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消息刷得极快,可姜鉴这两天沉迷学习,顾不上微信,群里大张旗鼓地“造谣”,组团观光,他居然也没发现。
当天晚上,姜鉴他们桌子附近就多了人,夏一鸣、邵星、殷英、还有殷英家的小鹌鹑。
姜鉴:“?”
姜鉴略有惊讶但觉得是小场面,不慌,继续和骆书新该怎么刷题怎么刷题。
期间夹杂着邵星过来问题,夏一鸣看一眼他俩就要飞快地屏幕打会儿字,殷英撺掇小鹌鹑过来问题。
姜鉴忍了,比起当初那些小情侣的动静,他的朋友们还是相当收敛的。
忍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又多了五六个人,一问来干嘛的,有人是听了邵星的宣传来蹭学霸免费讲题的,有女孩子是听说两根草不排斥被围观,过来看热闹的。
姜鉴:“……”
第三天,眼见着队伍越发庞大,俨然有包下半个咖啡厅的架势。
其中[地球和平保卫者]大部分人都来了,理由是夏姐殷姐星哥鉴哥全猫那儿了,我想去看看。
姜鉴本来半只脚都踏进咖啡厅了,看到自己和骆书新常坐的位置附近人满为患,这时愣是抓着骆书新退了回来。
骆书新走在姜鉴后面,被姜鉴拽了一把才后知后觉咖啡自习室全是守株待兔的。
不论是姜鉴还是骆书新,都无法理解这些人上赶着凑热闹。
现在这情况有点像有一个流鼻血的仰头,剩下路过的全跟着仰头看天上有什么可看的。
出了咖啡厅,姜鉴低调地拽人溜走,那群人中没一个发现。
不过之后姜鉴就犯了难,躲过他们了,然后呢,没地方去了呀。
这段时间的姜鉴学习快学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去哪儿找个自习的地儿,从重返校园教室,到自己的家or骆书新的家,备用选项溜了一圈,也没挑到特别合适的。
骆书新看他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的模样,突然提议,
“要不今天休息一天?”
姜鉴:“?”
姜鉴的表情从迷茫,到恍然,再到热烈支持。
他们和王叔骆月提前定好了接人时间,这会儿也没改。
姜鉴一合计,拽着骆书新钻进了离一中不远的一条夜市,正好他肚子饿,过来打牙祭——终于不用在咖啡厅啃饼干和各种甜点了。
甜点再好吃都是会腻的!
姜鉴轻车就熟地找到一家烧烤摊,骆书新坐下,姜鉴过去和老板打招呼,一看就是熟人。
烧烤摊上烟熏火燎的,姜鉴在中间窜来窜去,和老板打了声招呼,顺手帮老板给其他客人拿了啤酒,回头往骆书新这边来的时候,老远发现骆书新在看他,他还挺得意冲人一扬眉毛。
嘚瑟中带点小可爱。
骆书新和姜鉴距离略远,某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穿行在森林里的小鹿,人间精灵一样。
想完之后这位新学霸觉得自己滤镜能有八百米厚,这到处都是烤肉香的腻乎乎烧烤摊子实在和森林没什么关系。
姜鉴那头已经重新溜达回来,坐回桌边一边扫码点单一边问骆书新有没有忌口,听完回答又咕哝了一句,
“你怎么什么都不挑?”
一起复习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关系渐好,姜鉴对骆书新的了解也与日俱增,越了解他越觉得骆书新属实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吃东西的时候你问他意见,他都是没有意见。
不挑葱姜蒜,甚至不挑香菜。
姜鉴:“你不会择耳根也能吃吧?”
骆书新:“能吃,但谈不上喜欢。”
姜鉴:“……”
姜鉴抽空给骆书新比了个大拇指。
骆书新:“很多饮食习惯都是小时候形成的,父母纵着,孩子挑食自然明显,多打两顿就什么都能吃了。”
这话有点不好听也不是特别客观,过度理解一下,像在暗指姜鉴小时候娇生惯养。
可姜鉴完全没往心上放,还承认道,“我小时候我妈确实护着,有次出门吃饭老板顺手撒了把葱花姜末调味,我妈也不和老板扯皮,默默在桌边帮我挑了半天……”
说着说着姜鉴觉得不太对,“骆姐看着也不像是会强逼小孩儿吃葱姜蒜的呀。”
她自己都挑食,姜鉴见过。
话音刚落,那头老板忙完一波过来和姜鉴说话,这话茬就被岔开了。
原本姜鉴就是随口一提,想哪儿说哪儿,和老板聊完,再回头来就换了个话题,问骆书新是喝可乐还是喝果汁,老板送。
老板在旁边打趣道,“啤酒咱家也有,就看你们能不能喝了。”
骆书新:“可乐。”
姜鉴也跟着挑可乐。
老板笑道,“不行了呀鉴哥,我还以为你会挑冰啤呢。”
老板四十出头,管姜鉴喊哥纯粹是听邵星他们叫多了,跟着瞎打趣。
姜鉴还没开口,骆书新先出声,“他喝不了。”
老板逗姜鉴:“这你能忍?不是我说,这要是我我可忍不了?”
姜鉴脸不改色心不跳:“我能忍。”
老板乐了,本来想呼噜一把姜鉴的头毛,但手上有油,转而改在姜鉴额头上戳了一下,“几天不见气量变大了嘛。”
姜鉴:“本来气量就不小。”
气量什么的不打紧,主要是自己喝醉了的德行对面那位见过。
姜鉴不想再丢人一次了,要努力杜绝所有再丢人的可能性。
两人侃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很快那头帮忙的小伙子就把各种串端上来了,老板这才退下。
骆书新:“你们好像很熟。”
姜鉴:“街坊,他就是摊儿在这边,实际上住我家那片。”
骆书新心说怪不得。
姜鉴估计是真饿了,这会儿点的有点多,再加上老板送了不少,眼看着串儿越上越多,骆书新本来还有点担心吃不完。
可事实证明完全是他多想了,姜鉴吃起东西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饕餮转世一样。
吃完了串,姜鉴还去不远的小商店里挑了两个脆皮的雪糕。
骆书新:“你确定现在需要买的是雪糕而不是健胃消食片?”
姜鉴把雪糕塞给骆书新,顺带挤兑:“瞧咱们大学霸没见识的样子,再来刚刚那么一顿,我也能全给它吃干净了!”
反正吹牛皮不用上税。
两人吃着雪糕压马路,正好也消消食。
姜鉴刚刚确实吃的有点撑,还要装若无其事,这会儿走路就没带脑子,跟点了自动跟随一样。
骆书新是典型的不认路,转到一中这么久,也就勉强把校内的路记一记,出了校门五十米就左右不分了。
两人溜达着溜达着,姜鉴突然见骆书新拿起手机。
姜鉴:“?”
姜鉴瞟了一眼,看他熟练地点开了“高O地图。”
姜鉴再抬头一看,四周一片荒凉。
这附近都是居民楼,看样子睡得都挺早,就零星几点光亮。
这大晚上的,什么地标都没有,姜鉴对本地熟也没熟到这个地步,这时凑过去跟着骆书新看地图。
卷毛小狗的头探过来,遮挡了小部分手机,“咱们现在在哪儿?”
骆书新:“江水市吧。”
姜鉴:“……你怎么不说咱大概在中国呢。”
姜鉴借骆书新拿着的手机对地图放大再缩小,确认了附近几条街名就锁定了大概位置。
姜鉴:“来,跟我走。”
姜鉴自信满满地做了个“let\'s go”的手势,带着骆书新一路直行加几个转弯,就又回到了之前吃烧烤的那条街。
姜鉴:“你养猫是挑错宠物了,不如这样,你把猫给我,我养猫,你养我,随时随地都可以精准定位带你回家,而且吃得少长得帅,每个月给我两万就行。”
骆书新:“吃的少?”
姜鉴:“……”
骆书新:“养狗是不是也有这效果?”
姜鉴:“…………”
姜鉴转过身去掐骆书新脖子,俩一米八大小伙子穿着一中校服在街上瞎闹,谁路过都得感叹一声青春的美好。
青春啊,大街上干啥都不觉得丢人。
两人闹着闹着骆书新的电话率先响起来,骆月来接了,但是在咖啡自习室没找到人,这才打电话过来。
骆书新刚接电话,还没挂断呢,王叔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两人都选择了发定位,而不是自己往校门口晃荡,发完定位就一起找了条长椅坐下了。
姜鉴舒展着身体,一双长腿伸出去老远,绷直,舒展身体伸懒腰,手也跟着举得直直的,
“啊~~,感觉好久没这么玩儿了,天天学习学的我颈椎病都要犯了——这次月考结束我一定要请假睡他个几天几夜。”
骆书新:“脚。”
姜鉴:“没事,好了个七七八八了,这都过去多久了?”
骆书新侧头看他,“真准备月考完就收手?”
姜鉴:“考完就收手,优等生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姜鉴有一搭没一搭的学,勉强也过得去。
可抵达一定高度之后,哪怕再想前进一个名次,都需要比你前面那个卷王更卷。
很明显,这在姜鉴眼里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不过……
姜鉴回头来拍了拍骆书新的肩膀,“不过你要是觉得没人作伴,我也可以继续陪你泡咖啡自习室的,到时候你学习,我睡觉打游戏。”
骆书新:“……”
倒也没有这么缺伴。
姜鉴突然道,“对了,你一般打什么游戏?”
骆书新:“?”
姜鉴:“开学那天,自我介绍,你不是说喜欢打游戏吗?”
当时差点给太子妃整无语了。
骆书新:“我玩儿的你应该不会。”
姜鉴:“那必定不可能,就没有我不会的游戏,你说。”
骆书新正准备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鸣笛声。
两人看过去,对面停了一辆黑车,车牌俨然就是王叔常开的那辆。
王叔放下车玻璃,冲着姜鉴招手,“小鉴快点,这边不让停车。”
姜鉴拿起书包,突然又想到骆书新还没给答案,转头看他,“什么游戏?”
骆书新:“下次给你说。”
姜鉴:“??”
你家游戏是《达拉崩吧》那个取名方式吗,几个字的事儿还下次说?
姜鉴:“是不是朋友,还明天说?”
骆书新居然停下想了想。
姜鉴:“?”
姜鉴佯装踹他,笑:“你迟疑什么!是朋友吧?”
骆书新:“可能比朋友还高一点点。”
姜鉴:“那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那边的王叔急得不行,“小鉴?”
什么话非得现在说,上车手机说不也一样吗?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