是租——宝,你有给我带水吗?”
后半句话是对着骆书新说的。
骆书新跟只百变叮当猫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他。
姜鉴打开喝了一口,接着和邵星说话,“听说有一届学生租的衣服里还有跳蚤。”
邵星的视线随着可乐移动,在姜鉴的嘴唇碰到可乐边缘的时候,邵星脑子一抽,
“你嘴边那块结痂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前几天从校外回来,姜鉴准备了一堆说辞,结果压根没用上。
大家各忙各的,好像没有谁注意到他嘴上多了个伤口。
本来都把这茬忘了,没想到邵星慢半拍的注意上了。
气泡饮料划过喉咙,姜鉴长舒一口气,神色自然,
“上火,前几天咬死皮带出来的伤口。”
邵星“哦”了一声。
这时那边的化妆师突然插嘴,“那个同学你吃完没,吃完该上口红了,你那脸还没化完呢。”
姜鉴脸当时就皱起来了。
骆书新没绷住笑了一下,被姜鉴横了一眼。
骆书新不用参加合唱,在一堆死人脸里散发着活人气息,美丽的格外突出。
姜鉴垂死挣扎,“口红能不化吗?”
化妆师:“能啊,不化你待会儿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死人脸了,那舞台灯光照下来,嘴唇煞白煞白的。”
骆书新看了化妆师那边一眼,“口红在哪儿?我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