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衍觉得何清现在完全在胡言乱语，他觉得这人说的话简直荒谬至极。
“完了，我这会可总算知道这老天为什么会选中你为它做事了……”他朝何清翻了个白眼。
何清见他如此吊儿郎当，也自是满心嫌弃这顾清衍为什么是自己的转世啊！
“你给我认真听好了，顾清衍，这世间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重生，可是你身上与生俱来的天道血脉与霜华重一旦有什么碰撞，就定然会导致这六界整个空间全方位的时间逆流。”
“……”
顾清衍的大脑正在努力接受中，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虽然不怎么相信，可眼前这人也没有那个必要去欺骗他什么……
“顾清衍，你明白吗？在你救他的那一刻，此间万物的规律就已经暂停，所有的恶怨生灵都等着宋悠被神灭形消！你的小徒弟今日必死无疑。”
顾清衍听他言此勃然变色，心中乍然惶恐不安，他毫不犹豫地作出选择，“我能保护他。”
何清见此愣了愣，眉眼间妒火难消，嗤笑一声。
“顾清衍，你怎么去斩杀这世间从各个角落繁衍出来那无穷无尽的怨灵呢？他们随时随地会将宋悠一点一点敲骨吸髓，折磨至彻底死亡，你拿什么保护他？就你那九阶的境界？”
“我能保护他，即便我灰飞烟灭，我也可以护着他。”顾清衍固执且坚定。
何清再次被他眼睛中的执着震惊到了，但又想起自己那时不也一样执着嘛？
“顾清衍，你都已经灰飞烟灭了还能如何护着他？”
随后只见顾清衍轻挑着眉，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盯着他，何清被他盯得有些心里发怵，表面上却依旧还是要强装镇定。
毕竟，面子不能丢。
顾清衍视线一沉，反复思量过后，赫然在目对他凛声道，“你说这贼老天为什么今儿个非要让我俩见面呢？还这么一见如故？”
何清见他俏皮地给自己抛了个媚眼，何清抬手摁头嫌弃道，“谁跟你一见如故？！”
“以后归你保护了。”顾清衍笑着，眼底悲意凄惨。
何清又是一番怔神，却荡荡虚心眉头不展。
半晌，他对着顾清衍轻言道，“你……可想好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见得能保护好他……”
“你以为我愿意让你接近小鱼儿吗？还不是因为，没办法，也没时间了……”
“什么？”何清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就我俩说话这会，神识外面的恶怨贱灵已经包围了整座妖巍山了。”
“这么快？”
何清原本是想吞并顾清衍的神识后，再毫不犹豫占有他的身体，这样就能与阿鱼的转世在一起了，即便现在神识外的世界乱成一团，若死在一起也不错。
“我去。”可他迷途知返，晓得顾清衍很好，是他不配……
就像那个时候万里心灰意冷说他永远都不配和阿鱼死在一起。
“哟，良心发现了？”顾清衍调侃，可心下早就做了决定。
“你——”何清目前依然接受不了他的转世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却又被顾清衍淡定地截然打断了话头。
“前世的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何清无语道，“你不都跟我记忆重叠了吗？”
“我懒得想，我想听你自己评价评价。”顾清衍故作轻松对他道。
“蠢。”何清不假思索道。
顾清衍听到挺满意的答案随即开怀大笑，眉间绝然染上万念俱灰。
因为自己方才擅自做了个决定，其实他刚刚破除了宋悠所中的诅咒之后，心脉就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眼前的何清自然也猜得到自己心脉已经损坏得不可逆转，所以他想要吞噬自己，可他就因为自己的几句话改变了意图，想来之后对小鱼儿也会很好。
就他那些不堪的记忆，虽然使得顾清衍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可自己现阶段需要一个完整强大且一定不会伤害小鱼儿的神识融入自己身体。
这老天爷还挺赏脸的，这不就送来了一个嘛！自己可是杠杠地赚了啊！嘿嘿！
众所周知，顾清衍是楮实子，有两条灵根，心脉不能用了，还可以破灵脉，但代价就是——
灰飞烟灭。
“你笑什么？”何清无奈，准备动身出去为他转世的阿鱼抵那万千恶怨贱灵。
却被顾清衍骤然用灵力偷袭将他的神识控制在了自己心海。
何清一惊，满脸不可置信，“你竟还有灵力？！”
“你个骗子果然知道我的心脉已毁！”顾清衍故作惊诧，又不出所料地摸了摸下巴。
“……”何清惊疑不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叫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嗯哼？”顾清衍别有风趣地挑衅着他。
“你！”何清难以想象，顾清衍会放弃得这样干脆。
尘间半息，又听见他缓缓道来。
“何清，记住我说的话，待会我神识有所动荡立刻吞噬我，别犹豫，否则咱们今日都得完蛋，我虽有天道血脉，但却是楮实子所化，世人不知我其实有两条命脉。”
“……”何清顿时心神一震，两条？！
“心脉破了，我还有条灵脉，但破灵脉的代价，就是灰飞烟灭。”
“……”
“你说他必死无疑，但我也说过，我能保护他，即便灰飞烟灭。”